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军权留给了段老将军,可是段老将军想要调动兵马,却需要赵林甫签押。当然,赵林甫是无权调动兵马的,但是如此一来,段老将军想要派兵抓捕赵林甫这位谋弑昭阳公主的幕后真凶,居然还要赵林甫签押,除非赵林甫神经病犯了,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签押这样的命令。
“若是老夫擅自调兵,你以为,天子就算是处置了赵林甫后,会放过老夫吗?”段老将军看着那蹲在自己跟前犯傻的西门忠熊,一脸无奈地说道。
西门忠熊听得此言,只能黯然无语,是啊,当今天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英明神武,雅量才高的天子。
若是段老将军擅自调动京师兵马,捉拿当朝宰相,哪怕是宰相是谋弑昭阳公主的真凶,哪怕是段老将军再有理由,以现如今天子的脾气和行事作风来说,段老将军的命运,怕是比那赵林甫也不会好到哪儿。
“忠熊,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夫所能做的,就是管束好手底下的那些小混蛋,不让他们乱来,而你最好知会张九龄一声,让他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才好,至于知会天子,老夫自会遣人面禀……”段老将军言罢,端起了案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伸出了大手,拍了拍西门忠熊的肩膀。
“你也莫要太过担忧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若是赵林甫有所查觉,早该查觉了,又岂会到了现如今还没有半点动静,现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稳定京师为第一要务,一切,等天子决断方好。”
西门忠熊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向着段老将军告辞,步出了大将军府,看着京师灯火通明的夜色,西门忠熊无力地摇了摇头,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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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咱们真的不理会吗?”段老将军的嫡长孙段守俭不知道何时坐到了之前西门忠熊所坐的位置上,眼巴巴地瞅着祖父,一脸不解地问道。
“若天子圣明,赵林甫就不会有现如今的权势。”段老将军看着这位年方弱冠的嫡长孙,一脸的慈祥,耐心地解释道。“重要的是,赵林甫谋弑公主殿下之事,可有证据?”
“当然有证据,祖父您不是派了人去相助公主殿下重夺了左羽林卫的兵权了吗?”段守俭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守俭啊,若是天子知晓此事,你觉得,天子会高兴老夫助了他孙女夺回兵权呢?还是会恼恨老夫暗中做下这等大事,居然半点也没有知会于他?”段老将军看着自家孙儿,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询问道。
段守俭认真地想了半天,脸色也不禁显得有些难看。“怕是天子定会深感不悦,说不定,还会发落执掌朔州的父亲……”
“不仅仅是你父亲,咱们一家丢官罢职,那都是轻的。”段老将军冷笑了声,淡淡地道。“如今的天子,可不是过去那个天子喽。他要的,是听话的臣子,而非擅作主张的臣子,哪怕是再大的功勋,只要触及了他的底线,不管是谁,天子都不会放过……”
“既然如此,父亲您为何又要帮助公主殿下呢?”段守俭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段老将军轻叹了口气缓缓地道:“除了看在你小姑和还晋王殿下的面子上之外,公主殿下乃是大唐皇族最优秀的才俊,她若在一日,我大唐就多一个可以挟制赵林甫这等奸臣的助力。”
“重要的是,公主殿下回归大唐,赵林甫覆灭之日,亦不远矣。至少可以还大唐朝野一个宁靖。”
“原来如此……祖父深谋远虑,孙儿不及也。”段守俭考虑了半天之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一脸敬佩地看着自家老谋深算的祖父。
“呵呵,乖孙儿,不是你不及老夫,只不过你如今阅历尚少,等你到了你父亲的这般年纪,你就会明白,凡事,需要考虑周全,才能够立足不倒。”
763。第763章 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蠢女人()
“殿下可在?”回到了左羽林卫大营,段少君并没有回自己的休息之所,而是自己去了中军大帐,却没有看到李神进这个熟人,只得开口问道。
“殿下今个一早就出营狩猎去了,怕是还得一会功夫才会回来,段长史您要不先等会?”一名认识段少君的亲兵赶紧迎上前来见礼之后解释道。
“狩猎?呵呵……”段大公子直接在心里边卧了一大个槽,泥玛,那个小娘皮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了伤疤忘了痛,不撞南墙不回头……总之,那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呢?!
