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侯一锅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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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诸侯一锅烹-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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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

    姬烈刚刚勉力斩开一名有所顾忌的阴月卫,眼前又飞来一支箭,这箭直取小黑的眉心,胆怯的巫官拼命的抖着缰绳,不经意的一低头,却恰好避开了这夺命的一箭。

    “嗷!”

    熊战在咆哮,他那巨大无匹的身躯成了剑与箭的目标,虽然他穿着无比沉重的甲胄,却也躲不过如此密集的攻击,不多时,那甲胄上便布满了箭,使他看上去像只庞大的刺猥。

    姬烈没有看见霍巡,但却听见了旋风双斧在人群中舞动的声音,嘶啦嘶啦、滋滋噶噶就像刮锅一样,间或,又有血线从敌人或是已方的人身上飙射出来。

    “锵!”

    姒英挺着铁盾挡住了一击,铤手一剑戳掉了一颗头颅,但他却终究没有躲过身后的阴月卫,护肩被削飞,连同飞出去的还有一片肉,可他仍然在战斗,在挺进。

    宋让飘在外围,有四名阴月卫死死的缠住了他,田氏兄弟跟着马车飞奔,他们借着车厢抵挡从四面八方扑来的攻击,然后还出弦上的箭,插入敌人的咽喉,或者眉心。

    “嗖!”

    诛邪小鸟扑翅而来,尖尖的长嘴里衔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球,姬烈却来不及去称赞它,因为身侧又扑来一名阴月卫,面色苍白的小虞迎上去了。

    此时,离谷口只有二十步之遥,马车的速度却越来越缓,前面那薄薄的一堵人墙就像是永远也凿不穿的云层,他们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一心一意想把姬烈拽下马车,然后,提着姬烈的头发,将他献给那坡顶上冷冷注视着的世子殿下。

    血水在蔓延,忠诚与荣誉在抵死较量,厮杀惨烈无铸,就连小虞再次飞身而回之时,肩头也冒着一朵血花。

    ‘莫非,就要止步于此?’

    姬烈在心头念了一句,竭尽全力的挥剑,将摸到近前的一名剑盾手斩开!“噗!”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扭头一看,宋让腰上中剑,他却不管不顾顺势一剑刺出,正中一名阴月卫的咽喉,对方血线还没有喷出之时,扭身而起,脱出了包围,向谷口纵去。

    黑色的飓风如同猛虎入林,瞬间打破了苦战的平衡,光头熊战抱着战锤,疯狂的旋转,霍巡眼睛瞎了一只,浑身喋血,但他却没有躺在血泊里,而是轮起板斧高高跃起,从上往下劈入了一名弓箭手的身体,一剖两半。

    “侯子,快走!”浑身是血的姒英狂吼!

    “驾!!”

    瘦骨嶙峋的瘦马,奔腾的瘦马,它就在此时此刻爆发,它发了疯一般冲向深谷,沿途将一名想要抵挡它脚步的剑盾手撞飞。

    阳光逐次消失,两旁的鬼脸花不住的摇晃,仿佛在尖叫一样,马车后的嘶杀仍在持续,姬烈抓着辕柱,扭头一看,所剩无已的阴月卫就像鬼魂一样缠来,田氏兄弟正在朝着他们放箭,在阴月卫的身后又追着宋让与姒英,更远一些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霍巡了,光头熊战那硕大的战锤在夕阳下叠着光,把围着他啃咬的几名剑盾手挥来砸去,那猛烈的砸击直接锤入了姬烈的心里,姬烈张大着嘴巴,想喊却喊不出声。

    “轰隆隆,轰隆隆……”

    “侯子!!”

    地皮在颤动,姬烈下意识的回头,迎面撞来了一排铁墙,那是一辆战车与三具重装单骑并驾齐驱,狭窄的峡谷,它们已经堵住了一丝缝隙,再无去路。

    本已身受重伤的小虞就在这时定定的看了姬烈一眼,然后脚尖一掂,扭头向战车窜去。

    “小虞,回来!!!”

