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和秋雪两姐妹,都来到翠娥的家里。
管波看着姐妹俩,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摇头感慨,“真是人世沧桑,自有定数,姐姐被南宫仕所救,妹妹又救过南宫仕佛家说,世事姻缘皆因果,倒是有道理。”
秋雪把从城里带出来的情报,交给管波。
“政委,这是屈万才送出来的有关敌人有关年前的计划还有高科长从茶商会馆里搞出来的情报。”
“嗯,太好了。”
管波仔细阅读着情报。
秋雪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图来。
图上,是一张人物肖像。
“政委,这图还是何碧瑶画的,我上回在青玉楼,被一个黑衣敌人抓捕,恰巧碰到老康,救了我,这个黑衣人,厉害极了,连老康都打不过他后来,何碧瑶去饭馆的时候,我们俩就让她画了这张像。”
管波拿过图来,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燕槿——”
啊?
翠娥也凑过来,仔细一看,惊呼道:“呀,果然是燕槿,画得真象,就是他。”
秋雪不认识燕槿,她问道:“燕槿是谁?很厉害的敌人吗?钱叔叔、老康他们,都不认识他。”
“嗯。”
管波拧着眉毛,没有出声。
这他并没有太感觉意外。
果然,这个危险的敌人,就是燕槿。
第326章 两门山炮()
“老武,我听说,你被鬼子一枪打中屁股了?
“咳,你这孩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包小乐,和海北县县大队的小队长老武,共同走在海北县城的大街上。边走边聊。
“我是佩服你呢,屁股里打进了子弹,这么快就活蹦乱跳,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武哭笑不得,一个劲摇头,“子弹又没打着骨头,算个球毛,哪有那么娇贵。你真不会说话。”
海北县的大街上,看上去一片冷清而破败,附近几条巷子,行人稀少,冷气嗖嗖,北风翻卷着枯叶,漫天飞扬。
“老武,你们海北县,看起来挺富裕。”
“哎哎包小乐,麻烦你不要老说反话,行不行?我听着不太习惯。”
包小乐嘻嘻一笑,“不是反话啊,你看,咱们俩走了半天了,连一个要饭的叫花子,都没看见,这不就说明,全县都挺富裕吗?大街上连要饭的都没有。”
“嗤,错了,海北县穷得都掉底了,一般穷人家,连裤子都穿不上。至于叫花子嘛是这么回事,鬼子统治得严,见到可疑分子,就抓捕杀害,或者是轰进人圈再说了,大家都穷得吃不上饭,哪个乞丐还来这样的穷地方要饭?”
“哦。”
两个人走到一处墙角。
墙上贴着张告示,上面写着:兹招清洁员若干名,有意者到维持会报名。
包小乐眼珠一转,“老武,我去应聘清洁员吧,看看敌人内部都有什么动静。”
老武犹豫了一下。
包小乐是随着蓝海县大队,到海北县来“支援作战”的。
这回南宫仕带着县大队主力,一共二百余名战士,拉到海北县来,是奉了分区命令,协助海北县的石玉辉,打破敌人的“集家并村”行动,解救被轰进“人圈”的老百姓。
打仗先侦察,这是规矩,老武带着包小乐,是到县城里执行侦察任务的。
老武犹豫的是:包小乐算是“客人”,打入敌人内部,是件危险的事,让“客人”去干,合适吗?
包小乐却已经决定了。
“走,老武,我到维持会报名去,你回去向大队长报告吧。”
“这个小乐,我去吧。”
“你哈哈,不行,老武,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根本干不了这个,敌人一看,嚯,五大三粗的汉子,保准是八路,抓起来的干活哈哈,你不行。”
俩人商量一番后,包小乐来到维持会里报名。
他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袄,戴着个三块瓦的破棉帽,拖着鼻涕,抄着袖子,活脱脱一个穷困潦倒的小瘪三。
维持会里的几个汉奸,看了一眼包小乐,审查一番,便“顺利通过”了。带着他去干活的场地报到。
领路的汉奸警告他说:“只许干活,不许乱说,若是口风不严,一律杀头。”
“没问题,长官,从现在起,我就是一个哑巴了。”
“放屁,谁说让你当哑巴了。”
让包小乐吃惊的是:他来到的地方,竟然是“警备队材料库”
这是一个高墙围起来的大院,门口有双岗,房上有哨兵,墙上还拉着铁丝网。
这么机密的地方,竟然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
包小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鬼子的防备,竟然这么稀松吗?
