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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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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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钺举起酒盏一饮而尽,身后随侍的婢女立即续上,又举盏笑道:“小婿敬四伯!不知道运力跟得上吗?地方上是否已准备妥当?”

    “有某在,大名府这边你不用担心,水师官船不够还有商船嘛!你且在此休息几日,待各节镇有回复再启程北上,准备接收屯粮,深州归成德节制,经营的倒还不差;可沧州横海节镇实际只有一个州,下辖德州、棣州、滨州、定远军四个军州,兵员编伍参差不齐,装备也极差,按说有长芦盐场的收入该是强藩了,可实际并非如此。”符彦卿皱着眉头,透露了地方实情。

    “这样么?节镇兵事倒不担心,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整顿。我朝加强备边,大规模屯粮,幽州辽军会不会听到风声有所准备?”这年头用兵的事,很难做到保密性,章钺寻思着,上任有兵在手,一定要加强边境戒严。

    “那是必然的,这是个迟早相对的问题,我们要费时准备,辽国兵马调动部署起来也要几个月。”符彦卿皱了皱眉,苦笑着叹道:“石敬瑭割幽州,以致酿成如此大祸,如今要收回千难万难,就算明年开春再北伐也还是太仓促了!”

    “莫非四伯不看好?”章钺讶然问,目前看来,他也觉得胜算不高,禁军战力并不弱,铁骑军与辽国皮室也不遑多让,然而兵强将怯,禁军大将们难形成合力,也没有辽军那种敢打敢拼的架势。

    “难说高平之战时如此弱势也大获全胜,这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符彦卿微笑,见堂上并无外人,话锋一转又道:“听说年初京中谣言纷起,六郎希文又托人捎信来劝,却不知何故?”

    “此事四伯看着办便是!”章钺一听就明白,符彦卿问的是二妹和六妹的婚事,不过这涉及到皇帝,都不好说得那么明显,以免落下大不敬的口实。

    “罢罢罢如今这世道,谁真个能看透!”符彦卿叹了一声,顿时也没兴致,起身道:“致恭好好陪着元贞多饮几盏酒,某年老体衰少陪了!”

    符昭愿在旁答应,章钺跟着起身道:“恭送四伯,请便!”

    随后由符昭愿陪着,两人一直闲聊,没吃什么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结果宴后居然有点醉醺醺的,便在魏王府住下,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仍是头疼欲裂,便告辞回府衙客馆。

    几天后,邻近的相州彰德、刑州安国、澶州镇宁、郓州天平等节镇相继派来了知客押衙,携带税粮帐册上报本节镇秋收情况。章钺少不得一一接见,大名府附近几个节镇相对富裕,税粮数额尚算可观。

    八月下旬,与符彦卿接洽商谈妥当,章钺打算启程北上,这天一早派人去魏王府告辞一声,便带着李多寿、韩徽、杨玄礼等三百亲兵出城,自大名府乘船,可沿运河水路一直到沧州。

    出行的船只是自己商行的,都停泊在应福门外的码头上,清晨河边起了薄雾,太阳还没露头,河风拂面微凉。章钺带着随从到了河堤边,远远见栈桥边有几名年轻婢女围着两名头戴帷帽,大红衣裙随风飘拂不定的小娘,看着格外惹眼,旁边还有几名军士跟随守在一边。

    码头这种地方官商家眷也是正常,不想一到栈桥上,那小娘竟然过来盈盈一福见礼道:“枢密相公这是要去沧州赴任了么?可否带上小女子啊?”

    “嗯?这是”章钺一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便停步转身看去,见那小娘伸手揭开帷帽,露出皎好的面容,果然是魏王府上二妹,旁边一个身材稍矮点的,应该是六妹,不由笑着问道:“这一大早的你们是要去哪儿?”

    “我和六妹要过河去五鹿寺上香还愿呢,顺路还能送你一程啊!”符二妹微笑,见章钺只带着几名随从,又道:“你又把琼娘丢在家中啊,我可好多年没见着她了!”

    “呵呵你总能见到她的!”章钺心道,等你去东京做了皇后,那还不是可随时召见,但这却不好说,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乐意这门婚事,但却又由不得她反对。

    乾佑二年的时候她就十五岁了,本来是准备将她许配给今上续弦,不想河中李守贞叛乱,先帝郭威平叛时见着了大姐,后来就以大姐出嫁郭荣为皇后,显德三年病逝,现在这婚事又重提,朝中礼部已经按皇后的等级下聘礼了。

第0471章 符氏双姝() 
春秋时,大名府属卫国,名五鹿城,而五鹿寺兴建于中唐,位处运河西岸与黄河的叉道之间,在大名府城西北十里。天籁小说。2寺院地处河洲平原,占地数十亩,有僧人百余名,香火旺盛,是大名府为数不多的名刹之一。

    船只在运河西岸停靠,这边码头比较狭小,而且下半年枯水期,水位下降搁浅,河堤就显得有点高,船只无法停到岸边,要上岸得走过长长的跷板,家将随从们踩上去都随着船只晃荡得厉害,二妹和六妹在船头甲板看着有点踟蹰不前。