    ,,。请

第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声嘶力竭的喊声在谷内裂响,小虞像飞蛾扑火一样扑向战车,鱼罗夫挺剑便刺,小虞险之又险的避过,蝶翼的锋缘沿着御手后脖软甲斜斜一拉,御手的头颅滚落,甲戟手挺戟刺向小虞的胸口,小虞避过尖锐的戟锋,顺着戟杆滚身,趁势抹开了弓箭手的咽喉,血水喷了小虞满脸,迷了她的眼睛,就在这时,鱼罗夫爆吼一声,双手轮起重剑,一剑斩向小虞。

    “锵!”

    金铁交接,火星四溅,小虞哇的喷出一口血,巨大的贯力将她那小巧的身体扬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撞向谷壁,软软的掉了下来。

    “小虞!!!”

    姬烈目眦欲裂,抱着诛邪剑从车辕上跃起,踩着对方的马匹上了战车,疯狂的向鱼罗夫斩去,没有一个时候,姬烈会如此的想将一个人千刀万刮。他神智已失,眼里只有鱼罗夫,一剑又一剑的斩向鱼罗夫,对身旁的甲戟手不管不顾。

    “碰!”

    一声闷响,天旋地转,夕阳在旋转,谷顶在旋转,鬼脸花在旋转,就连那站在顶上的宋伯约也在旋转,可是姬烈却还有最后一丝意识,他朝着晃得模糊不清的鱼罗夫吼道:“我会杀了你,我发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他倒下了。

    一切结束了。

    鱼罗夫提着姬烈,像提一只小鸟一样高高举起,诛邪小鸟还想啄他的烂独眼,却被他一剑劈飞,险些一剖两半。

    “我那可怜的外甥,你为何就不愿和我一起走呢?结果不都一样么?”

    宋伯约站在谷顶的一块大石头上,从他的脚下看去,正好可以看见鱼罗夫高举着姬烈,他知道这是鱼罗夫在向自己邀功,或许,还有一些别的意味存在,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深究这个独眼家臣是何意味,太阳快落山了,他觉得有些疲惫,如果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回景城。

    “或许,我可以独自去尝尝安国的春桃果酒,我的外甥。”

    他又喃了一句,把那柄被他一直柱着的华丽的长剑挂在腰上,慢吞吞的转过身来,这时,眼前突然一黑,一道诡异的影子映入他的眼帘。

    ……

    鱼罗夫高高的举着姬烈,就像举着胜利的旗帜一样,因为脸上罩着面甲,看不出神色,但是,他的眼神却冷的像冰,其中还带着威胁。

    三名重装甲骑持着长剑围住了光头熊战,不得不说这家伙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爆熊一样,身上插满了箭矢,背上还挺着一柄断剑,可是他却仍然提着那柄巨大的战锤,不甘示弱的看着战车上的鱼罗夫。

    姒英已经冲到了战车旁,但他的脚步却硬生生止住了,一柄长戟指着他的咽喉,他却仿佛没有看见那戟尖是多么锋利,只要轻轻一戳他就得去见昊天大神,他的目光随着鱼罗夫手里的姬烈而摇动。

    小黑被抓住了,一名剑盾手站在车辕上,扯着他的头发,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小黑一动也不敢动,疼得直裂嘴巴。而田氏兄弟也被一名阴月卫与两名剑盾手看得死死的,田重耳朵少了一只,田立的肩上插了一柄剑,血水正沿着剑刃渗出来。

    宋让在马车旁,三名阴月卫冷冷的注视着他,一眼也不敢眨,他的剑在滴血,剑柄上方的梅花已被血染红,可是他却不敢再动,因为姬烈的背心抵着鱼罗夫的剑。

    鱼罗夫的声音也很冷,像是刮过雪谷的寒风:“宋让,铁士,名不虚传!但是,这是一场战争,如今,你们已经败了!”说着,把手中的剑往前抵了一分,尖锐的剑尖瞬间刺破姬烈的后背,血水无声的流淌。

