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几场短期的战争，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一定会陷入到长期的战争中去，长期的战争，打的又是什么？打的是民心，打的是国力！先说民心，我们出兵攻打人家，我们有什么理由？只不过是人家帮助过我们，我们反而恩将仇报？只不过是人家比我们强大，比我们富饶，我们就要去打他？这个理由，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此外，国力呢？正如前面的鹰主所说，我们与人家相差的，可不止一点半点！所以，这场战争，我们必败无疑！”说这话的是，八大宗主中最有实力的伊万宗主，他也是八大宗主中，最智慧的一个。以前的可汗，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不管在朝在野，他都很有影响力的。他所说的话，一般情况下都能代表众人。
上一次可汗找他谈话，他并没有表态。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计无谋的身上，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里发着光，就像一个好吃的小孩，望着桌子上的糖，却要得到父母的同意一样。父母不点头，他们只有流口水的份儿。
计无谋道：“这个问题，有趣极了，我的分析，请你们慢慢地听，有什么问题，请及时提出来。首先，我们来解决伊万宗主所说的民心问题。不错，表面上看起来，我们师出无名，我们是非正义的！但是我想反问各位一个问题，就说一个各位都比较熟悉的事吧，马儿与牧草，好不好？牧草长得没有一点公害，人兽无欺的，马儿又凭什么去吃人家呢？对于牧草而言，马儿吃了它们，是不是正义的，合理的？可是对于马儿来言，马吃草，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这样说的意思其实就是，不管公平不公平，正义不正义，要分角度来看的！从历史的角度上说，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他的这个强盗逻辑，众人居然找不到反对点。
计无谋接着道：“各位有没有想过，同样是人，上天为什么将这么好的一片江山，交给中汉，而没有交给我们北狄？是我们不够优秀吗，是我们不够勤劳吗？还是我们做了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祖先的事情？我们守着这一片穷山恶水，守着满天的风沙，我们的同伴，除了牧草，牛羊马以外，什么也没有？而中汉，他们又凭什么什么都有？他们有青山，有绿水，有钱花，有饭吃！上天对我们公平吗？可是谁又对我们说过，这样的分配不合理？不均匀？得重新分配？没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半句话！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不配有锦绣山河，我们只配有落日长沙！慢慢地，慢慢地，这种意识已经潜入到我们的内心深处了。连我们自己都认为，我们分配不到这么好的山河，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当我们想改变这一切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已经师出无名！这才是我们北狄民族最大的问题！不思进取，满足现状！”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低下了头，用计无谋的话说，他们没有反抗，全是他们的错！人家给你不公，你却逆来顺受，这只是你自己的问题，又能怪得了谁呢？
“就是水，不平的时候，也会流动。难道我们北狄民族的千万健儿，你们连水都不如吗？我们要想过更好的日子，我们就要将这个旧世界打破！重新建立我们的新世界，确定我们的新秩序！一切都必须由我们说了算！你们千万不要拿二十年以前中汉救助你们的事情来说事，人家吃了一个满腹饱，顺便施舍给你们一点点残汤剩水，你们就感激不尽？你们必须清楚，整个桌上的东西，全是我们北狄的！”
伊万听了以后，也是连连点头，计无谋的这些话，的确也有一些道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当一个奴才，为一个主子付出一切，包括他的生命时，只要主人不满意，主人还是会对他的尸体道，这个蠢奴才，事情办得这个样子，真是猪一样！
这些道理他们都懂，只是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经计无谋挑拔一下以后，众人的神智都亢奋起来。
计无谋道：“这是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就是我们出师，是不是正义的，是不是师出无名？各位想一想，你们现在还这样认为吗？如果各位还是不能接受的话，我可以说得更细一点，只不过要耽误各位更长的时间了。”
