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之后操办起白事来也会好看些。
不过这个周待诏到底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竟然使得龙颜震怒到这个地步,临了临了,不提拔就算了,还连降数级,况且待诏这个职位本身就有一定的佞臣嫌疑,说白了就是值宿在宫里,陪皇帝吃喝玩儿乐的,下棋有棋待诏,写诗有诗待诏,当年李白不就是因为被安排做了诗待诏,才一气之下辞官不做的么,一介文人尚且如此,对于一个久经沙场能征惯战的武将来说,这种事未免有点儿太侮辱人了吧。
“他……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会把皇帝惹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就只能问他自己咯。”张涛的买卖在业界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他这人不爱嚼老婆舌头,公私相当分明,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去打听那些跟条件交换关系不大的事情。
不过其实张涛也挺好奇的,因为这座墓的规制很像是李绰本人的皇陵,也就是帝后合葬墓,不过李绰那个朝代是从每一个天子登基开始就要修建皇陵,而且都是帝后合葬式样的,不管这皇上能不能娶上媳妇,反正凤棺的基座都要预留出来。
李绰的未婚妻因为被钦天监误认为克死了皇帝,所以贬为庶人不能葬入皇陵,但是这一座大墓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周待诏是跟他媳妇葬在一起的?可是在给白水羊头找佐料的时候,明明持有人就只有周待诏一个,并不包括什么女子啊……算了,先挖出来再说。
两个人经过了曾经画满壁画的墓道,再往里走,就是断龙石的所在了,断龙石——也称封墓石,是古代葬式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块人工打造的巨石,根据墓道口的长宽高精确打磨而成。
在没有蓝翔的古代,一旦封墓石被人工推入墓道口,没有外力从内部施压的话,人们想从墓道直接进入墓室就变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
李绰伸出手去,摩挲着那块描龙绣凤表面光滑的大石头,简直就像是鹅卵石的质地那么滑润,双手几乎都找不到着力点。
“啧!”
可能是出于争强好胜的天性,李绰还是恨恨地推了一把那块通天彻地的巨石,结果被反作用力给狠狠地反推了回来,落入了张涛早已张开的双臂之中,被他抱了个满怀。
“→_→,你是不是早就计算好的?”
“啊哈哈,你想多了。”张涛放开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纯洁无暇。
“可恶!”李绰又象征性地推了一把那块巨石,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用到全力。
“现在怎么办?看来只有让鲤子下来帮忙了。”
“你可拉倒吧,你是没见过你自己家的封墓石,哎呀我的七舅老爷,让鲤子徒手挖,挖到明年也不中用。”张涛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可能,唉,鲤子还总说自己是黑心资本家,跟李绰比起来,自己似乎还是残留着那么一丢丢的人性的。
“那怎么办?”李绰的小脸儿紧绷了起来,漂亮的剑眉紧紧地蹙着,忽然,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你怎么今天总是摸自己的腰啊?咱们最近也没办事儿啊。”张涛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刷拉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白光,钛合金狗眼立刻就被间歇性地闪瞎了,等到再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一看,李绰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由于抽出剑身方向的关系,剑尖儿直接指向了张涛的咽喉。
张涛吞了吞了口水,扯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别、别激动,大不了第二次让你当攻。”
“真的?!”李绰的凤眼忽然瞪得圆滚滚的,原本相对于年龄段来说过于严肃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青少年特有的活泼惊喜的神情。
“额,再说吧。”张涛打着马虎眼,偷瞄了一下那柄剑的剑身,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尚方之宝。”
尚方之宝?尚方宝剑?
张涛的包子脸立刻就鼓了起来。
“这是哪来的?”
“这是一柄软剑,就缝在我的衮龙服上面的玉带中间。”李绰看着张涛气鼓鼓的双颊,有种谜之萌点。
“你……你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还随身带着武器啊。”张涛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蹲了下来,语气有点儿生硬,活像个在闹别扭的男孩儿。
“嗯。”
“哼……”
“不是你说的吗?现代社会只要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都要上交给国家,还说文物保护管理所的江局是个病娇攻。”
“是,是啊……”
“那我当然要带点儿防身的东西了。”
李绰拽住了张涛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伸手捏住了他鼓起的腮。
“一起睡的时候,我没带的。”他说。
第20章 白水羊头()
“嘿嘿,就知道你不是渣男,圣上,臣妾爱你,么哒么哒么么哒!”张涛的脸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滚一边儿。”李绰虽然嘴上说着狠话,表情还是挺高兴的,却还是伸手把张涛推到了旁边。
“尚方之宝削金断玉,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李绰紧紧地握住了尚方宝剑的剑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封墓石。
“呵!”
