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达在原地愣了一秒,直到后面的人跟近才回神,然后仍旧不可想象,一个人当着人和背着人说的话差别居然可以这般大!
“真是有辱斯文!”
最终,任达也只能如此愤愤骂了一句,表示自己心中有万千羊驼奔腾。
鼓罄之声起,队伍再次缓缓向前行走,不料没走几步,不得不又停止。
前面再次来了拦路虎。而且比刚才那只可嚣张霸道多了。
星月公主不管不顾的的骑马到贾清身边,道“你穿着这身盔甲,还挺好看的嘛。”
“姑奶奶,这里可不是唠家常的地方,你快回去吧。”
“怕什么,我又耽搁不了你多久,刚才你连那个塔塔尔的公主都可以停下来说那么多话,难道我还比不上她?”
星月公主的蛮不讲理是天生的,并不会因为对某人态度改变了就随之改变。
“你要做什么?”贾清见任达都不敢上前劝阻,心知要不想落人口舌只有快点打发她走。
“看在你这半年多来尽心尽责的保护本公主,本公主今日可是专门来给你送行的,怎么样,本公主够义气吧!”
贾清心说,朝臣们都是在午门前相送,你这半道上拦着,怕是只图自己方便,哪里看出义气来了?
“是是,微臣多谢公主。微臣还有要务在身,恕不能奉陪,告辞……”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贾清脑袋都大了,道“你快说!”
“你说,皇帝哥哥要是再让我嫁给那个狗屁臭狗熊王子,我就去给父皇说让他招你做我的驸马怎么样?那样我就可以……”
“不行!!”
贾清大声道。
“怎么不行?”
难得露出害羞表情的星月公主被贾清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就面色不善的瞪着贾清。
“这个,微臣福分浅薄,已经有婚约在身,恐怕不能当公主的驸马,公主厚爱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没有成亲,把婚约退了便是~至不济,我让父皇出面,将她赐为你的侧室便可以了,我不在意的……”
“不行!”
贾清不知道是该感谢她还是该抽她!早知道她是个敢作敢为的丫头片子,但也没想到她居然敢在大街上当面对他求爱,而且还不介意他收侧室!贾清是真的慌了。明知道这个场合不是和星月公主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也不敢当真撇下她就走。
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邪,万一她真要去和太上皇说了这些话,届时他又不在家,薛家如何承担的了这个压力?
到时候宝钗该怎么办才好?
星月公主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没存着心思欺负人,那也已经是欺负人了!
“公主,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公主您是堂堂正正的天潢贵胄,齐大非偶,我俩并非良缘啊……”
星月公主仰着头问“齐大非偶?什么意思?”
贾清直拍头,勉力道“总之,我是做不成驸马的……实话告诉公主吧,我在京城的名声可坏了,还未娶妻,家里已经有了十几房小妾了,侍妾丫鬟更是不计其数……
你要是让太上皇招我做驸马,一旦我这些丑事被人抖出来,太上皇他老人家心疼你,一定会杀了我泄愤的,你要是想叫我死的话,就去给太上皇说吧。我死了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我那家里家外数百个红粉知己,她们就都只能受活寡,任人欺负了……”
“无耻之徒!!”星月公主一听这话,顿时又羞又怒,一鞭子抽在贾清身上,然后看着四周那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没好意思再抽,一记马鞭,带着太监侍卫走了。
回到公主府,星月公主怒气冲冲的就回自己的寝殿。夏霜和秋蕊两个宫女进来伺候,见她如此生气,便问是何事。
秋蕊和夏霜是星月公主的贴身女官,各有品级。其中夏霜还是南京豪族的嫡千金,星月公主知道她博学多才,因此开口便问“夏霜姐姐,齐大非偶是什么意思?”
夏霜一愣,随即想到,公主自小不爱读书认字,不知道这些典故也是有的,便解释道“这是辞婚的托辞,出自左传,说的是太子忽辞婚齐侯之事……”
“哎呀,你就直接说什么意思就好,管他什么太子皇子的,我又不需要知道那些。”
星月公主不耐烦听这些。
“意思便是,辞婚者说自家的家世、门第卑微,不敢高攀。”
“哼!他知道就好,本公主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一个无耻之徒,真是气死我了!”
“公主,究竟发生了何事,是谁惹公主这样生气?”
秋蕊道。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个死臭蛋,本公主今日好心好意去送他,结果你们知道他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家里光是小妾就有十多个,外面更是有数百个红颜知己,本公主从没听说过如此好色无耻之徒!”
