这女人,平日里面还聪明,这时候居然犯二。
轮到徐娇愣了。
“即使你记不得,但是她却因为你不顾名声,甚至让张家都无颜面。”徐娇咬牙说道,“你不娶她,她怎么办?”
“我不娶你,你怎么办?你都当着我娘说你怀了我沈家的骨肉”沈越恨不得一脚把徐娇给踹到海里。
徐娇诺诺地说道,“我那时候不是着急吗?你娘不喜欢我,我知道!”
“这事情再说吧,先把那些海匪收拾了再说。”沈越不想说这事情。
徐娇却根本就不想如他所愿,对着沈越说道:“沈郎,要不你把我跟她都娶了吧,以后她在家管银子,我带兵!”
徐娇的话让沈越被雷得差点掉到海里。
“我这是认真的。让她给你生孩子,掌管家里的银子,我负责花银子。”徐娇很是认真地说道。
“你这不是开玩笑?只能娶一妻!”沈越苦涩地说道。
他弄不明白徐娇这话究竟是玩笑呢还是玩笑。
“男人不都是想着三妻四妾么?只要让我带兵,让我出海,其他我都不管。”徐娇撇嘴说道。
沈越觉得,任何女人都没有可能会如此大方。
徐耀宗可是千户,也算是富裕人家,丁香就没让他娶了小,徐娇可能会同意?
即使她同意,人家张巧儿能同意?
要是真娶了两个女人,貌似不错?一时间,沈越也忘记这是即将开战了,心中开始憧憬起来。
徐娇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由撇嘴,“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想啥美事儿呢?能不能严肃点,我们在打仗呢!”徐娇打断了沈越美好封建地主生活的憧憬,“你看海匪在干什么?其他的小船向着弗朗机人的船围过去,以一艘千料大船来对付十艘千料大船?”
徐娇的话,让沈越顿时就想起自己这是在战场。
实在太不严肃了。
拿着望远镜向着远处看去,其他的几艘海盗船已经把弗伦斯号围了起来,双方的距离不足百丈,为首的千料大船,居然向着这边官军的战船迎来。
这是什么情况?
双方都不是顺风,速度并不是太快。
让沈越摸不着头脑的是,不管是海匪,还是龙山所的战船,亦或是张善禄带领的四艘船,即使接近了,也都没有开炮。
“沈越,你看那艘船上的旗帜”徐娇指着海匪千料战船对着沈越说道。
沈越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千料战船上,居然飘扬着一张硕大的旗帜,上面一个大大的“沈”字。
“什么时候出了一支沈氏的海匪?”沈越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他知道最大的海匪就是郑芝龙,人家现在已经成了官军。
刘香的地盘可是在广州沿海一带。
“没有听过!不是郑芝龙的海匪!”徐娇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那艘千料战船跟最前面的张善禄所在的几艘战船已经接近百丈距离,双方依然没有开炮。
“老爷,要开炮吗?”张善禄身边的吴浩,询问着脸沉似水,负手而立盯着远处那艘靠过来的千料战船的张善禄。“再不开炮,就失去了先机。”
船头跟船尾,红夷大炮的炮口对准着驶来的战船,大炮旁边的炮手已经把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炮靠近了引线一尺的距离。
只要听到鼓声,他们就会迅速地点火,在第一时间发射弹丸。
“不,再等等!”张善禄摇头,“对方一艘船敢向着我们而来,必然有所依仗!”
在另外一艘船上,徐耀宗同样也在纠结,要不要开炮。
鼓声已经停止,所有的船上都是非常安静,炮手已经做好开炮的准备,火铳手已经完成装填,铳口对着船外面,火折子已经取了出来。后面的弓手,已经把手中的箭搭在了弓弦上面。
“先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他一艘船都未开炮,我们五艘千料战船难不成还怕了他?没瞧着旁边的海匪都还没有开炮吗?”徐耀宗冷冷地呵斥着手下。“海上何时出现了这样一股海匪?”
迎过来的战船,上面居然旗帜高悬。
若非是在之前就通过望远镜看到,徐耀宗早就已经开炮了。
一艘战船向着十艘战船迎过来,对方不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脑袋被海风吹傻了。
“大人,不能再靠前了,要是对方开炮,只一轮射击,咱们就得去见龙王爷!”向着船队冲过来的那艘千料战船上面,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对着站在船头的矮个白胖子担忧地说道。
白胖子四十左右,皮肤白净,圆圆的胖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笑容,跟船上的海匪截然不同,倒向是一个富商或大地主。
“要是开炮,他们早就开炮了。”白胖子笑着说道,“龙山所不是只有五艘战船吗?怎么会这么多?旁边的那艘弗朗机人战船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
“五十丈!对方已经准备点火!”
