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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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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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队伍向前得走的很慢,后头的人使劲往前挤,那双在妇人身上乱摸的手也被挤住,可是有件东西顶到了妇人的后头还在乱动,妇人求救似的向四周看,可这时候有谁会救他,有几个好心的却被那人瞪了眼不再敢说话,妇人哀求道:“求你了,我还有相公!求你放过我吧!”

    那人头贴到妇人脖子上,兴奋道:“你有男人?太好了,老子就喜欢玩有男人的女人,你乖乖听话,让老子爽快,老子不说出去,要是你叫,老子现在就喊撕你的衣服,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你的**!”

    “不要!不要!”妇人哭道。

    “少他骂废话!”

    那人紧帖着妇人,被人潮推着往前走,嘴在妇人脖子上乱拱,下身一下下的往妇人身下撞。

    妇人哭求道:“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少他废话,老子又没真干——”他话还没说完,前方寒光闪过,箭羽轻颤。只见他两瞪着双眼,眼睛里半点生气都没有了,血从他脑袋上流下来,温水一样流到妇人的身上。

    “杀人了!”人群里大乱,左冲右突,碗口粗的木栅栏一下子就被撞断,人潮从几处豁口涌出。

    站在望楼上的桓琴忙下来上了马去维持秩序,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劝都没用,人群里充满了惊恐转眼桓瑟就如同立在海水里的碓石,凭着手里的刀勉强立住。可是人浪没完没了,桓琴座下马被冲得直往后退,有人拽着桓琴的腿往下,桓琴大惊,劈手一刀,砍翻了几个人,这才略微站住。

    “琴儿!”

    伴随着吼声,由襄阳城方向杀过来支人马,为首者银盔银甲,一条长槊被他使得如同车轮一般,扫倒无数乱民,此人身后骑兵如同铁钳一像从两侧冲过来护住来将。

    “李闵!”桓琴喜极而泣。

    李闵这一杀将乱民杀的胆寒,自动给李闵让出杀道来。

    李闵冲过去,急道:“跟我走,有话回去说!”

    桓琴忍着泪容入李闵身后的队伍里。

    李闵带着众人杀出乱民的海潮。

    李闵下马时身上满是血,白龙马也染成了红色,护着李闵冲出来的护卫不少都带了伤。

    桓琴翻身下了马,扑到李闵怀里,可还不等她将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她那骑红马嗵地一声栽在地上。

    桓琴反身要过去,李闵抱住她道:“让大夫给它看看!”

    “诺!”护卫叫大夫去了。

    白龙马走过去用舌头舔舐红马的伤口,红马怠起头轻叫了声。

    李闵笑道:“你看,小红没事吧。咱们回帐吧。”

    桓琴急道:“可是百姓们——”

    李闵叹道:“夜里头不可能把他们再安定下来。”

    桓琴哭道:“都是我不好,我见一个男人在非礼一个妇人,没忍住,谁想到,谁想到——”

    桓琴泣不成声,“谁想到会害死那么多人!要是——”

    李闵捂住桓琴的嘴道:“跟你没关系,那个人该杀,我要是在你的位置上,也会杀了他。不要想了,明天都会好起来。”

    “真的吗?”

    “真的,乖,好好休息。”

    两个人回到帐中,李闵吩咐侍女陪着桓琴,自己连甲都没卸走出来。

    房无忌走过来,身上有不少血迹。李闵快走过去,扶住房无忌道:“房先生,你伤哪里了?”

    房无忌道:“托将军的福,下官没受到。只是有负将军重托,实在汗颜。”

    李闵道:“不能怪你,走,咱们议事帐中说话。”

    “诺!”

    两个人回到议事帐中,李闵才将染满了血的甲卸下。

    下人送上热水点心。

    李房二人吃了点。

    李闵道:“张昌受伤不轻,我让阿洪二蛋他们趁机端掉张昌的老营。襄阳之围算是解了,不知道东都那边怎么样。”

    房无忌道:“几位王爷都在争东都的位子,将军参与进去没什么好处不如借口追击张昌先留在荆州。”

    “房先生说的是,解除襄阳之围,邺王也就没有南下的借口。只是陆浑那里我不大放心。诸葛世绩蜀中会那边也不一定靠得住,不家谢先生,我看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若是楚王殿下整掉将军入东都与秦邺两位王爷作战,又该如何是好?”

    李闵道:“回不是,留也不是!算了,容我考虑考虑。”

    “将军!”李愣抱站铁笠盔走进来。

    李闵见到满身是血道:“受伤了吗?”

