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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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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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斌的护从过来道:“回都督,关将军一直在城上安排守备,可是他见到李闵便躲到城楼里去了。”

    李斌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没看见他……”

    谢旻道:“说来也是本官的责任,先来的确没把城中的防务做好,谢铁,拿些补品送给关将军,多说些好话,多换本官赔礼,明白吗?!”

    谢铁答应一声。

    李斌叫人请关再兴到刺史府中商议军情,李谢两个人在车中便都不说话了。

    新城的刺史府就是原来的县衙门,谢旻没心意修整,于是依旧是那个破败的样子,不过此时可没人有心思顾这个,谢李两人匆匆走进去,刚走入,门外就传来阵马蹄声,回头看,见一员红脸长短须大汉飞身下马上前抱拳,大汉道:“关再兴见过都督大人,刺史大人!”

    谢旻忙上前扶起道:“听说将军祖上是先汉寿亭侯?”

    关再兴羞愧道:“末将无能,辱没先祖威名!”

    谢旻拉住他道:“时运不至时强争也没用,久闻将军武艺不般韬略出众,当今天下不宁,正是将军用武之时,不愁不能彰显祖上威名,请,里边请。”

    李斌在旁边接不上话,只得跟着一同进屋,谢旻坐了上首,李斌坐了下首,关再兴虚着侧坐在一边。

    谢旻道:“关将军,你与李闵的关系本官也李都督都清楚,不过现在是国家当先之时,累赘的话本官也不话,关将军自明。”

    关再兴起身抱拳道:“为国为民,末将不会顾意自谊,若是李闵不识时务,强闯新城地界,末将少不得和他斗上一斗。”

    “好!”谢旻猛拍了下桌子,把余下的两人都下了一跳,谢旻不顾发红的手掌,扶关再兴坐下道:“关将军忠心可荐,本官一定在陛下和齐王的面前大大地保举一翻,光辉祖上之日不远矣!”

    关再兴连忙跪地称谢。

    谢旻扶起他。

    李斌这才插话道:“关将军以前在李闵身边带过兵,一定知道他们战力如何。”

    谢旻忙道:“对,对,对,关将军快说说。”

    关再兴坐回去,沉吟了下,道:“回刺史,都督的话,末将在李闵营中确实帮了他一些忙,不过今天看他手下人马,很多都是没见过面的,可见大多都是从陆浑招募,有多少战力末将也不好说,只是在东都的时候,李闵曾经招募过一批军户,其中大部分都是跟着梁王殿下平定关中之乱的人,这部分人战力自不必说,其余的人若是只从外貌上看,确实算得上精兵。”

    谢旻道:“你只说我军与李闵军一战可能胜之?”

    关再兴看了眼李斌,道:“回大人的话,战场胜负除了士兵精锐与否还要看将军的指挥。”

    谢旻跟着他看向李斌,李斌挥手让关再兴退来,道:“不管怎么说,李闵要是拿不出圣旨就不能让他他过去。”

    谢旻叹道:“这一仗看来是免不了了,只是李闵为何给咱们三天考虑?”

    李斌皱眉道:“或许李闵手下的人就是看上去唬人,打不了仗,想诈一诈咱们,多想无益,末将去安排人马,先告辞了!”

    谢旻送李斌出了府,心里还是绕着那个问题,李闵为何要给自己这边三天的时音,难道真是虚张声势,想吓退自己?

    一只飞鸽从空中划过,在谢旻的脸上闪过道暗影,谢旻的思绪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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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的邺城比新城这边要稍微冷一些,王弥却打衣服拉开,大步走出王府。

    “王将军!气色更胜往昔呀!”

    王弥寻声去看,见是张敝,这人在邺王面前说一不二,很是受重用,只可惜是寒门出身,不过王弥不敢自重是世家出身,对他有半点无礼之处,抱拳道:“见过张长史。”

    张敝笑道:“不必多礼,王将军这是去往何处啊?”

    王弥左右看看,道:“不瞒张先生,殿下委下事情,正要去请教先生。”

    张敝点头道:“快到中午,走,咱们去边吃边聊。”

    于是王弥跟阒张敝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小门面前,小二笑脸迎前,躬身道:“张先生,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坐可一直给您留着呢!”

    张敝道:“那个位置坐烦了,还有没有雅间?”

    小二道:“看您说的,没别人的还能没您的嘛。这边请!”

    三人上到二楼,王弥见其面积不大,沿过道左右各两个门,都用门帘挡着。

    小二道:“您来的巧,这里还没人,这边请,里间,好说话。”

    两个人跟着进了里间,正中间放着张长几,两边放着凭几和软垫,张敝吩咐道:“把蒸羊上来半只,你再挑几样好的上几盘来,不要酒。今天由他付账,不用给我省钱,好的只管上来就是!”

