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彻辰动情地喊道。他没想到皮德罗竟考虑的如此周到了。
这时候,远处闪出两点火光,然后传来了两声呼喊。
“皮德罗,皮德罗。”
“彻辰,彻辰。”
彻辰马上听出了这是鲁斯和菲德尔的声音。
“我们在这里。”彻辰高喊道。
同时,两人脚下发力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
果然是鲁斯和菲德尔,两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尖头的长木枪,身上也是一身干练的打扮。
“鲁斯叔叔,菲德尔叔叔,你们怎么来了?”彻辰惊喜地问道。
“菲德尔听说皮德罗自己不要命了还把你带去猎熊,担心的不得了。”鲁斯说道。
原来菲德尔和皮德罗打赌也是料想了皮德罗只是嘴巴吹吹牛皮,不会真有胆量去杀死一头熊回来。哪怕是有火枪的猎人都不敢说一个人猎熊能十拿九稳,更别说皮德罗了。
可当鲁斯回来和他说皮德罗竟然真的进了森林而且还带上了彻辰,菲德尔这才有些着急了两人也没来得及和佛朗哥汇报就一同出了营地。幸好地上还残留这皮德罗和彻辰的脚印,这才找到了这里。
“让两位叔叔担心了,谢谢。”彻辰衷心地说道。
菲德尔点了点头,他见两人没事就好。而鲁斯则和皮德罗打起趣来。
“皮德罗,你的熊呢?”
他料定皮德罗这次是一无所获了。
没想到皮德罗听鲁斯问起熊来,马上从彻辰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了过去。
鲁斯一把接住。借着火把的光亮,鲁斯看得清楚这竟然是一只熊的耳朵,而且熊耳朵上面的伤口切面上的血还没凝固,显然这熊刚死不久。
“你,你们竟然真的赤手空拳杀了一只熊。”鲁斯惊讶的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来。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皮德罗得意洋洋地说道。
“还有啊,鲁斯。你好像也赌我输来着,这钱你是现在给我呢?还是现在给我呢?”
鲁斯一想到自己输了的那二十泰勒就肉痛的不行,这可是他半个月出生入死的钱了。
“皮德罗大哥,要不你看在我和菲德尔大半夜不顾自己安危来帮助你的份上,把我那份就免了吧。”鲁斯讨好皮德罗道。
“这可不行,一码事归一码事。”皮德罗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正当鲁斯失望的时候,皮德罗一句话让他转忧为喜:“不过虽然赌资不能免,可这熊既然你们来了,那么见着有份。我和彻辰分一半给你们。”
不说其他的,哪怕就是那张熊皮就算上面有伤口,也至少能买个一两百的泰勒。见皮德罗如此好爽地分自己一半,鲁斯立即破涕为笑了。
于是,四人又原路返了回去。他们在熊的身上垫了树枝,然后用绳子拖着熊往鲁德尼亚回去。
等他们把熊的尸体拖回到鲁德尼亚,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如此体型庞大的熊被拖回来,在佣兵团里又是引起一阵的轰动。而且大家发现这熊的身上除了耳朵没有一处伤口,可却死在了皮德罗和彻辰的手里。连经验最为老道的佣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佛朗哥问皮德罗,皮德罗也是笑而不答。只把原因推给了上帝。
“因为上帝保佑。”皮德罗如是说道。
这番话当然不能让人信服,可既然皮德罗不愿意说,大家也不好强行的刨根问底。更何况除了熊皮,皮德罗慷慨地将整只熊都贡献给了佣兵团。这下子,哪怕是是那些输了钱给皮德罗的家伙也都大声叫好起来。
第69章 屠杀与幸存一()
斯摩棱斯克沦陷后的第四天,这座历经战火的城市似乎真的又迎来了和平和繁荣。
在这天的早上,阿列克谢亲王正式率领一万五千名士兵开往了普洛茨克的前线。而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举办的马赛,也在这一天举办了。
斯摩棱斯克的贵族们在哭天喊地地送别亲王后,又得欢天喜地地参加到赛马比赛中来。可比起送别的虚情假意,大家参加比赛的的兴奋劲可都是真心的。因为雅科夫切尔卡斯基不仅为这场比赛投下了一千泰勒的巨额奖金,还许诺第一名将获得成为将军副官的职位。
比起那区区一千泰勒来,斯摩棱斯克的老少贵族们当然更看重的是那个副官的职位。毕竟能在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身边工作,就意味着更快的飞黄腾达。
于是乎,这一天的广场上便一直回响着响亮的马蹄声。这些贵族青年们都把自己家里最好的马匹牵了出来。这些骏马哪怕是在斯摩棱斯克被包围的岁月里,吃得也是最上等的燕麦,所以一匹匹龙精虎猛,气派非常。
“安祖莫夫。”
在预热快要结束的时候,人群中一人策马而出,高呼着向一位盛装的年轻贵族奔去。
那位盛装的青年贵族便是小安祖莫夫伯爵。这位多罗宁曾经的手下败将在经历了数月的蛰伏之后,又再次出现在了公开场合上。似乎是为了表明向过去的共和国岁月告别,今天的小安祖莫夫穿戴了一身俄国贵族惯常的卡夫坦常服,戴着俄式的圆帽。
而喊他的则是原斯摩棱斯克议会议长什琴科的次子普契。
“普契,你是提前为我得到冠军而来贺喜的马?”小安祖莫夫勒住了自己的马,等普契来到自己的身边才高傲地说道。
这位什琴科议长的次子当然不是来提小安祖莫夫提前道喜的。如果说安祖莫夫家族和什琴科家族因为投降的事情曾经通力合作,达成同盟的话,那么这个同盟早因为斯摩棱斯克的正式投降而宣告破裂了。
