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这丫的比划了一根中指。
“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们弟兄好歹也算是刎交之交的情谊,你的遭遇,只会让我觉得感同身受,焉有兴灾乐祸之理。”阿尔木下意识差点就说漏了嘴,好歹及时地改了口,扮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很大义凛然地对段少君的怀疑进行驳斥。
“好兄弟,想不到,兄台到了现如今,还记得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既然如此,小弟想要拜托兄台一件小事,还望兄台务必答应小弟这个小小的要求才是。”段少君看着阿尔木,表情渐渐地发生了变化,是的,满目尽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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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阿尔木是谁,这位兄台虽然缺乏急智,可好歹也是托托海少有的契胡谋臣,看到了段少君表情的诡异变化,阿尔木第一时间的情绪不是感动,而是警惕。
“那个贤弟啊,你我兄弟之间的友谊自然是像大草原一般的辽阔,只不过,贤弟你的要求,为兄这样愚顿之人,怕是……”
“兄台何出此言,此事对于兄台您而言,绝对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便可做到,若是小弟我有半句虚言,我愿……”段大公子先抬起了脑袋,手搭凉棚眺望了下天空。
天空一片碧蓝,万里无云,哪怕是遥远的天际,也没有乌云涌动,更没有紫电穿梭,段大公子这才信誓旦旦地道。“若是小弟我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贤弟你,你果然比为兄我聪明得太多。”两眼发黑的阿尔木呆滞地看着跟前无比认真发誓的段大公子,感觉到心里阴影面积怎么也得有三百六十一度完全无死角。
一开始还对段少君东张西望的举动感到莫明其妙。不过当听到了段大公子的誓言之后,阿尔木直接彻底地甘拜下风了,泥玛,发誓之前还需要先观察天气情况,当初的自己为神马没有想到捏?
“现在兄台可以相信小弟的诚意了?”厚颜无耻到脸皮根本就不要,节操全碎在地也丝毫不觉得羞愧的段大公子洋洋得意地道。
“还请贤弟但说无妨,若是为兄能做得到,嗯,会想办法……”阿尔木咧着个嘴,觉得出身草原野蛮民族的自己,至少在道德质方面,要远远地高于跟前这位成天把廉耻仁义信、天地君亲师挂在嘴边的无耻之徒不知道要高尚多少倍。
“兄台,小弟我实在是看那死太监不顺眼,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个不男不女没的家伙给弄死……”段大公子策马与阿尔木并肩而行,回头看了一眼还落后七八个马身,脸上涂脂抹粉的高壮儿,朝着阿尔木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道。
阿尔木惊呆了,差点一个心肌梗塞而摔下马去。表情震惊得犹如挨了一道连环闪电链,心里边卧了一槽又一槽。
“贤,贤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阿尔木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听呢?要不就是跟前这货疯了,居然会想出这么个馊得令人发指的馊点子。
“你不觉得那家伙讨厌吗?”段大公子一脸阴险模样地道。“兄台你看不惯那家伙,小弟我早就知道了。小弟也觉得那家伙让人恶心到了极点,所以,为了人类世界的安宁与纯洁,咱们兄弟合伙,我出主意,兄台你动手,咋样?”
“贤弟,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无耻了点吗?”阿尔木觉得自己是不是拜错了神灵,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居然在过去,曾经以为他是个好人来着。
“兄台此言差矣,对付无耻之徒,用君子的手段是不行的。”段大公子义正言辞地道。“我们首先要把自己变得比对方还要无耻下流,然后用对方最熟悉的手段去击败他,如此,方能显出咱们的手段以及智商的优越感。”
“……不干,打死我也不干,为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跟你同流合污。”阿尔木终于觉得自己的节操远远地多过跟前这位段大公子。
“兄台何必如此,咱们弟兄二人可是志同道合,经得起考验的战斗友情,喂……何必跑那么快呢?”段大公子看着阿尔木仓皇而去的身影,不无遗憾地道。
“郡马爷您有什么事吗,那个浑身羊骚味的契胡蛮子怎么您了?”这个时候,高壮儿终于策马赶了上来,还一脸嫌弃地拿边的花手帕在鼻子跟前嫌弃地轻扇了扇。
“他可没怎么我,不过,他倒是很想怎么你。”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不开眼的死太监,没好气地道。
