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依常理出牌!”穆巴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他看着计无谋,笑着问道:“计先生,如果你是那个探子,你会怎么做?”
计无谋不假思索地道:“我一定会想着刺杀狼主,只要将狼主杀了,整支队伍就会瓦解,军心就会涣散,这个可比杀几十几百个狄兵有用多了!”
“就是这个理!要我是那个探子,我也会这样做!对于这个问题,我的观点是,我们可以用一个人假扮狼主,在他的四周,布置高手,用他来引诱那个探子上钩!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抓住他!我们怎不可能将所有的将士的面罩打开再一一确认吧!”计无谋没有想到,自己苦思无果的一个问题,被人家轻轻松松地解开了。
他对穆巴的看法有所改变。这个老头,看来还是有一些头脑的。莫哈可汗也是摸着胡子,一个劲地点头。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我们目前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我想,狼主他一定也派过军医了,可是这些军医们,他们根本就找不出问题所在,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感染了!所以,我认为,我们只能将他们全都隔离!”伊万宗主想了想才道:“我们只要将他们隔离,那些没有中招的人,他们才不会被感染,他们才有战斗力!如果这个时候狼主再不隔离的话,我想受感染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的,搞不好全军覆没!”
“看来,我还是有欠思量!”计无谋叹了口气,“我们将问题想得还是有一些简单了,我们的医术还不行呀!”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中汉搞的鬼!这些不是瘟疫,而是毒!”伊万宗主肯定地道。
“即使是毒,又怎么样呢?是什么样的毒,怎么解,怎么治?再者说了,你所说的隔离,我想也来不及了,谁又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呢?搞一个不好,全军都感染了,也极有可能!就是狼主自己也被感染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确定呀!有一些感染,潜伏期挺长的,两三天都有可能。”
第116章 阿克苏()
“如果是毒的话,还好处理一点。”这个时候可汗说话了,他道:“你们怎么忘了,在我们北狄,还有一个人呢,他专门制毒,治毒也是行家,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是谁?”众宗主齐声问道。
“他就是阿克苏。”可汗笑道。
“阿克苏?”计无谋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一提到这个名字,八大宗主他们都互相看了看,一个个的眼色都怪得很。见计无谋一付不解的样子,还是那个穆巴说的:“提起阿克苏这个人,在我们草原上,绝对也是一个人物,他一生都是病,不知道请过多少郎中来治他,可是没有一个能够将他治好的,所有的人都断言,他活不过十岁!可是十岁过去了,他虽然还是一身的病,可是他还是活下来了,于是,又有人打赌,他绝对活不过二十岁!可是二十岁过去了,他还是活得好好的!他一身都流脓,浑身都散发着恶臭,看他的样子,他随时都会死去一样,可是他偏偏就不死!为了打赌胜利,有一些人故意给他喝下了剧毒的药,可是就是毒不死他!最后,他成了老可汗的御医!他可是用毒的大行家!他曾经说过,这个世上,就没有他解不开的毒!他的毒术本事,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他自己制毒治毒,以身试毒,所以对于每种毒的功效,解法等一清二楚,第二个,就是听说他幼年在中汉求医的时候,一个极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一部医书,这本医书,据说是中汉几百年以前,一个神医的什么残本!他天天学,用自己的身体来试,结果他就成了北狄用毒的第一人!”
计无谋看着莫哈可汗,道:“那依可汗的意思,是不是派他去解毒?”
莫哈可汗摇了摇头,道:“这个阿克苏,他的脾气古怪得很,在当世,好像只有先汗可以治住他,就是我,对他也没有办法。他会不会听我的调遣与安排,我的心里没有一点数。”
穆巴等宗主也都点了点头,道:“是呀,阿克苏这个人,这个人他一直都在责怪着,可汗夺了先汗的汗位,所以他将自己关在牢里,一直拒绝与别人交流,要想请他出山,的确不是一件易办的事情。说得不好一点,其难道不会低于去解毒的本身呀!”众宗主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同意穆巴宗主的看法。
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希望,却又熄灭了,计无谋又感到一阵阵的挫败。
“他有没有什么弟子,传人,或者亲人之类的?”计无谋想了想,再次问道。他想从阿克苏的身边缺口,一到这个问题,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一个个变得更加的可怪。良久,莫哈可汗才道:“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他们都死了,死在我的手下!当年了为父汗的死因,他与我大争一场,我一气之下,便将他的亲人传人弟子之类的,全都杀了!我现在就是他的仇人!我相信,他只要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计无谋想了想,现在这个时候,好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于是他大声地道:“好吧,能不能让我去和他谈一次?如果他还有七情六欲的话,我相信我还可以说动他!我最怕的是他心如心灰,万事皆休!”
