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略通医理,身上正好带着一些应急的伤药,若是曹兄同意,还请让小弟我来给艾秋姑娘疗伤。”段少君目光落在了艾秋的伤手上,可惜她的另外一只手恰好握住了伤指,让他无法看得真切。
“曹公子,我家公子是兰亭有名的神医,若是信得过,还请让我家公子给那位小姐看病。”青儿看到曹仲德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高声娇喝道。
“那既然如此,就有劳贤弟了。”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的曹仲德点了点头稍退一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艾秋的肩膀,一脸歉然地道:“秋儿放心,你的伤不会有事的,秋儿你因曹某而伤。某,必有所报。”
听得这话,艾秋的双眼里边直接就冒出了滚滚的泪水,简直就是喜急而泣,恨不得那伤口再深一点。其他的青楼女子一个二个也全都是一脸嫉恨欲狂的模样,全都恨不得往自己的身上来个三刀六眼,以博这位曹千金的爱怜。
段少君将那艾秋的袖子挥至肘间,手一缩一伸,三根银光闪闪的银针就在曹仲德吃惊的视线中出现,然后,伴着艾秋的一声低呼,三根银针准确地命中了艾秋伤手上的穴道。
“好了,你现在可以松开手了,现在血脉已经被我封住,不会再流了。”段少君朝着艾秋说道。
艾秋有些迟疑地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果然,原本是飙射的血,现如今已然有渐凝的趋势,让那些探头探脑的男男女女皆不由得吃了一惊。
段少君先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倾出了里边储存的浓盐水冲洗了下伤口,打量了下之后点了点头。“还好,只是伤了指腹的肌肉,没有伤到筋膜……”
然后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另外一个小瓶,咬开瓶塞,倾出了一些灰白色的药粉,而艾秋仍旧在渗血的伤口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止住了余血溢出。
这个时候,已经走过来的公孙苏酥替段少君从腰带旁边拿出了一个袋子,从里边取出了一个小的绷带,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小伤口的。
很快,伤口被包裹好,段少君拔出了银针,一面叮嘱道。“两天之内,这根手指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否则,伤口会裂开,另外,这两个绷带包留给你,等到了晚上更换一次,明天下午再更换一次。后日拆掉之后就不需包扎了,不过伤口完全愈合之前还有小心一点,若是有什么不妥,你且去城北的伍氏诊所寻我便是。”
看到段少君麻利之极的处理好了伤口,交待完艾秋事项。曹仲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段少君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的谢意。“多谢段贤弟出手施求。”
“无妨,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份。”段少君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道,很快就把那些拿出来使用过的药剂一一的收回怀中。
“原来段公子是个医者啊,难怪医术这么好。”旁边,祝公子一副很真诚的表情道。
“一般而已,我的医术,尚不及家师半分。”段少君谦虚地道。
“曹某虽不识医道,可见段贤弟的手法极为干净利落,怕是这兰亭神医之名必然不假。”曹仲德抚着颔下短须笑道。“贤弟你就不要谦虚了。”
因为“不小心”而使得艾秋手指受伤,看到艾秋因祸得福的女子强忍住心头的忿愤,冲段少君勉强一笑说道。“如今艾秋小姐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奴家可不懂操琴,不若,段公子……”
“少君哥哥,小妹来为你抚琴如何?”站在段少君身边的公孙苏酥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名女子,冲段少君柔声道。
“也罢,有劳苏酥你了。”段少君冲公孙苏酥笑了笑,看着公孙苏酥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坐至了琴前,素手轻拔弦,灵动而又空灵的琴声悠然而鸣,曹仲德不禁在心是暗喝了一声采。此女的琴技,怕是还胜那艾秋三分。
伴着那琴声,萧音幽然,笛声清远,琵琶如珠落玉盘。
段少君冲青儿招了招手,接过了青儿递来的青梅酒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抑扬顿错地吟诵道。“欲寻醉,黄酒煮青梅,雨慢竹丝绕梁迟。且向枝头问别愁,怨花眠将秋……”
#####
此令一出,众皆尽默,烟雨罩着大明湖,雨水渐小,仍旧糜霏。枝头鸟儿轻鸣不已,壶上青梅酒犹自将幽香溢散入人群中。一切,都尽纳入这小令短短二十七字之中。
