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谢诺夫斯基在询问了几句彻辰的情况后边说起了自己此来的主要目的。
“克里斯副团长,还有各位。你们的彻辰团长曾经答应过我将那些克里米亚贵族的家眷交给我。”戈谢诺夫斯基公爵对克里斯蒂娜及叶利谢伊等人说道。公爵那盛气凌人的态度以及对彻辰生死的漠视让叶利谢伊等人的内心愤恨不已。
“公爵大人,我们团长现在正陷入昏迷中,他之前并没有吩咐过我们这件事情。所以,此事不如等彻辰醒过来再谈吧。”克里斯蒂娜回复道。她今天吸取了被娜塔莉认出的教训,对自己的妆容做了修整。而戈谢诺夫斯基公爵称呼自己为克里斯,显然娜塔莉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这位公爵。
戈谢诺夫斯基公爵听克里斯蒂娜说要等彻辰醒过来再谈,他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克里斯副团长,你是名基督徒吗?”戈谢诺夫斯基问道。
“当然是,我是名基督徒。”
“那么你怎么能不相信一名基督徒对另一名基督徒说的话。况且我,一名共和国的公爵,难道会欺骗你们吗!”戈谢诺夫斯基不满地怒斥道。
“公爵,我并非不相信您的话,只是彻辰团长曾经严令我们要照顾好那些贵族的家眷,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动他们分毫。”克里斯蒂娜软中带硬地说道。
戈谢诺夫斯基气的吹胡子瞪眼,总算他还顾忌贵族的脸面没有想用肢体语言说话。
“克里斯副团长,此事关系到波兰共和国与克里米亚汗国的同盟,意义再怎么说也是不为过的。在你们团长同意的情况下,如果因为你而导致两国关系出现裂痕,汗国不能如期出兵的话,这责任是你担还是你们团长担?”戈谢诺夫斯基威胁道。
对于戈谢诺夫斯基这番威胁,克里斯蒂娜是不放在眼里的,她反驳道:“戈谢诺夫斯基公爵,如果共和国和汗国之间兄弟间的关系会因为我和我们团长这样的小人物而出现裂痕,那恐怕这关系本就不稳定吧?”
戈谢诺夫斯基一时语塞。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半晌,戈谢诺夫斯基僵硬地微微躬下腰施了一礼,便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克里斯蒂娜叫住了戈谢诺夫斯基公爵。
“公爵,请问你们副团长娜塔莉小姐呢?怎么今天没有看到她?”克里斯蒂娜问道。
“这和你无关吧,克里斯副团长。”戈谢诺夫斯基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声,然后迈着大步离去了。
克里斯蒂娜本以为事情到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她和法蒂玛全心全意照顾起彻辰来。没想到就在戈谢诺夫斯基前来拜访后的第四天,克里斯蒂娜得到消息,戈谢诺夫斯基竟然带着人硬闯到到软禁质子们的地点,将所有被软禁质子们的质子带走了。
消息是费多特带来的。当时在那里,由他和斯捷潘·拉辛看管质子们。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戈谢诺夫斯基就这么将侄子们都带走了!”克里斯蒂娜质问费多特道。
她是少有的生气了。
“副团长,戈谢诺夫斯基是以波兰使团正使的身份来的,他走在最前面,我们的人都不敢阻拦。您惩罚我吧。”费多特说道。他一副求死的表情,知道自己对佣兵团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那么斯捷潘·拉辛呢?他也忌惮戈谢诺夫斯基吗?”克里斯蒂娜暂时没有惩罚费多特,而是问起了和他一起看管的另一个人。
“不,斯捷潘·拉辛阻拦了,可是被我命令放行,错都在我。”费多特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过错。
克里斯蒂娜叹了一口气。失去质子使得佣兵团对于穆罕默德·格莱伊失去了掣肘的重要手段,这样的损失虽然不是致命的,可也是无可挽回的。
“团长他还在昏迷中,在佣兵团,只有他有权利处置一个人。费多特,你先自己下去关自己的禁闭,等彻辰醒来再由他定你的罪责。”
对于克里斯蒂娜的处置,费多特心服口服。他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朝禁闭室走去。
当费多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克里斯蒂娜高喊了一声:
“法蒂玛!”
一个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克里斯蒂娜的身后。
“你马上去皮里柯普。不管是谁,哪怕有人说奉了我的命令,你都不能把城堡交出去!”
