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废柴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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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废柴神童-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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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只剩下王子月,吴氏和三个弟弟。眼睁睁已经戌时一刻,三哥和大夫却还未归来。

    王益口鼻渗着血,脸上带着一种死人似的煞白,僕头斜歪,衣衫凌乱,胸前有马蹄蹬过的痕迹,整个人正用手死死捂着前胸,似是那里有剧痛一般。

    吴氏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没完。只王子月还有主张。她让墨香煎了三七参汤,又找出元胡散来,碾碎加在参汤中以止血止痛。

    待汤药来了,吴氏与王子月一起,给昏迷了的王益,灌下参汤和碾碎的药沫子。

    王子月一直拉着父亲王益的手,摸着他的脉搏,生恐那跳动随时停止一般。

    焦急中打着伞,提着药箱子的大夫,终于跟着王安石,一脚深,一脚浅的赶来。

    王子月见三哥回来,一颗心这才终于微微有些安定。赶忙退开一边,请大夫诊脉。

    大夫诊过王益两只手腕子,足诊了有一刻钟时候,这才用一种让人安心的口吻道:“不相干,虽是凶险,但可以医得,伤了肺,但未伤及心脉,可以医得。”

    王安石赶忙招呼着大夫前去开方抓药。

    第二天,临川府衙升了堂,审理此一闹市飙马,致人伤残的“马祸”。

    《宋刑统》规定:“诸于城内街巷及人众中,无故走马者,减斗杀伤一等;杀伤畜产者,偿所价,若有公私要速而走者,不坐;以故杀伤人者,以过失论;因其惊骇不可禁止而杀伤人者,减过失二等。”

    “走车马”意思是策马疯跑,或驾车疾行。“无故”则是指没有公私要紧事务:公务,指的是急递公文,传诵敕令,救火抗洪等公共事务,必须快马加鞭,刻不容缓,私务,是指报丧,送病人治病,等紧急事务。

    也就是说,北宋城区之中也有“限速”的规定:

    没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儿,路上又有行人的情况下,策马狂奔,飙马车等行为,本身就是违法行为,不管是否伤人,一概视为“危险驾驶”,抓住一次“笞五十”,也就是打五十小板子,类似今天的超速驾驶,抓住扣分一个道理。

    而如果因为“飙马车”“飙马”等行为,造成了人身伤害,则参照宋代刑律的“故意伤害罪”量刑标准,“减一等”进行处罚,如若是马匹受惊造成的,则可再酌情“减二三等”,而造成了家畜等物品伤害的,都必须照市价赔偿。

    也就是说,如若在街上“飙马车”“飙马”,撞死了人的,依照故意杀人罪减一等处理,即终身监禁;如若是马匹受惊等情形,造成撞死人的情况,则减罪二三等,判个有期徒刑几年,或流放刺配。

    现在的情形,是“飙马车”撞马,惊马,使人重伤。这种情形,虽然因着不是肇事马匹踩踏所致,会减罪三等,但判车夫一二年,或流放刺配,是跑不掉的。

    然并卵,当天的升堂很不顺利,那肇事马车,正是如今,已经官拜枢密使的夏竦夏大人家的。

    因着这层关节,王家一届地方推官,实在是想讨个公道,也要转上百八十个弯子。而王夏两家自此,也彻底结了大仇怨。

    王子月坐在王益床前,一面看向身旁的王安石,一面道:“三哥,此番父亲出了这等大事,我是断然不能此时离开,前去嫁人的了。三哥,可否代我拟一书信,说明原因呢?”

    王安石看看病榻上的父亲,又看一看妹妹的脸,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停在王子月身上,忽而长叹一声道:

    “虽是可以修书与张家暂缓此事。但,如今这情形,不若由我来照应,会试,晚几年去考,倒也不打紧的。”

    “三哥怎能说这样话?如今家中无人支持,你也看到了,撕掳官司何尝不易?如若三哥不能顶门立户,我们王家,可还有什么指望呢?”王子月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

    “还是我留下照应家中吧,”从外面刚刚迈进堂中的王安仁,一边向他们二人走来,一边道:“长兄为父,如今出了这等变故,为兄我,自当放下举业功名之事,相伴父亲左右。”

    ……

    柴麟看着身前的方仲永,拿着一堆木工材料敲敲打打。百无聊赖之中,走上前去,从桌上,随意拿起一个半圆形,带刻度的大木头片子,对着方仲永,摇一摇道:“这是什么?”