他大喝了一声,手腕平平一送,尚方宝剑的剑尖儿竟然真的刺进了巨石之中!
“圣上威武!圣上我要跟你困觉!”张涛在他身后摇旗呐喊着,然而马上就发现,李绰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
“拔不出来。”小孩儿的脸紧紧地绷住,剑眉紧蹙地回头看着他。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有歧义,感觉是强生婴儿油出场的时间到了,配上这小模样儿,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张涛内心默默地萌着,赶紧跑过去查看。
巨石的质地非常绵密,因为受到了外力刺入的影响,导致两旁的山体发生了轻微的反作用力,夹住了剑尖儿,刺进去容易,想要拔|出来可就费事了。
“放着我来。”这一次,换做张涛把李绰挡在了身后。
“凡能从石台上拔出此剑者,而且生于英格兰,他便是英格兰全境的国王!”张涛沉声说道。
“就说让你不要熬夜看梅林传奇了。”李绰从后面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太应景儿了,让我过过瘾。”张涛说着,双手拽住了剑柄,两条大长腿往上一跃,直接踩在了封墓石上面,全身都挂在了剑柄上,用整个儿身体的力量往出拔剑。
“卧槽,这石头比你还紧!”张涛狠命地往外拔了两下,又怕力气太大了把尚方宝剑弄坏,忿忿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你说什么。”一回头,李绰面沉似水地看着他,山雨欲来风满楼。
“额,我是说……”糟了糟了,papi酱说过的,想处对象就不能开黄腔啊,刚才情急之下捅了大篓子,张涛苦着脸垂下头。
“怎么可能比我紧!”李绰龙颜震怒,一脚踢开了张涛,自己重新握住了尚方宝剑的剑柄。
圣上,你的点好奇怪啊,张涛有点儿看不懂他。
看着李绰在那里跟石头较劲,小孩儿白皙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张涛非常心疼。
“哎,别动啊,放松。”张涛走到了李绰的身后,从后面贴上了他的身体,一手绕过了他的肩膀,掩在他的眼睛上。
“别害怕。”张涛低沉的声音充盈着李绰的耳廓,很快,在黑暗之中,李绰听到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紧接着,就是碎石坍塌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李绰感觉到手中的力道一松,看来尚方宝剑已经成功地被拔|出来了,他急急地糊掉了张涛挡在自己眼前的手,立刻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巨大的断龙石被活生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墓道,而那个缺口上面,是一排巨大的齿印,每一颗都差不多拳头大小!
“这是……?”李绰回头看了眼张涛,张涛不再是一副小流氓样了,有点儿怯生生地躲着他的眼神儿,过了一小会儿,才翻楞着眼睛,试探着回看向了他。
张涛心里没底,有点儿害怕,他还记得自己的少年时代,那些逃难的百姓们看他的眼神,在他们眼里,他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也那样看洪水、看猛兽、看一切力量足以毁灭天地的东西。
可是李绰的眼睛里只有惊讶,并没有其他类似于恐惧和厌恶的情绪。
“我,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张涛嘟囔着说道,看样子似乎还是没什么自信。
“啧。”李绰伸手摸了摸断龙石上面的齿痕,又回头看了看张涛,那个平日里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这会儿正抿着薄唇,瞪着杏眼,好像是第一次因为成绩不好而被请了家长的孩子,无助地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他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了李绰的手里。
“以后……嗯,亲嘴的时候控制点儿,你这力气可真够大的。”
李绰想了想,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嗯!呦厚!”张涛很开心,一下子扑到了李绰身上,拽着他的裤腰带一提溜腰就从那个缺口跳进了断龙石的内部,那条狭长幽暗的墓道里。
……
因为一下子有了空气流通的关系,从洞口吹出的风有点儿大,张涛还是很自觉地挡在了李绰的前面。
“干什么?我挡着你。”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性,李绰的直男癌尚且没有完全被治愈,虽然被张涛睡了,面儿上还是很会保护这个小小的官女子的。
“别,别,不合适。”张涛扭动着屁股挡着他往前挤的道路。
“为什么不合适?”