    这时,一名剑盾手拖着霍巡走到近前,像扔条死狗一样把霍巡扔在战车下,霍巡浑身是伤,瞎眼里还在冒着血,人已经昏死过去了,但他的两只手犹自死死的拽着斧头。

    惨烈,无比的惨烈。

    宋伯约麾下加上鱼罗夫共计三十七人,现在却只存活着十三人,而姬烈这一方人人重伤,小虞和霍巡更是生死不知,而最为关键的是,姬烈正在鱼罗夫的剑下流血。

    “噗。”

    一声轻响,田重扔下了手中的剑与弓,紧接着,田立长长的喘出一口气,也扔了武器,光头熊战一坐在地上,嘴里吐着哗啦啦的血,姒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宋让却缓缓的扬起剑,引得身旁的阴月卫再次紧张起来,并齐齐的后退一步,十二名阴月卫如今只剩下四人,有一半是丧生在他的剑下。

    “宋让!”

    鱼罗夫冷冷一喝,正欲把剑再挺一分,却见宋让只是把剑上的血甩掉,在一名死去的剑盾手身上擦了擦,归了鞘,然后,分开人群,将谷壁下的小虞抱在了怀中。

    鱼罗夫暗吐一口气,当下便吩咐两名剑盾手将霍巡也抬起来放到战车上,既然对方已经失去了斗志,他当然不会去逼得对方鱼死网破,况且世子殿下要的是活的姬烈,而非死的。

    幸存下来的人朝谷外走去,一路都是残肢断体与鲜血,两名剑盾手沿途打扫战场,把死者扔在战车上,其余的人不管心思如何,目光都看着前方,因为大家都知道,宋伯约肯定就在前方等着,等着享受胜利的果实。

    宋伯约的确在谷外,最后一抹夕阳在他的身上投下浓重的色彩,他的脸色却很苍白,天然上翘的嘴角也没有扬起,反而向下深深的抿着,影子从他的身侧斜斜透出来,只是有些臃肿,因为在他的脖子有柄剑,那握剑的手很肮脏,指甲盖里全是陈年污泥,身后的人也很肮脏,浑身上下冒着酸臭气息,熏得他都快吐了。

    双方对立。

    静,死一般的静。

    人都没有想到,大战过后,面对的竟然是这样的场面,鱼罗夫的烂独眼像是一坨腐烂的肉一样抖动,他死死的看着宋伯约背后的那人,但是那人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整个人与宋伯约重合在一起,简直不分你我,怪不得宋伯约的脸色白的渗人。

    鱼罗夫看向宋让,宋让搂着小虞,血水从他的腰上、肩头渗出来,把小虞也染红了,但是他却没有说话。

    做为对宋让的尊重,鱼罗夫没有再问,而是朝着那妇人,冷声道:“你是何人?可知你剑下何人?”

    那人隐藏在宋伯约的身后并没有回答,却用行动来表明,宋伯约脖子上的剑缓缓一拉,血水沿着冰冷的剑慢慢浸开。

    “且慢!你到底是何人?居心何在?可知劫持宋国世子是何下场?”鱼罗夫的烂眼皮抖得更厉害,目光深深内缩。

    宋伯约叫道:“别废话,她是个哑吧!”

    “哑巴?”