法蒂玛听了这个命令,咬了咬牙。她是不愿意离开正在昏迷的彻辰。
“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所有人里面我只能相信你。你放心,彻辰这里有我,我每天都会将他最新的消息传给你。”克里斯蒂娜明白法蒂玛为何犹豫,她给法蒂玛吃定心丸道。
法蒂玛咬了咬嘴唇,最后说道:“遵命。”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强行带走所有质子的戈谢诺夫斯基便成了贝格齐萨莱最大的笑话。
戈谢诺夫斯基将所有的质子都交给了穆罕默德·格莱伊,满心以为这位克里米亚都可汗会履行承诺。
当然,穆罕默德·格莱伊也没有“骗”他。在得到质子的下午,一支五千余人的鞑靼骑兵便汇聚到了使团下榻的宅邸前。
见到这五千鞑靼骑兵,戈谢诺夫斯基是满心欢喜的。他正暗自窃喜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守信,并准备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没想到一个鞑靼骑士突然飞马来到戈谢诺夫斯基的面前,距离之近连马的唾沫星子都打到了公爵的衣服上。
“公爵,请吩咐吧。我是卡拉齐米尔咱。”那位骑士戏谑地说道。
如果戈谢诺夫斯清醒些,他该能听出来,不过此时这位公爵处于兴奋中,完全没有听出骑士口中的取笑。
“骑士们,贵我两国的友谊源远流长。今天,你们就要跟着我前去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那些凶残的瑞典人和哥萨克,鞑靼骑兵武德充沛,我相信那些瑞典佬和嚯嚯们,肯定会在你们的弯刀下颤抖的。历史将你们的故事做成史诗。”
戈谢诺夫斯说的慷慨激昂,下面的骑兵却笑的前仰后伏,那名公爵跟前的骑士甚至都直不起腰来。
戈谢诺夫斯再蠢也看出异样了,他停住了说话。
“公爵,你准备钱了吗?”卡拉齐米尔咱笑问道。
“呃,什么钱?”戈谢诺夫斯想都没想地问道
卡拉齐米尔咱笑的更欢了。
“当然是打仗的钱,我们替你们共和国打仗不需要钱吗?”
戈谢诺夫斯语塞了。
“钱,共和国已经给过可汗了。”
骑士摆了摆手。
“那是给可汗的,我是说给我们的。”
戈谢诺夫斯原本是有4万泰勒的,可是他一到贝格齐萨莱就作为军费给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现在的他,一无所有了。
卡拉齐此举当然是出于穆罕默德·格莱伊授意的,他就是要出难题,以便自己可以“名正言顺”不出兵。
“或者我把你送给赫梅利尼茨基换钱?”
听卡拉齐米尔咱这么说,鞑靼骑兵又大笑了起来。
戈谢诺夫斯羞的脸通红,这对这位老贵族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更大的侮辱还在后面。卡拉齐米尔咱见戈谢诺夫斯脸红无语,他穿过马脖子弯下身,竟用手去抓戈谢诺夫斯的胡子。
波兰贵族视胡子如生命,戈谢诺夫斯“啊”的大叫一声,后退了三四步。
“等去了利沃夫,共和国会付钱的。”戈谢诺夫斯护住胡子说道。
“老家伙,利沃夫太远了。我们现在就要!兄弟们都在这,你一天拿不出钱,我们吃你的、睡你的!”卡拉齐米尔咱恶狠狠的说道。
事到如今,戈谢诺夫斯哪还不知道,穆罕默德·格莱伊是在戏耍自己,他根本就不准备出兵。
老公爵大叫一声,躺倒在地。
第493章 娜塔莉的矛盾()
刀刺入彻辰身体的那一刻,娜塔莉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完全丧失了意识,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此情此景对她的震撼着实太过强烈。
直到彻辰和克里斯蒂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娜塔莉才回过神。但是她并没有倒下,因为她一只颤抖的手死死抓住了附近的墙壁。墙壁上的粉筛筛的落下,过了片刻,娜塔莉终于恢复了神智,她快步地步入黑暗,来到彻辰在贝格齐萨莱的官邸。
官邸内所有地房间都亮着灯,里面的人忙碌的进进出出。娜塔莉看到法蒂玛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又火急火燎地带着一个人进去。那人背着个药箱子,应该是佣兵团的军医萨尔本。
娜塔莉久久地凝视着、久久地凝视着,她几次迈开了步子走过去,可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娜塔莉的内心挣扎不已。
“娜塔莉啊,这个男人出卖了你的祖国,你难道要对这样一个人念念不忘吗?”娜塔莉地内心一个声音说道。
“娜塔莉,这是你爱的人。在你记恨他所犯地错误的时候,想想他的功绩吧,想想从琴斯托霍瓦到华沙再到贝格齐萨莱,他为共和国做了多少。难道一次的错就能抹杀这一切吗?”另外一个声音又对娜塔莉如此说道。
娜塔莉痛苦地摇了摇头。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使团的驻地。娜塔莉一回来就回到了房间,并始终跪地不起,她嘴里不住的反复念着祈求宽恕念的经文,祈祷上帝能够宽恕彻辰,不要将他年轻的生命带走。接着,娜塔莉又在地板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在不住的说着“请宽恕,请宽恕。”
时间就这么过去,房间里慢慢的变的亮堂了起来,那是黑夜已经过去,白天到来了。
门口传来了密茨凯维奇的声音:
“小姐,吃早饭了。”
娜塔莉失神落魄地站了起来,打开了门。
看着娜塔莉的样子,密茨凯维奇瞬间惊呆了。只一个晚上,他最钟爱的小姐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娜塔莉的眼眶黑黑的,她的脸颊上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她的眼睛毫无神采,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小姐,您怎么了?”