莫哈可汗点了点头,道:“好吧,时间紧急,你马上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我可以给你一个底,如果他同意出狱,去解救那些健儿,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包括我的性命都可以!”
众人都大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莫哈可汗可以作出这么大的一个决定!
计无谋来到了牢房,与其说是牢房,其实还不如说是一间秘室,牢房的门都是上锁的,可是这个阿克苏的所有门,通道都是通的,也没有人站岗放哨,只要他高兴,他随时都可以走出来。
“你进去的时候,一定要穿得严实一点,这个老毒物,只要不开心,他便会拿人来当试物。”刚进牢房的时候,一个狱卒小声地告诉他:“刚是这个月,就有五个人,被他莫名其妙地毒死了。”
计无谋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走进去了以后,干脆将衣服全都脱下来,只穿了一件内裤,他的这个样子,让所有的狱卒都大吃一惊,他们都在窃窃私语,国师今天是怎么啦,拿自己的生命,来玩这个游戏?
远远的,计无谋便闻到了一股臭味,中间还间杂着香气,这两个气味杂在一起,就好像一个人,刚从冰窖里爬上来,又跳到火炉里,再从火炉里爬上来,跳到冰窖里,由此周而复始一样。
他感觉难受极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必须承受。这是北狄与中汉的首战,这一战,不但关系到北狄与中汉的命运,更加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如果这一次不将这个瘟疫的事情解决掉,他的首战,就一定会失利!失利以后,等待自己的,还不是一死?与其那个时候再死,不如现在就死!最起码,现在死的话,还是死在任务中。
牢里坐着一个头发胡子都纠缠在一起的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他背对着牢门,他用嘶哑的声音道:“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计无谋道:“我听说你的毒功,天下第一,所以我想来看一看,到底你是怎么的一个人物。”
“我的毒术高低与你又有何干?”阿克苏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他的头,与看他的背,效果是一样的,他的面目,都在他的头发与胡子当中,就是他的嘴,都完全看不到。
“因为我打了一个赌!”计无谋一点吃惊的样子也没有:“一个只能将自己关在牢里等死的人,他的毒术最厉害,我想也只是三脚猫,不值得一提。好了,你我也看到了,你的这个衰像,让我的这个赌也输了。算了,我承认失败算了。”
阿克苏并没有动容,他道:“小子,你不要激我,激我也没有用。我说过,这下天下,我的毒术第一也好,是倒数第一也罢,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拿我的毒术与人赌命,都与我无关!你滚吧!今天我就不毒你了。”
这出在计无谋的意料之中,像他们这种性情古怪的人,是不能依常理出牌的,如果依常情的话,对付这种人,一请,二激,这么两步走下来的话,问题都不是很大了。
他也坐了下来,然后再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地摊开四肢,望着牢顶,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从他那里传来一阵阵的鼾声。这下子轮到阿克苏惊奇了,他抬起来了,看着牢门外面的这个赤身汉子,道:“你怎么睡在这里?难道你不怕我将你毒死了?”
“你霉不死我!”计无谋将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上,笑道:“你的毒术,只能在这里舒展,离开这里,你的毒术就不管用了。我以前听说过,有一些人,他们的离开一个地方,会水土不服的,比方说,上吐下泻,头晕脑涨等等,本来有十分的力气,也只能施展三四分了,你的这个毒术,也是一样的。”
“鬼话!”阿克苏骂道:“毒术就是毒术,哪里有什么水土不服的?你真是无知得很!”
