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山河- 第75部分

第143章　无颜回北狄（）　
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全部结束了战争，等无极与苗凤回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众人都在搬运着尸体。

　　　　就在搬运尸体地时候，百里清对众百姓道：“你们去搬尸体时，你们都必须要明白一件事，你们必须结伴前去，不可单独行动，你们必须谨防有一些是诈死，或者当时是昏迷了，后来又醒过来的情况，这个时候他们就像一条受了伤的毒蛇一样，在你没有注意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所以，你们必须要小心，对于敌人的尸体，你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给他致命的一刀，比方说将他们的头砍断，或者将他们的胸口再刺上一刀等等，这样以防保险！你们将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以后，直接用火焚烧，这样的话，才有可能让他们全都杀死！现在全城戒严，对所有的陌生人员，全都予以审查，所有不认识的人，全都格杀勿论！”众人欣然听令。

　　　　现在这些百姓们，他们纷纷从地下转移到了地上，这两三天以来，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想一想前两天躲在地底下的日子，他们感觉已经到了阴间一般，现在他们终于见到了天上的太阳。以前他们对这个太阳，充满了沮咒，现在看到太阳，一个个都觉得亲热得很。

　　　　众人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协助无极与苗凤救治伤员，据吴风的粗略统计，全城一共有十二万百姓，在这一场战役中，死去四万三千二百人，重伤一万五千六百人，几乎人人都有轻伤，是因为到了后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这些人都出来了，如果这些老人妇女不出来助最后一把力，这场战役，能不能打赢，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肖尘怎么也没有想到，百里清还有这一招，他站在高处，指挥众百姓的样子，与一个大将军又有什么两样？这场战争，能够打胜，主要是三个原因，现在吴良坐在城令府内，进行总结：“第一，就是肖尘肖公子，将这个局面搅乱，如果不让对方布成一个贪食蛇的阵式，众百姓也不可能将他们拦腰斩断，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第二，就是百里清的指挥，没有他的计谋和方案，众人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巨大的胜利，特别是他在众人出战前的提醒，更是说明了这一点；第三，才是众百姓的拼命相抗，这些百姓，此时不再是一只只温驯的绵羊，而是一只只出匣的猛虎，势不可当。”

　　　　众人都点了点头，现在整个城令府，到处都是汤水，油油的，众百姓花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能办法将这里恢复回原样，只要是没有水来清洗。有一些油迹与血迹，是没有办法冲洗掉的。

　　　　正如这些百姓。十二万的百姓，死去的人占了三分之一，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死去的人，有的人家，一家五口人，全都死去了。众人先是喜悦，然后又是巨大的悲伤。

　　　　吴良看着吴风，道：“吴城尉，这个城，我现在就交给你了，你给我管理好，将这里的余毒给清理干净了。”吴风领命，他知道，他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城令位置，可是这个位置，是建立在全城百姓的巨大悲伤以及牺牲的基础上的，他并没有一丝丝的快感，他只是感觉身上的压力好大好大。

　　　　吴良必须要马上回到州衙去，那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本来肖尘也想去的，可是百里清的伤并没有好，而且无极与苗凤他们两个，他们必须将全城的百姓，全都救济好了，将这里的余毒全都清理了才能回去，所以他们几个人，就呆在了江城。

　　　　狼主回顾自己的身后，当时自己出征的时候，三万健儿，现在他的身后，只有一百人不到，三大副主，现在也只有两个跟随了，九个千夫长，跟在他身后的也只有四个了，他现在全身都痛，他的皮肤在太阳的暴晒下，就好像起了火一样，还有他的大腿跟部，他的胯下位置，与马鞍相接之处，现在更是将皮都磨破了，他的马鞍上全是血，这些血在太阳的暴晒下，马上起了血痂，然后又有新血沾在上面，接着又起血痂，现在他的马鞍上，厚的地方，已经起了差不多一指厚的血痂。

　　　　这些都不是重点，身体上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可是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居然败了！他是怎么败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感觉这些天以来，做了一场梦一般！

　　　　他无颜回去，面对着莫哈可汗，面对着其他三大雄主，八大宗主，他更没有办法面对计无谋！自己这是首战，与中汉帝国的首战，结果弄成这个样子。他无法想象，当众人知道这个战状的时候，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有什么样的想法！

