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侯一锅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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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诸侯一锅烹-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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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根本不配穿着铠甲,也不配拿着剑,我若要杀你,就和宰条狗一样简单。我只是想看着你滚下去,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滚。二。”

    拿箭的强盗又吐了一口痰,这口痰是朝着齐格吐的,粘稠的浓痰落在地上,黄不拉叽的一滩,很是恶心,雨水从树上坠落,滴在那痰里,更恶心了。

    “哈哈哈……”

    其余七个强盗狞笑起来。

    扛着斧头的强盗只有一只眼睛,牙齿又黄又稀,少了两颗门牙,脸上的横肉一下下的抽动着,他舞了两下斧头,一斧头砍在身旁的树上,粗如儿臂的树应声而断,枝摇叶落,抖起一蓬冰冷的雨水,其中有两滴溅入了齐格的眼里。

    “懦夫,快滚!”扛着斧头的强盗大吼。

    “放下剑。”

    浮羽催促着齐格,这是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猫是在戏弄着老鼠,然而,只要老鼠够机灵,跑得快,就能活命。

    “剑?”

    齐格并没有放下剑,反而把剑握得更紧,左脚前伸,右脚往后,微微弯着腰,用力的把眼睛里的雨水眨掉,呼吸喘得像牛一样急促,他想,我不是老鼠,也不是懦夫,我是一个男人,齐国的万乘之君,我再也不要睁着眼睛看着她被人蹂躏,再也不要。可是我也不会扔下她逃跑,绝对不会。

    生与死?

    天底下原本就没有痛痛快快的生,也没有痛痛快快的死,这是谁说的话?哦,对了,是他,我的师弟,姬烈。是他说的,若是他在这里,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突然之间,齐格竟然想到了姬烈,若是姬烈在此,命运很可能就会孑然不同,当然,并不是说姬烈会落荒而逃,而是他根本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哪怕他只是一条丧家之犬,也会努力的活着,他会用马车里的钱财去购买奴隶和兵器,武装他们来保护自己,而不是像我一样,丧了家就失去了一切,像行尸走肉一样等待着强盗来夺走我心爱的女人。

    最终,我一无所有,连命也会丢在这里。既然如此,那便来吧,这是我的宿命,埋骨谷里埋着成千上万的鲁人,恰好缺少一位齐人,齐国的万乘之君。

    齐格把腰埋得更低,向上翻起的眼睛死盯着弓箭手,眼角的余光扫着周围的强盗,那个扛斧头的强盗最是壮硕,但是他的速度很慢,他如果一斧头砍不到我,我就转身,把剑插入那个拿着长枪的强盗的肚子里,我的背后会挨上一剑,不过没关系,我穿着铠甲,这套铠甲上虽然没有任何标识,看上去也不起眼,防护力却是极强,我趁着被砍中的那一瞬间发力,向侧面滚去,一直滚到另一个拿剑的强盗的胯下,把剑往上插。要小心那个弓箭手,不能被他射中喉咙或是脖子,这个家伙喜欢唠叨,我就让他唠叨,等他快要数到三,却没有数到三的时候,我就往前冲。

    “看来,你的确是一条狗,就算死,也想护着自己的食物。既然如此,那你便死吧。”

    “我跟你们走。”

    弓箭手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正准备张开嘴巴吐出那个‘三’字,然后疾速转手,一箭射向齐格的眼睛,齐格虽然埋着腰,护着喉咙,但却死瞪着眼睛,那眼睛太好射了,一射一个准,真是一只愚蠢的狗。而齐格的右脚也蹬上了一块石头,他正准备朝着那扛斧头的强盗冲去。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浮羽说话了。

    “我跟你们走。”

    浮羽把短剑扔在弓箭手的面前,又扯下背后的大氅,温柔的看了齐格一眼,替齐格披在肩上,齐格想要拦住她,她却一个转身,避开了,然后柔柔弱弱的走向弓箭手,途经一处小水坑,蹲下身来,捧起一捧水,把脸上的污垢洗干净了,把手和脚也洗得干干净净,慢慢的站起身来。

    “你们不是想复仇,而是想要我的身体。你们想看一看吗?”

    冼干净了的浮羽很美丽,也很妖娆,尽管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巴,可是仍然掩不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她撩起手腕,裸露着脚腕,雪藕一般的白,白的晃人眼,浓烈的香气就在这时候向四面八方散去。而在那手腕和脚腕上各系着一枚小铃铛,雨水从树上落下来,滴在手腕上,也滴在手腕上的小铃铛上。

    一滴一滴。

    一步一步,她向弓箭手走去,脚腕上的铃铛也在晃动,香气越来越浓。

    “叮叮。”

    清脆的铃声响起来了,所有的强盗都看着浮羽的手腕和脚腕,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扛斧头的强盗嘴里流着口水,茫然的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捏断她的腰,或是抱进怀里,一口咬住她那小巧而嫩红的嘴巴,咨意的索取。

    “格格。”