    鱼罗夫怔住了,既然不是姬烈的人,那又会是谁的人?而我又如何与一个哑巴进行谈判?鱼罗夫头痛不已,也暗悔不已,不得不说,这人极其大胆,选的时机也极为巧妙,若非一心想将姬烈留下来,若非太过自信,又岂会让对方钻了这样的孔子,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不过,那劫持宋伯约的人却并未让鱼罗夫太过头疼,她用剑指了指鱼罗夫手中的姬烈,然后,拧着宋伯约的衣领,把他高高举起来,再用剑尖抵住他的后背,一点一点往里抵。

    血,一丝丝往外渗。

    这下,便是傻子都知道她想要什么了,没错,她要姬烈,如若不给,她就会杀了宋国的世子殿下,而宋伯约若是死了,鱼罗夫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命、流亡。

    鱼罗夫当然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与前程来换姬烈,他当即把手里的姬烈抖了抖,叫道:“你想要人,可以,放了世子殿下!”

    那人不答,手中的剑却往内送。

    宋伯约疼得脸都变了形,那冰冷的剑尖陷入脊椎骨的缝隙里,剧烈的痛楚深深的钻入他的四肢八脉,他忍不住痉挛起来,嘶声叫道:“快,快放,放放,放人!”本来还想再骂一句混帐,可是他实在太痛了,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也就忘记了。

    铁盔下,甲胄中,鱼罗夫也在冒着冷汗,他从战数十载,这样的情景却是第一次遇到,眼见宋伯约像条蠕虫一样在那人手底下弯来绕去,他只得亲自抱着姬烈跳下了战车,大步向那人走去。

    “停,停停!”

    刚刚出谷,宋伯约又叫了起来,他从剑尖的深入程度感觉到了那人的意图。鱼罗夫闻声顿脚。

    宋伯约喝道:“把人放下!”

    鱼罗夫依言放下姬烈。

    宋伯约感觉剑尖还抵着骨头,又补了一句:“牵匹马来,你的马,最快的马,快!!”

    鱼罗夫转身去牵马。

    背后的剑尖退出骨头缝,宋伯约吐出一口气,满脸都是冷汗,风一吹来直哆索,愣不的又碰上了剑尖,疼得他猛一挺胸,活像一只正在被滚水来回浇洒的大蚂蚱。

    稍徐,鱼罗夫牵了马来,宋伯约命令鱼罗夫后退,重装单骑后退,那人一手提着宋伯约,一手提着姬烈,把姬烈扔在马背上,直到鱼罗夫与重装单骑退到了深谷内,这才冷冷的扫了谷中一眼,将宋伯约狠狠的掼在地上,提剑在马上猛地一插。

    “希律律……”

    战马吃痛,发足狂奔。

    “唳!”

    就在这时,委顿在地上装死的小诛邪一声长啼,扑腾着翅膀,飞过了鬼脸花丛,跃过了宋让的头顶,朝着那滚滚的烟尘追去。

    ,,。请

第三十六章 别吃我的鸟() 
下雨了,淅淅沥沥。

    黄沙道被雨水打湿了,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有些刺鼻,有些恶心,草丛里的蚂蚁拼命的舞着触手来来回回的奔跑,一根带雨的树枝抽过来,“啪”的一声响,姬烈脸上顿时起了一条红棱子,火烧火辣的疼,而那冰冷的雨水又从头上滚下来,沿着红棱子一直流到嘴边。

    姬烈抿了雨水,越来越多的雨水却又扑过来,打在他的脸上,扑入他的眼睛里,渐渐的,就再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没办法抹去,因为他正趴在马背上,手脚都被绑着,况且,就算没被绑着也没有力气了,他浑身上下都疼。

    健马仍然在奔驰,它连续的、漫无方向的奔了一天一夜,这已经到了它的极限了,它胸前那粗壮的青筋越来越狰狞,就像是一条条蠕动的青虫一样,这青筋里是无穷的力气,它带着姬烈与那人甩掉了的追踪者,除了那被栓在马上的诛邪小鸟,它现在是一只落汤鸡,正无精打彩的与姬烈对视。

    一人一鸟,都是那么的可怜兮兮。

    “希律律……”

    突然,那正在奔腾的健马发出了一声绵长而令人心悸的悲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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