“额,你想啊,你那张嫩脸,被这风一吹,杀伤力要多么大,我皮糙肉厚,无产阶级,早就习惯了风吹日晒,实在不行,回家买点儿大宝,嘿,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
“嗯,也对,那好吧。”
两个人一路秀着恩爱往前走,工装靴踩在岩壁上的声音啪嗒啪嗒,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不断地回响,不知不觉中往前走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座山洞只有入口处比较窄小,越是深入,内部的空间就越发开阔了起来,。
“轻点儿,你跺脚的声音太大了,会引起共振的。”李绰捏了张涛一把,轻声说道。
“哎?不会吧,我一直以为是你在跺着脚走路,不过我没敢说啊。”张涛瞪着眼睛回过头来看着他,这个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啪嗒、啪嗒。
然而他们制造出的回响却依然富有节奏感地响彻在墓道里。
“卧槽,不是我们弄出来的声音?!”
就在张涛狐疑的时候,他觉得从墓道里面吹出来的风也越来越明显了,而且那滋味绝对不好受,有一种他们铺子的冰箱里,n久没有清理过的时候,一打开门几乎可以把人熏一个跟头的那种味道。
“艾玛呀,什么味儿啊这是,我明明上个月洗过脚了啊。”张涛心虚地低下头去闻了闻自己的身上。
“这不是从咱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从洞里面!”李绰警觉地说,那股子夹带着葬气的熏风,加上越来越近的隆隆声……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
“张涛!看前面!”忽然之间,李绰大喊了一声,指着墓道的最深处,那里……似乎若隐若现,闪现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什么鬼?!”张涛浑身炸着毛儿,腰身一下子弓了起来,做出了猫科动物在捕猎之前的标准姿势。
“不是鬼。”李绰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不行,周围的岩壁是呈喇叭形向内部蔓延的,越往里走空间越大,外面的这个部分就想是葫芦嘴的存在一样,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空间。
“跑!”
他在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同时,一手薅住了张涛的脖领子,拽着他就往外狂奔了起来。
“哎哎哎?!”张涛那么大的个子,没防备竟然被李绰拽了一个踉跄,为了避免摔倒,就只好跟着他向后奔跑了起来,没想到李绰这么高挑的身材,膂力当真不弱,较起真儿来拖家带口的逃难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跑什么啊?我不怕那小畜生的!”
张涛在奔跑之中还不忘回头看看,那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那不是什么畜生!那是一辆兵车!”李绰在奔跑之中大声喊道。
“兵车?”
“对,不只是那一驾,后面全都是……车队!朕御驾亲征过,不会错的!跑到前面的出口就没事了,那里是山洞内部最窄的隘口,兵车出不来的!”李绰狠命地拽着张涛飞也似地奔跑着,边跑边说,有些踹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车队?”张涛这会儿也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张望,果然隐隐约约地看见了第一辆战车的马头,后面黑压压的,不知道跟随着多少辆古代战车,车声隆隆、杀气腾腾地朝着他们碾压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张涛惊叫了一声,抱起李绰就撒丫子就跑,他也不知道是掌握了什么特殊的跑步技巧,一旦接棒,竟然比李绰跑得快了许多,原本已经差了几个马头就被赶上的距离,活活儿被张涛又给甩开了几米的距离。
按照这个跑法,很快就没路了,前面不远的地方透出了明媚的光亮,出口快要到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李绰窝在张涛怀里,回过头去想看看那些战车有没有卡住,可是回头一看,最前方的马头竟然依然跟在自己的后面,那两盏车灯依旧闪烁着绿幽幽的光焰,战马全身漆黑,只有一双眼睛血灌瞳仁,在暗昧的光线环境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赤红!
“没路了,人间大鸟儿一级准备!二级准备!”张涛大喊道,看来只能再跳一次悬崖了,希望仙鹤不要在关键时刻再把他掀下去。
“等等,我的仙人骑鹤呢?!”
李绰一掏兜儿,坏了!袖子里的手把件不见了,可能是刚才跑得太剧烈,给颠簸得从袖子里掉出去了。
“噫噫噫!”张涛见状,双手不停地抠着身边岩壁上脱落的壁画和蔓延的藤蔓,试图减缓自己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