    “改进了的半圆仪,我叫它量角器。”方仲永一面继续给手里的木板子凿刻度,一面回答道。

    “这个呢?”柴麟又拿起旁边一对三角形,带着刻度的大木头片子。

    “三角板。”方仲永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这些有啥用?”柴麟带一丝懒洋洋的腔调,自打那天他听到,王安石说起王子月已经订下了亲事,就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儿。

    方仲永一面用桌上的白瓷茶壶,给缺了一个口的白瓷杯子里,倒一杯水,自己一抬头喝了。一面给了柴麟一个瓜瓢道:

    “啥用?给你写具体河工实施办法,画图用。具体样子都不给人整清楚了,识字又文法通达的人毕竟有限,让不通文墨的,都想象着施工么?”

    柴麟接了方仲永一掌,才有故意摆出“柴大人”的泼皮样儿,笑道:“别人都说,本官有个天下最牛的主簿,事事处处不用动手,所有的奏疏都是主簿代笔,本官深以为然。”

    方仲永无奈道:“那不是夸我,那是损你,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啊?不过你别说,等我去京中会试了,你倒是可以悉心寻个好主簿,一切都为你代笔就是。”

    “啊啊啊啊啊——大哥,你这是抛下我的节奏吗?不要不要啊——人家好需要你的啦。”柴麟表演的声情并茂,如若一个弃妇一般。

    方仲永上演一个王之蔑视的表情包,撇眼道:“您这是跟谁学得呀?哦,我知道了,定是跟着被您柴大人抛下的春啊,夏啊,秋啊,冬啊小娘子们,学的吧。”

    “行了行了,老实说,我真心不想做这个什么劳什子官。这一次来时,我就想好了。

    等这阵子治河完毕了,就上表请辞,挂印离开,和你一起去汴京城去。你呢,去会试,我呢,就去把我们岳文书斋的业务,扩展到汴京繁华大都会去。”柴麟双手叉腰,意气风发道。

    方仲永低头沉吟一下,看看柴麟,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柴麟看那神色,似是又要和他说些,“你虽不喜欢,但你父亲喜欢”云云的思想工作了,但他早横下一条心:

    横竖如今已经娶不到王子月,与其做这个处处绑手绑脚,又不是靠自己真才实学的官,不如去自己的天地遨游发财。

    谁知方仲永开了口,认真道:“不只是岳文书斋的业务啊,我们还有许多业务,都可以去汴京大试一番伸手呢。如此也好,经商的事,你在明,我在暗,咱俩二一添作五,不错不错。”

    说着,两人彼此贼眉鼠眼的对视一番。哈哈大笑。

第四十七章 结识张熹() 


    方仲永和柴麟两人正眼冒小钱钱的相对笑着。一个大头民夫长匆匆跑进来,冲着方仲永就是一礼:

    “柴大人,西面疏浚的河渠,今儿个下午时候,又被上游冲来一艘沉船堵了,这会子,烂泥拧巴的不像样子,范相公请您过去帮忙看看呢。”

    柴麟见他认错了人,赶忙挺直腰板,抢先一步上前:“本官知道了。”

    接着,他摆出官员的步调,双手背后,对着那大头民夫长和方仲永道:“尔等随本官来。”

    说着,就一摇一摆的负手走出行帐。

    方仲永和那个跑的一头大汗的大头民夫长,则彼此面面相觑,一脸无奈的相视一笑,跟在柴麟身后。

    ……

    枯瘦苍白的河水,无力的****着腥咸苦涩的淤泥,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一群民夫,双腿黏结着褐色的泥浆,一声声喊着号子,努力拖拽着那只,陷在淤泥里的沉船。

    一个十五六,古铜色皮肤,略略有些不合年纪发福体态的治河小吏,卷了裤腿,跳下又臭又脏的淤泥中,一双手猛力的从后船舷处,用力的推着。

    方仲永看一看那沉船的样子,忽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一停。

    柴麟也一脸不解的看向方仲永,但还是示意众人,听从方仲永的指挥。

    方仲永侧脸转向柴麟,轻声道:“你老实说,从陈七那里带出来的‘地雷’,你身上,可还有现成防身用的?就像上次走马帮里,被你擦枪走火的那玩意儿一样?”

    柴麟被方仲永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得从袖筒里宝贝似的掏出一个来,递给方仲永。

    方仲永接过那‘地雷’看一看:

    竹片造成的壳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安全栓,看样子,陈七的手艺精进了不少。

    “不错,”方仲永一面拍一拍柴麟的肩膀,一面命众人退开。

    热后,眨巴一下眼睛,对柴麟道:“给陈七去信,给他些银两盘缠,让他也向汴京去。回头我们给他找个匠作师傅,一准儿那小子能弄出更好的来,别这么舍不得这个。”

    正要拉开安全栓子时,那已经退开一步的发福年轻小吏,却凑上来道:“可是要搞爆破?今年的爆破指标,已经到了规定的上限,你们这么搞,是给范仲淹范相公找麻烦。”

    方仲永却一把将他拉过来,耳语道:“没有用官方登记的爆破品,谁能证明这里有爆破之事?不爆破,干到天黑,拉不出一条沉船来,没了效率,就更对不住范相公了不是?”

