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侯一锅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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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诸侯一锅烹-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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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友的姚国,顺便取回了燕侯的心爱之物。

    可怜的姚国君主,得了明珠却只不过是暂时替燕侯保管一下而已,到头来,既失明珠又失国!

    离间计并不出奇,有人成功也有人失败,成功的关键并于对敌人的了解,而是对于自己的了解,达到目的,已方愿意付出什么?

    这个连环计,一环扣着一环,出彩的地方并不是离间姚、薛联盟,而是说服燕侯赠珠,管里子的高明之处便在这里,不仅说服了燕侯,还为燕侯找到了撕毁合约,攻取姚国的借口,同样是背信弃约,最终,燕侯赢得了天下人的称赞,姚侯却遗臭万年!

    这,才是大师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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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是谁() 
姬烈朝着墙上一揖。

    随后,那声音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又脆生生的念起来,这回念的却是雍国,讲述了雍国与孟国之间的一场非战之战:

    “……兵家有言,上兵伐谋,不战而胜!雍国以重金购买孟国良弓,致使孟国举国造弓而荒置农田。一旦临战,雍国封锁边境,孟国粮食耗尽,唯有投城请降!惜也惕也,国之根本不可失!身为君者,当耳明眼锐,不可因利而失势!”

    姬烈听得入神,虽没有说话,但却用手指在身旁的泥草丛中写下了八个字:货币战争,始于仲卿。

    那声音念完了长长的评语,咳嗽了两声,又沉默了一阵,仿佛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喉咙:“嗯……耳明眼锐方可明辨时势,势成则业成,势竭则业败。今方有一闻,愿与清风听。”

    清风是姬烈。

    姬烈会心一笑,端端正正的坐着,有着与年龄不同的稳重,他抬头看了看天,冷月清辉,已是后半夜,天色将明。听完这一则史,他便要离开这里,等到三天后,再来习剑听讲,而这些都是在文修院里学不到、听不到的,那里只会讲些天地常识与君臣之道。

    这时,那声音读道:“先王十二年,齐侯将殁,宠姬有子庶出,名曰薛齐。宠姬欲使其子薛齐以承大位,勾陷世子。世子纯厚,不堪其污,遂横梁自尽。其时,齐侯尚有二子,一子宜吾,一子重申。

    时有良臣,劝两位侯子远避他国,然而宜吾已为世子,不愿舍国器离去,唯有重申忍痛远走,就此流亡。

    十九年后,宠姬、薛齐、宜吾为争权而死,重申得以回齐,任贤臣,兴国事,举世称雄……”

    说完,那声音没有如同以往一样加以评论,而是沉默不语。

    稀疏的月光摇动着墙上的灯火,姬烈坐在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深深的陷入了历史的典故中,齐侯重申的故事与自己何其相似,只不过,那齐侯还可以流亡保身,一待势起便可称霸诸侯,而自己却是个傻子,只能傻傻的被困禁于此。

    沉默良久,姬烈打起精神,按膝起身,朝着高高的院墙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你,你这就要去了么?”

    墙上那人说话了,声音有些犹豫,有些颤抖,有些不舍。

    姬烈顿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在那淡薄的月光下,微摇的灯火中,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影,因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样子与年岁,只能看见那人穿着一身的火红。

    离奇的习剑,诡异的听史。

    三年了,自从傻子不傻了,每隔三日便会有鸟叫声召唤着他,前往林中习剑,来到这墙下听书,他不是真的傻子,自然也曾怀疑,并曾悄悄的打探,但以他的能耐,根本探听不出是谁在帮他。

    谁会去帮一个傻子?

    谁会去帮助这么一个被人遗忘、为人软禁、遭举国上下忌恨的傻子!

    或许,是老天垂怜吧,傻子曾经这样想。

    但是在今夜,那只知读书而不问其他的人说话了,并且站在了那里,站在了傻子能看见的地方。

    看着墙上那团火红,姬烈无比激动,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朝阳,那红彤彤的朝阳里渗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在心里滚来滚去:‘终于,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不是一个人……’

    傻子的世界,向来都是一个人。

    可怜的傻子踉踉跄跄的奔向高墙,站在那墙根下,仰着脑袋竭力的看向墙上,忍着眼里滚动的泪水,颤抖的问:“你,你是谁?”声音很沙哑,但却很轻柔,深怕将墙上的人给吓跑了。

    你是谁?

    尽管姬烈自认为很温柔,但墙上那人被仍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我只是个读书的。”

    “我知道你是读书的,但你是谁?”