    李愣抱拳道:“谢将军关心,末将没受伤,只是,只是杀了许多百姓。”

    房无忌叹道:“弄乱秩序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可要是想平息断之而起的乱局却需要好大的功夫!”

    李闵道:“李愣坐下说话。”

    “谢少主!”

    侍从送上净水点心。

    李愣洗了,吃了两块点心。

    李闵道:“这事情第一个要怪,就该怪我。”

    “都督——”

    李闵拦住房李二人道:“你们不用说,从全局上讲是我有失高度,在夜里又是乱军之中,希望救下百姓的心愿是好,但方法有问题,若是只引导百姓离开战场,今天的事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房无忌拱手道:“下官也有过错,拾遗补缺本该是下官的职责。”

    “都督,门外有位书生求见。”侍从道。

    李闵摆手道:“给他点吃着,再给他点钱。就说本都督公务繁忙就不见他了。”

    侍从道:“回都督,我们给他吃的和钱,可他非说要进营来要当面向都督道谢,还说要向夫人道谢。”

    “跟琴儿有什么关系?”

    房无忌道:“都督不如让那个书生进来,营中正需要一个对襄阳一带熟悉的人。”

    “好吧,让他进来!”

    “诺!”

    不多时,从门外报名而入位头发乱蓬蓬的人,衣服破破烂烂。

    李闵道:“为何不给这位先生换身衣服?”

    书生长揖,笑道:“谢都督,他们要给小人换身衣服,不过小人没同意。”

    李闵心道:这人绝不是来给自己道谢这么简单。

    书生道:“在下许崇山襄阳乡间人士,方才内子被歹人非礼,多亏将军夫人出手,小人谢过将军!”

    李闵心道:原来就是为了你老婆。

    李闵道:“这没什么,本将身为朝廷将军,自当强扶弱。”

    书生道:“将军,小人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尽管说。”

    书生看了看房无忌李愣。

    李闵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没什么需要背着他们说的。”

    书生朝两人拱了拱手道:“小人听闻将军两战东都,三打陆浑,计定伊阙?”

    房无忌道:“都督出世以来一直为国奔走,没想到荆州人也知道将军的名字。”

    书生笑道:“下在寄居荆州,听说都督公开举试,本来也想去,没想到张昌祸乱荆州,小人也被裹胁其中。”

    李愣握住刀把。

    书生连忙道:“小人是被裹胁进去,一直想脱离张昌的魔掌,如今得愿,这是小人要谢将军的第二件事。”

    李闵心道:原来是个撞大运的书生,他当我这里是乱收人的地方?算了给他点钱,当买个好名声。

    还没等李闵说话。

    书生道:“小人来见将军还有一件事,或许这件事也是将军现在所愁心的。”

    李闵看看房无忌,道:“本将军为何事发愁?”

    书生拱手道:“小人斗胆,将军是在为回不回陆浑而发愁!”

    李闵笑道:“你何出此言?我是客将,解除襄阳之围自当回到驻地去。”

    书生笑道:“将军,朝廷里皇族内斗不已,天下人民失望,正需要像将军这样的人物出来——”

    “够了!”李闵猛拍桌子,盯着书生道:“好你个大胆的书生,可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书生惶恐道:“将军将军难道就容不得小人说句话的功夫?”

    李闵怒道:“好!本将到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

    书生道:“将军所部精锐,人所共知,东都城高壕深,城防坚固,天下难有匹敌。张昌妖贼虽被将军击溃,便一些无知乡民依然受他蛊惑,若不能一举荡平,必定留下后患,难保襄阳被围之事不会再发生,所以小人带荆襄百万黎民,肯请将军能在荆州留一段日子,将张昌妖贼消灭干净再回师陆浑。”

    房无忌捻须道:“将军必经是陆浑州都督,久留荆襄总是不好。”

    书生道:“小人可请出万民折,一道呈上朝廷,一道呈上襄阳王府。”

    房无忌道:“你不知道将军对陆浑感情是很深的,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书生道:“荆襄百姓自然不敢有过多舍望,只求将军能在荆襄段时间。小人以为襄阳王殿下也愿意看到荆州与陆浑都安宁。若陆浑有变,荆州百姓定然全力支持都督回军。”

    房无忌笑道:“你说的有理,都督,您以为呢?”

    李闵心道: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朝廷襄阳王两处都能交待过去,而且还不用立马参与到东都的争斗里去。于是叫书生坐下道:“还没问先生的姓名?”

    书生欠身道:“小人姓柯,名,名八斤。”

    李愣吃惊道:“柯八斤?!”

    书生略有难堪道:“小人有个哥哥生下来的时间重七斤,祖父就给他起名七斤。”

    李愣道:“你生下来的时候重八斤?”