    王弥笑道:“张大人说的是,把你们店里好的都上来。”

    “好嘞,请您二位稍等。”小二退了出去。

    张敝往窗外一指,道:“你别看这家店面脸不大,却十分将就,别的不是,就说这窗户开的,临街而不乱。”

    王弥顺着他的指向往窗外看去,只见街上人来人往,靠在凭几个就能尽览市井风情,若是从外头望,多是看不到这里,可见建筑者的用心。

    “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这地方,对面这条街我也常走,就是没见过这里还别有洞天。”

    “是呀,正所为事在人为吗?”

    王弥听说张敝的话别有意味,不过弄不清这次是张敝自作主张,还是邺王让他来的,于是闭上嘴不再多说。

    不多时,小二报着菜名掀帘而入,手里提着大食盒放在桌上,从中取了好大个木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地熟羊,香气四溢,让王弥都不禁咽了口水,道:“好,好,真没想到这个小店里还能有这东西!”

    张敝笑道:“我钱少以前只能吃一盘,这回有你这个财主在,我也能放开了吃!”

    小二道:“请慢用,还有几道小菜马上就好!”

    张敝摆摆手让他下去,不多时小二上来将菜上齐了,又拿了酒,退出去将门带上。

    张敝瞥了一眼门外,道:“殿下把事情都跟将军说了吧。”

    王弥正拿着羊骨啃,听了这话怎么还能吃得进去,放下骨头,道:“张大人也知道。”

    张敝笑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快吃,这家店里的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可别浪费了。”

    王弥拿起骨头,送到嘴边道:“多谢张先生。王某必有厚报!”

    张敝笑道:“东西太好吃,把王将军吃糊涂了还是怎么着?谢我做什么。”

    王弥笑而不语,卖力地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张敝放下骨头,擦了擦手道:“羊肉好吃却难做,万一处理不好,膻味就大,有人就特别不喜欢吃这膻味,就像殿下。”

    王弥心道:张敝这人那儿都好,就是说话总喜欢藏着掖着,十分话只说七分,省下的三分还得自己想,但人家是殿下眼前的红人,他说的话还不能不听,不能不想,这让王弥有点痛苦,使他有点想念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师兄马尚封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怀旧的时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道:“末将才书学浅,还请张先生多指教。”

    张敝拿着筷子,夹着青菜道:“王将军夸奖了,不过我多见多闻,总能一两句,有什么错的地方王将军可不要怪罪哟!”

    “怎敢,请张先生直言。”

    张敝道:“做这道蒸羊,首先的就是杀羊,难处在如何杀了羊,却不让羊发现,不然受了惊,这道菜可就失了原味!”

    王弥沉吟道:“屠夫手里拿着刀,明晃晃的,羊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末将也正为此为难。”

    张敝笑道:“圈里也不只它一只羊,你只要不让他知道你是奔着他去的就行了,人嘛总是会说服自己面对现实情况,就算提心吊胆也不会跟你对着干对吧,羊也是一羊。”

    王弥道:“这个好办,只要我不打着旗号,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圈门口总待着一只老羊,贼的很,虽然能躲过去,可是那只老羊总要叫一叫,它一叫,圈里的羊都跟着他跑了,屠夫也耐何不了!”

    张敝笑道:“那就先杀了那只羊,既解决了它又能警示众羊。”

    王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那只老羊角很厉害,又有老主人看着。”

    张敝道:“那么,老羊的子子孙孙总不会都长着尖尖的角吧。圈那么大,有一两只小羊被吊走了,老主人又能主什么?!”

    王弥皱眉道:“这样不大好吧,都是一个地方上的,颜面上——”

    张敝将筷子重重拍在几案上,道:“都什么时候,想吃羊还怕颜面不好看?!你忘了,你是去杀羊的,不杀这只就杀那只。”

    王弥叹了口气,道:“也只有如此。多谢先生指教。”

    张敝拿起筷子,和颜悦色道:“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可尽管说。”

    王弥笑道:“羊圈末将熟的很,只要能把那只老羊按住,别的就不怕了!”

    张敝看着王弥好半天,把王弥看得十分不自在,张敝才低头吃菜,道:“听说王将军手下有只从青石堡带出来的人马?”