　　　　不要说是中汉帝国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凉州城都没有打下来！中汉帝国的潜力有这么大吗？这可能吗？

　　　　要不是众人拦着，他已经自杀过千万次了。一个副主告诉他，北狄只有战死的男儿，没有自尽的男儿！今天败了，明天再来！有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一步登天的，所谓的好事多磨，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你就这样死了，你非但没有办法给北狄民族一个交代，也没有办法给那些战死的勇士的一个交代！

　　　　这些勇士们，他们不希望你下去陪他们，而是希望你给他们报仇，去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

　　　　狼主回到了库什城。他见到了莫哈可汗。一见他这个模样，莫哈可汗吓了一大跳。狼主一见到可汗，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长跪不起。这个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开始化脓了，全身都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可汗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道：“狼主，你下去吧，好好的养伤！我今天来，要请你好好的喝一杯的。”说着他令人将那一次他们几个喝的血酒，取了过来。他将这酒递给狼主。

　　　　狼主看了看，道：“谢谢可汗赐酒！”说完他端起酒瓶一饮而尽，这酒中掺了血，又放了几天，那股血腥味道更浓。他喝完以后，将瓶子交到可汗的手中，流着泪道：“谢谢可汗，赏我全尸！”

　　　　可汗笑道：“狼主，你在说什么呢？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狼主道：“这不是毒酒吗？”

　　　　可汗笑道：“什么毒酒？这是血酒，这里面有我的血，有计国师的血，有其他三大雄主的血，还有八大宗主的血！就在那天你待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已经作出了决定，同意与中汉正式开战！而你，就是我们的先锋！因为你在前线战场，我们等你不及，所以，我们将这血酒，给你留一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狼主道：“可汗，你说什么呢？你这样看重我，但是我却输了，我无颜面对你呀！”

　　　　可汗对他的侍从道：“马上召集四大雄主，八大宗主，以及国师来我帐篷里商议！”他看着狼主，道：“狼主，你能不能再支持一下，将你在前线发生的事情，与我们说一次？”

　　　　狼主道：“当然！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可汗帐篷内，众人分主宾坐下。莫哈可汗坐在正中间，他的一边是计无谋与四大雄主，另一面是八大宗主。

第144章　拿他作替罪羊（）　
现在整个帐篷内只有狼主一个人的声音，他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次。最后他总结道：“都怪我，这一次居然败了！可恨的是，我败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江城，我已经占了两天，可是这只是一座空城！他们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只是百姓，可是他们的杀意，却是如此的浓重！还有，那几个奸细，第一次在阳关下面混进来的那个奸细，被我们处决了，可是后来又来了两批，每一次都是两个，我却一个也没有抓住！据说，其中一个，还是凉州牧！我败就败在这里。”

　　　　狼主的口才并不好，像他们这样的战将，他们肚子里喝的墨水当然不会很多。有一些事情，他反反复复地说了一次又一次，他说了半天，众人对一些细节处或者空白处再加了提问，你问几个问题，他问几个问题，这个地方你补一块，那个地方他补一块，整个事情的全部经过，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只有计无谋一个问题也没有问。他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有他的脸色，还是平静得很。好像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应该发生一样。

　　　　“好的，狼主，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看来，我们的南伐大业，可能进行不下去了呀！我们的狼师，战斗力如何，我们也是心知肚明的，这样的铁师，都没有打进凉州城，看来他们中汉，还是有一些料道的呀！”穆巴宗主想了想，叹了口气道。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这一次，还得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善后的问题。”伊万宗主也道。众宗主们一个个都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这个想法。

　　　　莫哈可汗看着四大雄主，道：“他们是文官，你们是武将，你们的意见呢？”

　　　　鹰主想了想，道：“狼师的实力，也是摆在那里的，狼主更是一个英明的雄主，特别是他手下的那些千夫长，副主等等，他们都是我们北狄的英雄，他们与对方交战，对方只是险胜的话，那也说明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大。可是现在狼师，败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中汉的实力太强大了。他们就像一个刺猬一般，外表看上去柔弱，可是内地里却刚硬得很！就是换作我们鹰师，虎师，或者狮师去，结果都差得不是太多。所以，我的意见是，我们还是结束这场战争算了。以三万精兵，对付一个小小的阳关，没有拿下来，折兵一千多！即使是攻占了江城这个小小的边城，结果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回来，这个仗，败得也太惨了！三万精兵，三万健儿！我们北狄，又有修养生息多少年，才能再恢复元气呢！”