    那发福小吏却不依不饶道:“这里这许多人,个个都是征用治河已久的民夫,谁没见过爆破沉船和巨石,疏浚河道的事呢?万一哪一个包藏祸心,陷害范相公呢?”

    说着,那小吏竟将眼神看向方仲永,意味深长的样子。

    那种眼神,充满了一种代替范仲淹估摸“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神气。

    “我?”方仲永被他看得语塞,后面的柴麟早冲上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般嚣张?”

    “柴大人是吧?本官张熹,与你同为九品都水监使,你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如此呵斥本官!”那发福小吏略略挺一挺肚子,气沉丹田的大声道。

    “张熹?”方仲永兀自犹豫着,心中又开始了一番历史推算,然后,缓缓道:“你可是张亢张大人家二公子?”

    “是又如何?”那张熹气鼓鼓一撸袖子,道:“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肯干。你们不干,我们接着干,乡亲们,上。”

    他一声令下,自己身先士卒的跳下烂泥,继续用那牛一般的姿态,顶着那只引起淤积的沉船。

    方仲永见他如此,也只得靴子褪掉,甩在堤上,自己一摞袖子,一卷裤腿,也纵身跳下烂泥之中,协助张熹。身旁的张熹,通身上下,毫无一丝一毫的衙门气息,质朴憨直,直让人感叹,不愧是张亢的儿子啊。

    张熹见这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主簿如此,也不免心生几分欣慰,心中大为自责不该失言,脸上,却不敢直接去看方仲永。

    柴麟听得是,那与王子月订了亲的张亢家长子张杰的弟弟张熹——也就是情敌的弟弟,本有些不情不愿。现在看到方仲永竟然也凑近乎,不嫌脏臭的跳下去,只得捏着鼻子,卷了裤腿也跳下去。

    虽是跳了下去,到底是看不上那使蛮力的张杰。趁人不注意,柴麟四下看看,直接将地雷安全栓拉开,埋在远离人群一侧沉船中部附近的泥沼里,然后拿一根竹竿,上面绑了石头,用力向着那个方向一掷。

    “轰!”烂泥飞溅,全体人员瞬间成为兵马俑。

    “有没有人受伤啊?有没有事啊?”方仲永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问道。

    “回大人,无事。”

    “无事。”

    “无事的,大人。”

    ……

    确认完毕大家都安全后,方仲永才开始观看柴麟的“成果”:

    船,也算是在当中炸开了,可以分段让民夫们拖走,但烂泥也通通被炸的到处都是。

    大家全都狼狈不堪。方仲永只得指挥着民夫,先行拖走堵塞的沉船,然后调派大家一同疏浚河道。

    这河道气息实在难闻,方仲永,柴麟,张熹,三人肩并肩,干到天黑,这才勾肩搭背的上了堤坝,准备前去洗浴更衣。

    “要我说,这次,我们就是掏粪男孩。”方仲永揶揄不已。

    “还不是张熹你这臭小子。若是直接让我们,在案上安排爆破了,岂不省了很多麻烦。”柴麟对张熹龇牙道,泥呼呼的脸上,一呲牙,格外显得逗趣。

    “那不一样,你在淤泥里偷偷爆了,他们没看见,谁能说个什球?我虽不爱读书,但我父亲是教过我的,范相公是好人,此番前来,不可行为鲁莽,连累了他。”张熹带着一口D口音,说起话来十分霸气。

    “还是先去洗澡吧。要我说,咱们不如雇辆牛车,一路到城里去洗,这里洗,太邋遢。”柴麟对方仲永道。

    方仲永一把用泥呼呼的爪子搂住柴麟,又拉一拉张熹,笑道:“同去。张兄,敢不敢,这副狼狈样儿,去城里的窑子洗个澡?”

    张熹的古铜脸色上,泛起一丝涂了胭脂一般的云霞,显是很少涉足此道,却仍是气壮山河道:“怎的不敢?大丈夫顶天立地,走就走!”

    三个满身臭泥,如若乡下暴发户一般的十五六岁娃儿,就这样嘿呦嘿呦的搭乘一驾牛车,向着开德府城中红绸招展处行去。

    方仲永心下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前世里,大家所言的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

    此番共同经过这一遭,一起被炸,一起掏烂泥,一起逛窑子的经历,张熹,也就是自己的兄弟了。

    到时候,认识张熹家中,那个熟知兵法,打西夏打的666的英雄老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想到要扁西夏李元昊那个流氓,心里、手里,就是一阵痒痒啊。

    ……

    宣旨御史,前往范仲淹行帐中时,范仲淹早已设好了香案,整理好衣襟,肃立以待。

    这是一封表彰他治河有功,特命回京,任馆阁学士,差遣为开封府尹的谕旨。

    范仲淹依着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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