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帮了他们一把,他们的报恩的想法就如此浓厚?
郑光没有太在意,列完队列,讲完基础知识之后,就开始练习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等等基础队列科目,这些科目的练习对于郑光之后的军阵操练有很大的用处,所以这是练兵的第一步,一整个上午,吃完早饭之后,他们都在这里练习队列,或者是站军姿,腰挺直,胸挺起来,站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
可以说他们祖上也多有从军之辈,对于军队里的训练并不是太陌生,可这个站军姿和队列的练兵方法,他们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到,完全不知道郑光打的是什么注意,不过想到郑光能带着卫所兵干掉一千五百多倭寇,他们也就不多做考量了,反正郑光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一定!
等中午的时候,吃了午饭以后,郑光让他们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全军集合,郑光没让他们去接着训练,而是让他们分成几队,互相给各自家族去帮忙做豆腐和臭豆腐乳,也就是高家的去帮陈家的,陈家的去帮李家的,这样轮换着来,也不管谁和谁有仇,这些壮汉就去帮忙去,磨豆子,砍柴草,杀猪,喂猪
整个义乌都给郑光这样的做法搞懵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别明白人明白过来,郑光这是一边练兵一边创造产值一边为大家调解多年的夙愿,这样的好官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却让义乌给找着了,这要是大家做了对不起郑守备的事情,还真是没法儿做人了。
义乌兵出身农民勤劳肯干吃苦耐劳的优点就在这之后充分的发挥出来了,无论是怎样的训练和跑圈儿,他们都能承受,从一开始的气喘吁吁到整整齐齐不显慌乱,也不过五日,等徐渭带着消息回到义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千人的队列整整齐齐的站在临时军营里,一点点声音都没有,让徐渭很是震惊。
因为义乌兵的优秀素质,使得郑光的第一步骤进展快速,很让郑光满意,既然徐渭回来了,那么义乌崛起计划也要同步进行了。
从徐渭的脸色上来看,进展不错,因为徐渭的脸上带着请功的得意之色:“你看看啊,三十二家酒馆,十七家旅店,遍布南直隶和浙江,全是咱们心学门人子弟家的产业,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都答应为你宣传一下义乌火腿和文豪臭豆腐乳,至于你说的请他们一起来经营这些东西,他们说,要看看实物和味道之后,才能做决定。”
郑光看着徐渭带回来的名单,很满意的笑了笑:“很好,很好,文长,你做得很好,这样的话,我在苏州城有把握说服七家酒馆和三家旅店,加在一起,五十九家店铺可以为我们做宣传,这已经很不错了,凭火腿和臭豆腐乳的美味,我就不信打不响名声。”
徐渭点了点头,同时,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忧虑之色,被郑光看到,便询问道:“怎么了,在担心什么?”
徐渭说道:“这次回去,我听那些心学门人们说起,各地的倭寇经过上次苏州的打击之后,又开始有了****之相,几次试探性出击,各地官军惨败,战死了不少人,倭寇又开始嚣张了,苏松地区因为距离苏州城近,所以还未受到倭寇的试探,不过我估计,也快了,浙江已经烽烟再起,苏松难以独善其身。”
郑光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新军没那么快练成,就算是三个月也是建立在义乌兵本身骁勇善战的基础上,换作其他地方的兵,三年也未必大成,我之前建议抚台多加操练火器兵,让更多的军队装备神火箭和火炮,一旦倭寇来袭,则据城死守,坚壁清野,避免与敌外出野战,则可暂时稳住局面,待我新军练成,就是出击剿灭倭寇之时!”
徐渭担忧道:“我就担心抚台撑不住三个月了,因为你那一战打得十分精彩,东南各地官员都知道了你,现在倭寇再度横行,他们极有可能联合起来给抚台施加压力,逼迫你出击,那个时候,抚台也很难顶住压力的!”
