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人,我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和尚,你们又何必如此相逼。”
郎秀冷笑一声,“德广大师,我们费这么大劲,把你弄来,你以为念两句佛,就能混过去么?还是快把广陵之图交出来,咱们好聚好散。”
“小哥,那广陵之图,没在我儿啊。”
“德广大师,您这可就有点不识相了”
郎秀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那个傻小子索小友,扑上来一把抓住德广的胳膊。
德广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索小友伏下身去,张开大嘴,象只野兽那样,咬住德广的手臂,姿势神态,就和狼、狗等野物咬人,一般无二。
“啊——”德广痛得大叫起来。
郎秀躲在一旁,冷眼观看。
“松口松口”德广疼得深身颤抖,哆哆嗦嗦地叫道:“听我说”
王寒桃踢了索小友一脚,“等一等,你咬这个老家伙干吗?又酸又臭,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吃人肉了吗?”
“妈,这老和尚是不是唐僧?吃了唐僧肉长生不老,我得尝尝。”
德广的胳膊上,已经渗出血来,若是任其咬下去,只怕真的会咬掉臂上的皮肉。
郎秀冷冷地说:“德广师父,我们可没吓唬你,你再死迂腐,索小友真的会生吃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图拿出来,大家交个朋友吧。”
“可是那图真没在我这儿,它被别人拿走了。”
“谁?”
“南宫仕。”
这句话一出,山洞里的几个人,一下沉默起来。
郎秀和王寒桃对望一眼。
“南宫仕”这个名字,似乎象一道符,把这几个妖魔鬼怪登时给镇住了。
就连畜生似的索小友,也悄悄缩进了山洞的角落里。
郎秀疑惑地瞅着德广,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德广师父,你少拿大话吓唬人,拿着南宫仕的名头作招牌,就能混过去了么?”
王寒桃也大骂起来,“老秃驴,南宫仕又怎么样?老娘一样把他踩在脚底下,象捻臭虫一样捻死,告诉你,死在老娘手下的英雄好汉,多了去了,就算南宫仕立马冒出来,老娘也让你看看怎么搓弄他”
一句话没说完,郎秀忽然变了脸色,扭身朝洞外看去。
“坏坏了”郎秀说话突然结巴起来。
“怎么了?”
“南南宫仕来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山洞里,立刻乱成了一团,四个人,都惊异万分,索小友瞪起眼睛叫道:“妈,每回你一骂南宫仕,都把他给骂出来,你这张嘴就是正经的乌鸦嘴。”
“放屁,”王寒桃手忙脚乱,再也不顾得德广和尚,扭着八字脚,往洞外便跑。
郎秀“嗖”的一下,拔出手枪,紧跟在王寒桃的身后。
“等等我,”傻小子索小友跌跌撞撞,跟着往外跑。
洞外,一个提着驳壳枪的人,正在迅速接近洞口。
这人正是南宫仕。
原来南宫仕和何碧瑶骑着快马,一路追踪,很快,便顺着山路,追到了这一片坡下。
“南宫,那有一辆驴车。”
何碧瑶发现了拴在路边树上的驴车。
发现了驴车,那说明,匪徒就在附近。
南宫仕拔出手枪,“碧瑶,你跟在我后面,咱们向上搜查。”
两个人爬上山坡,南宫仕是“山里通”,很快便寻踪寻迹,找到了这个崖壁下的洞口。
当南宫仕提着枪,朝洞口疾进的时候,郎秀也恰好发现了他。
此时南宫仕距离这个小小的洞口,已经不足百米了。
郎秀提着枪,一头钻出洞口。
南宫仕猛抬头,他看见了郎秀。
两个人的目光,正好相对了。
这一刹那间,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第252章 表兄妹,枪对枪()
郎秀和南宫仕,遇到过好几次了。
但几乎每次,都是郎秀带着便衣队,追捕南宫仕,他总是躲在别人的身后,象老鼠一样悄悄藏着。
两人这样直接面对面的状况,却是久违了。
这一瞬间,两人都是一愣。
南宫仕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他甚至有一种非常“痛快”的感觉,能够这样直面郎秀,进行较量,他觉得非常妙。
郎秀则完全不同,在和南宫仕目光相对的这个瞬间,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身边没有手下,没有帮手,只有一对并不怎么靠谱的王寒桃母子。
这样直接和南宫仕正面交锋,让他觉得非常可怕。
和南宫仕正面较量,自己的胜算是零。
目光相接,非常短暂,不超一秒。
两个人,都举起了手里的枪。
“叭,叭,”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来。
南宫仕在射击的同时,做了一个“侧闪”动作,身子横移。
郎秀的作战技能,比南宫仕差得远,他既没速度,也没力量,更不会做出南宫仕这样的战术动作。
