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人坚定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爷们这回就拼把命,后半生就能过上好日子。”
“师叔!师叔!”一个青年道士打马而来。
羽毛人一边抢过包袱皮把黄金盖上,一边小声对两个徒弟道:“你们小心说话!”道童点头称是。
“原来是明意师侄,这么急匆匆,所为何事啊!”羽毛人拾起羽扇高声道。
明意跃下马连滚带爬来到羽毛人面前,拉住羽毛人急道:“弱名师叔!张师兄和孙师兄回来了!”
羽毛人弱名反握住明意的手问道:“可是我们大获全胜了吗?”
两个道童的小脑袋也凑上来,紧盯着明意。
明意痛得叫起来,“师叔放手,师叔放手!”
弱名撒开手道:“快说!”
明意揉着手腕小声道:“败了,打败了!”
明智得意地看向明心道:“是把反贼都打败了吧,师傅!我就说禁军的大兵们可不是好惹的!”
明意连忙摆手道:“错了,错了,是张师兄他们他打败了。”
弱名几乎是叫起来,道:“这怎么可能!张猗,孙建两个不会打仗,不是还有徐泓呢吗?”
明意盯着弱名的手,见他又来抓自己的手腕,立马后撤一步,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张孙两位师兄都是连夜骑马赶回来的,师傅请师叔赶紧回东都城,好一起商议个办法。”
明心拦住明意道:“这怎么行,我师傅刚和魏王说不好消息,那边就打了个败仗,现在回去还不得让他砍了脑袋!师傅咱们还是快点跑吧!”
明意笑道:“你们要是为了这个就不用担心,魏王那个老家伙对我们师傅言听计从,只要句话保师叔一点事儿也没有。”
明心急道:“师傅!”
弱名拦住他道:“好了,既然您们师叔让咱们回去就不会有什么错。明意啊你先回去,我这边收拾收拾就来。”
明意迟疑不动。
弱名面色一沉道;“怎么你还怕我们跑了吗?”
明意急道:“不是不是,师傅说让师侄同师叔一同回去,要不我帮你们收拾。”说着卷起袖子便去拿东西。
弱名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两个徒弟相顾无言。
“你叔父的意思你都明白了?”敬家堡城主敬晔坐在书案后面道。
“爹,叔父不是随胶王去勤王吗,怎么又入了齐王的幕府?既然齐王他们连颖水都过不去,叔父为什么还让咱们带人过去,这不是拿人重无底坑中扔吗!敬家在青州本就不被人看得起,要是把人都扔进去,怕是下次论品,咱敬家就得论到下品里去了!”敬家少主敬延寿跪坐在书案的右边,手里拿着一块帛帕,皱着眉道。
“混帐!有你这么背后议论长辈的吗?你叔父转投齐王幕府自有他的打算。”敬晔狠狠地拍下书案,书案上罗得高高的竹简都震到席子上。门口的卫士握着刀柄冲进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敬晔吼道。
敬延寿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敬晔盯着儿子,像一头公狼盯着自己的后代,道:“你知道你哪儿错了吗!”
敬延寿脸帕在地板上,道:“不该妄意长辈。”
“啪!”敬晔把一卷竹简狠狠地砸在敬延寿的背上。
敬延寿咬着牙紧紧地把脸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混帐,冥顽不灵!如今宋室内忧外患,眼看就是一个乱局,就你这样,怎么指望我把敬家堡交到你手上,你要是不行,趁早我把你叔叔叫回来接手,省得辱没了祖宗!”
敬延寿惶恐道:“父亲大人,儿子知道错了!”
“错在哪?”
屋子里静得吓人,水漏“啪嗒,啪嗒,啪嗒”地响着,敬延寿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敬晔靠凭几上,哼了一声,道:“魏王谋逆,齐王首义,冀王胶王景从,秦王隔岸观火,如今天下有几人是真为了宋室江山,不还都为了自己的那一点七七八八的小算计,可是天下就一定是他马家的天下?!鼎革才几年啊!你看看又成了什么样子,人心不稳,咱敬家不能不多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你那个叔叔论文论武在咱敬家也算得上一流人物,就是我都比不上他,可是就一点,也就是这么一点,你祖父把家业放到我手上,而没交给你叔父,你明白是哪一点吗?”
敬延寿道:“一切以敬家为重!”