也许,是海北县的抗日武装力量太薄弱,不足以对县城构成威胁,因此,敌人才麻痹大意了吧。
一进院里,包小乐的眼睛,就不够使了。
几间库房,都用大锁锁着,院里堆放着木材、砖瓦、洋灰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材料垛旁边,有两个用厚帆布蒙起来的鼓鼓囊囊的东西。
包小乐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了帆布下面的两个磨盘大的铁轱辘。
这是山炮。
两门山炮,就放在材料垛的旁边,用帆布盖着。
凡是战士,没有不对武器感兴趣的,战场上,武器的优劣,往往决定战斗的走向。
炮,对于抗战时期的八路军战士,简直是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及的啊。
南宫仕的县大队,缴获了一门六零式小炮,是全大队的宝贝。平时,炮手二东,从来不准大家随便乱摸。
现在,包小乐看见材料库的院里,居然就这么放着两门山炮,怎么不眼睛里放光?
这是四一式山炮,绿色的挡板,短粗的炮筒,细细的铁轱辘包小乐几乎能透过厚厚的帆布,看出它的“长相”。
山炮,若是怒吼起来,威力比六零炮大得多。
多好的大炮啊。
这回,南宫仕带队远征,来到海北,队伍里也带来了好几门“大炮”,但是,那些炮,都是雷震天等人自造的“榆木炮”,还有抬杆炮。
那种“炮”,和眼前这两门山炮比起来,简直就是乞丐比富翁。
他贪婪地看了两眼,赶紧扭转身。
不能引起怀疑。
材料库的管事,吩咐包小乐:“不许乱翻乱动,好好干活,否则抓起来喂狼狗。”
“长官,放心吧,我是三里五村最老实的人。”
包小乐干起活来,确实很卖力,他拿起扫帚,就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院角的积雪,都给铲净了。
管事的夸奖他,“好,有眼色。”
有意无意间,包小乐的眼睛,总想往那两门山炮的方向瞅。
晚上,包小乐下班了。
他马不停蹄,来到城外,向南宫仕报信,“大队长,山炮,两门山炮啊,一水的崭新,连绿色的漆皮都没掉”
南宫仕一听,也和包小乐一样,兴奋起来。
“小乐,真的吗?”
旁边的海北县大队长石玉辉,有些纳闷儿,眨着南宫仕眨眨眼,“南宫,你不会想杀到县城里,把炮给搬出来吧?”
“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啊?”
石玉辉赶紧摆手,“南宫,早就听说你胆大包天,可是这回可不能这么干,城里的鬼子是一个中队,一百多人,伪军有六个中队,七百多人,这就是近千人的兵力,攻县城,南宫不行呀。”
“放心吧,老石,”南宫仕拍拍石玉辉的肩膀,“我不会硬攻的,咱们去偷。”
“偷?”
“对。偷。”
第327章 偷炮()
全大队,对于南宫仕做出的“偷炮”决定,全都欢欣鼓舞。
最心痒的,是以“贪得无厌”闻名的霍阴阳。
他追着包小乐,反复追问山炮的型号、地点,以及材料库的警卫、道路把包小乐都问烦了。
“老阴阳,你一听‘炮’字,哈拉子流了半尺,也许偷炮这码事,派不到你头上呢。”
“绝不可能,说到偷,全大队哪个能比得上我老霍?”
南宫仕说干就干。
他亲自进城,带着霍阴阳、石玉辉等人,侦察了两遍,把城里敌人的防守、驻扎等情况,基本上都摸清楚了。
海北县,不同于蓝海县,城里面积很小,有完整的城墙,敌人防守兵力雄厚,甚至比蓝海县兵力还多。
但是,也许因为县城从来没遭受过攻击,因此敌人的防守松懈得多。石玉辉非常忧虑,他说:“南宫,老霍,敌人这个材料库,离着警备队兵营,只有不到两百米,闹出动静,他们五分钟就到了”
“操,五分钟,还不够咱们跑掉吗?”霍阴阳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
南宫仕哈哈一笑,“老石,想吃,就不能怕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番紧张的准备之后,两个县的县大队,开始联合行动了。
这是一个寂静寒冷的夜晚,寒风呼啸。
城墙外面,沿着山路,走来一溜人影。
他们每人身上,都穿着黄色的伪军军装,这是化了装的八路军突击队。
走在前面的,是大队长南宫仕和武术教官虞腊月。
腊月穿一身小号军装,依旧显得肥大,她把军帽压在头发上,就象个瘦小的童子军。
突击队悄无声息地越过城墙的山岗,跨过结了冰的护城河,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城墙下面。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城墙上的游动哨,也不出来巡逻了,城墙上,不远处有一个哨所,也隐在黑黑的夜色中。
突击队贴在城墙根下。
南宫仕拿出一根长绳,向上甩过去,绳子头上拴着钩爪,能够抓住墙头。
但是,南宫仕甩了几回,勾爪都没有抓住城头,滑了下来。
“糟糕,”
一定是墙头上有积雪,被严寒天气冻硬了,光滑不着力。
南宫仕准备换个地方试试,虞腊月摸索了一阵,说道:“不用了。”
她把阴阳刀背在背上,用手抠着城墙的砖缝,向上爬去。
城墙老了,很多地方,出现了残破,砖块间风化了,有缝隙,有缺损,腊月手抓脚蹬,象只灵巧的猴子,越爬越高。
城墙下,石玉辉和海北县的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临来的时候,他们对腊月这个“女突击队员”还有些不解,南宫仕为什么选个小姑娘参加突击?