    王弥笑道:“请先生放心,末将自会处理。”

    张敝道:“现在可不是惜才的时候,王将军知道分寸的。”

    王弥点头道:“末将明白。”

    一餐饭吃得王弥十分饿,从店里出来就奔着自己的住处去了,张敝叫过马车回到王府,入见邺王,邺王正在用餐,见张敝进来,便招手让他坐到旁边,用筷子点了几道菜,宦者端到张敝桌上,张敝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新城外。

    十里连营,旌旗猎猎,从城头过去杀气腾腾,守城军兵无不小心翼翼,从营中传出半点动静都会使新城军兵胆颤心惊。

    日近黄昏的时候,谢旻登上城来,虽然他不懂什么军事,可不让也自己检查一遍城防,谢旻是睡不着觉的,从垛口远望过去,昏黄的夕阳里李闵的大营十分宁静,谢锡跟在后头见谢旻正看得出神,偷偷从怀里还出饼,大大地咬了两口。

    谢铁边上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没看着少主都还没吃呢!”

    谢锡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你到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老子在城头上看了一天,吃口饼怎么了?!老子又不是对面那帮人,连饭都不吃!”

    谢旻猛回身,把谢锡吓了一跳。

    谢旻盯着谢锡道:“你方才说什么!”

    谢锡见谢旻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不踏实,这两个谢旻就奇奇怪怪,一定是心里的气没处撒,谢锡可不打算这时候自己送上去,于是把饼一扔,道:“少主要错了,我这就去受罚!”

    谢旻喝住他道:“你方才说什么?”

    谢铁看出点什么,朝谢锡道:“把你方才说的,再说一遍,少主是想到什么了。”

    谢锡这才安心,道:“我说我这就去受罚。”

    谢旻急道:“上一句,是上一句。”

    谢锡瞪着大眼,道:“上一句,上一句,啊,我说的是‘我又不是对面那些人,连饭都不用吃’对吧?”谢锡看向谢铁。

    谢旻连声唤过守城的军官,道:“从李闵扎营算起,你见过几次炊烟?”

    军官愣了下,这是什么问题?!不过对面的是个大官,只得苦思冥想,掰着手指头,好半天才道:“好,好像只有一次。”

    “什么时候?”谢旻道。

    军官道:“就是他们扎营的那天。”

    “然后呢?”谢旻道。

    军官摇摇头,“末将在的时候就没见过了。”

    谢旻道:“去,去把所有值更的军官都叫来,我有话要问。”

    军官领命,去不多时,李斌带着人来了。

    李斌道:“谢刺史可是发现什么了?”

    谢旻道:“还要再问问清楚,你们当值的时候可见过对面有炊烟?”

    几个当值的军官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

    谢旻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李闵只做过一次饭。不对,不对,我说那里不对!哈哈哈!哈哈哈!”

    谢铁谢锡见少主不停狂笑,害了怕,李斌上前扶住谢旻道:“谢刺史,你这是怎么了?!”

    谢旻扶住李斌,摇头笑道:“李将军啊李将军,咱们都给那小子骗了!方才我就觉着那里不对劲。”

    李斌朝对面李闵大营看去,隐隐传来鼓角之声,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谢旻往前一指,道:“李将军,你看那边。”

    李斌顺他指向看去,见一群鸟落在营里,脑袋里头闪出个什么,却一时没抓住。

    谢旻道:“李闵好算计,他怕咱们识破他的诡计,便叫人在营中趋赶飞鸟,可惜留下人的手太少,要做的事情太多。”

    “对!”李斌冲到垛口,使劲揉了揉眼睛,反身冲一下城,大叫两声,跃上马,城门大开,十几骑飞出城直奔李闵大营而去。

    谢锡再傻这时候也看了点门道了,惊奇道:“李闵那小子没在营里?”

    谢铁叹道:“何止他不在,就连他手下的兵也都不在。”

    谢旻长伸个懒腰,转身下城,道:“也没都走,不还留下几个看营的吗?”

    谢锡奇怪道:“我听他们营里头的鼓声不像是没人啊?!”

    李斌骤马而回,进了城门口,将手里的羊往谢旻前头一扔,叹道:“咱们都让李闵那个小贼骗了!弄几只羊绑到鼓边上,不清楚的还真以为有多少人!”

    谢旻看了一眼,摇着春扇往回走,道:“这么多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谢锡在他身后嘟囔道:“李闵脑袋坏了?平白的摆这么个迷昏阵做什么?”

    谢铁道:“怕了咱们少主呗!”

    谢锡抓抓头发,笑道:“对!”

    两个人只顾往前走,不想谢旻竟如被钉在地上一般。

    谢的试探问道:“少主?”

    谢旻长叹一声,道:“算了,算了,不管他,走,回家去。”

    李斌看着谢家三人长长的背影,又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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