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临打马而去。
“哥!”诸葛蓉一身劲装,冲过来,上下打量诸葛世绩。
诸葛世绩心里高兴,道:“我没事,小妹,府中怎么样?”
诸葛蓉神色一暗,道:“死了几个侍女,绿萼也受了伤,兰袅换我挡了一剑,大夫正在救她,她万一要是——”
诸葛世绩拍拍妹妹的肩膀道:“兰袅姑娘心地善良一定不会有事。”
“世绩来了。”马尚封走过来,一支胳膊包着,另支手上提着把卷了刃的刀,“拦住了?”
诸葛世绩摇摇头,“云中五老海岛三对都来了。”
“嗬!徐家本事可真大!”马尚封道,“无心还活着?”
诸葛世绩道:“不是徐家的本事大,是琅琊宫的面子大。”
马尚封道:“一样,都一样。杜大人来了。”
众人转头去看,只见杜奕匆匆赶来,衣服上烧了好几个洞,胡子头发也燋了不好。
马尚封皱眉道:“你自己冲上去了!”
杜奕先朝诸葛蓉施了礼,叹道:“军粮啊,那可是大军一个月的军粮!”
诸葛世绩听杜奕说话的声音里事着哭腔,安慰道:“这是意料之外,不能怪你,谁能想到琅琊宫会掀起这么大个浪。”
马尚封道:“城中的火情如何了?”
杜奕叹道;“从道仪街到崇礼街一片瓦砾,要不是都督先让人开拓了个广场,学宫也难幸免于难!朱大人正在指挥,我回来看看都督府如何。”
诸葛蓉道:“请杜大人放心,府中没有什么大碍,大人专心安抚陆浑百姓就是。”
“庞夫人。”杜奕吃惊道。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庞绿萼吊着胳膊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诸葛蓉愣了下,忙上去搀扶。
杜奕几人上前施了礼,杜奕道:“夫人伤势如何?”
绿萼脸色苍白,道:“一点小伤,有劳杜大人关心。杜大人,城中的事态可控制住了?”
杜奕道:“请夫人放心,城中的事态已经被控制住。夫人既然受了伤,请回府中休息。”
绿萼叹道:“方才在府中看见浓烟滚滚,想来有很多平民受了灾害,都督不在府中,我们这些个内院的妇道人家也该替都督做点什么。我要去看看受灾的百姓,要告诉他们,都督不会不管他们。”
杜奕为难道:“夫人,虽然外间的贼寇大多走了,可难保没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依下官之见还是夫人还是留在府中安全些。以免都督知道好分心。”
绿萼笑道:“杜大人放心好了,有噬魂姐姐有诸葛姐姐在,什么也不用怕的。”说着话,一手拉住噬魂,一手拉住诸葛蓉。
马尚封看着三个女人亲密的背影戳了戳诸葛世绩道:“小子,你妹妹这回可遇着个劲敌!”
“什么意思?”诸葛世绩道。
马尚封笑道:“你自己明白。”
诸葛世绩看了马尚封一看,道:“无聊!”
杜奕道:“我还有事要粮仓。”
“我也去。”诸葛世绩道,边走边跟杜奕说:“损失能弥补吗?”
杜奕道:“上万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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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宦者跑到襄阳王的卧房外敲门。
屋里头传出年青女人的声音,“何事?”
“娘娘,老奴有要事向殿下请示。”
停了半分多钟,女人道:“殿下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宦者急道:“娘娘,等不得了。”
“好吧。”
又过了会儿,屋里头传出襄阳王不耐烦的声音道:“不用的奴才,本王好不容易才睡着!”
宦者急道:“殿下!黄将出城去了!”
“什么黄将——,你说什么!”
嗵嗵嗵!
襄阳王拉开头,光着脚走出来,揪住宦者的衣领道:“你说什么!”
宦者急道:“殿下,黄将军出城去了!”
散发女人从屋里走出来,给襄阳王披上衣服,轻声道:“殿下,先问清楚再说,黄家虽是寒门,却也是蜀汉后将军族裔,忠义传家定不会背离朝廷。”
襄阳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怎么回事?”
宦者道:“方才西门守将回报说黄侃将军说李闵都督已经来了,妖贼定然心神不宁,若是能出兵夜袭,一定可以收得重大战果,所以,所以就背着殿下,带人冲出去了。”
襄阳王怒道:“西门守将是谁!谁给他的胆子放人出去!”
宦者小声道;“殿下全权委托黄将军防务,黄将军又排人将西门守将控制住,所以他也没办法,等黄将军出城之后,他才被放出来,立即便来报告。”
“殿下稍安勿躁,黄将军见李都督来了,一时抢功心切,也是可能理解。守将虽然有责,却事出有因,殿下不如放过他。”屋中的女人穿好衣服走出来道。
襄阳王怒道:“本王放了他,谁放了本王!”
