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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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攻略-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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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徐胖也挺得意的,想起之前自己乡试的时候那简陋的装备,就觉得郁闷,看着郑光给准备的考试道具,感动之余,也觉得有些难办,因为在考场里**天的时间是需要自己熬过去的,吃什么喝什么都是自己准备,没人给你弄,但是徐胖从小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你要说诗词歌赋他比郑光要强得多,但要论生存能力,十个徐胖捆一起都不是郑光的对手。

    所以郑光只能勉为其难的教徐胖如何做饭。

    怎么淘米,怎么加水,怎么点燃竹炭,怎么分辨饭是否煮熟了,是否能吃了,然后怎么往里面加入腊味调味,让饭更加美味好吃,也更抗饿,怎么加点油让饭吃起来更加美味,然后怎么煮面条,怎么煮粥之类的。

    徐胖笨手笨脚的,一个点火就给折腾了好久才学会,一个小锅和一个小炉灶都不会用,这要是把徐胖丢到外面野外生存,第二天就要去给他收尸去,教会他点火之后,再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淘米,看看米是否干净,然后教他加多少水煮出来的饭最好吃,然后搁点儿油搁点儿腊味,油也有了,鲜味儿也有了,这饭热乎乎的就不要吃别的菜了。

    大冷天的不要带馒头包子大饼之类的,这天气,馒头一炷香就能变成石头,硬的能硌掉你的牙,只能带些现做的热乎的,所以这就要求每个举人必须要学会一点点生存技能,徐胖一开始还不愿意学,喊着什么君子远庖厨,被郑光一顿揍才老老实实的学,虽然他对郑光有一手不错的厨艺感到震惊。

    教会徐胖怎么煮饭煮粥煮面之后,还告诉徐胖给他带的小锤子是用来敲冰块儿的,天这么冷,贡院里给准备的水肯定结成冰块儿了,不用小锤子砸就弄不出来冰块,就没法儿喝水,冰块也别直接吃,会拉肚子,一定要把冰块煮成热水才能喝。

    棉被和棉大衣最好别离身,这天儿最怕的就是考场上生病,你不是一两天,而是九天,一旦有个感冒发热的你就可以直接回家等下一次考试了,所以会试考的不仅仅是学问和才华,还有生存能力和生活技巧,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们是很难坚持得了这九天的,这也是我们的一大优势。

    徐胖听着郑光的絮絮叨叨,突然觉得郑光能走到这一步,还真是应了他自己说的那些话,所以,这是他应得的,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纵之才,努力如他,如果得不到这些,才叫怪事!

    所以,我徐文长才不能被你给落下啊!郑平之!

    会试,爷来了!

    徐胖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送考马车

一百六十二 决战春闱(一)()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乡试才是科举考生们最难跨越的一级考试,不过,通过乡试的举人们还并不能算作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者,成功者,乃是顺利通过会试,而没有落榜的举子们,因为殿试只做排名而不作淘汰,所以基本上通过会试就意味着进士名额到手,而且会试的排名也从某种意义上确定了殿试的排名,基本上会试前十名的没听说过会掉到三十名以后,三十名以后的也没听过能进入前十名。

    而通过乡试前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们大多数都是不缺钱的,只要你成为举人,那你就没有理由会缺钱,因为举人已经有了授官的资格,虽然最后能做官的很少,但是到底还是身份不同,人数也极为稀少,只要中举,就能得到大量商家的投效和资助,这一点,山西人做得非常好。

    所以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举人老爷们一个个的坐着马车,在书童的陪伴下,抱着一丝轻松的心态去参加考试,毕竟只要不是胸怀大志或者是抱着考取进士去参加会试的举子,那么心态的放松也是自然的,毕竟已经是举人了,已经是大明社会里最为尊贵的人之一了,已经算是光宗耀祖,可以瞑目了。

    但是对于那些怀有远大的志向,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进士这个身份来实现人生理想的举子们来说,会试,还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而且会试的好坏,也直接决定了你能考取一甲还是二甲还是三甲,有没有可能被选为庶吉士,并且最终成为“储相”,这对于那些胸怀大志的举子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就好比郑光和徐胖,郑光是怀揣着至少要考到二甲前十的想法,而徐胖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论文采和诗词歌赋,徐胖要远胜郑光,毕竟郑光可以拿来装逼的诗词歌赋基本上都已经被前人写完了,拿不出多少东西,所以干脆不拿,但是要论八股文章应试之道,徐胖还真的不如郑光,毕竟考科举靠得就是八股文章应试之道,而不是诗词歌赋,选庶吉士的时候诗词歌赋还是挺重要的,但是你考不到那个名次,诗词歌赋也没什么用。

    所以徐胖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郑光一副不在乎的轻松姿态,不爽道:“你怎的那么轻松?难不成你连考不上都不在乎?那你所准备的一切可都黄了,你想开的书社可没有着落了!”