“哎呀……郡马爷您真讨厌,奴婢虽然如今已然人老珠黄,可也不是什么模样都能看上眼的,就他那副满脸胡子的糟蛮子样……”高壮儿先是羞跶跶地拿手帕半掩菊花老脸,白*粉随着那一脸的老褶子的扭动而掉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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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如此污的回答,如同一辆蒸汽机车污污污地开动在铁轨之上。段少君直接就跟挨了雷劈似的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挥起了马鞭,催促着身下的座骑打马狂奔而去,泥玛,太污了。
“他娘的,要不是这家伙是站在咱们这边的,我现在就想动手把这丫的挖个坑给埋了,省得把人能恶心死。”这个时候也赶了上来的许正等人也听得心中发毛,一个二个夹紧了菊花,警惕的看着这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
“幸好已经到了地方了,咱们赶紧去劝劝公子,让这个死太监赶紧滚,不然连打个盹都提心吊胆的……”一位大胡子的强壮亲兵一脸心有余悸地道。
“放心,那个死太监不是说了吗,他还瞧不上那种满脸胡子的糟蛮子模样,你这个模样,比阿尔木还不堪……”许正这货不愧是段大公子的忠仆,连毒舌功夫都学了至少三成。
“倒是许青贤弟你可得小心一点,啧啧啧……瞧你那细皮嫩肉的模样,说不定那死太监就好你这样的口味。”
“你,你他娘的许正,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是不是?!”许青让许正这个损友说得两眼发青,抓狂地差点就想要拔刀了都。
“想不到段贤弟的媳妇,他们的烈阳郡主殿下这么细心,这么的大手笔……”跳下了马,阿尔木迈开大步进入了营地之内,看着那些用油布毡顶搭建起来的营帐,阿尔木一脸的眉开眼笑。
唐人里边的能工巧匠果然不是盖的,至少这些营帐既结实又通风,重要的是还在每个营帐外修建了排水沟渠。能够完全地隔绝雨水,让营帐里边能够保持干燥。
第723章 天将降大任呕,斯人呕()
“那是当然,咱们的主子是何等人物,区区一个营地而已,若不是时间太紧,就算是一片要塞也能够造得出来……”阴魂不散的高壮儿及时地出现在了阿尔木身边,翘起了兰花手掩唇娇笑,把一票契胡爷们笑得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阿尔木很神经质的一跳三步远,一脸戒备地看着这个恶心的死太监。“我说高宦官,你能不能离下臣远点。”
“切,要不是咱家身负重责,你以为咱家愿意理会你这个契胡蛮子吗?”高壮儿颇不以然的白了一眼阿尔木,很是不屑地道。
对着段大公子的时候倒不敢拿腔捏调,可是,身为皇家的奴才,他却从骨子里边瞧不起这些除了啃羊骨头就是啃牛骨头,成天说话只知道哇啦哇啦的蛮子。
听到了这话,阿尔木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无比庆幸,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那就好,还请高宦官到别处去吧,下臣自己看看就好……”
“咱家也不想跟着你,可是郡马爷有命,奴婢焉有不听之理,走了啦……莫要耽搁了咱家的时间,带你们好好走走这个营地,咱家也才好回去给郡马爷交差……”高壮儿扭着那柴棍似的腰,“风姿卓越”地走在前方。
一票契胡蛮子犹如见了鬼的表情呆呆地看着那高壮儿妖娆的背影,未了,走了数步并没有听到身后边传来跟上脚步的高壮儿脚尖一垫一个妖娆的旋身,看到一票契胡爷们全都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高壮儿不由得娇羞无限的扭了扭头,挥了挥手中的**边花手帕。“讨厌,怎么那么多臭男人瞧着咱家,真烦心……”然后继续更加风姿卓越的前行,屁股后边留下一票趴在地上哇哇大吐特吐的契胡纯爷们。
“我要宰了他!”卜千长一边吐一边愤怒地嘶吼道。旁边的那些契胡纯爷们也是一边吐一边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阿尔木第一个抹了抹嘴角站身了身躯,一脸怜悯地看着自己的手下,真有一种恨不得窜去找厚颜无耻毫无节操的段大公子合谋该怎么悄无声息把高壮儿这个恶心玩意宰了的冲动。
但是,一想到段大公子那个家伙的秉性,阿尔木还是决定要慎重行事,苦苦地劝诫自己的同伴。“兄弟们,别急,也别冲动,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现在,只能忍……呕!”阿尔木再一次趴在营帐旁边干呕起来。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泥玛的,现在这把刀是插在我的心中……阿尔木满怀怨念,含着一包热泪如此想道。
现在,阿尔木只能采用精神胜利法,一面干呕,一面在内心默默地背诵着经常诵读的孟子名篇。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呕……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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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地跟远远地跟前辈阿尔木等人的许青和许正这对哥俩笑得已经不行了都,直接就趴在地上不顾形象的打起了滚来。
“天哪……这个极品到底是怎么找来的,太他娘的能恶心人了。”许青笑得上气不结下气地道。