伊万等人互相看看，一个个都点了点头。他们吃的羊牛肉实在太多，一个个都热得很，臊得很。他们本就是一堆干柴，沾上了火星，将他们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他们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都从对方的眼前，看出了满眼的欲望。他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计无谋接着道：“接着我们来谈第二个问题，就是实力问题。对于这一点，我想分析得透彻一点。要谈到打仗，我们先从军队开始谈起。不错，我们只有数十万军队，而且这些军队他们都还是兼职的，他们平时为牧民，一旦发生了战争，才是战士，而中汉的军队，绝对在一百万以上，这一点我承认。不论在数量，后勤补给，以及武器上，他们比我们强上了很多，这也没有错。但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现象。我们只要稍微往里分析一点，就可以发现里面有一大片天空！”
众人的兴致更上来了，他们现在感觉这个异族奴，都很顺眼了，这个没有胡子的，皮肤比娘们还要细嫩的家伙，越看越是英俊了。他们看计无谋的眼光也开始狂热起来了，就像若干年以后的那些粉丝看到自己的偶像一般。
第81章 独灯夜行（）
“中汉的数百万军队，他们都是泥做的！外表看起来吓人，里面什么也没有。”计无谋看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抛下来，让众人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消化。
“中汉的将军，一个将军，他能做到将军的位置，要么就是凭军功，要么就是凭智勇，可是中汉的数百上千个将军，真正是依这两项上去的，又有多少？不足一成！在中汉的市井里，流传着一首童谣，我现在唱给大家听听。”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前面的几句话，我也不想解释了，特别是后面的那一句，绝对是现在中汉帝国将军们的真实写照！有绝大多数的将军，他们连只鸡都不敢杀！他们的勇气在哪里？文盲将军，白字将军，大字不识几个，兵书不知为何物，偏偏一个个眼高于顶，自认为如临盆孕妇的肚子里，装有全是计谋，孰知全是大便！他们的智力又有哪里？贪生怕死，见利忘义，这样的将军，多如牛毛！如果他们混账，也就罢了，这样朝廷也可以看出来，就像一个宠子里关着的猫一样，白猫黑猫一目了然，偏偏他们不是，他们在军事上没有一点本事，但在政治上却有相当的一套，他们可以欺上瞒下，可以移花接木，可以张冠李戴，可以以假乱真！让他们的王上，根本就看不出他们的真实面目，在朝廷的眼里，他们一个个都是文武全才，智勇双全的人物，他们为帝国，立了下汗马功劳！那些有真材实料的将军，饱受他们的排挤，根本就呆不下去，有的被杀，有的被逐，有的则整日装疯卖傻，了此一生！这就是他们将军目前的现状！”
可汗问道：“不会吧，不至于吧，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么中汉，怎么可以维持上百年的和平？”
“问得好，问得好！”计无谋这当然不会忘记趁机拍拍马屁，这个马屁拍得云里雾里，若有若无，不露痕迹，偏偏让人很是受用。
“正是因为中汉长期以来，没有经受过什么大的战乱，才导致这样的局面！试问一个，如果他们天天忙于战争，那些将军他们，他们还可以升得起他们的帅帐，握得了他们的帅印吗？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他们对战争一无所知，这是其一；第二，他们自诩为天下第一，没有人敢对他们怎么样，他们是老虎，只要他们在，天下的其他所有野兽，都只能乖乖地听命！他们自认为，他们有数百万的将士，有无尽的钱财，有万里锦绣山河，有千万百姓子民，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其他的四藩，他们能够偏安一隅，全是他们的仁慈！他们的自我感觉太好了，所以他们都认为，根本上就不需要动武，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于是他们还会真正去治军吗？真正去考察将军们的才能吗？去检阅一支军队的战力吗？不会！天下太平久了，他们太舒服了，他们都不想再去给自己找麻烦。”
伊万宗主问道：“这个也不尽然吧，中汉这么大的帝国，难道就没有几个真正的人才，他们没有看到这一点？你也是中汉出来的吧，你都看着清清楚楚的，我就不信，他们的王上会这么糊涂，这个简单的问题都看不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下棋的一句真言，可是将这句话套用到天下，又何尝不是？”计无谋道：“那些拉屎的人，又有谁觉得自己的屎是臭的？更可况，现在的中汉，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一种风气，这样的人，占了绝大多数！那些正直的，明眼的，反而成了异类！在中汉，就有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死流传千古，你们也许没有听说过，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简单讲给你们听听。”
可汗看了看众位，他们现在完全入迷了，虽然他们现在议的是军国大事，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事情，有时候一句话，就关系到几十几百万百姓的生与死。但是有时候太严肃了，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好的，再者说了，计无谋的话，正如一个酒鬼闻到酒香一样，让他欲罢不能。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的，你就简单说说吧，不用过长，以后有机会你还可以详细地说说，这一次就只需要讲一个大概就可以。”