    姬烈不依不饶的问,隐藏在宽袍大袖下的手拽成了拳头,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可惜,因为那人缩在了灯影里面,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截被灯光拉斜了的影子。

    稍徐,墙上那人壮了壮胆,往前走了一步,赤红的裙角飘出了高墙,荡漾在姬烈的头顶。

    那人犹豫了一阵,脆生生地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再来了,以后,我也会不再在这里读书了。”

    声音稚嫩,明显是个尚未长成的小女娃。

    姬烈没有接话,甚至没有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因为他看见了一双眼睛,像小鹿一般的眼睛,干净明亮,里面跳动着一颗颗的星星。

    那人被姬烈火辣的眼光看得有些害怕,缩了缩头,端着双手,看着天边熹微的月光,轻声说:“有人让我告诉你,你要保重,要像齐侯一样忍辱负重。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像齐侯一样回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你的娘亲。你会回来吗?”说到这里,她歪着脑袋,悄悄的瞥着姬烈,很显然,最后这一问,才是她想知道的。

    下意识的,姬烈点了点头。

    “天快亮了。”

    那人的眼睛亮了一下,星光照人。说完这句话,那娇小火红的身影便又隐在了灯光之外,过了一会,灯光灭了,墙上安静了,四野一片浮白。

    姬烈站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只露着个脑袋,仍然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心潮澎湃,但却摸不着头脑,隐隐的,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月色莹白,远远的传来蛙鸣声。

    天快亮了。

    姬烈吸了口气,举步往回走。

    “请留步。”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猛然一回头,这才发现在那高墙的一侧有间小门,一个着仆人装束的壮年男子从门内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方木匣,默默的将木匣放在地上转身就走,没有多说一句话。

    剑。

    匣中有剑,剑长三尺,式样古朴,剑身的纹路如同大河激流,透着森森寒气。稍一试锋,吹毛断雪,极其锋利。

    “虎邪!”

    剑名虎邪,入手极沉,一看便是出自铸剑大师之手,但令人奇怪的却是没有剑鞘,怪不得要以木匣盛放。

    姬烈捧着剑,剑锋朝下,握着冰凉的剑柄,面对着高墙沉沉一揖,然后提着剑转身便走,他知道,一旦自己离开,这院子便会空无一人。

    按原路回返,途经竹林,挂在竹枝上的包裹不翼而飞,便连那被他削断的竹子也被收拾一空,微风摇动着树叶,清微的香气悄悄袭来,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是一场梦。

    来到自家院墙下,顺着墙外的一株老树爬上去,猫在墙上瞅了瞅,雾蒙蒙的并无异样,揉身跳下来,猛地一转身,却发现一双硕大无朋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霎那间,姬烈的心骤然提到胸口,脑海中一片空白。

    “灰儿,灰儿……”

    轻微的马叫声响起,瘦马在破烂的马厩中扑扇着耳朵。

    “原来是你。”

    老半晌,姬烈回过神来,拍了拍胸口,裂嘴一笑,走过去摸了一把瘦马的脖子,从草堆上扯了一把干草,扔在马槽里,蹲下身来,凝视着瘦马吃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过得一会,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天便净亮,姬烈翻入室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中摸索前行。

    来到前窗,推开窗缝向东面看去,并竖起了耳朵。“呼,呼呼……”东面的室中传出鼾声如雷。

    姬烈洒然一笑,抱着虎邪剑摸回草榻,从床下扯出一方破烂麻布,将剑厚厚的裹了,做成枕头的模样横在榻上,枕着剑枕,刚一闭上眼睛突地想起那只小鸟,又翻下床来,把矮案上的暗格打开,用手指摸了摸小鸟毛绒绒的脑袋,小鸟反嘴就来啄他,他却哑着声音笑道:“快点睁开眼,等你开眼了,我给你起个名字。”

    “吱嘎……”

    便在这时,隔壁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开门声,紧接着,廊上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轻柔柔的像羽毛一样,不下细听还听不见。

    姬烈心中一跳,赶紧关上暗格,跳上床,闭上眼睛,扯起了呼噜。

    肯定是小侍女起来了,想必正去打水做早饭。用不了多久,那东面的妇人也会醒来,那妇人一醒来便会大声的嚷嚷,将梦中的姬烈吵醒,而那西面的车夫会抱着铁剑,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注视着妇人,直到她闭嘴。

    想着,想着,姬烈睡着了,嘴角带着笑……

    ……

    月隐星褪,日尚未起。

    少台城中,某个森然的院子里。

    一名中年男子跪坐在华丽的锦席中,案上已温好了一盏酒,正徐徐的透着香气。那男子把着酒盏却未就饮,修长的手指沿着酒盏口划着圈圈。

    锐利的目光,时隐时现。

    这时,一道颀长的影子嵌入室内,那人提着头颅,站在室口,恭声道:“回禀家主,事情已办妥。”

    中年男子看了看那带血的头颅,目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不忍,却冷冷的问:“该死的,都死了么?”