星月公主一说起这里,更是七窍生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顺手将茶杯摔个粉碎。
“啊?怎么可能啊……”秋蕊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星月公主,她自然都知道星月公主口中的死臭蛋是谁了。
她觉得贾清人品挺好的啊。
夏霜道“好端端的,他干嘛要和公主说这些?”
“他,这个你别管。”
要是之前星月公主肯定就直接说了,让自己的亲信女官参谋参谋。可是现在知道贾清有那么多小老婆,她可不想一下子多那么多姐妹!
。
第七零八章 阴阳不和()
迎亲队伍出了京城二十余里之后,没有再那么宣扬,所有的钟罄鼓乐之物全部用马车收起来,行程果然一下子快了不少。
一行三四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大同府方向而去。
好在一路上的行程安排,禁军、锦衣卫等都自有礼部、户部的官员来管理,并不需要迎亲使来安排。
贾清倒也乐得自在,估摸着只有在见到俄国公主之时,他才需要出面做点事情。
十余日后,迎亲队伍到了龙城关。
“贾爵爷请看,这就是京城最后的一道门户。过了这一关,便是一马平川,若是快骑,不过两日的功夫便可直达京师!”
赵东来是北镇抚司新晋的指挥佥事,也是这次迎亲队伍中,两千锦衣军缇骑的最高指挥官。
当年他和贾清一道下江南的时候,还只是一名白户,如今已经是整个锦衣军中都为数不多的指挥佥事。
单是从这份升迁速度来看,也知道他并非等闲之辈。
贾清在马上,抬眼看向这号称是百年未破一次的雄关。
魏巍峨峨,高约十数丈,连绵五六里宽的一道天堑横亘在眼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巨龙横跨在眼前,令人望而却步。
贾清点点头。如此一道雄关,确实能够防止对方骑兵突袭。
“龙城关还是太祖皇帝在位之时下令建造,两侧高山耸立,翠障重叠。若是大股骑兵,则必从此关而过!
若想绕道,最起码会多上一个月的行程,而且还无法保持大股骑兵的冲击力,只得分而散之。
而骑兵一旦分而散之在山间小路上,甚至还不如步兵,只需要略施埋伏,便能斩灭敌人。
百年来,我朝倚仗此关,不知道令多少北方异族望而却步!”
赵东来看来也对此关颇为自豪。
贾清却并未多言,他认为,城墙再高,也需要得力的人来守。破关,很多时候并不一定需要强攻。
最好的办法,是在别人还未打到此关之前,便将敌人尽数斩杀在关外。
“走,出关!”
京城,薛家小院之内。
薛蟠哀声哉道的抱怨道“都说娘儿们家头发长见识短,那明眼见的事情你们还不相信,偏偏要上赶着陪他胡闹!
这下好了吧,这才不过大半个月,京城的粮食已经降了三成了!
往后的日子啊,还有的降的时候!
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样被你们给糟蹋了,我的亲娘哦,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呢!”
薛姨妈和宝钗都在场,此时都默不作声。
眼见薛蟠的号丧声音越来越大,薛姨妈终于忍不住道“清哥儿那边,还没动静吗?”
“他能有什么动静,他如今人也不在京城,说不定他都忘了有这一回事了,这个天杀的败家玩意儿,把妹妹嫁给他,我们薛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薛蟠一见薛姨妈脸上终于绷不住,气势更加足起来。
“要不,我们再去把那张欠条子要回来,好歹能回本,要不这么下去,肯定是血本无归啊。
他宁国府家大业大,爱折腾,就由他折腾去!”
薛蟠越想越觉得只能这么做,反正现在那府里是贾芸做主。一个小辈,凉也不敢不答应他。
“你站住,你今天要是敢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
宝钗一声娇喝,斥止了薛蟠。薛蟠回过头来道“我的亲妹妹耶,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只顾着他不管我们薛家的死活了?”
“你!万事都讲究一个道理,原本就是两家商议好的事,你若是事先没答应,自然没人能说你什么,如今这样背信弃义,叫以后旁人如何看待我们家?”