计无谋道：“这个人叫屈原，他生长在中汉分裂以后的一个叫楚国的国家，他所处的朝代，正是这些小国家，你打我我打你的时代，谁都想一统天下，成为天下的霸主，他当时楚国，也是强国之一，他当时是一个大夫，是贵族中的贵族，大臣中的大臣，他有一番报国的宏志，可是得不到重视，他感觉到，整个朝廷都是黑暗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光明的，可是一盏小小的油灯，他总么可能照亮整个黑夜？更何况这个黑夜，还是狂风暴雨的黑夜！他就像一个清醒的人，他的四周所有人，包括他的王上，包括他的同级，包括他的下属，也包括那些子民，他们一个个都喝得烂醉，一个个都丧失了神智，他们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明言？有时候往往是这样子的，明明喝醉了酒的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还反过来说别人醉了。一个人醉了，一群人清醒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如果一大群人喝醉了，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那么，这个清醒的人，他也没有办法呆下去了。屈原经过深刻的思考，他认识到了这一点，他的报国之志无法施展，整个王朝上，都是一群疯子在狂舞，他受打击，受排挤，受流放！面对着面前锦绣的山河，不久就要落入别人之手，他痛心，可是他无力回天！他想问天，可是天不理他，天还是那片天，夜还是那样的长，他累了，他不想再痛苦下去了，于时他在五月初五的这一天，在汩罗江上，抱着一块石头沉河了。屈原的行为，没有感动王廷，但是感动了老百姓，于是每到每年的五月初五，好多的老百姓，自发地在河里江里投一些吃食，如粽子等等，来纪念这位伟人。”
他说得也相当的简短，可是众人也听明白了，特别他举的那两个例子，既形动又得体，试想一下，在狂风暴雨之夜，一个人打灯独行，又能照亮多远，又能照亮多久？计无谋这样一说，他们都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的中汉帝国，就是如此。我听说，现在的中汉帝国，有三大支柱，一为司寇，一为司徒，一为司马，他们三个人中，只有司徒还算清明，可是他的能力也实在不怎么样，司寇与司马，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当然了，这是对于他们中汉而言的，对于我们，他们则可以结为我们的朋友为我们所用，那个司徒，则是我们的拦路虎，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必须要找一个机会将他拔掉！高层如此，中层更是浑浊不堪，他们这些人，一会儿站在这边，一会儿站在那边，哪里对自己有利就往哪里钻！对于他们来说，属下的百姓，过得好不好，是生是死，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腰包是不是鼓起一些了，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圈了，他们的官位，是不是又上了一级了。大家你行我效，一个比一个高明，你说，他们还有心思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
第82章 我早就行动了（）
计无谋道：“好的，这一点我就说到这里了，中汉帝国，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已经败到了骨子里头！不管是他们的军队，还是他们的统治者，都是一样！他们之所以还没能散架，是因为这些年以来，我们对他们的顺从！他们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沙人，立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望不着头顶，可是，对付它，我们也许只要几滴水，或者几股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给灭了！在很多的时候，外表强大的，不一定强大。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清楚！”
“你说得对极了，我们也听得有些明白了，但我们也听说过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不倒威呀！如果他们中汉，受到我们的打击，他们马上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我们，我们又该如何？”一个头好像装倒了的宗主问道。
计无谋看着他，差一点想笑，这个人真的有趣极了，他的头顶，光光的，一根头发也没有，而他的胡子，从他的耳朵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又长又黑，他就是张开嘴，也没有办法看到他的嘴在哪里。他的头，真的好像是他的接生婆在接生的时候，将脖子扯断了，然后又慌手慌脚地胡乱接了起来一般。如果不是这个场合，计无谋真的想问问他，他是怎么吃饭的？
他就是西可儿宗主，他长得很滑稽，可是他的为人，一点也不滑稽，他是所有的宗主中，最为凶残的一个，他创下的杀人杀了四十九天，将一个人从一百八十斤，杀到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