曹仲德细细地咀嚼着,反复吟诵数遍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悠悠叹道。“情景契合,丝丝如扣,特别是最后两句,且向枝头问别愁,怨花眠将秋,述尽了别离相思苦,更恨江南秋……曹某人,今日若是不评个上,那便是忌贤妒能也。”
听得此言,哪怕是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人,却也想不到,曹仲德的评价会如此之高。
“表兄,这,这是不是太过了吧?此小令的确乃上佳之品,不过,语句甚短……”陈公子不禁有些发急,自己可是收了祝某人不少银子的。
曹仲德眉头一皱,顿声喝道。“你懂什么?诗词之中,越短越难写,更何况,七言诗也不过二十八字,堪比段贤弟这首小令多出一字。可是不论述景述情,皆差得太远。为兄我给个上,绝非虚言。若是你不服,那就说出你的道理来。”
。。。
第292章 且用银票来辱一辱斯文()
丝毫不留情面的喝斥,把陈公子给训斥得灰头土脸,连屁都不敢吭上一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而祝公子强笑了两声,朝着曹仲德一礼道。“仲德兄熄怒,陈贤弟不过是情急之言,这位段神医能够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做出这样一首绝妙的小令,祝某十分佩服,不过,我等还想听一听仲德兄的大作。”
“已有上上之选,曹某就算是作出来,怕也不及也,还是不必献丑了。”曹仲德淡然地摆了摆手道。
“这……”祝公子的表情僵在脸上,尴尬之极。脸色青红紫绿的变了半天,却不敢冲曹仲德无礼,最终,把目光投到了段少君身上。
看到仍旧淡定从容,荣辱不惊的段少君,祝公子可谓是恶胆从边生,对于这个前来砸场子的人物,他要是忍了这口气,还怎么在读书人的圈子里边充老大。“这位段医者,想不到你这医术一流,便是这小令也出奇的好,实在是令祝某敬佩。”
段医者这个称呼一出,曹仲德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张口欲言之际,看到了段少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禁心中一动,安然地依栏而坐,小声地安抚着艾秋小姐,一面凝神细观,想要看看段少君怎么做。
“不敢当,**********之作罢了,段某还担心有污诸们之耳。”段少君呵呵一笑,这群人里边,最顺眼的就是这位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曹仲德,其余人等,倒也没觉得什么,唯有这个祝公子,看向公孙苏酥的目光让段少君极为不爽。
而方才,自己正在思量小令之时,艾秋姑娘手突然受伤,而碰伤艾秋的,正是祝公子的身边女子,这让段少君对这货又看低了几分。
而现如今,这厮张嘴就是段医者如何如何,语气轻浮,分明就是一副我是读书人,你不过是一个治救的医者,在哥跟前狂个毛的意思。
段少君心中生怒,却表面不动声色,正在琢磨寻机,好好的抽一抽这祝某人的脸,不把他的脸抽青抽肿,哥的姓倒起写。
“祝某人也是读书人,向来对佳诗妙词极有兴趣,今日,段医者既然能够拔得头筹,倒让祝某起了兴趣……若是段医者愿意,祝某倒想与你立个赌约。”祝公子故作风流倜傥状地负手而立,一脸矜持地道。
“报歉,我没兴趣。”段少君鸟都不鸟这货,径直走到了琴台前牵着公孙苏酥的酥软小手就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看到段少君如此对待自己,祝公子气得手中的折扇都差点掉到地上,上前两步拦住了段少君后一脸蕴色地道。“慢着,这一场酒宴,乃是本公子出的钱筹办的,你既然吃了喝了,那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区区一个小小的赌约都不敢接,你还是堂堂七尺男儿吗?”
段少君真想一大脚踹过去,不过一想到身边的美人儿,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祝公子淡淡地道。“那还请祝公子划下道来。”
“我们各自当场作词一首,由在场诸人评品,优胜者,可以将对方的女人带走。如何?”祝公子邪邪一笑,贪婪的目光扫过了冷若冰霜的公孙苏酥,一面说道。
“你******有病是不是?!”段少君刚抬起了手,却被公孙苏酥扯住了衣襟。公孙苏酥冲段少君微微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少君哥哥,莫非你连赢过这个白痴的信心都没有吗?对付这些读书人,只有从他最自以为是的方面,将其击败,那会让他一辈子都记忆犹新。”
看着公孙苏酥那张对自己充满着信任与信心的俏脸,段少君强忍下了心头的怒火,轻轻地拍了拍公孙苏酥的纤手,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着被自己一句厉喝骂得两眼发直,嘴皮子直哆嗦的祝公子,段少君冷冷一笑。“想跟我赌,可以。但是,赌约的条件由我来提,我的女人不是货物和商品,我也不是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女人都出卖的禽兽。怎么样,姓祝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接下段某人的条件?”