“你的这个毒术,在北狄也许有用,但到了中汉,就有一些欺生,不灵了。”计无谋翘起了二郎腿,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来来回回地荡着,一付悠然的模样。
“谁说的?”阿克苏的火气上来了,他对计无谋吼道。
第117章 我来了你就放心吧()
“是我说的。”计无谋道:“我就说你的毒术,在北狄也许是天下无敌,可是你一旦离开了北狄,你的这个毒术,只能勉强算是二流!对了,那些随军的军医中,他们有一些是你的弟子吧?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们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还妄想去救别人?做梦去吧!好了,我也不与你多废话了,我走了。就算我没有来过!与一个坐井观天的家伙聊天,真的没有一点意思!”说完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举步就走,再也不看阿克苏一眼。
“慢着!你必须给我将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坐井观天?这句话到底是骂人的,还是赞人的?你给我说说!”
“坐井观天是什么?就是说一只青蛙,跳到井里,它爬不上来了,于是它坐在井里,看着井口,它认为这个天,只有井口那么大!它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天地有多大!你就是那只青蛙,你只能在这间牢房里,将自己关起来,因为你也不知道,外面的毒术有多厉害!”
阿克苏道:“好的,你带我去!我要证明给你看,我阿克苏到底是不是那只青蛙!”
计无谋冷冷以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那个地方挺远的,而且还很危险,如果一个不小心,你也会被别人毒死的!你还是好生呆在这里吧,这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多好呀!”说着他迈步就走。
“等一下!”阿克苏道:“我也是草原上的健儿,什么苦我没有吃过?多年以前我一直患病,我的身子从来都没有好过一天!可是我都坚持下来了!我说,那点风沙,那点日晒,能耐我何!”
计无谋在心底里偷偷地笑了,看来不管是什么人,是正常人也好,是怪人也罢,他们都摆脱不了一请二激的圈子。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阿克苏,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这个,我也认同!但是,我怕你到时候不听我们的命令呀!你能够保证,你能够听从我的安排吗?”
“这个没有问题!”
“我还是建议你好好地想一想再作决定!我所说的安排是,军令!你能够理解要执行,你不能理解也得执行的那一种!我要你生,你就必须生,我要你死,你就必须死的那种安排!”
“这个我知道!”阿克苏笑道:“好吧,我就听从你的命令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只不过我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只听从你的命令,其他人的命令,我却不一定听从哟!”
“如果我要你听从别人的命令呢?你是听还是不听?”计无谋道。
“听!”阿克苏道:“因为我也看出来了,你一身的邪气,你是一个奸雄!你的气质与我相符,我就服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乐意!就这样定了!”
“你先去好好的洗一个澡,将你的头发束起来,将你的胡子全都刮掉!你这个形象,太吓人了!这也是我的第一个命令!”阿克苏马上出牢了。让很多的人都吃惊,谁也不知道计无谋到底和他说过什么,他们只知道,阿克苏出来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阿克苏的屁股痛极了。他从来都没有骑过这么急的马。从昨天晚上一直到深夜,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过。计无谋派了四个鹰士,骑着十六匹急马,护送阿克苏去江城。一直到天明时分,阿克苏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江城。
这个时候,才是中汉农历的七月十五日,也是中汉的中元节,即鬼节。这个时候,离立秋过后,已有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了。一进江城门,阿克苏他们几个,顾不上一晚的劳累,他们马上来到工城令府,见到了狼主。
狼主坐在案桌前,他在苦等着计无谋的回信,可是一个晚上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一个晚上了,他都在想,计国师为什么没有消息呢?是不是信鹰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将信送到或者在回来的时候遇上风沙或者猎人了?还是国师他也没有办法?即使是没有办法,也要回一个信呀!这样不理不睬的,又算哪门子事呢?一个晚上,一会儿找这个副主商量,一会儿又找那个千夫长讨论,反反复复的,将众人都折磨了一个晚上。
其实不只有狼主一个人彻夜未眠,整个江城所有的人都没有睡好,那些得病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天明时分,一个佐官向狼主的统计数字,已经确认得病的人,已经超过了一万人!病重而死的人,也已经有了两千人!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就是已经隔离的那些没有得病的士兵中,也接二连三的有人患病,所以他们的这个隔离措施,好像也起不到根本的作用。听着这些数字,狼主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的救兵,迟迟不来,救命的法子,也迟迟没有,摆在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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