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参加选拔的军士们也心服口服起来。有很多只坚持到二三十圈就主注动放弃了。
最后,坚持跑完五十圈的仅仅只有一百二十人。
如此一来,就不用淘汰最后五十名了,因为没跑完的就远远超过了这个数。
代州城最高指挥官一跑,不但给参加特战小分队的队员以极大的震撼,就连列在校场中的数千名将士同样被震撼到了,再也没有人敢自恃身体素质强而对训练有心理抵触了。
接着,唐十一带上周家兄弟,领着一百二十名准队员去马场,人人挑选了一匹骏马,然后就打马出城了,直往一座小山扑去。
代州四周都是山,给特种训练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代州城西北处的这座不知名的小山,是唐十一前几天就看好的,这里丛林茂密,山体又陡峭适中,极适合训练,而且此山和勾注山相连,也算是紧临辽境。
早在梅谷堡时,唐十一就曾根据后世看到的一些狗血剧和其它渠道了解到的特种兵训练,再结合当前宋军的实际情况,摸索总结出了一套训练大纲,虽然具体训练大多是杨勇负责,但相对自己来说,自然是自己对这些所谓的特战训练方法了解最深。
唐十一先让队员们整理出一块训练场地,然后站在大家面前,简短讲道:“从今天开始,在这里,我要把你们铸造成一把钢刀,一把战无不胜,直插敌人胸膛的尖刀。”
唐十一血性十足的话直刺激得百十号军士热血沸腾,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当然,只有经过最残酷的训练,经受最严峻的考验者,才会成为钢铁战士,才能成为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唐十一又接着讲道。
这一下,队员们收敛了些兴奋的表情,心想这特么光荣是光荣,只怕留下来很难吧,刚刚跑个圈就淘汰了一两百。
唐十一待大家表情恢复正常,又朗声道:“最后告诉各位兄弟,通过考验的特战队员,每人每月军饷加十贯。”
是啊,准不能光让队员们流血流汗的从事最危险的工作吧,实打实的物质激励是必不可少的。还是那句话,当兵的不就是为升官发财吗。所以唐十一不会从国家大义上对军士们提出什么要求,对这些朝不保夕而又心思质朴的军士们而言,总感觉如果那样讲的话,是在忽悠人家,不如来点实惠的,直接银钞上说事。
果然,唐十一话音一落,军士们直接沸腾了。卧槽,加十贯啊,这等么加上原来的一月三贯,总数比一等禁军的军饷还多。这如何让人不兴奋,想着留下来并不容易,于是个个发了狠心,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被淘汰掉。
接下来的训练根本不用再做什么思想动员,个个象上紧了发条的小老虎似的,那练的不单是带劲了,简直是在玩命。搞得总教官唐十一不停的提醒大家悠着点。
唐十一将训练大概分了几个课目,分为体能、攀爬越障、个人武力、潜伏化装,远程奔袭、敌情收集等等。
所有队员,每三人组成一个特战小组,一般是两名梅谷堡的军士和一名当地精通辽语的军士组成。大概职责划分是一人负责情报收集,一人负责行动,而另一人则负责警戒或担任后援。比如在摸掉敌人哨兵的行动时,可以一人或两人动手,另一人担任警戒。
安排交待好之后,唐十一觉得自己身为代州城一把手,自然不能将整个时间都花在训练特战队员上,于是就让周大壮留下来指导训练,也是看这小子做事一板一眼,而且在梅谷堡跟随杨勇训练时,他也是表现优异。
唐十一领着二虎回到城内,先去了趟营房,主要是看看马群的事,辽人有没有找到咱的头上。
看一切正常,想必辽人还没搞清楚那马群究竟是如何丢的。于是唐十一转到雁门关,去看骑兵的演练去了。
原来,陈家谷口的辽军指挥在派人去马场调查时,自然发现了那些遇袭而一动不能动的辽人。得报的辽军指挥也是大吃一惊,马上又令人将消息传回了朔州城。
朔州守将耶律洪一听,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亲自带队前去查问了一番。
还好,唐十一临走时只是点了那些辽人的昏睡穴,而将其它要穴全解开了,主要是不想乱杀无辜。
苏醒过来的红脸辽人将事情经过大概一说。有一点这家伙瞒过去了,就是关于那个辽人少女的。
耶律洪一听,震惊得不敢相信的样子,可是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马场,还有陈家谷口守军的亲眼所证,确实是一大群马跑去了宋境。
耶律洪听说当时出手的只是一少年时,本能的不信啊,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所以震撼过后,又是恼怒无比。显然,这事定是宋人搞出来的。
耶律洪当即知会宁武城,提出了严重的抗议,让宁武方面立即返还三千匹马,因为已经有细作回报,确实有大批马群进入了宁武城,并被补充进了当地宋军。
