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尘又看着陈五,道:“你的意思呢?你可以明说,没有关系的。”
陈五想了想,道:“不干了,不干了,大不了我再回去当一个小二去,最起码,吃得比这里好,睡得比这里少好,挣的也比这里好!不干了,不干了!”
肖尘道:“看样子,你们都不想干了,是吧?好吧,你们要走,我也不能拦着,这是你们个人的自由。但是,我得告诉你们一句话,如果让我们两兄弟来干的话,一两盐也休想运进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
他将这一句说出来以后,陈三陈四与陈五,他们三个人分成两组,互相对视着。他们都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们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来的,就是盐。
不同的是,一个是官盐,一个是私盐。
肖尘看着他们,道:“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你们走吧,走吧。”
陈五看着陈三,道:“你们是大疤脸的人?”
陈三看着陈五,道:“你是盐使的人?”
肖尘看着他们,道:“三个月以前,你们是死对头,但是现在,你们应该是朋友了吧?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几个人进来,你们真的想不到吗?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你们的功夫很好呀,告诉你吧,你们的这些功夫,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我之所以利用你们,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盐!你们放心,盐这个东西,不管是官盐还是私盐,都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染指半点,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分就可以怎么分,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看到。”
陈五道:“那你图的,是什么?盐,可是一笔巨利呀!为了这笔巨利,我们盐使,与他们的疤脸,至少斗了十年!”
肖尘看着他们,道:“好吧,现在也是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我们图的是铁,东夷的铁!根据我的分析,近段时间内,他们东夷会有大批的铁,从我们这里运进去,我要的,只是请各位,睁一只眼,闭一眼,让他们进去!”
陈三道:“不对吧,你说反了吧,应该是我们加严一点,让他们都进不去才对呀!”
肖尘道:“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都可以进去!当然了,我们在表面上,一定要作出加严的样子,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在放水,这样的话,他们就会起疑心的。我们只有在表面上,给他们细细的审查,细细的盘问,然后却又不着痕迹的放他们进去,就可以了,我还是这一句话,你们帮我的铁忙,你们的盐,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陈五想了想,道:“那好,我能问问吗,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将铁放进来?你是不是收了他们很多的回扣呀?你是不是他们东夷的奸细?”
肖尘道:“如果我是他们的奸细,我会对你们的盐,不闻不问吗?告诉我们吧,我们打算黑吃黑,将他们的铁全都吃了,让他们吐都吐不出来!就这么简单而己!你们想哪里去了?”
陈三也道:“我们中汉,从来都不缺铁呀,你吃他们的铁做什么?这一点让我们费解呀!”
肖尘道:“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想将这些铁,通过我们中汉,运到北狄等国家去,让他们去制造兵器,再来对付我们中汉!你们明白了吧?这个天下,除了我们中汉以外,就数东夷的铁多了,而西戎,北狄等国家,他们都没有足够的铁,所以他们就想在东夷进铁,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我们想阻拦他们而己。”
陈五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也听别人说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其实我们可以将这个门禁抓严一点,让他们一两铁也运不过来,岂不更好?”
胡不为插嘴道:“你是第五百四十六个人问这个问题了,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如果我们将门禁加严了,让他们一两铁都运不进来,换作你是他们的话,你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陈五想都没有想,道:“这又有什么好问的?我们换一个地方就是了,反正中汉又不只有泰安城这一个小小的入口。”
胡不为笑道:“恭喜你,答对了!如真是那样的话,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陈三点了点头,道:“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我们负责放狗进来,对不对?那么打狗的事情呢,又交谁?”
胡不为道:“这件事,我们已有人安排了,用不得我们操心,当然了,更加用不着你们操心了。”
陈五道:“看来,我们这个小小的城门小队,真的有一些不简单呀!不错,不错,我们都各取所需就是了,这样的话,你方便,我也方便,谁都方便!”他指着陈三与陈四,道:“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一句话,就是你们不要太贪心了,所有放过的盐中间,我们两家,三七分成,你三我七!”
陈三看着陈四两个人简单交流了一下,道:“三七,太少了吧,这样吧,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如何?”