    “我只包把你送过河,回去你得另找船只!”章钺看着那晃动的跷板,一脸揶揄地坏笑。

    “我们是有船的,你没看到那后面跟着的乌蓬船么?”符二妹没好气地说。

    “那船不也是靠不了岸,你们还等什么?我扶你们过去!”章钺换上一本正经的微笑,走到跷板头边伸出手道。

    “哎呀!那多难为情”二妹转过身偷笑,想着反正是自家亲戚,算是妹夫来着,心里倒没什么抵触,就是无端地感觉脸面有点烫了,还好戴了帷帽也没人看到。六妹挽着二姐的胳膊,打算扶着她一起,倒一副没事人一样,她平时也挺乖巧的,不怎么多话。

    “来吧!别扭怩了!我还等着赶路呢!”章钺催道。

    二妹犹犹豫豫地移步上前,右臂抖了抖衣袖,窄长的红色薄纱衣袖垂下盖住了手,她这才伸出去,本以为章钺会拉住袖子,不想他却一把扣住了手腕,二妹一下紧张得小手握成拳头,感觉手臂都僵硬了。二妹想要打掉他的手,只是左手又被六妹给抱在怀里,腾不出空来。

    “唉哟你抓得那么紧”二妹娇声嗔怨道。

    “不抓紧能行吗,你一慌就掉河里喂鱼虾了”章钺的步子走得又轻又快,随着跷板晃动的节凑如履平地,平衡感把握得很好。

    河风吹得他墨绿底色的宽袍国公袍服飘拂不定,后背都灌满了风鼓得像风帆,那上面黑色描金的简约猛虎像活过来一样,下摆被河风掀起猎猎作响,露出紫色长裤和黑色乌皮靴,倒是腰间的弧形狭长佩刀沉坠不动,他此时左手按着长得有点夸张的刀柄。

    “唉我拉着你的腰刀吧!”平时倒不觉得,帷帽这时显得很是碍眼,垂幔被风吹得紧贴在脸上,看他的身影也蒙上了一模糊的白色,二妹瞪大眼睛,感觉还是没看得真切,倒是手腕上传递的热度特别真实。

    “行呐!”章钺随口回了一声,这时已走过跷板中间了,听她这么说便抓住她的手扶向腰刀,不想二妹正心慌着伸手乱抓,一把扣住了腰带。

    章钺一阵愕然,停步回头看去,二妹瞪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一下撞进他怀里,六妹却在后吊着她另一只胳膊不撒手,三人顿时撞成一串。

    “送你们上岸!”章钺轻语一声,伸出强有力臂弯,干脆一边一个拦腰一抱,蹬蹬蹬几步就跨过了跷板,到了岸上放她们下地,六妹羞红着脸赶紧走开了,东张西望着生怕被人看见。二妹却无意识一样挽着章钺的脖颈也不知道放手,仍一脸失神楞地看着他。

    “怎么?舍不得了?”章钺脖颈被吊着,只好低着头说。

    “啊”二妹惊醒般轻呼一声,脸面腾地飞红,顿感火烧火辣,转身提着裙摆就跑上河堤,浑身一阵无力地靠到一棵垂柳树后,感觉心跳得急如打鼓。

    “喂我走了哈!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章钺挥了挥袍袖,转身又顺着跷板上船,很快那跷板抽了回去,船只掉头走了。

    二妹侧身远望着那船只走远,心绪好半天都没恢复平静。六妹不知时候跟了上来,掀起帷帽垂幔,挽住她的手腕仰着脸道:“二姐!他都走了你还看什么,琼娘要知道了不高兴。家里阿娘会骂我们的”

    二妹气恼地甩开六妹的手,斥道:“回家不许乱说,你听到没?”

    “谁说是小狗,不想嫁好人家了!嘻嘻不像有的人,抱着还不撒手,喜欢上了也没用,唉真是可怜!”六妹今年十七岁了,也生着一双漂亮的大睛眼,只是瓜子脸显得有点狐媚,不够饱满福气,她也正是初解男女之情,憧憬着美好婚姻的年纪,当下故作老成地又笑又叹道。

    “好啊!你这个死妮子,再乱嚼以后不许你跟着我!”二妹伸手欲打,六妹却跑开了,她平时和六妹本就不大合得来,无奈家中也没什么玩伴,六妹又喜欢缠着,也只好带着她了。

    “二姐!说真的,他的手腕好长好有力呢,这么挽着我腰上呼地一下就上岸了,看得我眼花缭乱,真快!他就是人看着有点不正经,好浮浪,偏偏那眼神又清明有神,一点儿都不猥狭,被他看到都觉得心里踏实,叫人讨厌不起来。”二妹追上去,六妹却一脸花痴状小声嘀咕。

    嗬还以为自己错觉了,原来这小妮子也是这么认为,二妹心中满是同感,嘴上却警告道:“是吗?我怎么没现?咱们是许了人家的,不可胡思乱想!”