面对辽人的指责和要求,柴洪自然是不承认,更别说返回马群了,这特么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面对宁武的无赖,耶律洪那是怒火中烧,同时又郁闷无比。想着又不能因为一群马而对宋人开战,可若是将此事上报,让上头出面,想想还是算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现在高层正乱作一团,哪有工夫管这小事,搞不好,惹得上层不高兴,将自己给撤职查办也特么有可能。
如此一想,耶律洪纠结不已,可谓是左右为难,首先打消了将此事上报搞大的念头。可若是就此罢手,又实在忍不下这口闷气,虽说咱代州良马众多,可一下子被宋人搞去数千,想想就让人窝火啊。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耶律洪也越想越觉此事不可思议,以自己对宋人的了解,应该不会干出越境偷马的事啊,而且这事也太特么诡异了,听说人家只过来四个人,就轻轻松松的将一个马场的马都给搞了过去,如此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
所以,耶律洪一番思前想后,可谓心思复杂,有震惊有恼怒更有无奈。
最后,耶律洪还是觉得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看宁武方面不可理喻,于是直接以朔州的名义向河东路太原府提出了抗议,但并没提宋人越境抢马,这也是怕传出去一是丢人,二也怕上头追究自己的责任。所以只说受惊的马群误入了宁武,请大宋马上归还。
太原府一把手薛嗣昌闻听此事,也是大吃一惊,想着昨天突然传出的烽火,后来虽然很快得到澄清只是一场误会。现在辽人又来要什么马群,而且还是惊人的三千匹,难道昨天的烽火之事和辽人的马群有关,越想越觉有可能。
薛嗣昌正准备派人先去宁武问问情况,正好一名负责情报工作的将校前来报道,说确实有一群马从陈家谷口闯入了宋境,其中大约一千匹留在了宁武,另有两千余匹却被带去了代州。
听到这里,薛嗣昌震撼之中也是大惑不解。不由再次拿起辽人递来的抗议书看了一遍,越看越觉不对劲。如果如辽人所言,那马群是误入阵家谷口而进入宁武的,那么这群马应该全部留在宁武才对,怎么可能还被分成了两部分,而且去了代州的还是一大部分。
薛嗣昌很快断定,此事必然和代州有关,而且此事也绝不仅仅如辽人所言,那群马也绝不是什么误入,难道是代州……想到这里,那个少年军士淡然的笑容突然迎入眼睑,还有在雁门关上那惊天动地的一枪……卧槽,难道此事和那个叫什么唐君的小子有关。
想着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唐君所为,薛嗣昌再不能淡定。马上下令备马,直接率一队精骑赶往代州去了。
一路上,虽然手头信息有限,但根据辽人的抗议书和细作的探报,薛嗣昌仔细思索后,几乎就断定了此事一定和代州的唐君有关。
薛嗣昌震撼过后,更觉疑惑,想着那可是三千匹马啊,又不是三五匹,那是怎么给搞过来的。是代州那个唐君单独搞出来的,还是与宁武合谋做的此事。而且还有一事,那就是代州方面以二百贯的高价收购战马之事,只是听说是唐君私自出的钱。没想到自己还没顾得上过问此事,现在又出了如此惊人之事。
急于知道事情真相的薛嗣昌,很快急驰到代州城。
进了代州城,薛嗣昌并没第一时间派人去传唐十一和王机等人,而是直接去了军营马场。打算亲眼看看。这代州突然多出两千匹马来,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
不过,当他看到空荡荡的马场时,想着刚才来的急了,似乎这城内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几个兵。又是一惊,急问之下,才知战马和军士们全部出动,去参加什么演练了。
细问之下,得知竟去了雁门关外时,薛嗣昌更是大吃一惊,急忙率随从又火速赶到了雁门关。
到了雁门关,看到关门大开,关外更有人嘶马鸣,还有阵阵喊杀呐喊声传来时。
薛嗣昌如此沉稳的一路总管,也给惊得瞪大了双眼。这代州真是太大胆了,不,是新来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君太大胆了。
“将军,您还是”一名随从看将军一愣之后,就要策马奔出关外,不由担忧的提醒了句。
薛嗣昌仿佛没听见,直拍马往城门而去,紧随的护卫立时冲在前,将老大护在了中间。
城门守卫看到一路大佬前来,直给惊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就要跑出去报信,却被薛嗣昌挥手制止了。
此时唐十一刚训练特战小分队回来,正站在雁门关高高的城门楼上观看下面的骑兵演练,突然看到一群人进了关,当认出为首的老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时,连忙跑下楼,追了出去。
