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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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大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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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味,被风送进了室内,狄风伸了一个懒腰,贪婪的深吸一口,后世可是闻不到这么纯净的气味,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太白县很小,一条青石主街直通县衙,两旁几条弯曲的小道,如大树的枝桠般在低矮的瓦房间交错,黄土的路面被雨水浸泡,显得泥泞难行,狄风带着丑儿手里拿着夹了肉的炊饼,看着路旁的摊贩,慢慢缓行,炊饼的味道不怎么好,比不上后世的肉夹馍,但胜在麦香味十足。

    “听说了吗?歧阳阿育王塔,有佛宝现世”

    “听说了,可了不得,圣上都说是祥瑞,还派了京官来验看,听说还要建造庙宇的。”

    “你们这群没见识的,知道甚么,那是佛祖给歧州刺史张亮托梦,让他去歧阳南的荒地挖地取宝,刺史去了开挖地基,挖到一丈深时,掘出两块古碑,上面说基下有一石室,里面有释迦牟尼佛真身舍利,那可是佛陀真身舍利,各人眼中看到的舍利,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人所见为白色,象白玉般映彻内外;有人所见为绿色、赤色或五彩色;还有人见到佛、菩萨、圣僧等形象;有个失明多年的盲人,拄着盲杖来瞻仰佛陀舍利,因为看不见,拼命睁目,忽然双目复明了!此等佛宝据说只有圣主在位才会出现。”

    路边行人的闲谈,惹起了狄风注意,歧阳,扶风法门寺、舍利这三个关键司在狄风脑中一转,他把最后一口炊饼送进口里,然后含糊的对丑儿道:“走咱们去扶风耍耍。”

    丑儿自然也听到了三人的谈话,正在好奇这释迦牟尼佛真身舍利,听了狄风的建议,忙不迭的想要回话,只是炊饼噎在嘴里,害得她只能“呜呜”的小脑袋频点。

    “师兄,你看那少年道人好像是咱们要找的人”

    “看着有点像,怎么还有跟着一个?走,跟过去看看再说”

    昆仑两弟子看着狄风的背影尾随着跟了过去。

    太白县破旧的土城门展示着岁月的沧桑,墙上的青砖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黄土的墙心,门口的兵卒拄着长槊被温暖的晨光一照昏昏欲睡。这时,一名年老的乞丐,颤颤巍巍的从城中走出,老乞丐头上沾了稻草,身上的衣衫打满了补丁,补丁一个摞着一个倒是多出了很多口袋。一股骚臭味隔着老远就钻进了兵卒的鼻子,一名兵卒捂着鼻子厌恶的呵斥道:“哪来的老混账,想熏死你家爷爷么,快滚,小心惹恼了爷爷,砍了你的狗头。”说着又嫌老乞丐颤巍巍的走得慢,便两步走上前去,抬腿踹了老乞丐一脚。

    老乞丐被踹的倒地葫芦似的滚出了老远,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时起不了身,那兵卒见状抡起手中的长槊又要抽打,但长槊没有落下而是在半空中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你敢!”

    狄风没有料到,在这个以自由、包容、富足而号称盛世的大唐,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依然是命如草芥,他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出手,这个老乞丐会被打死,尸体会被扔到城外的荒坡喂野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狄风都不会放任这种视人命如儿戏的事情发生,以前没有能力的时候他尚敢路见不平一声吼,更何况现在他有这个能力。

    乞丐都是没有户籍的低贱之辈,就算被打死,就算有人举报,也顶多被大老爷责斥几句了事,兵卒没想到会有人管这种闲事,他抬头就要呵骂,但看到狄风面色如玉,气宇不凡,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这穿着道袍的少年,多半是富贵人家子弟,没看见他还带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兔相公,歧州府就有许多膏梁子弟喜欢身穿道袍四处寻问柳,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贱民而得罪他们。

    看着兵卒讪讪的走回城门,狄风松开了攥着剑柄的手,如果不是这个兵卒还有点眼色,狄风就准备让他血溅当场。上前俯身扶起了老乞丐,狄风想了想“自己走后这些兵卒有可能挟怨报复这乞丐”便缓声问道:“老人家要出城吧?和我们一起走可好?”

    看着老乞丐点头在狄风的搀扶下走出城门,丑儿也很想学着狄风去搀扶这老乞丐,可是老乞丐身上那气味实在难闻,只好放弃了念头,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小心思转个不停“这个坏人看来还是不错的,刚才他的样子好威风好帅气,是不是就这么放过他嗯也好,放过他吧!可是怎么有点舍不得离开呢?”