现在,这个小姑娘高超灵巧的身手,展示在全队面前,让大家都佩服不已。
霍阴阳得意地说:“石队长,你以为腊月光会爬墙么?打起仗来,她一个顶十个。”
“是吗?”
说话间,腊月已经爬到墙头上了。
果然,城墙的垛口处,因为前些日子的积雪一直没化,凝结成冰,光滑无比,勾爪绳难以奏效。
她抓住方形的垛口,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跃起上城墙。
上了城墙,腊月松了口气,她虽然身体轻盈,但仅凭抓蹬墙缝,需要手指手腕,极为费力,而且身体的平衡性极高。这一段陡直的城墙,让她手脚一阵酸痛。
趴在冰冷的城墙上,歇息了片刻,向远处观察,几百米外,城墙上的哨所,鸦雀无声。
腊月向城墙下招手。
南宫仕再次将绳子甩上来,腊月接在手里,拴在垛口上。
突击队员,一个接着一个,爬上城墙。
南宫仕站上城墙,向城内打量。
夜色下的海北县城,一片寂静,黑乎乎的街道,不见灯火,整个县城,都睡着了。
他把背后的黑风刀抽出来,向腊月挥了挥手,“走。”
两个人沿着城墙,向哨所走去。
警戒真松啊,也许,哨兵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个漆黑寒冷的夜色里,会有敌人敢于袭击县城吧。
一直快走到哨所跟前了,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问话:“谁?”
“换岗的。”
南宫仕一边说,一边加快了速度。
“你奶奶的,换岗怎么这么早?啊你是谁?口令。”
“有紧急命令,口令改了,你赶紧出来。”
南宫仕一面嘴里胡乱应付着,一面飞步朝哨所奔过去。
哨所,建在城墙上,有阶梯通往城下,当南宫仕冲到哨所跟前的时候,只见从窗子里,一只步枪的枪口,捅破窗户,伸了出来。
绝不能让他们开枪,枪声一响,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南宫仕纵身一跃,跳起几尺高,抡起黑风刀,朝着伸出窗户的那支步枪,“唰”地便是一刀。
“当啷”一声,刀锋砍在枪筒上,爆出一溜火星。
步枪一下被打歪了,里面传出一声惊呼,“啊——”
南宫仕怒吼道:“出来,我往里扔炸弹了。”
屋内,一片惊叫声。
“出来,敢反抗,一个个全炸成肉酱。”
南宫仕一边喊,一边抻住那支步枪的枪筒,狠命一拽。
“哗啦啦——”一阵响,窗户被他拽散了,步枪连着一堆木头窗棂,一起抻出来。
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
南宫仕吼道:“听见没有,再不投降,往里塞地雷了。”
里边有人说话了:“别扔,别扔,饶命——”
哨所的门,打开了,几个伪军士兵,衣衫不整,哆哆嗦嗦,举着手走出来。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顺着城墙,突击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跑过来。
他们迅速把这几个哨兵,用绳子捆起来。哨所,被顺利地解决了。
南宫仕走进哨所里,开始审问哨兵。
可惜,哨所只有一间房,太过狭小,南宫仕对突击队员们笑道:“大家挤一挤吧,屋里总比外面暖和。”
十几个突击队员,挤在一间屋里,简直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南宫仕审了一阵,却没审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这几个哨兵,都是普通小卒,只是今天晚上该他们值岗,因为嫌冷,也没人去出去巡逻,都在屋里睡大觉,没想到,稀里糊涂中,被八路军给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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