    铃声越来越急,浮羽媚媚的笑着,任那扛斧头的强盗把自己揽入怀里,娇小的身体贴上他强壮的胸膛,玉嫩的手向上攀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并且仰起脸蛋,微微张着樱桃小嘴,吐出的气息又香又甜。

    “浮羽!”齐格叫道,神情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浮羽迷惑的人。

    “你走吧,留下来只会死,而且什么也不能改变。快走。”浮羽钻在强盗的怀里,像条蛇一样贴来绕去。

    “浮羽!”齐格大张着嘴巴,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嘿嘿。”

    扛斧头的强盗用力的揉搓着浮羽的小蛮腰。浮羽嘤咛了一声,脸上飞起了一层红霞。强盗更得意了,猛地低下头去,想要一口捉住浮羽的嘴唇,可以想象,那是多么的惬意。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的嘴巴定在浮羽的嘴唇前方一寸,血水却从他的脖子上渗透出来,一股一股往外直冒,浮羽的手里拽着一样物事,它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脖子里,那是秃鹫尖利的嘴喙。为了吃掉秃鹫的舌头,浮羽搬断了它的嘴喙,现在恰好派上用场。

    血水染红了浮羽的手。

    斧头重重的掉在地上,独眼强盗捂着脖子,眼里的迷茫褪去了,瞳孔正在剧烈放大,他的另一支手指着浮羽,神情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过,生命却在远离他,最终,他仰天倒下。

    “簌!”

    死亡终结了梦魇,所有的强盗都在这一刻回过神来,弓箭手松开了弦,利箭扎进了浮羽的肩头,把她射翻在地,但是她却趁此机会一把抓住地上的短剑,就地一滚,滚到了弓箭手的怀里,双手握着剑柄,死死的插进了弓箭手的肚子。

    “啊!!!”

    弓箭手惨叫着,叫声无比痛苦,浮羽抓着剑柄,不住的搅动着,脸上的神色极其平静。

    “死,死死!”

    拿着长枪的强盗疯狂了,他冲向浮羽,脚步踏起地上的泥水与血水。齐格挥着剑想要拦住他,却被身后的强盗砍翻在地。眼见锋利的枪尖即将扎入浮羽的背心,浮羽却猛然一个矮身,钻到了弓箭手的胯下,于是,枪锋刺入了弓箭手的胸膛,终结了他的惨嚎。

    拿着长枪的强盗愣了一愣。

    在生与死的面前,人人平等,一瞬间即是一世。浮羽往后一躺,恰好倒在拿着长枪的强盗身下,双手却往上举,短剑插入了强盗的裤裆,‘噗’的一声响,血水与尿水,以及不知是什么水的物事飙溅而下,淋了浮羽满头满脸。

    拿枪的强盗面色极其古怪,脸上的肉像是虫子一样乱抖,嘴巴动来动去,却连惨叫也发不出来,碰的一下倒在浮羽的身上,压住了浮羽。

    泥地很是滑溜,齐格在泥水里滚来滚去,一柄剑追在他的身后,想要砍死他,一柄剑打斜劈过来,想要剁掉他的头,前后左右都是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叫我即格() 
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里慢腾腾的钻出来,没有彩虹。

    不是每一次风雨之后都会有彩虹。

    埋骨谷里很是寂静,一条大蚯蚓正在一颗骷髅头的眼窝里钻来钻去,山梁上也极为安静,最后的雨水凝成了晶莹的露珠,挂在叶尖上要滴不滴。

    战斗已经结束,树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那些尸体的死相千奇百怪,有的被戳烂了肚子,有的被搅碎了下裆,有的被长枪扎穿了背心,还有人被割烂了脖子。

    血水和泥水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草丛里的老鼠捧着两只前爪人立起来,在风里左嗅嗅,右嗅嗅,它嗅到了这种味道,令它无比兴奋的味道,于是,它追寻着味道飞奔,爬过树桩,窜过小水坑,很快就来到树下,看见那些尸体,它尖叫了一声,朝着离它最近的一具尸体奔去。

    埋骨谷附近的动物都长得特别大,老鼠也不例外,看上去它不像一只老鼠,更像是一只兔子,不过,它虽然很臃肿,但是速度却是极快,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尸体的头上。它趴在尸体的脸上,想把尸体的眼珠子给陶出来,可是那尸体的脸上却结满了黄乎乎的泥斑与紫红色的血斑,就连眼皮上也是如此,这些斑块被太阳烤得很坚硬,居然一下子没有拔开。

    “吱。”

    老鼠生气了,它站在尸体的鼻子上鼓起了腮邦子,举着两只短爪,猛地抓下,它的爪子十分尖利,像是毒蛇的牙齿一样,这次肯定能把眼珠子给掏出来,美美的饱餐一顿时,是的,它喜欢吃眼珠子,那东西大补。然而,就在它扑下去的那一瞬间,那尸体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它就被两只戴着手甲的手捉住了,那尸体把它举在头顶上,它失惊慌失措的乱叫,并且用牙齿去咬尸体的手指头,但是它却咬不穿那手甲,反而被蹦裂了一颗牙齿,它感觉到肚子上越来越紧,脖子被扯得越来越长,那尸体正在用力,裂着牙齿用力的扯着它,看样子是想把它活生生的撕裂。