    老乞丐出了城门似乎恢复了些胆气,没了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伸手指着丑儿手里的半个炊饼索要;在丑儿惊愕的表情中,狄风夺过了她手里的炊饼递给了老乞丐,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银饼子道:“我们还有要事,不能再陪老人家同行了,这银子您且拿好,找个良善之地安顿下来,不要在四处行乞了”

    丑儿生气了,“这个坏人,居然不问问,就从人家手里抢东西,我反悔了,不能放过他,对,坚决不能”心里想的坚决,但被狄风拉着手快步疾行却没有反对,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看着两人走远,老乞丐把银饼子塞进口袋,咬了一口炊饼,嘟囔道:“半个炊饼,一两银子,这份恩情不好还喔”说着有意无意的向身后看了一眼,便找了路边一棵大槐树躺了下来。

    两名昆仑弟子,不敢跟得太紧,这个狄风很鬼滑,跟得太紧怕会打草惊蛇,“师兄,为什么不在城中就将二人拿下,就这么跟着很是麻烦”

    “你懂什么,秦大不是说了,这小子有些手段,在城中一旦争斗起来惹来官兵岂不麻烦?师弟啊,行走江湖要长点脑子才能活得长久,你没见狄风身边的小道士,看模样像个柔弱的小娘,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但你发现没有,他走的不疾不徐但速度可不比我们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身手不在我们之下。这就是老江湖的眼力,多学着点吧师弟!”

    昆仑弟子崇拜的看着他的师兄道:“还是师兄厉害,怪不得师父喜欢你呢”说完又看看槐树下躺着的老乞丐问道:“师兄,这个老乞丐我们要不要留意一下?”

    “混账,一个乞丐你管他作甚?”但话音未落,突然这昆仑弟子就发现,自己身子僵硬动不了了,暗叫一声不好,这是遭了暗算了,忙道:“师弟不好,有高手埋伏咱们”

    “我动不了了师兄”

    四个时辰后,两人才能慢慢的活动身体,扭头看向槐树下,那里早已经没了老乞丐的身影,“能在无声无息间将我二人制住,师父他老人家都办不到,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啊”。

    “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此人没有取我们性命,已经是留了情面,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走,回去禀报师父,还是请他老人家决断”。

第九 夜里发生了什么() 
扶风县相比太白,没了地势上的限制,规模也就要大上了许多,再加上佛陀舍利的现世,数万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瞻仰,让原本静寂的小城显得喧闹异常,城南的酒店,客栈已经被虔诚的香客住满,就连通往歧阳的道路两边都能看到和衣而睡的信徒。

    在拥挤的朝圣人群中,两名身着道袍,面目清秀的道童格外打眼。

    两人正是从太白赶到扶风的狄风和丑儿,这一路上狄风没事就调笑丑儿几句,惹得丑儿或嗔或怒,他倒是以此为乐完全没有感觉行路的艰辛;反观丑儿此时撅着小嘴,不高兴已经挂在了脸上,由于前几日的雨水,让太白通往扶风的路泥泞难行,身材矮小的丑儿道袍上已经占满了泥点,靴子像一个泥疙瘩,踩在地上发出啪唧啪唧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难受。

    “我走不动了,法门寺愿意去你自己去吧。我要换衣服,我要洗澡,我要吃热的饭菜”丑儿看着眼前的客栈开始耍赖。

    原本以为跟着狄风能见识一下异地的风情,哪成想,一路上光和满地的黄泥较劲了,谁还有心思看沿途的风景,一想到:这个坏人一路上不知道关心自己,反倒拿自己的糗态说笑,丑儿心里就一阵阵火起“我可是女的!怕脏不应该吗?走路摆胯不应该吗?伸个兰指还能被你说笑半天,气死人啦”

    对于丑儿赖着不走,狄风有自己的办法,这一招百试不爽“我问过了,这家客栈已经满员了,店小二说了前面不远还有一家客栈。到了那里咱们马上休息,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请,洗澡换衣服这都是小意思,只要在坚持一下,就一下,马上就到了。”

    “可是,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怎么还没见到能住下的客栈啊?”

    “就在前面了,不远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出了扶风南门。

    “还有多远啊?”

    “就在前面,几步就到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离法门寺五里的云龙庄。

    “还有多远啊?”

    “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呸!你当姑不小道爷是白痴么?不走了,坚决不走了”丑儿终于纳过闷来,这小贼太可恶了,他就是要一口气把自己诓骗到法门寺去。

    眼见自己的招数失灵,时辰又到了傍晚,狄风只好带着丑儿进了云龙庄,敲开了一家庄户的门。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寡居的老妇人,老妇人仔细的对着狄风和丑儿打量了一番,再听明了狄风两人的来意后,这才让二人住进了自家的柴房,“这几日庄子里面几乎家家都住了香客,只有我这孤老婆子不敢留宿生人,看你们两个小道人面嫩,就在这柴房将就一晚吧。不过老婆子可要唠叨一句,你们是玄门中人去那法华寺可要小心,听说老道和大和尚闹得可正凶哪!”