　　　　莫哈可汗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可是鹰主说得也是实情。

　　　　八大宗主，以穆巴为首，四大雄主，则以狮主为首，他们两个，一个代表着文臣，一个代表着武将，现在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狮主的脸上了。

　　　　狮主想了想，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我们的敌人，高估了我们自己！我们与中汉交战，条件还不成熟，我们还没有作好备战呀！就匆匆忙忙地上阵了，结果是得不偿失呀！害得我们的三万狼师，差不多全军覆没！我们的狼主，也是一身的伤！可恨呀，可恨！”

　　　　莫哈可汗道：“那你的意见呢，是战还是和？”

　　　　狮主道：“我想战呀，可是事实上答应我，我们只能和了。这件事，我们得找一个责任人出来，让他去请罪，向中汉请罪，只有这样，中汉才有可能原谅我们，我们就告诉他，这个人是叛乱者就行了。想必中汉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

　　　　众人都点了点头，目前好像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狼主想了想，道：“事情是我扯出来的，就让我去担这个责任吧！说句实在话，我现在一身的伤，以后我想这个伤，也不可能痊愈了，我还不如死在中汉算了。但愿能用我的死，再为北狄，换得十年二十年的备战时光！等那个时候，你们再将中汉没了，我也会含笑九泉的！”

　　　　虎主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去吧，这件事，你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己。”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计无谋的身上。他们的用意非常明确，就是将计无谋推出去顶缸算了。严格说起来，计无谋是有很大的责任的，最起码，他是北狄南伐的总指挥。

　　　　他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异族奴！他现在就是死了，也值了，已经有三万狼师为他陪葬了！三万精壮的健儿，已经死在他们的前头了，他的这个陪葬规格，是北狄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可汗有这么大的规格的。他们认为，用这么高的规格来处决一个异族奴，已经是高看了这个异族奴几眼。

　　　　计无谋好像没有看到，他还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些人所说的，好像与他无关一般。

　　　　莫哈可汗摇了摇头，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非得要走到这一步吗？”

　　　　穆巴宗主苦笑道：“尊敬的可汗，你说，你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吗？此外，我们还必须做好这个准备，我们必须准备一些钱财，如果万一中汉不答应，我们还得给他们送一些实物。比方说，我们的汗马宝马，在他们那些贵族的眼里，还是有一些份量的。现在我们是求和，我们没有资格与别人讨价还价了。只要对方不是太过份，我们都只能忍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的话，代表了众人的意思。莫哈可汗，统一天下的梦，刚刚做了三天，现在就要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这只是一场梦而己，他还得告诉狄人，这是梦，千万不能当真。他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对这样的结果，不能接受。

　　　　他站了起来，咬着牙再次道：“如果我们战的话，一份胜算也没有吗？我们草原的男儿们，你们就宁苦守在这片苦寒的草原上，与风沙为伍，与牛羊为伍吗？难道你们不想，好好的享受一下，中汉那多情的江山？”

　　　　众人都低下了头。他们都不能接爱这个事实，三万狼师，全加覆灭，这个事实，谁都不能坦然接受。

　　　　莫哈可汉坐下了，他端起桌上的奶酒，一古脑儿全都喝了下去，然后他看着计无谋，道：“国师，你的意见呢？”他显然不是问计无谋对狼师丧师的事情，而是问他去顶缸的事情。

　　　　谁都可以听出莫哈可汗嘴里所指的事情来。

　　　　计无谋这个时候笑了，他轻轻地笑了，，然后又是大声地笑了，他哈哈哈哈哈地狂笑了几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莫哈可汗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问穆巴道：“穆宗主，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是不是计国师，已经得了失心疯？”

　　　　计无谋笑了一阵，良久他才止住笑，对莫哈可汗道：“恭喜可汗，我们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狮主最靠近他，他伸出手来，在计无谋的额上轻轻地探了一下，道：“不烫呀，你是怎么一回事呢？阿克苏，你过来看看，计国师是不是疯了？”一听到狮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