随着费奥多奥布霍维奇的出局、基谢尔主教的退隐、多罗宁议员的阵亡,现在有能力争夺斯摩棱斯克最高权力的人就剩下了他们两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老安祖莫夫和什琴科的争斗早在阿列克谢亲王入城的午宴便开始了。
长辈的关系如此,小安祖莫夫和普契的关系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小安祖莫夫的那句“提前贺喜”纯粹是在嘲弄普契,因为作为什琴科的次子,普契也报名参加了这场比赛。
“哼!”
见小安祖莫夫如此的自大,普契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也高傲地抬起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我是想来告诉你待会离我的马远点,它可是会咬人的。”
说完,普契打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无知者无畏。”小安祖莫夫看着普契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的父亲早就告诉自己,那个副官的位置就是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为自己留的,之所以安排下这么一场比赛不过是要堵住城内的悠悠之口。自己拿下冠军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可小安祖莫夫伯爵没有想到的是,普契敢如此自信地来冲撞自己,也是因为他和他的父亲得到了保证——第一名和副官的保证非你莫属。
这个保证,同样来自于雅科夫切尔卡斯基。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时正站在斯摩棱斯克城堡顶楼的窗台旁,看着马上要举行赛马比赛的广场。小安祖莫夫和普契的行动当然也落在了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的眼里。虽然从城堡的位置不可能看清两位骑手的脸,可雅科夫想也能想到,骑手们会说些什么。
“扔根肉骨头,狗都跑出来了。”雅科夫切尔卡斯基蔑视地笑了笑,将酒送入嘴里。玫瑰色的葡萄酒虽然没有伏特加来的烈,可柔和的口感更符合雅科夫的口味。
房间内的自鸣钟响了十一声。再过一个小时,雅科夫将军便要到广场上去,亲自主持比赛的开幕了。
这时候房间的门锁响了一下,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将军,我回来了。”
“格里高利,惩戒营的都出发了吗?”雅科夫切尔卡斯基没有回头,可他知道进来的就是自己的副官。
“都出发了。”格里高利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时的格里高利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他的鼻子也歪了,一只手被绷带吊在脖子上。
而这一切,都是他在惩戒营被打的。格里高利想的没错,惩戒营都是一群无法无天、桀骜不驯、视生命如无物的“混蛋”、“下流胚子”。他一进惩戒营就被几个肌肉多过脑子的壮汉推挪了几下,这些个壮汉看自己就像看小鸡一样,恨不得扒光了自己。若非有叶利谢伊保护,格里高利就被拖进小黑屋了。
在叶利谢伊的保护下,格里高利总算有惊无险地见到了惩戒营的管事。暗示了将军允许他们掳掠斯摩棱斯克附近村子,特别是鲁德尼亚。
那个惩戒营的管事高兴地连灌了三瓶的伏特加。眼看着其他部队进城欢乐,自己却还在城外风餐露宿,惩戒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终于可以发泄了。
管事当即叫手下的马弁把各队的队长们都叫来。
就是这个命令,让格里高利悲剧了。这些个队长里面,竟然有一个格里高利的仇人。这个人一见到格里高利便疯了一般的冲上去给了格里高利的鼻子一拳,还扭断了格里高利的胳膊。而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连原本保护格里高利的叶利谢伊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叶利谢伊出手制止的时候,格里高利早就蜷缩成一只虾米了。
“你放心吧,等过了今天也就没有惩戒营了。你那个仇人会和惩戒营一同灰飞烟灭的。”
可能是看格里高利可怜,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罕见地安慰了格里高利一句。
“我的主人,我并不是为自己的遭遇不满,而是痛恨那个人竟然敢欺辱您派出的传令者啊。”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雅科夫不耐烦地说道。
见雅科夫有些生气了,格里高利赶紧闭了嘴。
“你这段时间就在城堡休息,今天也不用陪我去看比赛了。就让叶利谢伊陪我吧。”
格里高利现在这幅尊容,也真让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带不出去。
“叶利谢伊,叶利谢伊。”雅科夫高喊了几声,克原本应在外面护卫的叶利谢伊却没有回应。
“主人,我进来的时候,外面没有人。”格里高利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说什么!”
