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称臣的时候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六百五十八节 东亚霸权()
向德宏代表琉球王,带着丰厚的礼物,率领上百名琉球官员,跪在大明皇宫之前。
可大明皇帝就是不接见他们,因为皇帝表示,不想再像过去那样,让大明以高过琉球的地位来确立两国关系,两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以国际条约保证的,平等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向德宏在借兵复国之后,在琉球已经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将来即便是中日朝越的史书,恐怕也都少不了他一篇传记,单论故事性,是可比战国时期的纵横家谋士了,至于里面的各国政治图谋,小说家是不会感兴趣的。
这种传奇人物,更是要维护自己的传奇之名,他是力主琉球王转向大明称臣的首倡者,可是琉球传递国书向大明称臣之后,大明竟然拒绝接受,认为两国关系应该平等相待,不需要划分个高低贵贱。
向德宏偏执的认为,琉球就应该谨遵礼仪,此乃琉球存续之道。过去五百年,琉球夹在中国和日本之间,若不是年年向两国纳贡称臣,会苟延残喘至今日吗。日本不义,发无理之兵,灭亡琉球社稷,是大明仗义借兵,帮琉球复国,如此仁义之国,又对琉球有存亡继绝之大恩,若琉球有恩不报,失了大义,还能存续吗?
从这些话来看,虽然借用的是玄而又玄的礼仪来说事,但谁有敢说这不是小国的立身之道,后来的芬兰等小国,不也是夹在美苏两大势力之间,依靠与大国亲近来保存自己吗。
琉球很清楚,他们靠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所以现在继承旧有的惯例,向一个最强国称臣纳贡,才有可能继续存在下去,而大明明显要强于其他国家,至于礼仪上的障碍,向德宏也解释了过去,他认为琉球国先亡后复,已不是过去之琉球,况且琉球也不打算断绝跟满清的关系,过去他们可以在明日、清日之间两属,现在也可以在明清之间两属,这不是不义,而是大义,满清对琉球有两百年庇佑之恩,大明则有存亡继绝之恩,琉球向两国同时朝贡,那是不忘恩负义,而不是首鼠两端。
至于日本,向德宏力主,送了日本一封绝日本书,好像古代之绝秦书一样,数日本之无信无义行径,说琉球侍奉日本,如儿子侍奉父亲,日本却屡加侵凌,以大欺小,最后竟要灭琉球之社稷,琉球于日本,无一丝之不敬,日本于琉球无半点之恩惠,琉球不愿与这样的无信无义且残暴不仁之国来往。
琉球王本不想惹事,好容易复国了,踏踏实实过小日子不好吗,奈何向德宏威望太高,琉球王都压不住,且有一大群从福健返国的福健籍官员发声,只能迎合,给日本送去了绝交书。在日本惹起了不小的风波,许多浪人和民间愤青再次叫嚷要开战,还有切腹明志的。
绝交日本之后,就是向大明称臣,这一点琉球王完全赞同,因为琉球确实需要一个比满清靠谱点的靠山,但是大明自己不同意,不但没有答应,反而陆续从琉球撤军,把担心日本报复的琉球王吓的够呛,丝毫不比后世美国要从韩国撤军,让韩国人恐慌少。
大明国不受之后,向德宏于是组织了庞大的外交使团,来到大明拜会皇帝,可是皇帝都不敢见他们,于是他们就在皇宫门前跪着,已经十多天了。
大明洋务司天天派官员陪着劝说,军队在旁边维持治安,将老百姓隔离开来。
报纸记者们,则天天聚在这里,不断的给穿着一身传承久远的古装拍照,然后天天发回报社也能混个彩头。他们的到来,倒是让报纸的销量见长,让大明的老百姓多了一点饭后的谈资。
又过了十来天,当他们足足跪了一个月之后,朱敬伦才勉为其难的接见了向德宏。
向德宏极为恭谨,三跪九叩一切礼数一应俱全,朱敬伦等他弄完了这些,才让人赐座,这老家伙还不坐,说天子跟前哪里有他的座位,就跪在地上听令。
朱敬伦让人找了张毯子,自己也坐到地上,就跟他苦口婆心的讲道理。告诉他,时代变了,上国下国那一套过时了,如今讲究的是国与国之间平等相待。
向德宏说,夷人那一套典章制度,对琉球没有半分好处,不能保琉球社稷,日本正是学了夷人的典章,才想要灭琉球,琉球绝不敢学这种无信无义的典章,必定谨守臣节,以人臣之礼侍奉大明。