“段长史,您这是……”看到段大公子一副便泌的表情,那名亲兵小心翼翼地问候了一句。
“殿下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去的?”段少君想了想冲这名亲兵一脸严肃地道。
“本来殿下想只能随身的百名亲兵去的,李校尉劝说不动,只能待殿下离开之后,悄悄的领了一百亲兵尾随着去了。”亲兵看了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
“这个女人还真是……觉得自己神勇无敌是吧?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蠢女人!”段大公子不无恶意地吐了一句槽,想了想,直接问了亲兵知道不知道李幼雯那臭娘们是去了哪里狩猎。
待问明白之后,铁青着脸的段大公子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直接窜到了胡达的营帐,靠,距离胡达的营帐尚有二十步的距离,段大公子就已经能够听到胡达那如雷灌耳的呼噜声,泥玛,最高首长游手好闲地窜出去偷国家一、二、三级野生保护动物去了。
而军队的第二号首长,不仅仅不紧张,而且也不理公务,就这么躺在营房里边呼呼大睡,泥玛,说好的军纪呢?说好的精锐呢?
段大公子一脸黑线地没理会胡达那些守在帐外亲兵们热情的招呼与行礼,直接撩起了帐帘,刚迈起了腿正要进去,日,段大公子看到了毛绒绒犹如黑猩猩一般浓黑的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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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营帐里边一大股浓烈的酒味混杂着汗味和臭袜子的味道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直接把段大公子给恶心得直接退了出来。
呼吸着外面清新无比的空气,段大公子指了指胡达的亲兵。“你们,赶紧去叫醒你们将军,本官我有急事寻他。”
“段长史,不是小的们不想叫,只是我家将军这才刚睡下没多久,他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的要是进云唤他……”一名亲兵愁眉苦脸地看着段少君说道。
“行,齐大,把那边那面鼓给弄过来。”段少君也懒得难为一名亲兵,但又不想毫无风度地站在营帐外面扯着嗓子干嚎叫人起床,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之后,径直指了指不远处的军鼓冲齐大吩咐道。
齐大窜了过去,很快便嘻皮笑脸地提着那面水盆大小的军鼓弄了过来。在一票胡达亲兵们欲哭无泪的表情前,段大公子让齐大把军鼓搁在了胡达的军帐外,直接抄起了鼓槌狠狠地敲下云。
嘭嘭嘭的鼓声犹如闷雷一般的响了起来,惊得胡达营帐四周的将士们纷纷涌来,才注意到居然是刚刚回来的段长史正不知死活的在胡将军的营帐外敲鼓,一票兵痞们顿时兴灾乐祸地,嗯,还必须得躲得远远地看起了戏来。
“谁他娘的不要拿了,敢在老子的营帐外敲他娘的丧气鼓?!”哇呀呀呀……乘着殿下不在,中午偷偷躲在营帐里边美滋滋地喝了一顿酒,刚刚要美美睡上一觉,结果,刚刚梦到了云州青楼著名红牌刚刚撩起长裙正冲自己抛媚眼来着,就他娘的被鼓声吵醒,如何不让胡某人勃然大怒。
身上只着了兜裆布,露着一身犹如反祖现象体毛的胡某人杀气腾腾地提着横刀就往外冲,结果刚撩起帐帘,就看到了段大公子一脸阴沉的在那里继续擂鼓。
看到了平时日笑眯眯很少黑脸的段贤弟出现在了自己的帐外,而且表情还如此之不爽,胡某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怎么是你小子?!”
“哟嗬,我的胡右将军你可算醒啦,下官找遍军营,想找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这不,只能来寻胡将军你喽……”段大公子丢掉了鼓槌,阴阳怪气地斜挑起眼角说道。
“唉……原来是你小子,我还以为是哪个王……嗯,哪个家伙闲着没事敢在我门口敲鼓闹腾来着。”看到是段某人,胡达只能一脸悻悻地挠了挠发痒的脸道。
“小弟打扰你休息是小弟的不是,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你赶紧穿戴齐整,点上人马,咱们要去找人。”段少君翻了个白眼,这货还有理了,现在不是跟这个偷懒的左羽林卫右将军左将军讲道理的时候,没那闲功夫。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段少君如此说,胡达不禁一愣,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可那身旺盛过度的体毛实在是有碍观瞻。
“殿下又窜去游猎了你知道不知道?”段少君没好气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啊,不知道我敢大中午的喝……嘿嘿,小酌两杯吗?”胡某人还一脸洋洋长时间地道,看得段大公子直想拿鞋底子抽这货那张厚颜无耻的毛胡子脸。
“你难道忘记了,殿下出事情的缘由了?”段少君阴着脸,挑眉看着这货问道。
“当然知道,还不是徐寿那个白痴干的,怎么?”胡达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
段大公子直接就抓狂了,气的差点想施展九阴白骨爪揪着这货的胸毛把他给提溜起来摇醒他那愚蠢的脑袋。“万一这一次,恰巧有契胡人的骑兵到云州附近游荡,又正好遇上了只率百余亲兵的殿下,你觉得那个女人能够有连续两次同样的好运气吗?”