许正揉着笑得差点痉挛的肚皮,有气无力地道。“老子终于明白,当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计,你想想,皇宫里边那么多跟高壮儿似的死**,啧啧啧……也不知道那老皇帝晚上睡觉是不是得穿着铁裤裆,不对,这票玩意没******啊……”
“呕……哥,你是我亲哥行不行,劳烦你不要说得那么恶心,靠!”许青小脸顿时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夹紧了菊花,恶狠狠地冲许正这个损人不利已的家伙竖起了坚挺的中指。
此刻,段少君正站在小河畔,看着对面的营地,看着那些大唐的骑士们往来奔行,内心很是激情澎湃,恨不得直接策马飞身过河而去。
但是不行啊,身边有数十名契胡骑兵不远不近的跟着,段少君相信自己策马刚刚窜到河边,下场绝对比刺猥还要刺猬。
忍,哥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本公子先揣怀里,等寻到了机会,一定会好好的把这柄刀还给契胡人,当然不是倒柄而递,而是直接捅过去,不如此,段大公子绝对难消心头之恨。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在军营里边,想来,以许香君的性子,十有**会窜地来的,而李幼雯肯定不会放心,必然也会跟着过来。
只不过,虽说自己已经策马来到了河畔,可是,仍旧距离河对岸的大营有一百来步的距离,想要在这样的距离之下,还能够分辨得清楚那一张张藏在盔甲与面护下的俏脸那简直就是妄想而不是梦想。
段少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不过,看不见也好,万一看到了对方,自己一激动失去理智的策马下河,指不定下一刻就可以让许香君欣赏人是怎么变成钢铁刺猬了。
“走吧,咱们回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过去看看,不过现如今,可不是时候。”段少君恋恋不舍地又多看了几眼那整齐的营帐,还有那些犹如列队般整齐的塔楼之后,这才决然地转身,领着齐大等人,朝着营地而去。
“别冲动!”大营左侧的塔楼之上,一个身形显得矮小的士卒突然扔下了手中的长柔,转身就想要跑下去,却被身边另外一名身形要高挑得多的士卒给一把拉住。
“我,我要见他,快放开我!”矮小的士卒声音娇脆得犹如黄莺一般,而头盔之下,正是许香君那张惊艳的俏脸。
而那位及时拉住她的高挑士卒,亦是李幼雯这位左羽林卫大将军所假扮的,李幼雯看着那眼中射出愤怒火焰的娇艳女子,并没有松开自己有力的手指。
“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如果不想他被射死在河对岸的话,就给我冷静下来。”李幼雯的话并不长,但是,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让方才已经陷入了重见恋人的狂喜以及本欲相见却被拦阻的愤怒之间的许香君头脑陡然一清。
许香君不再奋力地想要挣脱李幼雯那铁钳一般的掌握,而是痴痴地看着那个英伟挺拔的身形渐渐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变小,最终,消失在了河对岸的大营深处。
“段郎……我在呢,你看到你的香君姐姐了吗?”许香君轻声地,犹如害怕惊扰到那柔蔓的轻风的声音低低的絮语道。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见你一切安好,就好……”许香君犹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倚着塔楼的木质立柱,痴痴地笑着,轻轻地说道,眼中,那早已经失去了控制的泪水止不住的奔涌出了眼眶,顺着她那滑若凝脂的肌肤滑落,直至溅落在楼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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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许香君痴傻傻又笑又哭的模样,李幼雯的内心,同样是既酸涩,又愉悦。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像许香君一般可以肆意而又张扬的表露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而自己呢?但幸好,令人庆幸的在于,他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见到活着的他,仍旧风度翩翩,潇洒从容的他,更李幼雯觉得自己的心快活得就如同翻飞的彩蝶一般。
“谢谢妹妹,方才我有些失态了……”终于,恢复了冷静的许香君已然拭去了脸颊眼角的泪水,可是那双微红的眼眸,显得那样的楚楚可怜。
“姐姐不必说那样的话,你对他的用情之深,实在是让小妹敬佩……”李幼雯很是认真的道。
许香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幽幽地长叹了一声。“那个小冤家……妹妹,苦了你了。”
李幼雯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觉得嗓子眼被死死堵住。赶紧扭开了头,远眺向那河对岸的营地。
手紧紧地握着腰间横刀刀柄,深深地呼吸着显得干热的空气,只有这样,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