郑光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以手托腮,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担心了,新军未练成就拉上战场,是错误的做法,我决不能拿义乌子弟兵的性命去开玩笑,那些知县知府自己保不住当地安全,就来指望我,我可没有任何义务为他们守土。”
徐渭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就更给了他们攻击你的借口,到时候他们会说你见死不救,贪生怕死,名不副实等等,那对你的名声有很大的隐患,大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名声上有污点的人,平之,你要早做准备。”
郑光有些疲累的靠在了背靠上,低声道:“我现在一边忙于练兵,一边还要为火腿和臭豆腐乳打开销路,已经分身乏术,若再要求我做更多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硬是要我做那么多事只能适得其反,有些事情急不来。”
徐渭也坐了下来,无奈道:“你跟我说我自然可以理解你,但是旁人不会理解你,那些败的红了眼的官员也不会理解你,只会逼着你出战,你要是不出战,就说你怯战不前等等,这些话要是说道了朝廷那里,你可就真的危险了,连抚台都一样危险,之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
郑光把桌前的地图摊开,看着地图上那一个个标注的被倭寇所威胁的城池,无奈道:“东南倭乱,非一日养成,我若要平倭,也不是一日可以办到的,三千兵马平不了倭乱,更何况我还要参考会试”
徐渭给郑光倒了一杯水,宽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抚台会帮你扛住一些压力,之前我不在这里,现在我回来了,就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压力,这样吧,给那些酒楼旅馆送货的事情,我来做,那些火腿和臭豆腐乳的准备,我来做,你专心练兵,以备不时之需。”
郑光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点点头,把这些事情托付给徐渭,自己则专心练兵,既然现在倭寇烽烟再起,那么祸及苏松也只是时间问题,朱纨可以用火器阻挡一时,也挡不了太久,自己的新军极有可能要更早的出击,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了。
所以,只能在义乌待上一个月,之后就要把这批人马带回苏松,进行火器训练,让他们熟悉用火器作战,做最后的准备。
郑光火急火燎的忙碌着的同时,并未意识到有危险逐渐向他逼近,一战歼灭二千多人的林碧川集团,这对于倭寇而言也是从未遭受过的重大损失,倭寇内部不可能不对这位声名鹊起的苏州文豪产生忌惮,郑光抓紧时间研究对付倭寇的策略的同时,“倭寇集团”也在对郑光的横空出世感到忌惮,尤其是最近打听到郑光被新任苏松巡抚任用练兵,这就让倭寇集团内部产生了一种担忧的情绪。
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威胁,部分较为谨慎的倭寇首脑便聚在一起,对新的形势之下所产生的变故做一次讨论。
一百零八 密议()
时间是郑光收拾掉林碧川集团的一个月之后,朱纨抵达苏松之前,地点是在浙江某地的一个地下密室当中,参与人员都是些不知身份之人。
“这个郑光,是何许人也突然的冒出来,我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还有那苏州军,明明是卫所之兵,怎么就能把林碧川的人马都给干掉呢这叫老夫百思不得其解,林碧川虽然是个蠢货,但是也是个赳赳武夫,凶悍难挡,居然在在了一个十七岁的毛孩子手里,老夫还真是高看了他”一个黑衣白发老者以十分不屑的语气如此说道。
“唉,不能这样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要说这件事情背后没什么动作,老夫是不信的,也不会大老远的从吕宋跑回来办这个会议,今天把你们都给喊过来,就是外面那些人怕了,不敢动弹了,生怕下一个被朝廷剿灭的就是他们自己,有什么想法,都说说,集思广益嘛”白衣白发老者端坐在最上首,如此奠定了此次会议的基调。
“或许,就和之前我们所猜测的差不多,朝廷专门编练了一支强军去保护苏州,要怪就怪你们姓姚的太贪心,太不知死活,居然让林碧川去偷袭苏州,你们在想什么呢啊上一回那些日本杂碎不听命令擅自跑去南京,已经让我们十分被动,好不容易把局面控制住,结果林碧川居然去打了苏州姓姚的,你们是不是不知道苏州是什么地方”一个蓝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用戏谑的神色看着不远处脸色阴沉的姚姓中年男人。
“放你的狗屁林碧川会听我的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他那么桀骜不驯的人,会听我的我不过是透露给他苏州有大批火器军械,也没什么强军的消息,本意是想让他埋伏在道路上,把这些要运往前线的物资给劫掠下来,谁知道这老小子就跑去苏州,还正大光明的攻城,谁能想到”姚姓中年男人一脸的无奈之色。
“呵呵呵,好话谁都会说,可现在事情发生了,怎么办两千多人的缺口,你给补上是不是那些亡命之徒你觉得那么好招募”方才发难的蓝衣中年男人不依不饶。