看到段大公子在自己跟前抓狂的上窜下跳,胡达不禁有些心头犯虚。“你该不会是怕殿下出事吧?”
“废话!还不赶紧去点兵马,找殿下回来?!”段少君恶狠狠地瞪着这货吼道。
“成成成,贤弟你莫发火,你们他娘的都傻站着干嘛,还不给老子去招呼弟兄们,还有你,赶紧去通知史中郎将,让他赶紧过来……”胡达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连声大吼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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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史中郎将就赶到了胡达这里,胡达一面在亲兵的帮忙下披盔带甲,一面向史中郎将讲明情况。
不得不说,史中郎将这位老将军终究要比胡达这货脑子好用得多。听闻了李幼雯那娘们又窜去游猎,而且就带着一百亲兵去的,也不由得大急。“殿下怎么能这样,难道她忘记上次的事了吗?”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女人,现在的问题不是说这个,下官要跟胡将军一块去找殿下,怕是这大营还是需要史中郎将您这样老持沉重的老将军来主持。”段少君一脸黑线地吐槽了句之后,朝着史中郎将说道。
“无妨,大营有老夫坐镇,一定不会有事,不过段长史你也去?”史中郎将有些奇怪地看了段少君一眼,这家伙似乎比自己还要着急,简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这样的情况不太科学啊,记得这小子跟殿下的关系虽然现如今算得不错,但是也不该这样,反正史中郎将觉得不太对劲。
至于蛮汉胡达到是瞧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穿戴好重铠之后,跟史中郎将交待了几句,就翻身跃上了马背,跟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段少君一块朝着大营校场赶去。
而在那里,已然集结了两千精锐左羽林卫骑兵,很快,这只骑兵就窜出了左羽林卫大营,朝着正北方直奔而去,一路之上,根本就没有功夫闲聊扯蛋,所有人都疯狂地催促着身下的座骑,朝着段少君所指的方向飞速的前进。
第764章 险些相爱相杀……()
狂奔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然昏黄,却还未见到李幼雯一行的踪迹,胡达的表情也阴沉了下来。勒住了身上的座骑,朝着身边那被马鞍给磨得大腿隐隐发麻的段少君问道。“咱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怎么还没见到殿下?”
段少君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之后灵机一动。“殿下的亲兵说他们离了营之后就是直北直行的……要不这样,胡兄,咱们分兵,每五十骑一队,每一队以能够看到另外一队的身影距离为限……”
“对了,每一队都点燃火把,这样一来,等一会天黑了也能够不至于偏离方向太远,这样撒网搜寻过去,只要殿下没离开这个方向,我们应该能够找到。”
“行,咱们就照这个法子来,来人,吩咐下去,点燃火把……”胡达也觉得这个办法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厉声大喝道。
很快两千骑就均分成了五十人一队的长线,向着北方继续搜寻,从天空往下看去,就能看到那一小撮一小撮的火光,在渐渐漆黑的大地上,似缓实疾地向着北方疾奔而去。
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入目所及的北方,仍旧是一片平静到令人害怕的黑暗。而段少君的心却越来越冷,自己等人到底是找错了方向,还是出了什么令人不愿意去想象的情况。
就在段少君策马狂奔,而内心越来越惶然的当口,突然听到了有骑兵欢呼了一声。“你们看,前面有火光!”
段少君定了定神,凝目朝着前方望去,果然,还真看到了,在目光所及的前方,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有光点若隐若现。
“继续前行,快快!”胡达大喜,连声催促着身边的将士们策马朝前狂奔。而所有将士们在见到了前方的亮光之后,都跟打了鸡血针似地兴奋了起来,催促着身下的座骑快点,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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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铠甲之上,隐现血污,甚至于一片铠甲甲叶之上出现了一道刀痕的李幼雯在看到了正前方那渐渐明晰的无数光点,似乎映照了整条地平线后,脸色不由得变了。
而如雷的蹄声,渐入耳中,与李幼雯并肩而立,身上的铠甲也破损了几处的李神进的脸色难看得就像是听说有人刚刚挖了自家祖坟一般,恶狠狠地冲地面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最少有两三千骑,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散布如此之广,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包围咱们。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传领将士们,组锋矢阵!”李幼雯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惯用的长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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