敬晔点点头,道:“你抬起头回话吧。”
“是”或多延寿小心地抬起头恭恭敬敬跪坐在边上。
敬晔道:“夏家夺了刘家的江山,马家又夺了夏家的江山,忠孝何在!纲常何在!咱敬家几代人就是太认死理了才落得今天这个样子,连个上品都排不上去,眼睁看着那些个寒门都爬到了咱们的脑袋上去。”
敬延寿恭谨地答道:“是。”
“现在朝政上纷乱,你一时看不清,也情由可原,这次就由你带着家兵去找你二叔。”敬晔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什么!”敬延寿几乎要跳起来。
敬晔一瞪眼,敬延寿立马萎缩作一团,小声道:“父亲,你方才不是说……”
敬晔笑道:“我方才那么说是让你多个心眼,别跟你那个二叔似的傻愣愣的。我方才不也说,如今天下大乱吗?这可是个好机会,从龙之功人的一世又能遇见几回。”
敬延寿急道:“可是叔父的信上不是说齐王的大军被徐泓打得连颖水都过不去,咱们还……”
敬晔眯着眼,似乎是将目光投到了几万里之外,那个铁血战场上。
“就是因为齐王败了,才有咱们敬家的好处,信下面的庆你可读了?”
敬延寿拿起信又看了一遍,道:“襄阳王到了齐王的大营。”
“对,就是这段,荆州守将是张世的父亲,一旦他起兵,齐王的大本营就会受到危胁,如今襄阳王加入到齐王阵营,说明荆州之事已平,齐王再无后顾之忧,只要他掐断运河粮道,就算是等也能把魏王等败了。何况魏王手下才有多少人马,信上说归附之人日以千计,魏王他是越来越打人越小,而齐王是越打人越多,有这种好事咱敬家能不凑上去。明白了吗?”
敬延寿迟疑起来。
“有什么话你就说,吞吞吐吐,一点不像我敬晔的儿子!”
“爹——”
从门边伸出半个小脑袋。
敬晔的脸像被春风吹了一样,招手道:“小驹儿,快过来,让爹爹抱。”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一头扎在敬晔的怀里,敬晔大笑着把他抱起来,笑道:“小驹,怎么到爹的书房来了,你不是说这里没意思,不好玩吗?”
小胖子咯咯笑道:“娘说夜宵都好了,你要是再不去就凉了不好吃了。”
敬晔揉着他的小脸笑道:“是不是爹爹再不去,小驹儿就要把夜宵都吃了啊?!”
小胖子委屈起来,两个眼圈转着泪。
敬晔慌手慌脚的抹着他的眼睛道:“是谁欺负咱们的小驹儿,告诉爹,爹让人打他去!”
小胖子高兴起来,高叫着:“打!打!打娘。”
敬晔错愕道:“‘打娘’?是不是你娘不让你吃蜜了?”
小胖子晃着肥嘟嘟的脑袋委屈道:“我想替爹爹试试夜宵好不好吃,可是娘不让,非说只能爹来了一起吃。”
敬晔大笑道:“原来是我们的小驹儿谗嘴。好,咱们这就去吃夜宵。”
“哦!吃夜宵喽!吃夜宵喽!”小胖子在敬晔的怀里大叫道。
敬晔站起来抱着敬驹往外走。
敬延寿赶紧跟上来,道:“爹!”
敬晔回过头严肃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去找全管家,他会帮你把事情安排好。有什么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敬延寿只能低头拱手道:“是,爹!”
敬晔转回头抱着敬驹走出门,敬驹叫道;“吃夜宵喽!”
敬晔的声音渐行渐远:“小驹儿,你母亲今天晚上给咱爷俩准备……”
敬延寿松了口气,没来由的想起了母亲,叹了口气,低声道:“爹,我只是想问,这个国家完了,咱敬家堡还保得住吗?嗨!”
敬延寿转过身,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案心里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好了,你到地方了,进去吧。”全叔摆了摆手道。
黑洞洞的土牢里只有转角处插着一去晃晃悠悠的火把,伸向里面的走廊完全被黑暗吞噬。
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两个壮汉迎过来,三个人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全叔招呼他们起身,拉住那个白胡子老头道:“我说胡老哥,我都说多少次了,你见了我就别跪了,这让我怎么受得起。”
老者下巴上稀疏的白胡子颤颤巍巍,道:“不能乱了规矩,不能乱了规矩。”
全叔一板脸对着老者身后的两个壮汉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让你爹来这里,还不赶快把他扶回去!”
左手边的大汉是个光头,他道:“我爹非说要来,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我们两个哪拦得住!”
右手边的大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似乎非常腼腆,红着脸没说话。
全叔拉着老者笑道:“老哥,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吧!”
