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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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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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少见此远远避走,辽军看见了竟也没追赶,一路回宝坻乡,见镇子西门和南门外竟也是人山人海,上万周军士兵散布各处,也在修筑营盘,而南面更远处,长长的一条红线浩浩荡荡接近,显是已方主力赶到,从黄庄洼登陆赶来。

    到营盘工地询问,一名都头告诉庄少,张藏英率部出小镇,还没到援军战场,辽军取得了一点优势,击溃安守忠部左军后,适逢主力赶到也就撤走了。

    “章相公到了吗?人在哪里?”庄少看着镇郊到处都是士兵,赶来的主力大军还在野外列阵等营盘修好,这场面有点乱,根本看不到章钺的中军大纛在哪里。

    “刚才看到好像进镇子去了,劳烦自己找找。”都头正忙着扎营这一摊杂事,虽是上官当前也没空理会,歉意地拱拱手便自行忙活去了。

    人一多起来到处乱糟糟,镇子寨墙门口一带工地上,还有士兵守着不让通过,庄少无奈只得转到北门,正巧见张藏英在带着士兵清除被烧毁的房屋,便将身后五百濮州兵马队交还于他,问明章钺在祠堂,便过去求见。

    镇子北面几乎烧为平地,就赵家祠堂外围一圈保存完好,章钺便率将领们进驻宿营,将中军指挥中心设立于祠堂用作族人祭祀的正堂上。对此,年老的赵里正不但没反对,还十分开明又热情地表示欢迎。

    “此战之后,托了章相公贵人福气,老朽这地方也算出名了。”赵里正一脸乐呵呵的,对于镇子上的损失毫不在意,反而十分看重名节。

    “老丈可知道这附近有哪些豪门望族的?大军渡海而来,粮草调运不太便利,兵力也稍少了一些,需要地方民众支援呐!”各军将领和士兵们都在外忙着,章钺倒是还有空与老里正聊着家常,顺便就说到军需后勤上了。

    毕竟大军出征在外,不能仅依靠后方调运,行军路上总要设法取得一些粮草补给与兵力支援,这样才能持久作战下去。既然幽州父老仍心向中原,没理由不寻求帮助。

    “这章相公有所不知,这儿隶属香河县,有孙、李、王、赵几家住在县城,我们这小镇子已出两百青壮从军,刚遭了灾实在拿不出粮食,待老朽回家翻箱倒柜找找,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支援王师。”老里正这么一说,还真就起身告退,柱着拐杖就走了。

    这么能识大体的长者,章钺也心生钦佩,起身送他出门,见庄少在旁边站了半天便问道:“濮州兵还好,芦台军伤亡了一个军啊!你有什么最新情报吗?”

    “禀主公!末将等作战不力,杨衮已率主力退往孙村扎营,也不知是要与我军相持作战,还是想寻机赶往幽州。”庄少面带惭愧,有些不确定地说。

    “很简单,这儿便是幽州腹地了,我军深入,杨衮岂能坐视?孙村离香河仅三十里不到,属于幽州城外围据点之一,杨衮既退保孙村必会在幽蓟边境布防,既可待机接应山北援军,也可监视我军动向,但不会与我军主动决战,所以我们也没必要为他那点兵力耽误时间,可也不能放任,得派马军不停地袭扰。”确实初战失利,未达到战前设想,章钺有些郁闷地说。

    :。:

第0506章 虚晃一枪() 
芦台军不堪战,张藏英兵力过少,主力紧追慢赶还是慢了半天,没能将杨衮大部留在蓟水西岸,但各军都尽力了,没什么错处。

    由此也可以看出,杨衮指挥作战进退有度,非常机警。他要是贪功,或许张藏英部会全军阵亡,安守忠部也会惨败,但主力赶上来他就走不脱了。也就是说,截断幽州外援的初步战略任务失败了,但接下来绝不能再延误战机。

    “那接下来,我军主力是攻平州,还是攻蓟州?若攻蓟州,渔阳城内有内应为助,但末将在平州却没什么根基据点可用。”庄少问道。

    “两地都要打!幽州东部燕山以南这一块临海三角地带,我们要尽快一口吃下来!既然你在蓟州有内应,那明日一早便赶回去联络部属。”章钺想了想,语气坚定地说。

    正说着,一名士兵带着一名头裹黑巾的二三十岁高大年轻人进了祠堂前院,那人背上绑着一把大刀,刀柄尾锷上十分惹眼的红绸显得有点装…逼,而手里倒提着一柄七八尺长的古怪兵器带着一种凶煞之气。

    门前值守的亲兵见了,连忙上前一步拦住,要求他放下武器才能进大堂,那年轻人面露不悦之色,紧抓着古怪兵器不肯放手,带路的士兵一脸为难之色,求助地看向堂上杨玄礼。

    “咦!无庸你终于到了,这里是中军节堂,你要守规距。”庄少回头看见,语气严厉地说。

    那名作无庸的年轻人哼了一声,慢条厮理地连背上大刀和古怪兵器一并交给旁边亲兵,步上台阶到门前飞快扫了一眼身着紫袍,在堂上背手而立的章钺,躬身向庄少抱拳拱手道:“禀报大首领,某已率三百马队而来听凭调遣。”

    “嗯你起来吧!”庄少上前伸手虚扶起那名叫蓟平文的年轻汉子,转头介绍引见道:“这位便是我等投效的主公,曾书信与你提起过,你且先见礼,正主从名份!”