“大人!他们是官军,咱们是海匪!”中年汉子急了。
“不是还没开炮?一旦开炮了,咱们不得喂了龙王爷?”白胖汉子故作轻松地说道,他额头的汗水却展示了此刻他内心的紧张。“落帆,派出小船过去交涉!”
沈越一直看着双方的举动。
他被这诡异的气氛压抑得快要无法呼吸。
“沈越,那海匪是你爹欸!”徐娇突然跳了起来,惊喜地说道。
“你爹才是海匪呢!”沈越没好气地回答徐娇的话。
184 便宜老爹归来()
“真的,你看那船上的白胖子,那不是你爹是谁?他居然没死!”徐娇没有理会沈越,惊喜地说道。
沈越有些懵。
自己的爹?
或者说人渣本尊的爹更合适。
一时间,他心里开始变得五味陈杂,毕竟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印象。
举起单筒望远镜,向着那艘风帆已经降下一半的千料战船看去,在船中间的甲板上,站立着几人,为首一个有些白胖的中年人跟周围皮肤黝黑的海匪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其他什么的都不相同,看起来更像富裕的地主或者商人。
特别是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觉得容易接触。
这是自己的爹?
“沈得富?”不仅徐耀宗懵了,就连张善禄同样也是懵了。
徐耀宗以为是郑芝龙的海匪来报复,张善禄以为是海匪为了抢夺他跟沈越合作的生意配方,加上之前在沈家双方本就火气到了极点,准备好好地找来犯的海匪发泄一番,没成想,这并不是入侵的海匪,而是已经被他们认为死去的沈得富。
如此一来,原本剑拔弩张,时刻准备开炮的战船,瞬间偃旗息鼓。
龙山所的官军,张善禄手下已经金盆洗手的海匪,现如今,都是欢欣鼓舞。能不打仗,谁愿意去送命?
沈得富的手下,同样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匪,对面是官军,平常遇到,都是得战一场,怎么也得死些人,沉几艘船。
“沈兄,真的是你?”直到两艘船靠近,亲眼看到,徐耀宗才相信。
沈得富对着对面船上的徐耀宗拱手行礼,哈哈大笑,“不是兄弟,还能有谁?要真是海匪,早就开炮了。亏得徐兄手下留情,不然我就得去见了龙王爷!”
“若不是好奇那支海匪如此嚣张,还真开炮了。”徐耀宗也是一脸的笑容。
“徐兄,龙山所战船大部分被我带走,怎么现如今会有这么多战船?”沈得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听这话,徐耀宗脸色变得僵硬,随后说上岸再说。
“怎么了?你爹回来了,还不高兴?”回程的路上,徐娇见沈越愁眉苦脸,不由好奇,“难道你怕你爹知道了你在春风楼败家,会打断你的狗腿?”
这话完全是有些幸灾乐祸。
沈越这时候懒得去理他,逛窑子啥的,这确实会挨家法,便宜老爹应该不会拿这事情来收拾他。
他是有些接受不了突然多了一个爹。
以后随时对他管着,那还得了?
反抗又不能反抗。
“放心吧,你爹不会为这个揍你的,他跟你是一路货色,经常跟我爹一起去逛窑子呢”徐娇一脸鄙视宽慰着沈越。
听到这话,沈越目瞪口呆。
徐耀宗家中不是有母老虎?眠花宿柳居然都让闺女知道
“成亲之后,你若是再敢去,我会骟了你,到时候让你进宫当太监去!”徐娇冰冷的话语让沈越下体冒出一股凉气,赶紧双手捂着裆部。
这一闹腾,到让沈越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担忧。
现在徐耀宗跟张善禄两个麻烦,让他去处理正好。
那不是自己的爹么!
反正自古以来,坑爹的儿子没少出。
当初如果不是老爹没有回来,自己也不至于到现在不是?