南宫仕的枪法,虽然比不上焦顺这些神枪手,但跟郎秀比起来,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差距了。
驳壳枪里射出的子弹,直朝着郎秀的胸脯飞过去。
“啊——”
一声惨叫。
倒下的,并不是郎秀,面是索小友。
原来,这个傻小子,跌跌撞撞,从山洞里跑出来,昏头胀眼,慌不择路,一头冲向郎秀的前面,却不想正好挡住了南宫仕射出的子弹。
郎秀浑身一机灵,他猛然意识到,与南宫仕单独较量,只怕死亡就在眼前。
他暗自庆幸,傻小子替自己挡住了子弹。当下毫不犹豫,朝着斜刺里,撒腿便跑。
南宫仕手臂没有放下,“叭,叭,”连打两枪,没有打中。
山坡上,地形本就复杂,郎秀发足奔跑,很难命中目标。
南宫仕拔腿便追上去。
他心里暗暗发狠,郎秀,今天我一定要捉到你。
论蹿山越岭的功夫,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
南宫仕身子往前一窜,象一只豹子,向前猛扑。
忽然,眼前一道光芒闪过。
原来,这时候王寒桃已经跑出山洞来,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倒在地上,乱喊乱嚎,郎秀在拼命地发足奔跑,而那个冲上来的身影,正是让人胆寒的南宫仕。
王寒桃吓得“妈呀”一声。
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南宫仕真的来了,真的是他。
这个婆娘情急之下,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使劲朝前抛去。
这是一枚毒弹,类似于雷震天制造的烟爆弹,不响,但是可以发出一阵毒雾,并扬起象石灰烟一样的烟尘。
一片烟雾,骤然弥漫开来。
粉红色的烟雾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儿。
南宫仕猛地收住了脚步。
他知道,这个婆娘抛出的东西,肯定有毒,这片粉红色的烟雾,看上去便妖冶诡异,而随着烟雾弥散出来的怪味儿,毫无疑问,又是她泡制出的什么“毒丸”之类。
这个烂婆娘,简直浑身是毒。
南宫仕迅疾转身,屏住呼吸,顺着山坡一个翻滚,滚出两丈开外,躲过这片红雾。
他身形未及站起,举起手枪,朝着王寒桃“叭叭,”便是两枪。
王寒桃手里又掏出了两枚奇怪的圆弹,正要再抛,南宫仕枪里射出的子弹,擦着她的脑袋飞过,吓得她浑身一抖,手里的圆弹也扔了,连滚带爬,赶紧逃窜。
南宫仕恨她恶毒,举起手枪连射。
“叭,叭叭,”一串子弹射出。
王寒桃“啊呀”一声怪叫,大概被击中了,身子一歪,在山坡上滚了两个滚,正巧,她滚到了一处陡坡旁,收势不及,一声惨叫,滚下坡去。
南宫仕没有功夫再去察看王寒桃,赶紧回转身,寻找郎秀。
但是当他回过身来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郎秀一阵猛跑,跑到了何碧瑶的身边。
何碧瑶正双手举着一只手枪,对准郎秀。
她手里的勃朗宁小手枪,是南宫仕送给她的。
但是,何碧瑶举着枪的双手,微微颤抖。
她看着狼狈逃窜的郎秀,心里的犹豫、敌视、痛惜,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
这是自己的嫡亲表兄啊。
这个表兄,似乎从小就是自己的榜样,他英俊,多才,博学,既有人才又有口才,是整个家庭亲属里的骄傲。
现在,自己要用枪打死他吗?
何碧瑶从来没杀过人,别说杀人,她从小连只鸡也没杀过。
手枪握在她的手里,不住颤抖。
“碧瑶——”郎秀大喊一声。
他看见表妹举起的手枪,枪口正冲着自己。
郎秀的脸上淌着汗珠,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惊愕,他知道,何碧瑶一扣板机,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她枪法再不准,自己也很难逃脱。
然而,郎秀也看见了何碧瑶眼里的犹豫和紧张。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郎秀两步窜到了何碧瑶的身旁。
“啊——”何碧瑶叫起来。
她闭上眼睛,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怦——”
突然间,何碧瑶觉得自己的肩膀,猛地被人搂住了。
原来,她射出的这发子弹,太过慌张,再加上郎秀猛地一窜,子弹打空了。
而郎秀已经一把将她搂住肩膀,何碧瑶身子一个趔趄,觉得手臂一痛,手里的勃朗宁手枪,掉在了地上。
“别动,”郎秀恶狠狠地冲何碧瑶吼叫道。
他一手挟着何碧瑶,另一只手举着手枪,对准冲过来的南宫仕。
南宫仕猛一转身,躲在一块卧牛石后面。
“叭叭,”郎秀手里的枪,射出了子弹,打在卧牛石上。
南宫仕举着手枪,朝郎秀瞄准,可是,他不能射击,郎秀抱着何碧瑶,躲在何碧瑶的身后,把自己的表妹当挡箭牌了。
这时,何碧瑶清醒过来。
她心里这个后悔啊。
自己犹豫得是什么?紧张得是什么?