陈五想了想,道:“好吧,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子的,我们合则两利,突则两害,我们现在的共同敌人,就是东夷!”
第283章 谁是钓者谁是饵(一)()
见他们的意见都高度统一了,肖尘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请你们三位,去值班了呢?现在时间好像已经到了。”
陈五与陈三他们都点了点头,道:“好的,现在我们三方合作,各行其是,各取其需!就这样定了!”
现在已经到了腊月了,这里的天气,又湿又冷,一会儿是雪,一会儿又是雨的,路上的行人,真的很少,肖尘他们五个人站在大门的两侧,已经一个时辰了,经过的人,进去的加上出来的,一共还不到十个人。这十个人一看就是城里的居民。
就是那个茶铺,现在根本没有一点生意,那个老板一个人坐在棚子里,发着呆。在这个大冬天的,本来也没有几个人来喝茶的,但是这个老板,一看就是一个经商的高手,他硬是加了几个炭盆,将炭火烧得旺旺的,同时自己又学会了做一些小吃的,再提供一些糕点,这个茶棚的生意,一直都很火。
他望着肖尘等人,笑了笑,不一会儿,他自己挑着一付担子。一边放着炭盆,另一边则放着一壶茶,几个碗,外加一碟花生米,两三碟小吃,他走了过来,肖尘对他笑道:“老板,怎么这么客气呀,我们没有钱,吃不起呀!”
“你们放心吃,放心喝吧,不要钱的,现在生意不太好,这些都是剩下来的,如果不处理掉的话,也会坏掉的,坏掉了也可惜,送给你们吃的话,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人情在。这个生意,我并没有亏。”说着他坐了下来,招呼众人都坐了过来,虽然他伪装得很好,可是肖尘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有一些盘腿,而且身上多多少少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这个人就是东夷的探子。他现在过来,也许就是为着与他们套套近乎的。洪三那个班,他套不上,因为洪三他们人多,相对于洪三来说,他们这个班就好对付多了,才五个人,顾得了这里,就顾不了那里。
肖尘对胡不为施了一个眼色,胡不为马上反应了过来,他笑着道:“老板呀,你怎么这么客气,不用这么客气的。不过,你已经送过来了,刚好我们又饥又渴又冷,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推却的话,好像也太不合时宜了。来吧,来吧,兄弟们都来吧。我们要好好的感谢人家的一片好意!”他说完,众人都走了过来。
肖尘看着茶棚老板,笑道:“现在的日子真不好过呀,现在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菜里一点盐也没有!淡得鸟出,现在我看到这些菜,一点胃口也没有,真的难受呀。”他喝了一口茶,尝了一口小吃,,再接着道:“对了,你的这个小吃,真的好吃极了。其他的不说,就是里面含了不少的盐。盐这个东西呀,以前大家都有吃的时候呢,谁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缺了这个玩艺儿,我们怎么都有一些发晕呀!”
胡不为也接着道:“是呀,不错,就是这个理儿。我现在明明肚子很饿,但是,我就是没有胃口,我现在四肢都有一些发软呢!听说现在城里都没有多少盐了,这个盐使,他到底行不行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他边说眼光边看着这个老板。
茶棚老板一点异色也没有,他道:“是呀,是呀,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城里现在都已经缺盐了,也许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以及那些盐贩子,他们故意搞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哄抬物价而己吧!我现在听说,现在官盐与私盐打得很厉害呢!我想一定是这样子,这些可恶的家伙,硬是不将全城百姓的生活大事当作一回事!”