“爹!”到了码头下了岸,见着沈得富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下船,沈越毫不犹豫地对着沈得富双膝跪下,挤出两滴眼泪来。
沈得富见着儿子,也是眼睛湿润,“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也不知道是说自己儿子逛窑子败家好,还是沈越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搞出这一片基业好。
“我儿长大了!”沈得富刚才就已经知道了儿子已经成了吴家湾代理千户,甚至解救了定海县之围。
至于沈越失去了功名,对他来说,到不重要。
“爹,我娘当初得知你的消息,哭得昏过去好几次,一直都不曾见过她的笑脸。咱们快些回家吧!”沈越见张善禄跟徐耀宗两人都是神色不善,心知不妙,顿时就对老爹说道。
“对!回家!”沈得富也是忙不迭点头。
捡回一条命,思恋的便是家中妻儿,现如今,自然顾不得跟老友寒暄。
“咱家怎么搬到龙山所来了?”回去的路上,沈得富问着沈越。
沈越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得富为人精明,见着儿子尴尬,便转移了话题,“龙山所这周围为何如此多的人?前几日的风雨不小吧?”
沈越叹息了一口气,便把自己当初中了赵家跟王家等的全套,在春风楼与赵嘉玉斗富的事情说了,然后说这些灾民都是来投靠他们的人
还没说完,就到了家门口。
沈得富回来的消息,早就已经有人回来汇报,秦玉莲带着府中的丫鬟仆人等在门口,看到沈得富笑眯眯的脸,秦玉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老爷,您可回来了!”
“夫人,辛苦你了!”沈得富抓着秦玉莲的两只手。
“沈兄,还是说说你我两家的事情吧!”张善禄不善的语气,打破了沈家家人团聚的氛围。
沈得富一愣,旋即转身对着张善禄说道,“张兄,今日我刚回来,明日我亲自登门,解释此次个中缘由,你看如何?”
他以为张善禄是来问沈家讨要银子的。
心中愤怒,脸上却未表现出分毫。
任何海商都知道,出海之事风险极大,无论是在海上沉了船,还是被海匪劫掠了,都只能认了。
张善禄这样,显然是欺人太甚。
“此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我是来问责你船队的事情?你家的儿子对我闺女做了什么,你自己问问!”张善禄的脸有些扭曲,“今日若是无法给我一个交代,你先问问我手下兄弟同意不同意!”
“张老儿,你手下兄弟不同意又如何?莫不成我龙山所儿郎是吃素的?”徐耀宗跟张善禄之前就准备动手了,现在更不会让张善禄抢了自己女婿。
何况自己闺女都怀上了沈越那混蛋的骨肉!
“两位兄台,这是为何?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沈得富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两人这是为何。
185 同娶两妻()
“这是为何?你自己问问你养的好儿子干的好事!年前毁我闺女清白,这些日子当着我的面轻薄我闺女……”张善禄神色不善地丢出这么一句话。
沈得富看着自己满脸苦涩的夫人,再看看神情尴尬的沈越,疑惑不已。
“沈越跟我家三闺女有着婚约,却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若是你处在老夫的位置,你觉得该如何?”徐耀宗瞪了张善禄一眼,冷哼一声说道。
沈得富更是摸不着头脑。
自己不就是晚回来一个多月的时间?
“两位兄台,先请坐,咱慢慢说!”沈得富赔笑着对两人说道,“还不上茶?”
沈越见这情景,觉得自己不呆在这里最为合适,想要开溜,却被便宜老爹留在花厅里面,也不让他坐着,就让他站在那里。
仿佛三堂会审。
搞得他无奈至极。
秦玉莲小声地把事情简短地告诉了刚刚归来的沈得富,听得沈得富目瞪口呆,不时地向着儿子看去,甚至偷偷地给沈越竖起了大拇指。
儿子比他强了太多了。
“两位,这事情确实是我儿不对,我沈得富教子无方!不过现如今事已至此,不知道二位有何良方?”沈得富听完之后,也没有责备沈越,而是对着脸色阴沉的徐耀宗跟张善禄问道。
“沈徐两家本有婚约,原本约定,你出海归来即让孩子成亲,现在你也回来了,就寻个日子,让两孩子完婚!”徐耀宗毫不犹豫地说道。
闺女的肚子都已经有了,时间长了,岂不是得让人看出来。
早点成亲,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即使被人知道,那又如何?
“沈越坏了我家闺女清白,要么死,要么娶,别无他法!”张善禄同样如此。
强迫沈家娶他闺女,这并不是因为张家看中了沈越,而是现如今的情况,沈越娶了张巧儿,才是最佳解决途径。
“两位,此事有些难办了。”沈得富愁眉不展,肥胖脸上的眼睛虚眯成了一条缝。“要不,让我家越儿把两人都娶了?”
一边一直都没有得到说话机会,猜测着便宜老爹是不是有对自己动家法来先让两人解气的沈越,都是惊讶无比。
老爹这是想没事儿呢。
一个儿子,想要跟两家都打亲家。
“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