宝钗对着薛蟠说完这句,立马扑到薛姨妈怀里,近乎哭诉道“妈若是信不过他,当初为何还要将女儿许配与他?原本为了上次哥哥背弃约定的事,还是女儿找他好言相商他才答应翻过去。今日哥哥若是就这么去一闹,以后就算女儿嫁过去了,那也还有什么脸面?求妈妈怜惜女儿,不要让哥哥犯浑”
见女儿这样,薛姨妈也犯愁啊。
眼下这个态势,别说薛蟠,就连她都坐不住了。
这可不是几百几千两银子的事,而是几十万两啊,若是一次赔个干净,对薛家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她能不谨慎对待吗。
“他手里捏着那么多粮食究竟有何用处?这事他有和你商议过吗?”
薛姨妈问道,宝钗摇摇头。
“唉~”薛姨妈叹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母亲~”薛蟠大叫道。
“住口!难道你真想亲手毁了你妹妹的幸福?”
“可是那可是数十万两银子”
“等等,再等等”
尤氏带着秦氏,准备去贾母处请安说话。
尤氏眼尖,临上马车之时看见伶儿带着自己的丫鬟遮遮掩掩的回府,待进了马车之后便对秦氏说。
秦氏道“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尤氏摇摇头“不管如何,你还是蓉哥儿的正妻,有的时候还该拿出大奶奶的款来辖制辖制她。我听说蓉哥儿如今对她是言听计从,连带着他那院子里的丫鬟小厮眼里都只有她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府里的闲话会越来越多了……”
尤氏原为秦氏考虑才这么说,不料秦氏居然咯咯笑道“婆婆莫不是怕媳妇和你抢二叔,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尤氏伸手欲打她,秦氏也不惧,反而扬起脸方便她下手。
“你要是打了我,等二叔回来我就告诉他你因为嫉妒我,所以打我。正好看看在他心里到底是我这个侄媳妇重要还是你这个大嫂子重要!”
婆媳二人的关系经过这两年来的磨合已经很亲密了。尤氏对于贾清和秦氏之间那点弯弯绕绕是一清二楚。秦氏呢,也一直以为尤氏和贾清之间一定有什么,不然贾清为什么要把管家大权一直让尤氏牢牢握着,连她也只是个“辅助”?她也一直试图抓她的把柄,可惜一直没抓到。
尤氏愕然的看着秦氏,良久才骂道“你个不要脸面的小蹄子……”
一会之后到了荣国府,两人先去给贾母请安,然后听说王熙凤居然病了,秦氏担心,便直接往王熙凤院里来。
王熙凤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进了屋才发现里面倒是有不少人伺候着。
王熙凤见秦氏来了显得很高兴,把多余的丫鬟都打发出去,拉着她说话。
秦氏问“怎么病了?”
王熙凤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平儿端茶过来,便顺口道“我家奶奶已经有好些日子睡不好了,经常半夜做梦惊醒。请大夫说是阴虚火旺,气血不调,心火上升,夜里盗汗所致。”
秦氏听了,忽然道“琏二叔呢?”
“皇上组织在京的文武大员、勋贵子弟进行冬狩,他也跟着去了,大概有两日了。”
秦氏点点头,等平儿丫头走开,压低声音问“二婶子有多久没和琏二叔同房了?”
王熙凤脸臊的通红,这便是她刚才支支吾吾的原因。平儿年纪小,经历轻,不知道也是有的。但是秦可卿一听就听出来,王熙凤所患的正是阴阳不和之症!
。
第七零九章 细作()
小蓝将白色的帷帽藏进衣柜里,回头见伶儿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上,便劝道:“姨奶奶先别伤心,或许是那胡大夫诊断错了,又或许是日子尚早,肚子还没显出型来,大夫也把不出来。
我听家里的娘子们说过,这怀了孩子,少则半个月,多的要一两个月之后才能看出来呢。
姨奶奶不妨再等些日子,我再陪姨奶奶出去瞧,兴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呢?”
伶儿听了并不为所动,此时她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接下来的路,踏错一步,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她不敢不谨慎。
今日她和小蓝去逛淮安坊,借机偷偷去瞧了一名叫胡君荣的大夫,那大夫说她并没有任何有孕的迹象。
当然,她是带着帷帽进去的,并没有人能够认出她来。
得到这个结果,不知为何,她虽然十分失望,但是紧绷了十多日的心情一下子却放松下来。。。。。。
“姨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对了,我让你去打听二爷什么时候回来,这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清楚了,二爷和大奶奶他们交代过,说是大概一个多月就会回来了。”
一个多月,伶儿心中盘算了一下,还好,时间来的及。
“好吧,再过十日,我们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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