“你……好,呵呵,区区一个看病的,居然胆敢与本公子谈什么伦理道德,也罢,那条件你来提。”祝公子脸色铁青得怕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敢这么说,不就是个妓女吗?为了一个妓女,居然敢得罪自己,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祝某人自己也没想到的是,那些青楼女子原本对他还算亲昵的目光,此刻都变得生冷得惨人,眼眸之中,满是厌恶。反倒是看向段少君的目光里充满了炽热与火辣的情绪。
段少君看似漫不经心地伸手入怀,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随手直接扔在了跟前的琴台上。“我这里有一万两银票,只要你赢了我,这一万两银票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就给我自己脱光了绕着湖心岛裸奔,敢吗?”
一万两银票的赌资砸在琴台上的那一瞬间,所有青楼女子的眼眸里都飙射出了令人不可逼视的金芒。就连那几个公子哥,也全都咧着嘴巴瞪圆了眼,就像是七八条摆在摊子上的干咸鱼。
曹仲德看到这样的手笔,也不禁一愣,旋及击掌大笑起来。“好,好一个为了自己的女人一掷万金面不改色的真男人。曹某愧不及也。”
旋及,朝着那令他深深鄙视人品的,被段少君的大手笔给惊呆的祝某人道。“这位祝公子,有胆立下赌约的是你,可不要没担子接下这你一点都不吃亏的条件哦……”
“你,你这賭约太过有辱斯文。”祝公子两眼贪婪地看着那些散落在琴台上的银票,表情抽搐,就像是一条饿急眼的狗,看到了一坨牛粪,一副想要扑上去啃上几嘴的表情,可是还偏偏努力要扮出一副清高模样。
“罢,既然你说我辱及斯文,那就再辱一回又如何?两万两,你赢就拿走,输了,就当着诸人的面,在这湖心岛上裸奔一圈,大声的叫,你喜欢拿自己的女人送人。怎么样,敢吗?”段少君又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叠厚实的银票,搁在了琴台上,阴险地扯了扯嘴角,冷冷笑道。
“妙哉,哈哈哈……”曹仲德不禁捧腹狂笑起来,毫不顾忌那祝公子怨恨的目光,而那几名公子哥一个二个眼绿冒光,在旁边怂恿不已。
两万两,自己的全部身家怕都还不够一万两,若是有了这两万两,走马章台不是梦,依红偎绿不是梦。就算是明年的科举不中,自己凭着这些钱,也足够自己挥霍的。
此人一砸钱就两万,方才医术很是不错,分明就是个家里边做生意的医者,那首小令,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在运才做出来的,而现在,拼的可是词。这是最讲究平平仄仄,就不信了,这小子还能赢得了苦读诗书二十余年,在扬州也是薄有才名的自己。
想到了这,顾不上旁人鄙夷的目光,祝公子点了点头,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祝某乃堂堂读书人,今日,是你欺人太甚,某便与你赌上这一场。”
“那好,还请在场诸位做个鉴证人。若是这位祝公子敢耍赖,那么,还望各位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让扬州百姓,还有那些羡慕读书人的走马章台之处的女子们,好好的看一看某位读书人的嘴脸有多面目可憎。”段少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四周一抱拳朗声喝道。
“你若是胆敢耍赖,那又该如何?”祝公子的脸色铁青得怕人,死死地盯着段少君,就像是看到了让自己戴上绿油油帽子的生死仇人。
。。。
第293章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
“这两万两银票,我先交给曹兄,相信,曹兄的人品,在场的诸位都是信得过的吧?”段少君将那些银票拢在了一路,摆到了曹仲德的案头,扫了一眼在场诸人道。
“仲德兄的人品我等焉能信不过?我们都相信曹公子……”剩下那几个家伙唯恐天下不论的在那大声叫唤不已。
“我自然也是信得过仲德兄的。”祝公子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冲曹仲德一礼道。
曹仲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段少君,又打量了一眼那祝公子。抚了抚颔下短须,以掌击案。“也罢,既然诸位皆信曹某。那曹某便做了这个证人。不过,谁若是敢违此赌约,那么,休怪曹某人不客气。”
“这是自然。”段少君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段某虽不是读书人,可也好歹知道言出必行。”
看到段少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祝公子不禁有些犹豫起来。可是一想到那两万两银票,脑袋一热,脖子一梗。“放心,祝某人绝非言而无信之辈。”
#####
祝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当先站了出来,终于是时候了,便把自己从一个穷酸那里花了二十两银子购下,原本想等着明年科举之时再放出来的压箱底之作。“尔等且听好了,凤鸣南邑清佳,大仙降迹行鸾地。琳宫宝阁,星坛月馆……”
贵气十足的一首词涛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