    说是柴房,其实就是一间茅草棚子,还好是夏天,要不这四处漏风的棚子哪能住人,丑儿正在生气,也不理狄风一头扎进草垛装睡,狄风搭讪了几句,见丑而没有反应,只好讪讪的出去,了几文钱在老妇人那换了些吃食。回来后招呼几遍,丑儿都不言语,知道丑儿的气还没消,没有办法,只能把食物放在丑儿身边,等他消气了自己吃。

    也许是真累了,狄风吃了点东西,倒在草垛上就呼呼大睡;睡到半夜,一阵哗哗的水声把狄风惊醒,透过柴房的缝隙,狄风就见到:一个人正在柴房边的陶缸旁,舀着水冲澡,一副象牙般的**就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乌黑的长发、修长的腿、微微隆起的胸、平坦的小腹,水从身上流下,在月光下让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光晕。

    丑儿?狄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还想再看,就见丑儿已经冲完了澡,鬼鬼祟祟的正向柴房走来,狄风赶紧闭上了眼睛,但心却狂跳不止,“一直很奇怪,自己的取向正常,可为什么见到“很娘”的丑儿就想亲近,原来她就是个女孩,只是可惜了,要是这小萝莉脸上没有那块胎记,长大后一定是祸国殃民的人物,不过也好,她脸上这天然的遮盖,让她在外面行走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女孩子家的,如似玉的模样,却多了一块恶心的胎记这对她心里的伤害一定不小,以后自己说话可要小心了,别再无意中伤害了她。”

    听到柴房门响,狄风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见丑儿穿着湿漉漉的道袍,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当看到丑儿小脸冻得煞白,道袍下摆还在滴水,狄风没法在装睡了。

    狄风假装被吵醒,“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道袍扔给丑儿,“穿我的吧,看看你,弄的到处都是水,赶紧把你的衣服晾到外面去”,说完狄风光着膀子走向了门外。

    丑儿其实一直没睡,身上和鞋上的泥浆,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一直等狄风睡熟,她才偷偷出去,洗了衣服顺便也冲了个澡,等她回来到被突然醒过来的狄风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接过道袍问道:“你干什么去?”

    “尿尿!”

    扑哧一声,丑儿被狄风的回答给逗乐了,“粗俗”她嘀咕了一声,把狄风的道袍拿到鼻子下闻了闻,很好闻,有一股阳光的味道,穿在身上有点大,但很温暖也很踏实,这种感觉让丑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外面呆了一会,感觉时间足够丑儿能换好衣服了,狄风刚要回去,就见一到人影在低矮的院墙外,一闪而过。

    “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事情呢?”狄风好奇的跟了上去。

    这法门寺的前身只是歧州扶风县歧阳内的一座古寺,佛陀舍利之名早有盛传,高祖在位时才敕建并改名“法门寺”,后又经大火焚毁。

    智琮和尚此时坐在使官王长信对面心思百转,“原来就是为了筹集修复法门寺的银子,才进宫面圣;只是这银子是求来了,但也求来了皇后的懿旨:送绢三千疋,大般涅槃经一部,令造本宫等身阿育王像,余者修补故塔。仍以像在塔内,可即开发,出佛舍利,以流福慧”。

    面对王长信,以慧辩闻名的智琮和尚有口难言,“这佛像以谁面目造都好说,但王长信有武后口谕,舍利要送太极宫,高宗患病已经搬到了蓬莱宫。太极宫?这是明摆着让把舍利交给武后;不交,武后正在大兴沙门,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交了,高宗那边怎么办?;一边一半?但是佛陀舍利七颗,谁多谁少呢?舍利现世王长信等二十余人共鉴,总不能少说一颗吧!”

    正在两难的智琮和尚突然睁开了微闭的双眼,低声喝道:“何方高人夜访本寺?”声音低沉但却在整个法门寺上空回荡。

    王长信也在犯愁,“武后心意是要祥瑞舍利以正视听,但高宗毕竟还是皇帝,这朝争之事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还好舍利现世不止一颗,实在不行两面都送,虽然两面讨好有可能两面都不落好,但是也比讨好一面丢了性命来的实惠”,心念至此,他刚要开口,却被智琮和尚冷不丁的一声低喝吓了一跳,他的反应倒是极快,疾呼侍卫的同时便把乘放舍利的宝函抱在了怀中。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一道蓝光破窗而入,王长信就觉的手中一轻,乘放舍利的宝函,已经没了踪影。

    “恶贼,休走!”一见舍利被抢,智琮和尚瞠目欲裂,大喊一声,人如大鹏拔地而起瞬间就追了出去,等侍卫握着横刀冲进院子,哪还有人影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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