郎秀是谁?他是敌人,是汉奸,对他,难道还可以讲亲情么?放过了他,是会害死南宫仕的。
可是,自己现在被郎秀挟持了,手枪掉落了。
何碧瑶又气又急,她高声喊道:“南宫仕,开枪啊。”
第253章 挟持人质()
南宫仕听见了何碧瑶的喊声。
但是他绝不会开枪,自己没有焦顺那样的枪法,胡乱开枪,很容易误伤了何碧瑶。
宁可放过一千次郎秀,也绝不能伤了何碧瑶。
他躲在卧牛石后面,喊道:“郎秀,你跑不了了,投降吧。”
郎秀也冲他喊:“南宫仕,你放下枪,后退,否则,我杀了何碧瑶。”
何碧瑶听了郎秀的喊声,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晕过去。
这就是自己的表兄。
生与死面前,他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这是敌我之间的斗争啊,残酷无情,哪里还会讲什么表兄妹之亲缘关系?
而自己这么幼稚,这么犹豫。
她想喊:“郎秀,你放开我,”却闭住了口。
此时,向他求情,那是更加幼稚。
郎秀的右臂,狠狠夹着何碧瑶的上身,左手举枪,朝着南宫仕射击,“叭,叭,”
同时高喊:“南宫仕,后退,放下枪后退,否则我打死何碧瑶了。”
南宫仕果然后退了。
而且,他按照郎秀的命令,扔掉了手里的驳壳枪。
郎秀挟持着何碧瑶,一步步后退。
何碧瑶急得脑袋上直冒汗,高喊:“南宫仕,别听他的,打呀,”
南宫仕没有作声,他伏在山坡上,缓缓后退。
此时,南宫仕的心里,远比何碧瑶焦虑。
抓住郎秀,此时对他来说,很容易,是打是跑,郎秀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何碧瑶就有性命这忧了。
只要郎秀一扣扳机,何碧瑶就将血洒山坡。
他完全做得出来的,郎秀绝不会考虑嫡表亲情的,他真的会开枪。
因此,南宫仕扔掉了手枪,缓缓后退两步,同时,脑子里飞速旋转,思考着对策。
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何碧瑶。
驳壳枪扔掉了,南宫仕并不在意,就算赤手空拳,掐也能掐死郎秀。
可是,现在何碧瑶在他手上,绝不可冒失。
郎秀,挟持着何碧瑶,一步步后退。
何碧瑶急了。
她猛地抬起脚来,死命地一跺,踩在郎秀的脚面上。
这一脚,郎秀猝不及防,被踩得生痛,不禁“哎哟”一声,手臂一松。
何碧瑶猛地挣脱出来。
她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朝旁边一挣,终于挣脱了郎秀的手臂。
郎秀反应也快,转身便跑,他知道,此时要争取的,是时间,再重新去抓何碧瑶,是否抓到,难以保证,但南宫仕是什么人?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扑上来的。
那就什么都完了。
因此郎秀毫不犹豫,转身撒腿便跑。
他猜得不错。
南宫仕看见何碧瑶挣脱了,身子猛地一跃而起,朝前扑了两步,迅速捡起了自己的驳壳枪。
用最快的速度,举起了枪。
“叭,叭,”两枪射出,仓皇间,没有射中。
南宫仕一边射击,一边往前猛跑,他现在距离郎秀有几十米远,追上去,快
郎秀象被猛虎追赶的兔子,也是连窜带蹦,他跑向坡下那匹马。
南宫仕和何碧瑶骑来的那匹马,正停在坡下,郎秀连滚带爬,也不顾得射击,迅速朝着马匹跑过去。
“叭,叭,”南宫仕射出的枪弹,擦着郎秀的头皮飞过。
郎秀跑到马跟前了,飞身上马,拨转马头,催马便走。
南宫仕停下脚步,郎秀上了马,再使劲追,人的脚步也赶不上马匹,他单腿跪在山坡上,略一瞄准,朝着郎秀打出一串连发。
“叭叭叭,”
也巧了,郎秀催马便走,这一段地形复杂,南宫仕子弹射出的时候,他和马正窜过一片乱石。
石砬子,挡住了郎秀。
一串子弹,都打在乱石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