唐十一拍马赶上薛嗣昌的队伍,自然被护卫拦在外面。
“下官参见薛大人”唐十一翻身下马,施了一礼道。
正打量着前面骑兵训练的薛嗣昌闻得身后动静,回头一看,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小子,也是一愣,咦,这小子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薛大人,在城内我们找不到合适的骑兵演练场所,所以就拉到关外,王机王将军正在指挥骑兵演练呢,要不要下官前去把他叫来?”唐十一主动问道。
薛嗣昌摆手制止了,刚刚打量了一下,参与训练的骑兵不下三千。这代州以前有多少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显然,这突然多出来的就是朔州的那一群马。于是直接道:“你跟我过来。”
薛嗣昌说着,打马往关内走去,进了城门,跳下马,又直往城门楼上而去。
唐十一自然恭敬的紧随其后,心里对这个面相威严的一路总管还是颇为敬畏的。
上到城门楼,薛嗣昌一时并没说话,而是盯着下面往来冲突激奔不停的马群,暗暗点了下头,这关外三里之内都是我大宋的江山,我们大宋的军士在上面演练自然是天经地义,只是以前没有人这么干过而已,没想到现在这愣头青似的小子竟然打破了这一先例。
不过,看着下面数千如电闪云集般的精骑,薛嗣昌也有点眼红了,真是好马啊,我河东路若是再有三五万匹如此良马,那军队的战斗力将整体抬升一大截啊。
“这些马是你小子从朔州搞来的?”薛嗣昌观看一阵,让左右退到一边,直接问唐十一道。
唐十一正纳闷上司怎么总不说话呢,突然听到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话,心里也是一咯噔,显然,一把手肯定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不然不会如此问,而且想想此事也根本瞒不住,于是直接坦白道:“是的大人。”
看着这小子淡然的表情和肯定的答复,薛嗣昌也是震惊不已,毕竟自己只是猜测此事和这小子有关,可现在亲耳听其承认,那又是另一番感觉,而且看这小子表情,如此淡然的样子,好象此事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朔州方面已经将抗议书递到了太原府,你就不想为此解释些什么吗?”薛嗣昌目视远方,声音淡淡道。
薛嗣昌每次站在这里,远远望着辽阔的北方,心胸总是激荡难平。
燕云汉地,可望而不可及之地,也是萦绕在无数边防将士内心深处的一块禁地。
唐十一也从这个让自己本能心生敬畏的将军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了将军对眼前故土的复杂感情,给人一种朝思暮想而却不能得之的感觉。
“回大人,下官对辽人没有可解释的,下官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辽人马群,因为在下官眼里,这些马是生长在汉土上的,自然就是属于咱们大宋的。”唐十一直接厚颜道。
“呵”面对唐十一强盗十足的话语,薛嗣昌也是忍不住淡淡一笑,其实当看到眼前这群良马时,心里当即就打定了注意,这些马是无论如何不会归还辽人的,心说老夫才不管你们辽人的马是不是误入呢,不过,现在只想彻底搞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你们从辽人手里到底搞到多少匹马?宁武的一千匹又是怎么回事?另外,你小子详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嗣昌直接问道。心想既然你们代州占了大头,想必此事就是你们代州所主导的。
“回大人,我们代州一共得到良马二千二百匹,宁武得了千匹,事情是这样的,前天下官化作客商前去朔州榷场,偶然遇到两个马贩子,下官临机一动,想借两人之手买些马回来。
于是,我们在马贩子的带路和介绍下,去了陈家谷口附近的一处马场,可是当我们谈好了的价格并付了一半订钱后,辽人却将我们软禁了起来。下官怕出什么意外,天黑时趁辽人不注意,我们就进了马场,打算偷几匹马骑着跑路。
出乎我们没意的是,当我们顺利摸到马场,骑上马冲出马场时,后面的马群也跟了出来。于是下官就稀里糊涂的带着一大群马经过陈家谷口,跑到宁武,当时还差点引起一场误会呢……”
“啊”薛嗣昌也简直如听天书似的,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啊,越想越觉不可思议,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就搞到了数千优质战马,那陈家谷口可不但有宋军关卡,更有辽人的啊,是怎么做到豪发无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