    “我没哥哥重,可是祖父说哥哥七斤,弟弟就叫八斤吧,所以我就叫八斤,我哥哥儿斤现在在襄阳城里为吏。他也很敬仰将军,若不是有袁叔父在城中,我兄弟二人一定会去投奔将军,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都督,糜大人回来了。”

    “快请!”李闵道。

    糜子远进来,“见过都督。”

    李闵道:“糜先生请坐。”

    糜子远看见柯八斤,愣了下。

    柯八斤忙起身道:“小人见过大人。”

    糜子远道:“这位先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你是襄阳王府的书办。”

    柯八斤连忙道:“那是小人的哥哥。现在在城里。”

    糜子远道:“原来是亲兄弟,怪不得有点像。”

    李闵道:“你那边怎么样?”

    糜子远拱手道:“南营那边乱后,北营也有些乱,不过下官让人点了大量火堆,又有了尘大师在旁边,所以很快安定下来。人员名册正在梳理,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下官怕将军心急,先过来送个信。”

    李闵道:“了尘大师呢?”

    糜子远道:“了尘大师安抚完北营百姓后去了南营,他带了几十名弟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都督,北营的名册已经送来了。”侍从走进来道。

    李闵道:“拿过来。”

    “诺!”

    李闵展开名册,道:“五万三千八百二十七人。”

    糜子远看了眼柯八斤道:“大多是女人。”

    李闵将名册递给房无忌道:“给凡老将军那里传个信,多运粮食过来,咱们这边也得往回运人。糜大人,你看南阳可以容纳多少人?”

    糜子远沉吟道:“这个——”

    柯八斤拱手道:“将军,小人家里还有许多事务,先回了。”

    李闵点头道;“也好,你把你的家人接到军营里来,李愣,你去安排,传令庞阿洪,马三洪守在营外,房先生,人马调动你多费心。”

    “诺!”

    柯八斤退出去后,糜子远道:“将军,下官冒昧问一句,您打算在荆州留多久?”

    李闵看了眼房无忌,道:“糜大人以为我在荆州留我久为宜?”

    糜子远站起来长揖道:“糜某愿将军为荆襄之主!”

    李闵作色道:“糜大人!甚言!”

    房无忌紧接着道:“将军,糜大人一时用词不当,主将军看在糜大人一项尽力王事的份上,不要计较。”

    李闵道:“坐吧。”

    糜子远坐下道:“将军,下官方才所说是完全出自为荆襄百姓所想。襄阳王殿下手握数万铁甲军却枯坐城中,至百姓倒悬之苦于不顾。张昌虽然一时受挫,但乡间还有许多愚夫愚妇受他蛊惑。若是将军能久留荆襄,或是——”糜子远偷看李闵一眼,接着道:“或是将军可以移镇荆襄,那么下官以为对荆襄百姓来说就太好了,别的地方下官不十分肯定,就南阳百姓来说一定会十分支持将军。”

    李闵道:“南阳百姓的心愿,本将知道了,不过这件事还要看朝廷和襄阳王殿下的意思。”

    糜子远道:“为防误会,不如派个使者到襄阳城中沟通两边。”

    李闵道:“房先生和糜先生是本将的左右手不能去,糜大人可有谁要推荐?”

    糜子远道:“下官举荐曹逢。”

    “曹逢!”李闵沉吟道:“这个人——”

    糜子远道:“曹逢带罪之身,一直想报答将军不杀之恩。”

    李闵道:“也好,就让他去吧。”

    “谢将军,他正在营外。”

    “让他进来!”

    “诺!”糜子远出去将曹逢引入。

    曹逢跪地磕头道:“罪人曹逢参见将军!”

    李闵看着他,帐篷里十分安静。

    曹逢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往下趟。

    帐篷里的时间像是潭里的水。

    李闵终于说话了,“曹逢,这个机会不是我给你的,是你父给你的,是你曹家给你的,向别人证明你曹逢是个能做事的人,让别人证明你曹家是有忠有义这人家。”

    曹逢头抵着地道:“罪人曹逢明白。”

    “这就好!这个你拿去作凭证,替我向殿下请安。你去吧,用心办事别丢了你曹家脸面。”李闵从桌子上笔筒里拿出块令牌。

    “诺!”曹逢接了令牌退出大帐,快步到了马车上,才松了口气,后背上一层汗,这才从袖里取出帕子擦头上的汗。

    “走吧!”

    “诺!”

    “慢!”

    曹逢掀开帘,见李愣跟上来。

    “李将军?都督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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