    郑光看向徐胖,见徐胖裹着大衣面色发青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好奇道:“穿的那么厚实,还是马车里面,你没有理由冷得发抖吧?”

    徐胖撇了撇嘴:“心冷。”

    郑光有些无奈,郁闷的扫了徐胖一眼,便掀开马车的帘布,看向同方向前进的不知多少辆马车和旁边的书童行人,叹息道:“我倒不是不担心,我自然也担心,毕竟会试要面对的是全国的优秀举子和那些之前落地的举子,我可以算作是年岁最小的一批人之列,经验最浅,要说做文章写八股,比我强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比如李子实,他的文章就做得非常好,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并不奢求三鼎甲,我所期待的,是可以被选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取得那个最重要的资格,否则,我连一点点希望都看不到,其实,文长,我挺羡慕那些武人和勋贵世家的,你别看他们被咱们这些文人鄙视,也没什么权力和地位,只能听我们的,但是,他们可以世代传承,没有人会去抢他们的饭碗,那些武将勋贵个个都是传承数百年,地位牢不可破,家人也是足够安全。

    但是你想想咱们文臣,虽然掌握了国家的权柄,但是,最辉煌的又能有几年呢?即使站在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也不敢说就是权倾天下了,最多风光一阵子,稍微有点而过错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会被科道言官群起而攻之,灰头土脸的离开内阁,能保住命都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觉得这样,咱们这些文人真的值得羡慕吗?”

    徐胖看着郑光,不知为何心里也平静下来,便开口道:“但是,如果你想要做到你所希望做到的,在大明朝,没有别的办法,必须要入翰林院,要入内阁,要成为内阁首辅,那是唯一的办法,你没有别的办法,武将改变不了大明朝,甚至连皇帝都做不到,唯有内阁首辅,才有一线生机。”

    郑光点头:“我承认,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们想要荡尽世间不平事,却要通过种种不公平的方式去办到,我们还不是官员,还只是举人,就有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真要是做了官,甚至是高官,只会更加身不由己,到那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让咱们烦神,甚至是关乎到性命和大义之间的抉择,文长,到那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徐胖张张嘴,却发现这种事情,还真的没法儿预料,也根本无法设想,因为你完全不知道,那会是何种情况。

    所以,徐胖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样掀起了帘布,无视凛冽的寒风,低声道:“唯问心无愧耳。”

    两人的马车很快就抵达了会试考场之前的大街上,从这里开始,送考马车不能入内,只能由考生自己前往考场,并且出示考生的身份证明,然后才能带着考箱进入考场准备入场,在那之前,要先找好各省举子的队伍,然后找到自己所属的队伍,等待作为领考的一省提学的带领,继而抽签,决定入场顺序。

    入场顺序其实也决定了考舍的分配,虽然有所谓的随机抽选,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最后进去的肯定没什么好的号舍了,不过好在天子脚下,这里的环境会比南京的贡院好一些,没那么多漏雨的雨号,臭号也显得不是那么毁天灭地,因为这种原因而弃考的学子,没有乡试的时候那么多。

    郑光和徐胖到了南直隶举子们聚集的地方就分开了,徐胖是浙江人,要去找浙江省的考试队伍,便与郑光打个招呼,相互祝福之后分头前进,郑光的相貌,基本上每个南直隶参考的举子都知道了,见郑光走来,他们便一齐行礼,口唤“师兄”,叫郑光一阵尴尬,而其他各省的举子也频频侧目,显然对这个大家的“师兄”有些兴趣,不过他们并不认识郑光的相貌,所以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

    很快,郑光找到了苏州府的同乡袁洪愈等一行人,袁洪愈作为南直隶乡试的第一名,到了北京之后却显得非常低调,其实郑光也想低调来着,但是没能成功,同样作为初次参加会试的举子,袁洪愈的名望就要小的多了,不过袁洪愈早在南直隶的鹿鸣宴上就领教了郑光的能耐,所以对郑光极为推崇,此刻迎上来,满面笑容道:“郑师兄此来,想必是冲着三鼎甲而来的!”

    身旁人也都笑笑,附和着如此说道,郑光忙道:“不敢不敢,抑之兄长你也是啊,你才是乡试解元,旁人也就算了,你怎能称我为师兄呢?”