    “吱吱吱。”老鼠绝望的惨叫。

    “呼呼呼。”

    尸体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脖子也越涨越粗,看来他的力气不够,可是他却死死的咬着牙,不愿放弃。老鼠也察觉到了尸体的力气越来越小,它不再尖叫,而是拼命的挣扎着。老鼠决定,不管这尸体是不是尸体,只要它能逃出生天,就一定会好生的享用尸体的眼珠子。

    尸体和老鼠互相对望着,博斗着,谁先失去力气,谁就会是猎物。

    “嚓。”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把短剑结束了这场荒谬的博斗,老鼠被那短剑贯穿了肚子,殷红的血液淋了尸体满脸。太阳静静的挂在树梢,树叶上的露珠终于滴了下来,滴入了另一具尸体的眼睛里,那是一具娇小的尸体,它的眼睛非常美丽,像是清澈的琉璃。

    风声呜咽呜咽的吹过山谷,两具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然后裂着嘴巴傻笑。林子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大毒蛇从草丛里抬起了头,扁扁的脑袋上长着两只无情的眼睛,它也是来享用尸体的。它朝着那两具站着的尸体发出了恐吓的嘶嘶声。

    猎食者会越来越多,必须得立即离开这里。

    齐格从一具真正的尸体下扯出了他的剑,小心翼翼的把浮羽肩头上的箭削断。浮羽撕裂了一截衣衫,把它裹在齐格的脖子上,那里有两道伤口,一道骇目惊心的旧伤,一道还在冒血的新伤,那新伤是被老鼠的爪子所致。而且,齐格走路一瘸一拐,他的左腿被砍了一剑,屁股上也被插了一剑,每走一步都会疼得冒汗。浮羽也好不到哪儿去,肩头上的那一箭虽然没有洞穿她的肩胛骨,但却深深的陷了进去,箭头还留在体内,时不时撕扯着她的神经。在这场险象还生的战斗中,她令齐格刮目相看,八个强盗,有五个是死在她的手里。哦,不,现在又多了一只硕大的老鼠。

    大老鼠落得个被分尸的下场,齐格吃了六成,浮羽吃了四成,吃光了老鼠,两人舔着嘴唇看着那条盘在不远处的大毒蛇,不过,他们最终也没向那条毒蛇发起攻击,而是互相携着向山梁下走去。

    山脊极是陡峭,坡上长满了荆棘与灌木,齐格走在前面开路,那些荆棘就像尖利的铁刺一样刮着齐格的铠甲,多亏了这套铠甲,要不然他早就死了。浮羽按着肩头,走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眼睛里却显露着痛苦,那是箭头磨擦着骨头带来的痛楚。

    不知何时,眼前的荆棘与灌木开始晃动起来,齐格觉得头很晕,手中的铁剑越来越沉,而屁股上和腿弯上的伤口也越来越痛。

    就快倒下了,我不能倒下,我若是倒下去,她必死无疑。

    齐格咬着牙齿提醒着自己,为了不倒下,他决定说话:“他们为什么?是因为那铃声吗?”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强盗在面对浮羽时会突然失神。

    “香气。”

    浮羽的声音很弱,她蜷缩在齐格的身后,躲避着那些尖利的荆棘,此刻的她,柔弱的就像狂风暴雨之后的樱脂花。

    “我的手腕上和脚腕上抹着龙涎草与樱脂花混合而成的香料,只要,只要我一动情,就可以让人产生幻觉。铃铛,铃铛是用来分散注意力的。”

    “动情?什么样的幻觉?”

    “你心里最想要什么,就会看到什么。”

    “那为什么我没有产生幻觉?”

    “因为我把驱除幻觉的药粉撒在了大氅上。”

    “哦,你是巫医吗?”

    “不是。”

    “那你怎么会?”

    “一个女奴隶教的,她说,女人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

    “我让你失望了?”

    “没有。”

    一个稀里糊涂的问,一个吱吱唔唔的答,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对答着,痛楚与晕眩感反倒减弱了不少。山势慢慢变得平缓,前面的荆棘与灌木变成了苍翠的松柏,脚下的泥土也越来越硬,不再是一踩一个坑。

    前面有块大石头,齐格爬了上去,又把浮羽也拉了上去,俩人肩并着肩向山梁下望去,那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座城池耸立在最南边,一条大道连接着城池与山脉,城池的外面是阡陌纵横的田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炊烟正从村庄里升起。

    太阳调皮的跑到了大石头的上方,照耀着俩人的脸,山风从背后吹来,撩起浮羽的头发,在树林里一阵穿梭,头发上的泥垢被露水清洁掉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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