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夫兄,此言差矣,诗酒风流,那才是最好的规矩呢。”欧阳修笑眯眯伸手,接过方仲永递给他的一只小托盘上一块片好的鸡肉,咂摸嘴巴品鉴了一番,又饮下一口酒,不由赞叹道:
“仙山灵雨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陵春。要知十千酣纯味,不是膏油面新。戏做小诗君一笑,从来美酒似佳人。”
“欧阳大官人这诗,倒把美酒比成了佳人,我们这些人,可不都在喝佳人了。”方仲永一边为大家分烤鸡,一边笑嘻嘻污污污的开车。
“确是人间美味,而且劳方状元亲自上阵烤就,更是让我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汗颜了。听闻方状元家境贫寒,皆是柴大官人接济,才有今日,也诚是不易呢。”
富弼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吃着吃着,就来了这样一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大家似乎都听得出,其中含着讥讽方仲永出身低微,所以才愿意亲自烧烤的意思。
方仲永却全不介意,毕竟他很明白,昨儿个婉拒了富弼富大人的招婿,虽然绝无他人知晓,但到底,让他宣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方仲永只是温然笑笑,而后,继续把推销岳文新出的酒品,当做此番行动的重点:“确是柴大官人一家,对在下多有帮衬。如今岳文新酒,在下又岂敢不多尽一份力?”
众人自然并不知道,方仲永实是握有岳文五成股份的股东老板身份,只当是他为人真诚,知恩图报,是个忠义耿直的性子。反而皆自心中悄然赞赏。
第一百零六章 好狼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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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月对着自己的书桌,缓缓将那天记忆中的方子背出来,一字字写上去。 ≈
对着医书,一一核对上面的药材,再进一步考查每一种药材配合在一起挥的效用。
过不多时,王子月就直直觉的面憨耳热起来。
这,这并不是一副寻常的方子,虽然每种药材看似寻常,但是配合在一起……似乎,是一种很强,而且很特别的……春药?
想到这里,王子月更是有些脸红。虽则,宫内宫外,民间官方,各种滋补春药的方子不下数百种,但许希珍这一款,显然更为特别一些。
这似乎并不是一种寻常的煎方,而是一种类似于丸药的成药。
现下的丸药和成药,其实皆因着没有煎药的效果好,所以未普及。
如今,许大夫这是,要推广这种……新式春药……去哪里呢?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偶尔飘落到窗纸上,被室内的温度化开,就滑溜溜滑下去,带出一道道美丽的水渍。
……
箭矢用尽,遍体鳞伤的大宋官军,呆愣愣站在原地,而长腿子的党项劫匪军,则连滚带爬,彼此踩踏致死致伤一片的逃离了现场。
群狼围住了大宋官军,一颗颗绿的眼睛,盯着死伤相与枕籍的大宋官军们,出起此彼伏,响彻云霄的“啊呜——啊呜——”之声。
忽然,群狼围住的圈子让出一条道来,一只昂阔步的狼王,身后跟一只周身雪白的雪狼,奔跑来到被围住的几十名宋军残兵之中。
狼群再次响起山呼海啸,高歌万岁般的“啊呜——”之声。
猜对了,这只狼王,就是旺财。
旺财带着一家子和群狼,来到这西北边地扎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
此时,只见旺财一步步走向了倒在血泊中的折依然,而后,猛的将头俯下去。
柳月娥直直出一声惊呼。
群狼却立刻上前,围住了柳月娥。
于是,柳月娥眼睁睁看着这狼王,俯下身子,在折依然身上反复嗅来嗅去,而后,忽然挥动大爪子,将折依然腰间的香囊和上面系着的那枚玉佩扯了出来,又舔又嗅的,无比腻歪。
那正是方仲永赠与折依然的定情信物——方仲永穿越到此世,身上唯一带着的那块玉佩。
旺财闻着那玉佩,又看一看眼前昏迷的女人,怎么不是马二丫?主人移情别恋了?
迷惑中,旺财“嗷呜——嗷呜——”两声,将雪狼唤到身边,让雪狼跟着一起确认。
雪狼也将美丽的鼻子,贴在了那块玉佩上,而后又对着折依然的身子,上上下下嗅了一边。
最后,雪狼舔了舔折依然,表示这个姑娘小模样儿还是不错的,不若我们就恭喜主人吧。
旺财“嗷呜——嗷呜——”表示赞同。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这姑娘受了伤,我们要带走她么?