    袁洪愈则说道:“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学问长者,在学问一道,自然为先,愚兄于乡试侥幸中解元,但之后痛定思痛,实在是感到学问不足,深感之前放纵自身是大错特错,而平之不仅能考取举人,还能为国平定倭患,可想而知,这份苦功下到了何处,所以,如何当不得师兄之称?咱们嘉靖二十六年丁未科举子里,尚未成为进士就为国立功者,五千余人里,只有平之一人,所以平之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当不起这称呼。”

    旁边的举子们也是顺势而言,郑光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劝慰大家会试很快就要开始了,还是准备参考才是,也不知何时开始,郑光的话在这些举子当中有了相当的分量,大家纷纷表示是该如此,便在一起等候。

    不一时,李春芳凌云翼等人也找到了郑光,大家一番攀谈,纷纷表达了对今年科举的期待,并且开始相互吹嘘各自的名次,说说笑笑,试图缓和一下心里的紧张,因为这批举子里面,有相当多的人都想要更进一步,而不是仅仅停留在现在的地步。

    等到数声炮响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炮声吸引过去,一些不明所以的新举子被老举子们点拨——这是在驱鬼,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赶走,三年没用过了,那些为了考进士而没考上,最后死掉的举子们的冤魂就在贡院里,要是不放炮把他们赶走,还真不知道这些厉鬼能干出什么来,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待会儿还要请神呢!

一百六十三 决战春闱(二)() 
其实世上本没有鬼神,信的人多了,鬼神便在人们的心里滋生出来,最终具象化,引得人人敬畏,硬要去追寻鬼神的来源已经不可考,也不现实,但是总要知道的是,心里面有个念想,有个让人害怕的东西,总会约束人们的一些过于混帐的行为,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丝清明。

    郑光看着这座全国最尊贵的考场,除了比南京的那座江南贡院大些,其余在规制上都一模一样,只见大门上正中悬‘顺天贡院’的墨字匾额,东、西立着‘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的匾额,显得极为正式,而在盛大的鸣炮仪式之后,贡院大门便层层打开,身着大红袍的本次会试主考、礼部尚书孙承恩便带着一应考官和下属进入贡院,亲自操持着这请神仪式。

    请什么神也是有讲究的,这一请三界伏魔大帝关圣帝君镇场,关二爷的地位是越来越高,刚死的时候还是封侯,后来封公,接着封王,最后直接给封了大帝,要是关二爷在天有灵,知道自己做了皇帝,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反正在三国演义之后关二爷就基本上被神化,走到哪儿都受人家欢迎,甭管走白道的还是走黑道的都愿意拜一拜,简直成了中国的全能大神。

    二请姜太公巡视,三请文昌帝君主持考场,魁星老爷放光等等等等,反正怎么吉利怎么威严怎么来请完了诸神,有书吏抱着两面旗帜跑了出来,一个是红的,一个是黑的,书吏嘴里头“恩鬼进,冤鬼进。”旁边的士卒急忙烧纸,一阵冰冷刺骨的阴风刮来,纸灰打了个圈,在场的众人都脖子冒凉气,郑光的背后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是的,当初乡试的时候还真没有感觉到,现在这一搞,感觉还真是挺真实的,以前不怕的,现在心里也毛毛的,生怕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折腾了好一会儿,贡院里面才渐渐平息下来,然后一个小吏抱着一个竹筒子,一群提学们上去抽签,这是惯例了,谁抽的好,哪个省的举子们就先进场,抽得不好,那就等着吧!

    今年南直隶提学的手气不错,似乎受到了郑光立下大功的光环加持,南直隶举子们第一个入场,得知此消息的南直隶举子们兴奋的低呼了一阵,便在提学的带领下进入考场,当然,这之前,还有一个惯例要做——搜身。

    不过也说了,诸位举子们就算考不上进士也能靠着举人的身份吃一辈子老本,大家谁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不是非要为了进士的身份反而把自己已经到手的举人身份给赔掉,那也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所以相比之乡试,会试的作弊概率要小得多,当然这只是局限在举子们本身,因为会试选出来的人基本上就是进士了,可以影响到朝廷政治,所以,上面的人反而喜欢在会试的时候动手。

    因为大家都是举人了,都是有身份的人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中了进士,来打击报复这些搜检军们,所以经验丰富的搜检军们都只是对举子们做做样子,稍微来上一下,其实连身子都没碰到一下,行礼也是象征性的检查一下,切上一两块糕饼装装样子,不过轮到郑光的时候,两个搜检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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