肖尘道:“这件事,真的有一些奇怪,以前从来都没有缺过呀,即使是如你所说的一样,为了利益,这些盐贩子与官府,双方斗了起来,他们应该也有一些盐才对呀,就是价格高一些而己,现在我听说,就是出最高的价格,也没有办法买到盐呢!我想,也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东夷那里,真的断了这个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茶棚老板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盐是他们东夷国与我们中汉国交易一个重要的物品,不然的话,他们拿什么东西来换取中汉的瓷器,茶叶,丝绸,以及粮食呢!盐在中汉,也许是一个稀奇的玩艺儿,可是在他们东夷,就像是土一样的,到处都有,随时都可以提炼出来,而且成本还不高。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本万利的东西,他们凭什么要断货呢?难道他们就不怕中汉发怒,断了他们的粮食布匹吗?我想他们这些高层管理者,不会蠢到如此的地步。一定是中汉自己的问题。”他小声地附城肖尘的耳边,轻轻地道:“你知道贩盐的利润吗?告诉你也不怕,这个东西的利润,绝对是十倍的纯利润。像我们现在吃的盐,是一两银子五斤,可是在东夷,他一两银子,至少可以买到一百斤以上!除去中间的路费,人工费用等等,他们也可以折算出来,一两银子,至少可以纯赚五十斤以上!你想一想,这是一笔多大的利润?”
肖尘道:“现在不要说是一两银子五斤了,就是一两银子一斤都没有买了。”
茶棚老板叹了口气,道:“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对了,现在你们有一笔大财等着你们来发,你们敢发吗?”
鱼儿终于上饵了,肖尘沉住了气,道:“什么大财?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卫,一个月五钱银子的月傣俸,还不包吃,现在一想起这个事情,我什么心情也没有!”
胡不为也道:“老板,真的有这样的好事?你不是在拿我们寻开心吧?告诉你呀,这件事,如果你是真的拿我们开涮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绝对是真的,只要你们敢做!”茶棚老板道:“他们这些盐贩子,那些当官的,他们就知道在盐上大做文章,来盘剥我们老百姓,但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却没有现,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肖尘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夹带一些茶叶,或者上好的丝绸去东夷那边,中间赚一点差价,但是你没有过关的商牒,所以你没有办法运过去,过不了这张门,是不是?你放心好了,只要不是很多,不是很过份,你做得隐晦一点,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你必须时不时地给我们接济一下子,我们也不要多的,我们五个人,每个人每个月你给我们一两银子的好处费就成!怎么样?这也是一笔双赢的交易吧!”
“这个生意太小了,小了,你们再往大里想,大里想!”茶棚老板笑道:“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们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几票大的!我们要么不开张,要开张就吃他三五年,甚至后半辈子都可以吃到头!”
肖尘又笑了,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想搞几件古董出去,是不是?在我们中汉,这些古董是玩物丧志的东西,可是到了东夷,却都是宝贝,对不对?这个生意也要得,但是,如果你要做这个的话,我们的风险就更大了,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月,我们都要十两银子,怎么样?”
茶棚老板笑了笑,道:“看来你们的要求真的不高呀!”
第284章 谁是钓者谁是饵(二)()
肖尘道“怎么啦,你嫌高了,是不是?好吧,看在你的这盆炭火的热情上,我们给你一个友谊价,打你一个八折,怎么样?但是这个价位已经是很低很低了,不能再少了呀!如果你再少的话,那几个生意,就不再谈了。”
茶棚老板道:“你们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的是,干几票大的,我们干了这几票以后,马上收手,随便到哪里去置一些地,做一个富家翁!难道你们还想着,当这个破城门卫当一辈子呀!即使如你们所说,一个月给你们十两,一年才一百二十两,就是十年,才一千二百两,五十年才六千两,这个数字,实在有一些小,太少了。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们做,你们一个月就可以赚这么多,一年就是七八万两!七八万两银子,,你们去哪里不能过上舒服的日子呢!”
肖尘擦了擦口水,胡不为等人看着肖尘这个样子,他们都有一些不认识他了,肖尘是一个这么贪财的人吗?他们都有一些怀疑,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肖尘了。
肖尘想了想,道:“真的有这么好的生意?好的,这个生意,我们就是掉了头,也干!男子汉大丈夫,就赌这一把!”他停了停,道:“不过,这件事,我们可以干得成吗?你也知道,我们只是一些大头兵而己,我们要功夫没有功夫,要势力也没有势力,要才能没有才能,我们除了一张好吃的嘴,一双好色的眼睛以外,什么都没有了。你看得上我们吗?你的那个老板看得上我们吗?他犯着与我们合作吗?”
他的这个样子,表现得太好了,就是胡不为,都几乎有一些相信,这才是真正的肖尘,一个贪财,却又怕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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