女人道:“殿下,李都督已经到了城外,妖贼定不敢再像前几日一样全力攻城,所以我军只要守好四门就不怕妖贼。现在不如上城去看黄侃将军如何夜袭敌营。”
襄阳王怒道:“还要本王去看!”
女人抱住襄阳王的胳膊,扶着襄阳王的心口道:“殿下是一镇之主,国之藩屏,大人大量。如今国家多难,正应该重用像李闵将军,黄侃将军这样的人才。”
这句话可说进襄阳王心坎里。李闵是个什么货色,襄阳王很清楚,朝廷下了圣旨都敢当没看见的人,楚王都能容忍为他所用,自己凭什么不行,再说李闵这只恶虎被楚王放到荆襄来,自己手里要是没一只恶狼,心里还真是不踏实。这么一想黄侃嚣张点也没什么,比那个敢公然反抗圣旨攻打朝廷城池的人不强多了?不就是争功吗?反正是为自己做事,自己怕什么?
襄阳王拍拍女人的后背道:“爱妃放心,本王知道该如果做,天还黑着,你继续歇着吧。”
妖贼营地里一直传出女人的哭声和孩子的叫声,白天还好,夜里听到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衬着乌云遮月的黑幕里越发让人坐立不安。
襄阳城门略开个小缝陆续走出伙人,都是黑衣打扮,过了护城河,伏到张昌大营外头。
张昌怕城里军兵偷袭,在营外挖了三道三丈深的壕沟,沟边上搭了三十几架吊桥。黄侃带人沿着沟走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翻身下沟,搭人梯攀到对岸。
大营里还是那个样子,黄侃等人趴在地上,观察对面的动静。他们已经走出很远,绕到妖贼大营的侧面,妖贼的警戒十分松懈,好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巡逻。
黄侃提刀向上前,正撞上个小男孩迷迷糊糊的从破布帐篷里走出来小便,刀光一晃,小男孩打个颤,看过去,与此同时黄侃的刀已经到了,小男孩的人头滚落在地,瞪着眼睛看着黄侃一行人。
“二子!”那人破布帐篷里有人女人喊道。
当然没人回答她。黄侃冲放帐篷三两刀结果了这一家人,惊呼声惨叫声传出来。黄侃军兵纷纷冲入帐篷里砍杀,黄侃拿着火把走出来,用帐篷抹了抹刀,将火把向大营中间那边奋力一扔,黄侃军士兵将火把朝着四面八方扔过去,那些个没被杀死的老百姓惊慌失措,在黄侃的驱赶下朝着大营中心跑,被裹在其中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黄侃这些人就像是围猎的狼,老百姓就像是羊,张昌大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色,百姓的叫声哭声响彻天际,有人跌入深沟,有人冲入火海,有人乱砍乱杀,地狱都比此时的张昌大营安宁。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从尸体中燃起的火光映红了襄阳王的脸,也映红了城上诸将的脸。
夏侯海兴奋道:“两百人把十几万人的大营搅乱了,这仗有的打!殿下,让末将出军助黄将军一膊之力吧!”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城上诸将无不请战。
襄阳王心里高兴,半年来压在他心里的巨石伴随着人民寻子觅爷的哭喊声崩碎,随着从尸油里卷起的火舌飞散的一干二净。此时此该他真想自己冲出去,幸好他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战场是个充满风险的地方,他不能去。
几道军令传来,吊桥放下,襄阳城门大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将军们冲向张昌大营,去收割战果。
李闵快步走出寝帐,只见张昌大营方向的天空都是红色,似乎能感受到从张昌大营里吹过来的热风,哭喊声冲天而起,仿佛又回到了临邑城头。李闵不住的打颤。
桓琴从后头将李闵抱住,“别怕,别怕,有我呢,无论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李闵闻到桓琴身上特有的香味,惊恐的心里略微缓解,反手将桓琴抱在怀里。
“都督!”房无忌等人走过来。
桓琴慌忙推开李闵躲回帐篷里。
马三福跑过来道:“禀少主,妖贼军营大乱,是从西边开始,应该是襄阳军偷袭所致,方才襄阳城中响起号角。”
李愣哼了声道:“他们还真会捡便宜,早不袭营晚不袭营偏偏等咱们把妖贼打的抬不起头来才袭营!少主,咱们也冲过去吧!”
李闵皱道:“张昌大营里的百姓大多是被裹胁进去的,不跟着就没饭吃,杀他们算什么功劳,这样的功劳我李闵不愿意去拿!”