    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章钺,见他带着微笑的国字形黑脸膛看来很是年轻,双眉笔挺,目光锐利有神,却也是身形高大挺拔,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虽然心下还有些不服,但也只得再次躬身行礼,语气勉强僵硬地说:“某家蓟平文!表字无庸,蓟州九龙山寨主,随庄大首领三年,屡战胡虏,独自斩首已过三千之数!今率三百骑而来听凭调用。”

    草这么牛!看眼前家伙一脸傲然自得之色,再看庄少的神态,显然不像是吹嘘之言。章钺眼中不禁闪过惊奇之色,随之有些不以为然,微微欠身示意,口中却笑道:“甚好!眼下正是驱逐胡虏,扫清幽州腥膻之时,杀敌报国正需要你这样的豪杰猛士。”

    蓟平文礼毕站到一旁闭口不言,似乎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庄少有些尴尬地向章钺拱拱手,拉着蓟平文退了出去,到门外走廊上故作不悦之色,严厉地斥道:“你这是何故?早就与你说知,既已投效新主当忠心事之,不可再如此无礼。说吧!有什么重要事情禀报?”

    “依大首领书信之言,某派人至燕山北面北安州、泽州一带行商,结果被辽军逮捕扣留,但随后买通狱卒传回消息,中京大定府辽军已完成集结,四万五千骑宫帐军已屯驻榆州鹿鸣山北麓,只需五天便可兵临喜峰关,但未探明具体什么时候出发。”

    “什么?这是什么候的消息?”庄少大吃一惊,失声问道。

    “六天前!就算还没南下,但集结完毕也就在这几天之内。”蓟平文脸色严峻地说。

    “这你也看到了,主公率兵走海路到此,必须封锁燕山各处关口,我们在九龙寨有五百寨众,石门寨有两百,这些可用以监视燕山卢龙塞沿边,明日一早我们率部回去,你专责为主公大军提供情报,直接找杨押衙,无需凡事先禀报于某。某也要赴蓟、檀两州奔走联络,劝降守边汉将,力求使朝庭北伐成功,我们也能建功立业。”庄少吩咐道。

    蓟平文点头应诺,庄少让亲兵带蓟平文下去安顿,转身又进大堂。章钺听了不由大惊,这下形势没得选择,必须先拿下蓟檀两州,还要防备杨衮得知后会率部追赶,那将非常被动。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亲兵们点起了灯盏,并于大堂前挂上几只灯笼,照得大堂亮如白昼,章钺匆匆梳洗一番,换上一套干净衣袍,用过晚膳后召集诸军都使级别以上将领到大堂军议。

    随军处理文书,并出谋划策的只有李多寿一人,章钺一直以来都没建立起完善的军官参谋团,届因这时代通讯落后,情报传递缓慢,战场指挥时作战军令也难以及时传达。

    因此,在没有无线电的时代,西北军中虽普及了一种新式旗语,加上战场上望远镜、专业的战场望手、军情司的设立等手段来弥补,但章钺还没有开府的权力,虽有了这些条件,建立新的参谋制度仍需要一个契机。

    所以眼下行军作战,运筹帷幄,都只能自己方方面面地去安排,然后一言而决,这样是很累的。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不需要依敌我双方各方面实力数据进行对比,自己可一言九鼎,没有人会生出疑问。

    当晚商议了个多时辰定下进兵策略,章钺决定先取蓟州。次日一早,庄少、蓟平文率部渡过蓟水,将取道玉田县返回九龙寨待命,并收集沿边军情。乌鸿应、高文敏率部回驻芦台军,继续接应沧州粮草辎重,守卫后勤补给线。

    以明金鹏、安守忠、翟通虎率一万步、骑为后军,拔营搬运辎重武器跟上;以乾宁军庞从铎率五千骑沧州兵为前锋进逼孙村,章钺率彰义军、横海军、平卢军一部随后跟进,到孙村以东五里时,前锋哨骑回报,辽军已经撤走。

    章钺命哨骑再探,果然辽军正在撤往香河县的路上,香河县距蓟州三河、幽州东面的潞县都有六七十里左右,而距幽州东南面的阴仅四十里,那么依此情况看来,杨衮自然是依三河、潞县、阴这边的东线布防。

    杨衮果然与不愿自己决战,一切如前所料。此时前锋快到孙村,而后军才刚刚出宝坻乡不久,三万多兵行军队列拉得很长。章钺传令明金鹏、安守忠部,率后军步骑寻机脱离,带辎重避开辽军耳目,北上渔阳争取与内应静塞军、雄武军取得联系。主力则轻装简行走得不紧不慢,佯作一种随后追击辽军的假象。