(本章完)
第5章 大壮二壮()
第五章大壮二壮
“好了,你到地方了,进去吧。”全叔摆了摆手道。
黑洞洞的土牢里只有转角处插着一去晃晃悠悠的火把,伸向里面的走廊完全被黑暗吞噬。
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两个壮汉迎过来,三个人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全叔招呼他们起身,拉住那个白胡子老头道:“我说桃老哥,我都说多少次了,你见了我就别跪了,这让我怎么受得起。”
老者下巴上稀疏的白胡子颤颤巍巍,道:“不能乱了规矩,不能乱了规矩。”
全叔一板脸对着老者身后的两个壮汉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让你爹来这里,还不赶快把他扶回去!”
左手边的大汉是个光头,他道:“我爹非说要来,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我们两个哪拦得住!”
右手边的大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似乎非常腼腆,红着脸没说话。
全叔拉着老者笑道:“老哥,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吧!”
右手边的大汉脸更红了,使劲的搓着衣服,光头大汉心疼地扇了他脑袋一下,叫道:“你小子找着媳妇了,老子还得靠这身衣服相媳妇去呢,你把衣服拉害了,我咋整。”
右手边的大汉本来是瞪着他的,可是左手边一提“媳妇两个字”他的火立马就消了,低下头,撒开衣襟,两只手攥在一起相互较劲。
全叔道:“相媳妇,好事啊,咱二壮人品没的说,人也壮实,要是看上哪家姑娘,还不是她上辈子积了德?大壮你也不用心急,有全叔在还怕没媳妇?”
大拦摸着光秃秃圆滚滚的脑袋嘿嘿的傻笑起来。
叫二壮的大汉则耷拉着头,方才的喜气一点也没有了。
老者叹息道:“管家这是往宽处给我们说,这——”
他话还没说完左手边的大男嚷道:“全管家说的是,可是那家的姑娘就是不同意,说什么早就有了人家,真是的。”
全管家皱起眉道:“有人家了?”
老者赶紧道:“不是我们抢人家的姑娘,前阵子打马家庄的时候不是抓了几家闹事的人吗,其中有个姑娘,二壮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眼了,非说要娶回去做媳妇,我想着明天二壮就得跟着主上出征,所以就想今天晚上赶紧把事情定下来,谁想那家的姑娘就是不愿意。二壮这个混小子还就认准人家姑娘了,真是头犟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说这事弄了!”
全管家想了想道:“马家,哪个马家?”
老者踢了脚二壮,二壮傻愣愣地看着他爹,两眼一亮,赶紧道:“就是西山口那个马家,王府说他家通匪,主上带着咱们开了他家的庄子!”
老者气得朝他的头狠狠来一下子,骂道;“什么开庄子开庄子,哪是平叛!平叛!”
二壮晃晃脑袋道:“您老说平叛就是平叛,打我干什么。”
大壮也道:“就是就是,爹就喜欢打咱们的头,把咱们都打傻了。”
老者气得发抖,指着两个大汉“你你你”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全叔笑道:“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对傻蛋,你爹打你们就是活该。”
老者疏了口气别过头不看两个儿子,道:“还是全管家有见识。对了!全管家,您这么晚来了是为了什么?明天主上就要出征了,您怎么还不歇着?”
全叔道:“咱就是个老碌命,这回不是主上出征,是少主出征,所以这前前后后的一大堆事,半件都马虎不得。这个,这个是少主送来的人,你们先关着,马尚封要保的,你们小心着点就行了。”
大壮,二壮一听“马尚封”三个字,都不禁打了个激灵。
大壮小心地道:“他是马大侠的朋友?”
老者又狠狠地打了他头一下。
大壮委屈的抱着脑袋道:“爹!你怎么又打我!?”
老者骂道:“记吃不记打的货,牢里的规矩都忘了,老子非把你这张臭嘴缝起来不可。
大壮立马捂住嘴,一声也不出了,连二壮也紧闭着嘴,生怕老者连着他的嘴也给缝上似的。
全叔把李兵拉上前道:“就是这小子,你们多费费心吧。”
老者道:“这怎么话说的呢,既然是全管家和马大侠吩咐下来的事,咱说什么也要办好才是。”
全叔对着大壮二壮笑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爹的本事,你们多学着点,这个牢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老者得意的瞟了瞟两个儿子。
大壮二壮拱手答是,一左一右架着李兵就往里走。
李兵急道:“大叔,你们这个真人秀弄得也太认真了吧,就让我住这儿?大叔我会告你们的!”
全叔看着他道:“你小子要不是马尚封那家伙带进来的,现在你就得躺着进去,明白吗!快进去,别他M的跟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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