李愣伸回脖子不说话了。
糜子远道:“将军仁得!”
那些个从南阳城里跟过来的大姓士人们纷纷长揖称颂。
李闵摆手道:“好了,你们也别给我灌迷魂药,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李闵做我该做的,只求问心无愧。房大人,糜大人,众位现在是看你们功力的时候了。”
房无忌糜子远事带着众文官一起长揖道:“愿听都督吩咐!”
“好,众位同心,一起解民于水火,也算是大家的功德。房无忌糜子远听令!”
“下官在!”
“令你二人各引步卒两百,民夫二千于我大营后设两座难民营,为百姓提供清水饭食临时住处,可有问题?”
“没问题,下官接令。”
“庞阿洪马三福听令!”
“末将在!”
“令你二人各引一百骑兵五百步军两千民夫抵近张昌大营开开辟营救通路引导百姓到难民营。若有歹徒冲击,格杀勿论!”
“诺!”
“李愣听令!”
“末将在!”
“令你引骑军五百步军两千建立联接通路,引导难民,若有歹徒格杀勿论!”
“诺!”
“其他众将随我到襄阳城下,助殿下一膊之力。”
“诺!”
“都督!”桓琴走出来,穿了身红盔红甲。
李闵道:“中军不能没人,你留在这里代了指挥。”
桓琴白了李闵一眼道:“我去难民营。”
“你去做什么?!”
桓琴走上前,低声道:“给你去赎罪。”
李闵心颤了下,握住她的手道:“那你小心点。难民里不光有老幼妇孺还有强盗恶匪。”
桓琴笑道:“你当我是纸糊的吗?我带女位过去,看谁还敢为非作歹。”
李闵道:“也好,房先生,糜先生,有桓琴跟你们去,有些工作也好开展,请你们照顾好她。”
房糜二人拱手道:“请都督放心。”
李闵拉住桓琴道:“谢谢你。”
桓琴道:“你我何分彼此。”
李闵抱住桓琴深吻下去。
众人纷纷转身。
桓琴红着脸挣脱李闵,狠狠锤了他两下跑开。
李闵道:“各位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这里没戏好看!”
“诺!”
李闵回到帐中,穿好盔甲,侍卫牵过白龙马来。
李闵拍拍他的大头,笑道:“好兄弟,咱们去救人。”
白龙马立蹄长啸一声。
李闵对侍卫军道:“马也有救人之心,我等安能不尽全力!”
“诺!”
李闵翻身上马,接了长槊,带着侍卫亲军及余下的大小将官冲出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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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翻滚,火光照到张昌的脸上,让他的模样比平常又狰狞三分。
“万岁爷!妖人已经杀破左右两军大营,请万岁爷快走!”
张昌脸颊上的肉一个劲的跳,暴起一刀将话说的人砍翻在地,紧握带血长刀,身上一抖倒地,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眼珠翻白口吐白沫,说出的话不似人声,同时十几数蓝烟突突几声从张昌身边腾起。
“儿等听好了!张昌地府使臣,收割人命!你们跟着他就能不死,要是谁敢不听他的话,你们只有死!啊!”
张昌长啸一声,如同鬼怪,翻身倒在地上,众人都跪在地上,看着张昌,张昌再一次跳起来,怒道:“你们跪着做什么!”挥手在自己胳膊上切了个口子,信徒们纷纷在自己胳膊也切了个口子,跪行到张昌面前从他的伤口上沾点血沫到自己的伤口上,然后退到边上打个摆子,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持刀跃起嗷嗷地叫,叫出来的声音都不是人声。
每过去一个人,张昌的眼睛就红一分,等到最后一个跃起来,张昌的双眼已经是血红的了,怪叫一声,举着刀大吼,他手下人跟着大吼如同是森林里的黑星星群。
张昌带着他们冲出中军大营,迎面遇上支人马,为首一骑,骑大马执长枪,此将一见张昌的装束,大喜,打马冲上来。
张昌手下个个红着眼睛冲上去,举着刀直刺那将坐骑,那将手执长槊左右连击,可是对方人多速度快,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马前身被刺破十几道口子,终于绊倒在人尸体上,那将一措手不及,滚鞍落马,张昌怪叫一声冲上去顺着甲缝刺入那将咽喉,左右一搅划开半边回手一带切开另半边,动作之快让人半点反应时间都没有,那将一腔子血喷到张昌身上,张昌就这么带着一身血,右手提刀右手挈头扑向襄阳王军。
张昌手下怪叫着跟上去。如同一只恶魔队伍扑任何挡在他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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