    战争就是这样,兵不厌诈,往往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虚晃一枪也是一种惑敌策略。因为这时两军的作战目的不一致,而又大致摸清了对方兵力,隔着不远自然对敌方动向格外关注,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

    章钺若不率部尾随,杨衮则会反追回来,这其实就是个很简单的“障眼法”。就像两个人打架一样总有一个主动,主动方不追,被动者又不甘心,一追的话,被动方会跑得更快更远,等发现主动方没追来时已经迟了。

    而这就是章钺所希望看到的,香河县又在宝坻乡西北,在已经派出后军带辎重北上的情况下,主力没什么负担,稍微绕远一点也同样离渔阳更近一步,并不耽误多少路而又能送上杨衮一程,只需要争取那么一点点时间也就足够。

第0507章 巡途遇袭() 
时间回到一天前,也就是二月十五的下午,赵匡胤率禁军五万终于抵达武强大营,而此时郭荣已乘水师船队走运河水路北上,十六日幸河间,次日傍晚便赶到莫州瓦桥关,行军速度极快。

    对于这坐自后晋开运末失守的关城,郭荣惦念已久,现今重归大周,身临其地不免心怀激荡,兴致勃勃在关城上巡视一圈犹感未窥全貌,干脆率从征文武官员出关城二十里,沿南易水向东北而行,身边随从侍卫、内侍不过一指挥五百多人,群臣都深感惶恐。

    南易水东北方向五十余里,与北面拒马河夹峙的一块河洲地带就是益津关,这里距辽境近在咫尺,自韩通调禁军北上换防,辽军小队探马频繁过河而来刺探军情,前线局势已十分紧张。

    王朴也随侍着沿河岸行了二十多里,见皇帝仍兴致不减心中担忧,忙找来前瓦桥关守将,现任的莫州防御使姚内斌问道:“近来北面可有小规模战斗爆发,辽军不会过河来吧?”

    “这可说不准,前几天西北的彰义军撤走,虎捷左厢授命接替换防,辽军三四百骑瞅着空子,乘羊皮筏走白沟河快到了容城县,恰逢都虞候张光瓒带着粮草器械落在后面,发现辽军打了一场,斩首两百余级,诸军闻报大为振奋。”姚内斌回道。

    “好啊!以小胜积为大胜,若如此则军心可用,不过现今御驾在此,万不可掉以轻心,这附近可有驻军召来护卫?”王朴担心皇帝安危,可又不想扰了兴致。

    “有!再往前十多里有座红城寨,驻军一指挥,隶属瓦桥关,要不末将传令前来迎驾?”眼前可是东京西府枢相,要在往常这种重臣,姚内斌一个初附之将根本见不到,当下陪着小心。

    “十里?有点远呐!”王朴犹豫片刻又点点头,让姚内斌派亲兵传令。

    马仁禹率一百骑殿直禁军在前方一里外开路,两侧与后方各有骑队护卫,郭荣与魏仁浦、韩令坤、高怀德几名将领骑马沿河走走停停,欣赏河岸风光,不时谈论军略,不觉天色渐渐暗淡,暮蔼初现,易水河上雾汽缭绕,枯黄的芦苇丛随着晚风摇拽,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

    “想当年,朕在民间与邺中大商颉跌老爹往江南贩卖茶货,深知商事获利之厚,且快过农税许多,若善加利用,三司府库充盈,此战功成则可再次南征,一举荡平天下!”

    郭荣一路风尘仆仆到瓦桥关尚未休息更衣,头戴折脚幞头,身着团龙纹紫绛纱袍常服,手按腰间佩剑,脖领间围着一袭红底紫面的虎纹披风,在河风中飘拂着猎猎作响,不时露出另一侧腰间玉带上挂着的小牛皮弓囊。

    “陛下志在四方,用人惟贤,此国之幸事,臣等敬服!”魏仁浦微笑着说,此时郭荣壮志满怀,自然只好应和凑趣。而且,这些年来朝中对外用兵胜多败少,淮南之战时也多赖郭荣亲临督战,甘冒矢石,不辞劳苦,确实令禁军将士心生敬畏。

    反观前几朝,皇帝虽也亲征,但多是带着内侍宫人无数,奢侈无度,待在后方大营做做样子贪图享受,甚少到战阵指挥的,以致禁军常常是出工不出力,甚少取得高效率的大捷,以致国库总是空虚状态。

    而今上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加上太祖朝三年积累,几乎年年有战,三司仍能从容调度,一定程度上是前三司使李谷、现任的张美两人理财能力不俗,另一方面也是一些好的政策措施,加上皇宫内庭开支大副缩减,多方面的合理支出才能促成这些年的辉煌战绩。

    说起来,皇帝常莫名担心韶光易逝,人生短暂而功业不就,知道王朴精通音律,擅知易学术数,有一次问对时从容问道:朕当得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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