雪狼和旺财“嗷呜——啊呜——”交流着。
……
方仲永和柴麟来到岳文酒坊,年下了,宋人好酒,来来往往的商贩和散客十分热闹。
柴麟拍一拍方仲永的肩膀,一脸无聊道:“怎么样儿,今年‘红袖招’的酒水全部包买了咱们的酒,多亏了你跑门路跑到的执照,真不知你那些蒸馏的法子,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方仲永一脸波澜不惊的装逼道:“瞎想呗。怎么,你日日留恋花间,现在还多了一重推销酒水的由头了啊?”
“说真的,仲永,”柴麟一边和来来往往的酒坊店员掌柜们打招呼,一边转向方仲永:“要么,我将你父母哥嫂,一并接来汴京吧。我爹是不愿意来,要是愿意,我也早给接来啦。”
方仲永微微笑了笑,拍拍柴麟的肩膀:“你是想说,接来我父母哥嫂,然后方氏蛋糕店在京城里开起来,你占一半吧?”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图个热闹吗?”柴麟心领神会的坏笑说着,用一种挤眉弄眼的神色,看向方仲永,而后,故作神秘的耳语道:
“你喜欢的那个婢子,被我弄到手了。赶明儿个,就送去你府上伺候你。”
“我喜欢的婢子?”方仲永有点儿丈二和摸不到头的赶脚。
“就夏竦家那个苍老师啊,煮茶煮的很好,相貌很艳丽很艳丽的那个。”
柴麟感到方仲永这记性也捉急啊,还神童呢,怎么能连女人都记不住,说出去,不是冷淡也是笑话,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至少在记忆女人的方面,终于胜过了方仲永啊。
柴麟的“苍老师”三字一出口,方仲永立刻反应了过来,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扬手挥了挥柴麟脑袋,笑道:“臭小子,夏竦的人都能弄到手?你可以啊,说说呗,你怎么干的啊。”
“有什么难呢?不过是收集证据的时候,把夏竦给那位茶上苍老师写的肉麻情诗一并曝光了呗。
这样一来,那夏夫人,自然容不得这个小妖精在身边,而夏竦呢,自然觉得这个女人竟敢出卖他,断断也是不会留下她的了。”
柴麟说得神采飞扬。
“你可以的,够狠。”方仲永摇摇头,看着一个伙计将手伸入酒酿中,却没有按照规定的规章带手套。
于是,三步两步上前去,当场捏住了那个伙计的手腕。
悲催的小伙计就此被解雇。
全员集中开始训话。
方仲永的sop管理体系,标准化作业,再次成了一条铁律~~~
“要记得,每个流程,都必须严格按照标准化流程完成,不能偷懒,不能有丝毫差错,只有这样,质量管理才能有效果,明白么?”方仲永不厌其烦的解说着。
“是。”下面的伙计和掌柜们连声答道。
……
夏竦趴在赵祯脚边,老泪纵横的控诉着“废柴信鸽递”对其家务事的挑拨,那真是形神兼备,声泪俱下,唯恐不够煽情的大说特说一番之后,这才总结道:
“陛下啊,如今,老夫在京城混不下去了,老夫愿由陛下安排,前往边地任官,但陛下,一定要严惩那个‘废柴信鸽递’,还老夫一个公道啊。”
赵祯内心带着乖孩子忽然做了件坏事的小兴奋,一直在偷笑。
脸上却是一种感同身受的表情,一脸正气,带着证件照一般的严肃,对夏竦道:“夏卿家放心,朕一定会责令包拯,好生查看过一件件证据的真伪,绝不令夏卿蒙受这等不白之冤。”
夏竦听过这话,不知如何反驳,却又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无奈也只能是擦擦老泪,心中继续无限问候了老天爷许多句。
第一百零七章 将子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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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娥看着群狼将折依然带走,兀自驱马狂追,软剑横打在马屁股上,啪啪的一条条血痕。??
马儿的内心,此刻也是很崩溃的:卧槽,前面一群狼,吓得宝宝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主人还只是无视宝宝恐惧的打屁股,让宝宝马入狼群。
忽然,狼群开始向柳月娥集结,黑压压的汹上来。柳月娥身下的坐骑直接惊得竖起来,将柳月娥抛下了地面。
狼群再次出“啊呜——啊呜——”山呼海啸,一浪浪席卷而来的魔性叫声。
柳月娥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自己的战马,那耷拉下去的耳朵,显然是内心拒绝了配合主人追击狼群。
只得自己跑着追了。柳月娥脱了盔甲,甩在一边,就提着流星锤和软剑,疯跑的向狼群追去。
奈何,跑不过狼啊,越追越远,越远越追,最后,只能看着狼群消失在天边。
柳月娥的内心,如若沉到了千丈冰窖中一般寒冷,她对着群狼消失的方向,高声的呼喊着:“依然——依然——”
一道道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泪如泉涌,无计可施。
柳月娥瘫坐在地上,对着夜色哭泣。依然被狼王带走了,恐怕凶多吉少,呜呜呜。是自己害死了依然,是自己害死了依然,都是自己,不该为一时的任性,揽下这差事,拉上折依然同往。
暮色四合,星星一颗颗亮起来,四个随行的副将一个个带着伤,缓缓追到柳月娥身侧。
墨蓝色的天空如若深海,窒息一样涌到柳月娥面前,她原本带着伤,又兼之追了这么远,流血,哭泣,越觉得整个人沉沉昏昏,最后,只觉得周遭人的脸都变得隐隐不清晰起来,终于,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
吕夷简派了吕三,代自己,好生送别夏竦出京。
这一天,雪过初晴,道路依旧有些泥泞,夏竦和吕三神奇的现,方仲永、尹洙、欧阳修等几人,竟然也在开德门外的驿站长亭处聚集。
夏竦看见这群人,心中隐隐有些不爽:他爷爷的,这群小瘪三是来看笑话的伐?