琉球向不向大明称臣不要紧,关键是越南人很难接受继续供奉一个中原国家为宗主国,琉球就是给越南树起的旗子,是引越南入瓮的,如果刚刚帮琉球复国,转眼将琉球吞并了,这只会让现在的越南,将来的朝鲜越跑越远。
所以朱敬伦是真的没打算让琉球国称臣,可没想到琉球国的态度这么坚决。
接见向德宏,那肯定是朱敬伦已经想好了对策,于是他提出新的建议。
“你看,贵我两国结成兄弟之国可好?如古之宋辽,年年礼尚往来,相互以礼相待。”
宋辽之间的澶渊之盟,算是中国古代国家关系之间的一个典范了,当然宋朝看起来是吃了一点小亏,年年给人送钱,可那点钱对宋人不算什么,也没折了面子,因为互相是以兄弟相称的。
盟约之后上百年间,两国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礼尚往来,通使殷勤,双方互使共达三百八十次之多,辽朝边地发生饥荒,宋朝会派人在边境赈济,宋真宗崩逝消息传来,辽圣宗“集蕃汉大臣举哀,后妃以下皆为沾涕”。
这种能够保持上百年的和平条约,在西方史上是看不到的,所以西方人的外交讲求的是眼前的利益。
可向德宏还是不同意,认为琉球跟大明,不能与宋辽相比,宋辽皆是大国,且之间并不恩义,琉球是小国,且受大明之恩深厚,不敢有非分之想,存于理不合之念,只想一心一意侍奉大国,求存琉球社稷于世而已。
根本说不通,但没关系,因为朱敬伦说过了,是琉球人死活不听。
于是被逼无奈之下,只能让洋务司接受琉球称臣之礼,约定每年元宵琉球入贡,每年中秋大明回礼,如此礼尚往来。
至于其他关系,大明洋务司立刻公开宣布对琉球政策,第一不许大明属民欺压琉球人,琉球人在大明视作国人对待,两国贸易往来,皆以条约为准。
在事实上将琉球当作一个独立国家看待,只多了一些朝贡和惠赐的额外程序而已。
同时不再琉球驻军,算是履行对日本的承诺,不干涉琉球的内政,一切由琉球自主。
而且朱敬伦希望跟琉球结成兄弟之国的消息,也通过各种渠道传了出去,是琉球坚持以臣礼侍奉大明,大明绝无半点强迫。
这样的优待,不怕将来越南人不心动,一旦被法国欺负的受不了,肯定会想办法来投靠大明的,大明就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实际,比如中法战争那样的局面,将法国势力从越南驱逐出去,这样就将势力范围向南扩张到南洋了。
只要驱逐了法国势力,那么近在咫尺的菲律宾也就唾手可得,没有了法国的保护,同为天主教国家的西班牙可守不住菲律宾,况且菲律宾至今没有同意大明在马尼拉派驻领事馆,不同意大明劳务公司在菲律宾买地垦殖,如果不是有法国势力保护,大明早就该开始寻求机会将西班牙赶出菲律宾了。
这个过程中,英国的态度就很重要了,大明向南洋扩张,英国人不可能坐视不理。肯定会加以阻挠,或者开始构筑遏制大明的外交网。最后在以英国海军相威胁,他们也就这个常规套路,百试百灵不会改的。
大明一要拉拢英国,二也要有抗衡英国的本钱,长远来看,大明的崛起,肯定是对政治地缘的一次巨大冲击,而英国作为国际秩序的建立者、维护者和既得利益者,自然是要遏制大明的。
所以扩军备战一刻都不能停步。
扩军备战的基础,则是经济实力,而这两年恰好大明经济开始了强劲增长的势头。
前年开始,大明随着国际经济复苏,经济开始恢复快速增长,建立新工业的热潮开始兴起,带来了大明建国之后最可观的一次增长热潮。
第一年新建工业企业超过五百家,第二年超过一千家,今年新增工业更是达到了两千家,这势头下去,这几年加起来的工业增长,有可能超过之前工业的全部。
这一点都不奇怪,日本甲午战争前后,也是迎来了这样的发展热潮,甲午战争前日本只有工厂3340余家。马关条约签订后8年,工厂数增至8274家。不但数量增加,而且品质增加,使用动力的工厂数由675家增至3741家,增长4。54倍。
大明经济的发展,可不是靠战争,因为经济增长,早在日本的赔款之前就开始了,因此经济发展另有原因。(。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六百五十九节 工业革命的冲击()
有人说日本甲午战争之后的经济增长是拜战争赔款所赐,这有一定的道理,但直接来分析的话,甲午战争赔款主要用到了军事领域,因此军事工业的增长或许直接受益,看是甲午之后发展速度最快的并不是军工生产,而是民用领域。
经济发展的三大要素永远不变,那就是劳动力、资本和市场,日本跟中国一样,是一个劳动力过剩的国家,这点不缺,资本甲午战争体现在资本方面的,主要是日本通过赔偿建立了稳定的金本位,同时形成了一个有七百多家现代银行组成的现代金融体系,但甲午战争所带来的最大变化,还是市场的变化,日本通过战争,打开了中国市场的大门。