    被这么一说,六妹想起自己的婚事顿时也没了心情不作声,赵三家郎她见过一次了,胖乎乎的大圆脸,那眉头短皱,小眼睛白多黑少,看人的时候老是眯着斜视,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似乎带着怀疑不信任,偏偏见人又堆着一脸笑,但怎么看都显得虚伪。

    那次作为殿前司班直随同朝庭官员一起来下聘礼,母亲张氏有意安排了他在西园里见自己一面,开始倒表现得彬彬有礼,随后竟支开婢女强拉自己的手,被自己躲开拒绝后那小眼睛凶光闪闪的,真是要吃人一样,看得六妹心中都害怕了。

    其实二妹也想到了自己要嫁的人,但那个人高高在上,手握天下大权。据大姐在生时来信说,他脾气很不好,遇事刚硬强势不容拒绝,一心只顾着国家大事,对自己从不关心,每次回宫倒对杜氏和秦氏宠爱有加,连孩子的事却不怎么管。

    二妹一想到这些自失地一笑,她是个乐观又坦然的人,心里也不大藏得住事,就算偶尔想到不开心的事也潜意识地马上转移,寻找一些自己乐趣的事来做着,她喜欢琵琶那美妙的声乐,可是总也学不会;喜欢种些花草,但又不愿意天天浇水施肥打理;唯一做得好的是剪纱绸扎花,不过就只在自己的闺房里戴,没机会戴着出门,她仍乐此不疲地做了很多。

第0472章 顺水人情() 
这时代河北的黄河叉道很多,自大名府北上有几条水路都能到沧州,走运河的话没那么多弯道,会近很多,但章钺却舍近求远,选择了走黄河最西面一条叉道,北上经过恩州、冀州,五天后的下午到达深、冀交界处的滏阳镇停泊,这里水道与滹沱河交汇,北面就是辽周边境了。

    而西北调过来的彰义军一万步骑就屯驻在深州陆泽,同时深州也是北伐的后勤重地,章钺少不得沿边巡视,便在此登岸,率亲兵随从当天傍晚赶到州治。

    深州隶属成德节镇,现任的节帅袁彦五十来岁,接到下属禀报,带着数百押衙亲卫及僚属官吏出城五里相迎。章钺见仪仗齐全,数百甲士列队于道旁,袁彦一身紫袍,带着官吏们当道拱手见礼,只得下马迎上还礼。

    “袁使君何必多礼,即将用兵,还是低调为好。”官场迎来送往的多了,每到一地黄土垫道,甲士开路,仪卫如云,鼓乐震天,章钺是越来越不习惯这种虚文场面。

    “呵呵说得也是!章相公是冀州人,应该不是初到深州吧?”袁彦笑着招呼,纯粹是没话找话地客套。他也是先帝郭威麾下天雄军押衙小校出身,算是一个派系,不过章钺是后起之秀,并没共事过,两人不熟悉。

    “这是二次,袁使君没在镇州坐衙,却到深州来了,看来屯粮军仓都建好了吧?”章钺微笑着试探,秋粮马上就要从大名府转运,军仓及北伐大军营地,这些是要提前准备的。

    “那是当然,就地形水路因素,军仓后勤大营已设在武强县城南的小南庄,临城依水,安全有保障,调运也便利。”袁彦显然已有准备,想着章钺绕路来此应该另有深意,便又笑着提议道:“久闻章相公治有方,彰义军纪律严明,战力强悍,果然名不虚传,现正驻在城北大营,今日天色晚了,且先去州衙休息,明早再一起去看看。”

    “那好!但由袁使君安排!”章钺点头同意,当即随袁彦进城。

    深州边境之地,街道行人很少,来往的多是军人卒夫,进了州衙仪门,袁彦派押衙指挥接待李多寿、韩徽、杨玄礼等三百亲兵随从,只带了章钺进州衙后堂摆宴接风,另派下属去请一名客人过来相陪。

    酒菜还没上来,二人坐在后堂上闲聊着用茶,章钺本以为袁彦派人去请州刺史过来,不想进来的却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黑脸年轻军官,身着大红军服短袄,下着肥大的军裤,普通革带把腰肢束得细细的,没披甲也没挂刀,看不出什么级别。

    “来来来!董小哥儿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西北章太尉,新任的枢密相公,这次授命来河北沿边布防,你快快来见过!”袁彦笑着起身,又对章钺道:“这是侍卫司韩太保麾下勇将,名叫董遵诲。开运末时,其父宗本曾在降辽贼将赵延寿麾下,常劝延寿南投而不得,及至延寿犯事被辽人抓捕,举族南投太原汉祖麾下,到本朝初,随舅父高怀德征高平立有大功。”

    “哦高藏用的外孙?想必武艺不凡!”章钺点头微笑,见这年轻人身材修长,猿背蜂腰,应该也是个练大枪的。

    “章相公阵斩高谟翰,威名至今无人能及,今日相见与有荣焉,末将董遵诲有礼了!”董遵诲双目一亮,郑重其事地上前躬身拱手一礼。

    “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你既是侍卫司将领,却到河北来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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