密茨凯维奇悲痛地跪倒在了地上,亲吻着娜塔莉的手背。
娜塔莉却毫无感觉一般。她只是对密茨凯维奇说道:“密茨凯维奇,帮我去做一件事。”
“小姐,您吩咐吧。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去做。”
“你去彻辰那儿去看看,看看他怎么样了。不要进去,就在外面就好。”
虽然心中疑惑娜塔莉为何叫自己去而不是她亲自前往,而且还不让自己进去,不过密茨凯维奇还是谨遵了娜塔莉的指示。
在离开之前,密茨凯维奇还特意先为娜塔莉拿来了一份早餐。
中午时分,密茨凯维奇回了来。当他走进娜塔莉的房间时,发现早上为娜塔莉端来地早饭丝毫未动。
“小姐,彻辰昨晚被刺杀了。我打听到他现在陷入了昏迷,据说随时都有可能……,您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说这话的时候,密茨凯维奇的内心满是震惊。他震惊于彻辰竟然被刺杀了。由于不知此事竟是娜塔莉做的,密茨凯维奇还愚蠢的建议娜塔莉去看看彻辰。
密茨凯维奇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娜塔莉痛苦的弯下了腰。
“小姐!?”
密茨凯维奇疑惑地喊道。
娜塔莉没有说话,她眼睛里泪水不断地落下,滴在地板上。
密茨凯维奇于心不忍,他想安慰娜塔莉,却因为不知如何劝慰。他只是一个劲地说“彻辰会没事的,上帝会保佑他的。”
密茨凯维奇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口才却着实蠢笨的很。
半晌,还是娜塔莉开了口。
“密茨凯维奇。”
“是,小姐。”
“你去请我们使团里的医生去为彻辰看看吧。”娜塔莉说道。
“是,小姐。您不去吗?”密茨凯维奇问道。可话刚一出口,密茨凯维奇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娜塔莉听自己这么说,竟用双手捂住了脸叫道:“我不配,我不配。”
密茨凯维奇出了去。娜塔莉重新跪倒在了地上。
“上帝啊,请您……”
这之后,娜塔莉便在房间里再未出去。
在彻辰昏迷的时间里,在姑娘的心中,两种矛盾的思想不断地交锋。先是随着祈祷心情逐渐的平静,娜塔莉那对彻辰的遗憾开始逐渐抬头,他的那不可饶恕的过错又时不时的浮现在她的脑际,那是那么的沉重,是那么的不能宽恕,又是那么的不能忘怀。
娜塔莉甚至觉得,彻辰惟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才能消除一切令人痛心的记忆。
可每天每念及此,娜塔莉又都在向自己重复,为彻辰寻找这开脱的理由,她试图将一切的罪责都责怪到克里斯蒂娜的身上——彻辰是无知的,他只是受了克里斯蒂娜的蛊惑。
于是的,在那些日子里竟有那么多的痛苦又同时有那么多的纷扰在折磨着她,在啃噬着她的灵魂,使她废寝忘食。这种种以至于开始损害了她的健康,使娜塔莉的精神越来越不行。
密茨凯维奇看着娜塔莉的变化,心中大为坎坷不安。他隐隐约约猜到了是娜塔莉刺伤了彻辰,所以小姐的反应才这么的大。可因为不知缘由,他也不知从何劝导。
前几日,戈谢诺夫斯基公爵也来看望过娜塔莉几次,可都被娜塔莉挡了去,连门都未进。戈谢诺夫斯基公爵虽然为人自傲、目中无人,可对娜塔莉这位名门之女还是关心的,他无奈地嘱咐密茨凯维奇好好看着娜塔莉,使团的事情不用她和他操心了。
而之后,戈谢诺夫斯基自己都被气的病倒了,使团乱成了一锅粥,密茨凯维奇只能勉力维持。
到了第七日,陷入昏迷的彻辰终于醒了过来。
当密茨凯维奇将这个消息告诉娜塔莉地时候,娜塔莉仿佛心里有块大石落下,她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第494章()
彻辰苏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姐姐。”彻辰小声地叫道。现在的他还很虚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见彻辰醒过来,克里斯蒂娜无疑是最高兴的。她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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