姚姓男人紧皱着眉头,反击道:“说得好像这就是我的错一样,资助林碧川跟他合作的只有我一人吗只有我姚氏一族你们张家就什么都没有参与你敢说这次林碧川行动之前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你肯定知道,但是你也没说,你也想看看朝廷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蓝衣张姓男子的笑容一滞,随后露出了阴冷的神色:“话可别乱说,几年前南京的事情过后,我们张家已经不怎么和林碧川来往了,朝廷接连派来大员剿灭倭寇,这就是个明显的信号,姓张的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一对招子亮堂堂的,看得清清楚楚,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老子一清二楚
不像你,还有那林碧川,不能碰的地方居然也敢去碰,你是想造反吗啊倭寇倭寇,为什么能在东南纵横数十年啊啊就是朝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咱们没有造反的想法,只是在走司抢劫而已皇帝可不管那些贱民的死活,但是你要是对一些不能动手的对象动手了,那你就是在打皇帝的脸,皇帝别的不在乎,你怎么着都行,但是,有一点,你不能让他没面子。
现在好了,你懂了苏州,整个东南的行商中心啊多少来往客商的落脚点啊,多少人啊,多少大户都在苏州有产业啊,啊指不定那个王爷侯爷大员的外室就养在苏州里,你去碰苏州,是不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想给你姚家争取一个夷灭三族的好下场是不是哈哈哈哈”
姚姓男子脸色气的铁青,刚要怒吼咆哮,被上首的白衣白发老者给制止了:“姚家的,不要吵了,张家的,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咱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聚在一起的,干的是杀头的买卖,一旦被发现了,被人家透露出去了,死十回都不够,咱们是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可明白
整个东南多少本地官员都和咱们合作那是咱们中任何一家一户能办到的那都是咱们联合起来,一起把手里的资源整合在一起,才能安安稳稳地走到今天但是你们别以为咱们没有敌人了就可以内讧了,你们以为朝廷里全是吃白发不干活儿的啊
就那陆炳,咱们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老夫的身份他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奶哥哥,要不是平湖陆氏也有一点参与,你觉得他会不说你们真以为他的锦衣卫是做做样子的,南镇抚司什么也不管是不是还有那些王守仁的信徒,也是明里暗里的和咱们作对,跟咱们争夺内陆的商路,这可全都是东南本地人,好对付吗
还有夏言,那个老朽,别看他自身难保,他随随便便插个钉子就能让咱们恶心好久,上一个钉子拔掉你们觉得很容易是不是知不知道老夫付出了多少代价啊还有那严分宜,你们真以为他是咱们的朋友为了对付夏言,他能和咱们联合起来,一旦他真的当了首辅,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咱们
认清楚现状咱们不是安然无恙的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危险吗还在这儿内讧,吵来吵去的,咱们现在说的是应对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来这里吵架的咱们是要商量着怎么对付郑光和那些兵,给他一些糜烂不堪的卫所兵他都能灭了林碧川,要是给他一支百战精锐,他还不要打到福建去
都想想,怎么对付他,是接触一下,看看他是否能为我们所用,还是把他给收拾掉,不过为此可能会引起皇帝的注意,你们都想想,怎么做最好别把有限的精神都给放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咱们为的是财,都记住了”
姚姓男子和张姓男子互相瞪了一眼,不再言语,一直未说话的一名灰衣男子开口说道:“我对郑光有所了解,之前去苏州做生意的时候听说过郑光,在苏州很有名,九岁开始就成了苏州家喻户晓的人物。”
几十个人顿时都被吸引了,白发老者皱了皱眉头,问道:“李家的,你说什么这个郑光九岁就在苏州家喻户晓了”
李姓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九岁的时候,父亲死了,母亲和祖父接连而死,而他父亲的死,和咱们可脱不了干系,诸位可还记得七年前陈东进犯苏州的事情多亏了郑光之父郑微,只身以火在夜晚将陈东的人马引走了,不然真的叫陈东打进了苏州,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所以说,这个郑微不仅仅是苏州的恩人,也该是咱们的恩人才对,郑光,就是他的儿子,和陈东有杀父之仇。”
白衣老者端起了茶碗,饮了一口,然后盖上杯盖,低声道:“李家的,你的意思是,郑光一定不会为我们所用,与我们合作”
李姓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是一定的,郑光自幼嫉恶如仇,他家有个堂弟名唤郑勇,在苏州是个小霸王一样的人物,一开始只是混混,后来开始为非作歹,最后被郑光提着棍子满苏州城的追杀,吊在树上抽了一天一夜,当时的苏州知府都出面为郑勇说情,郑光这才停手,你们觉得这样的人,会与我们合作吗就更别说,他还和陈东有血海深仇了。”
白衣老者放下茶碗,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继而开口道:“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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