    影子答:“都死了!”

    “你下去吧。”

    影子消失在灯光里,中年男子捉着酒盏默然起身,慢慢走出室,站在屋檐下,举头望向那已然看不见的月亮,抿了一口酒,叹道:“昔日承你一言之恩,如今我已尽还,是福是祸,便要看你的在天之灵与他的造化了。”

    “父亲。”

    脆嫩的声音响起……

    ……

    “天亮了么?”

    室中没有燃灯,却明亮如雪。

    因为案上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老巫官颤抖着双手,触摸着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虽然比不上燕侯那颗祸国殃民的倾世之珠,但却同样光滑细腻,比一件丝绸都要滑嫩,比一个女子的身体都要细腻。

    老巫官的表情很怪异,微微上扬的眉角显得很惬意,但是颤动的鼻子却像条肥蚯蚓一样扭来扭去他看上去很可怜。这一幅画面,不由得让人想起冰火两重天。

    或许是明珠放光过烈,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那条缝隙看出去。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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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来个傻子() 
天亮了。

    三天后,燕国的使者来到了少台城。

    与燕国使者一同来到少台城的还有燕侯的第十八个儿子。

    据说,脑子有点问题。

    三月的安国,桃花开得格外浓艳。

    桃花妖娆,燕国亦妖。

    纵论当今天下,八百诸侯,燕国不如齐国富庶,不若雍国根基深厚,也比不上南楚独霸江东的地理优势,甚至与新锐宋国相较也有诸多不如,但燕国就是燕国,燕人世代身居北方苦寒之地,却并未被风雪压弯了脊梁,反被凄风苦雪铸就了一身血性。

    燕人好战,燕人擅战。

    大小上百战,从无败绩。

    燕国不与别国同。

    燕人尚黑,黑色代表五行之水,当燕人身披玄甲,兵临城下时,那铺天盖地、汪洋成势的黑色象征着悲伤、不祥与死亡,可当燕人灭得敌国,夺得城池,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敌国城头高唱战歌时,那夺天抢地的气势同样象征着孤独、骄傲与高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战……”

    高昂的战歌响在桃花绚烂处,惊得树上的鸟儿乱飞。

    三辆四驱战车并驾齐驱,将并不宽大的桃林夹道塞得密不透风,战车是黑色的,戈矛是黑色的,铤立在战车上的武士也是黑色的。

    燕人不戴冠,只以黑布裹头,刀锋般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视那甜腻而柔软的花香若无物。

    战车的后面是两辆礼车。

    燕地苦寒,战车无伞无盖,便连侯子与使者所乘的礼车也不例外。使者是位年过五旬的老人,从头倒脚裹着黑袍,只在衣领上绣着一只玄鸟。

    相传,玄鸟陨卵方有燕。

    燕人,是金乌的后裔。

    高傲的玄鸟、璀璨的金乌,慢慢的飞翔在温润的花海中。

    在桃林道的尽头,望渊山下,安国的三卿六御早已一身光鲜的守侯在道口,倾听着战歌声徐徐浸来。

    少台城门口,安国世子姬云率着一批火甲武士,驾着火云战车,穿出了城门,缓缓驶向望渊山。

    宫城之上,望城台中,安君俯视着儿子的战车长龙,脸上的神情既犹豫又兴奋。老巫官站在他的身后,将国君的忐忑尽收眼底。

    “君上莫忧,十年苦心,今日定当一偿所愿。”

    “但愿如此。”

    安君展开袍袖,迈前一步,直抵宫墙望向远方,仿佛这样便能看见玄鸟与朱雀共辉。

    他有些迫不及待。

    老巫官摇了摇头,暗暗的。

    玄鸟飞出了花海,在望渊山下的道口顿了一顿,战歌声并未停歇,与绵长人龙一道奔向少台城。与此同时,火云战车的锋角抵拢玄鸟。

    越来越近。

    “看啊,看啊,那便是我们安国的战车……”

    “看啊,看啊,那首车上的武甲便是我们安国的世子,未来之君……”

    “看啊,看啊,燕国的战车好寒酸,连伞盖也没有……”

    远远的,安国人在望渊山上、在道路两旁、在树林中比较着、赞叹着。自从宋姬打开泰日商道以来,安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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