而此时,提着包有熊皮的包裹和皮德罗叔叔一起进城的彻辰拉住一个急着准备出城的青年问道:“您好,城里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第70章 屠杀与幸存二()
被彻辰拉住的青年正是叶利谢伊。这位沙皇俄国的贵族青年自打知道了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屠杀佣兵团的阴谋之后,便陷入了不安和深深的矛盾之中。
叶利谢伊当然知道这个佣兵团,也知道自己的同胞和战友很多都是死在佛朗哥所率领的佣兵团之下的。如果是在战场上,叶利谢伊会毫不犹豫地拔剑,为了军人的职责和贵族的荣誉奋战到底,血沃战袍。
可是屠杀一群手无寸铁的投降者,这却超出了叶利谢伊的底线。他虽然不是家族的长子,可叶利谢伊给予他们兄弟的教育却没有任何的不同。打孩提时候,叶利谢伊的父亲就教育叶利谢伊要珍惜贵族的荣耀。在叶利谢伊看来,屠杀战俘就是最玷污贵族身份的事情了。
叶利谢伊想到过劝谏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不要这么做。可他很清楚自己人微言轻,这样的劝谏不但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反而会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他也想过偷偷地前往佣兵团提醒佣兵团赶紧逃跑,可他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自己是沙皇俄国的贵族,是视忠诚为生命的波耶贵族的后代,怎么可以出卖自己的祖国帮助外国人呢。
毋庸讳言,叶利谢伊的性格是矛盾的。正是由于这份矛盾使得叶利谢伊知道今天才做了决定,他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阿列克谢亲王,只有请亲王出面才能救下佣兵团。
所以,叶利谢伊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城堡的马厩里面牵了马,准备追上亲王的军队。没想到他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一个半大的少年拉住了。
“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吧。”叶利谢伊使劲想扯回被彻辰拉住的衣袖。事情紧急,他可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可彻辰见叶利谢伊明明知道却如此敷衍自己,还不耐烦地扯回了衣袖也有些不高兴了。他非但没有放手,还抓的更紧了。
“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吧。也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
“快放手!”叶利谢伊本就着急,见彻辰不但不放手,反而扯的更紧也是一阵心焦。他见身边的人流稀疏了不少,索性跳上了马背。这一下,终于挣脱了彻辰的纠缠。
“我真有急事,你自己进城了就知道了。”叶利谢伊留下这么一句,快马加鞭地冲向了地平线。
“彻辰你没事吧。”
原本被人流带着进了城门的皮德罗见彻辰没有跟上来,又赶紧折回城门口来找。他见彻辰左手握住右手掌,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担心地地问道。
“没什么,叔叔。就是手心被划了一下。”
原来在刚才的拉扯中,彻辰的手心被叶利谢伊的衣袖上的护甲片划了一下。娇嫩的手心被圆滑的护甲片边缘划出了一道口子。
皮德罗看了看侄子受伤的手心,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点皮。
可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哪怕是一个微小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当都会要了人的性命。皮德罗不敢大意,赶紧拿出伤药替彻辰敷上。
“叔叔,城里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集会。”
等皮德罗叔叔替自己包扎好后,彻辰又问道。
“不知道,不过人这么多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等我们把熊皮卖了,叔叔就带你过来看看。”皮德罗当然知道彻辰的孩子心性,于是许诺道。
如此一来彻辰真恨不得马上把这“碍事”的熊皮卖了,他拉着皮德罗快步地奔向了商人区,可皮德罗却拽着彻辰前往了客栈的方向。
进了客栈,皮德罗就问客栈的伙计道:“埃弗里希阁下是住哪个房间?”
那位名叫埃弗里希的就是皮德罗他们从里加护送到斯摩棱斯克的商队领队。原本他们是早就该离开了的,可是由于战争不得不滞留在了斯摩棱斯克一待就是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