短短几年时间,日本的纺织品就在中国市场上把英国货取代了,英国产品成了专门供应城市中上层消费者的高档品,而中低端则被日本企业所垄断,垄断的背后,就是日本工业化不断扩张的情况。
大明经济发展,跟打开了满清的大市场不无关系,通过修建两条铁路,将大明的商品,一路能够送到满清内陆,而且通过救灾,确实收买了大批人心,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命是大明救的,这种潜意识中的好感,会带来方方面面刻意为之所达不到的效果。
另外铁路通往山西之后,跟晋商的网络对接,通过晋商的网络,将商品运到西北、西南等大明国家力量渗透不到的地方,更是延伸了铁路的影响力。
还有东北的开发,这也是一个大市场,在东北有垦不完的土地的情况下,当地百姓不可能顾及到家庭手工业,因此他们专心生产粮食、大豆等产品,分工程度比较高,各种物品的商品化程度就比较高,这是比较分工的优势,因此这里又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大市场,有一千多万经济较好的农民,不断的消费大明商品,给大明工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驱动力。
日本甲午战争之后,另一个大的变化就是投资者的心态,过去在幕府时代累积了巨额财富的特权商人、大名,在整个明治维新前期,其实是很不适应的,有的特权商人失去特权后破产了,大多数则靠着积累过日子,少有向现代工商业投资的。
这些人其实掌握着雄厚的势力,不止是金钱方面,还有人脉方面,渠道方面和影响力方面,日本相关文献都表明,在1890年代末期,日本的旧富豪们才放开了心态,开始大胆的投资于新兴产业。
这其实就是朱敬伦一直以来想做的扭转旧精英阶层的意识,推动大明的新贵族和容克阶层的政策。
现在可以说已经初见成效了,在二十年持续不断的鼓励乡绅兴办工商业,主要是茶业和缫丝业,让乡绅阶层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已经出现了数以千计的工业乡绅,这样的工业乡绅,他们给社会带来的影响,不仅仅局限在多办了几家工厂,而在于通过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打消了更多人对新兴工商业的抵触和排斥心理。
顺德县有温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带动,工业发展的就始终比南海县要好,哪怕南海县有工部尚书家族使劲推动,但在民间的推广,始终都遇到很大的阻碍,显然对旧阶层世界观的扭转上,新朝的工部尚书还比不上典型的旧式官宦人家,三代京官的温子绍家族。
通过调查,朱敬伦发现,很多观念是转变了,但是跟本土思想相结合,出现了一些朱敬伦想都想不到的变化。
乡绅办厂是和普遍的,但是还有一些地主乡绅是通过高价出租土地给资本家办厂,而进入这个领域的,这算是一种转变,这两种转变都还算正常,不太常规的是,有一种当地宗族乡绅建好工厂后,不自己运营的,而是直接将工厂租给资本家经营,自己收取高额租金的现象,而且还很普遍。
比如顺德县水藤堡沙边乡的何氏家族,自己不经营缫丝业,却创办了一个建业公司,“集股承买基塘继而建筑丝厂向族人租出”。家族还发布公告要求民众维护丝厂的安全:“该丝厂之设系列祖及族人集股而成,论其地位足资保障。至铺客租纳各有裨于太祖及八坊者,甚大迁年铺客,另补助八坊更练经费。凡我族人皆当任保护之责,则宾主相安,利赖无穷矣。厚本堂启。”
他们家族集资办厂,却将工厂出租,有出租给外人的,也有出租给本族人的,建厂的土地是宗族祠堂的祭祀公地,过去就是出租取息为目的,是某一代发迹的祖先留给子孙后代的,比如伍秉鉴分家的时候,就将数百万两的固定资产划到公堂作为祭祀产业。
现在这些宗族根据老传统,将工厂当作过去的土地一样,看成了一项生息产业。这是一个巨大的思想转变。
是什么让他们有了这种思想转变呢,普通的利益绝对办不到,根据行情,地主们出租机器缫丝厂的年租率通常为投资额的10%。“丝厂多属乡族尝业而批租与缫丝商。租项以1分息计算,所得租项归诸乡族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