不管怎样,输人不输阵。夏竦依旧坐在他那双排舒适马车里,旁若无人的行过了这群叽叽喳喳、欢乐不已的文官们。
“范相公今天进京么?”尹洙略略等的有些烦,侧头向欧阳修问道。
“当然了,那还能有假,‘废柴信鸽递’家的鸽子,天天帮我这儿带着信儿呢。”欧阳修灿然一笑。
“怪说,今儿富大人竟然没来,还当他是个牵头的呢。”尹洙笑笑,忽然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方仲永。
方仲永正默默看着远方,回忆自己与心上人送别的一幕,自我感觉,那一幕幕都浪漫的如若戏本子里的男女猪角一般。
……
富彤羽听闻了丫头宝晴的回话,登时面上红,浑身不自在的摔了茶盅子。
“臭小子方仲永,竟还拒绝了招婿?”富彤羽十分跋扈的连连跺脚。
她本并不是十分上心招婿与否的事,但总感觉以自己的才貌,任何男子怎能越得过去的,如今这方仲永竟然拒绝了,倒反而让她逆反之心蹭蹭向上,一种一定要拿下方仲永的心思千回百转。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是自陷情网的一支利刃啊。
富彤羽略略收拾了一下心情,心中筹划着,必要寻个机会,去会这方仲永一会,征服了他,要不要他还两说,总不能被他嫌弃的。
富彤羽这般想着,就兀自依着戏本子里的故事,开始杜撰一个个戏码,如何能吊上方仲永这个凯子。
旁边的宝晴,目睹自家小姐这一套,也不是第一次了,无奈摇摇头,任她自说自话的折腾去。
……
新一年的新正,又是一年一度元宵灯会的时候,去年此时还是一介布衣的方仲永,今年已经是国家公职人员。
除了暗中参与维密天使元宵大秀的设计活动,方仲永还需要依据朝廷礼制,在新年伊始之际,上书奏本,为民谋一项福利。
这本奏本需要言之有物,针对社会现行的,容易解决处理的,具体事件上的问题。
方仲永伏在桌案前,想来想去,对着自己写好的左右两份奏章,开始选择狂模式,左右右左,交哪一份好呢?
左手一份,是方仲永做好的,给贡院添置抽水马桶的奏章,亲身经历过号房里三天吃喝拉撒在一起,恭桶中臭气熏天的情形,对于抽水马桶及相关排污管道系统的修建,方仲永认为,很是必要的。
这份奏疏的优势,在于其可实施性和可执行性高,交上去,十之七八都能通过得了。
右手一份,则是批量生产“陈氏地雷”的议案,这议案因着事涉国防,讨论起来必定波折重重,但如若执行的合理,则能为大宋绵长的国境线边缘,增加许多重的保障。
想来想去,方仲永放下了左手那份抽水马桶的提议,转将右手一份,塞在了官袍袖筒之中。
涮好了笔,收好了墨砚,又出去倒了水,盥洗完毕,方仲永正打算歇下,就听得笃笃叩门声。
披衣开了门,只见王子月双腮绯红,整个人痴迷怔忡的飘进来。
方仲永一把扶住王子月,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月儿?”
王子月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异于寻常的怪诞笑容,将双手环抱住方仲永的脖子,整个身子,如若黏上方仲永一般,趴在方仲永身上,好比一只树熊。
什么情况?方仲永心中惊疑,此时,正遇着苍老师捧了茶,从房门口路过,方仲永赶忙大声道:“苍老师,快进来,帮忙——”
苍老师自门外进来,看到王子月趴在方仲永身上,这诡异的一幕,忽然掩住小嘴,一脸坏笑,而后,缓缓后退,又带上了门,临走时还用夸张的语调说了一句:“告——辞——”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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