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宫仕对于同志间这种无私的支援,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当下也不客气,将这些人编为两个班的编制。
很快,一支小小的游击队,便组长了。南宫仕被公推为“队长”。
因为敌情紧急,匆匆编完之后,大家马上便出发了。
走出黑龙峰,南宫仕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他回头看看这支二十余人的队伍,七长八短,高矮胖瘦,每个人都怀着一颗“打鬼子”的雄心。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盗匪草寇出身,日后,自己应该如何带队呢?
他有些担心起来。
本来,龙连长任命他当“班长”就觉得有些突然,而现在,忽然之间,他又成为了“队长。”这“官”升得也太快了点。
更为忧虑的是,龙连长不在,自己一个人,带着几十人的游击队,能顺利完成任务吗?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呢
回到草花湾里,留守的丁蛮牛等五个战士,见班长忽然带着一支小队伍进入苇塘,都异常惊讶。
“这些是咱们的新战士。”南宫仕热情地介绍。
霍阴阳笑嘻嘻地冲丁蛮牛等人点头,抱拳拱手行礼,“各位老兵辛苦,我们初入贵地,以后请多照顾,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大家都笑起来。
当下南宫仕任命原来班里的两名老战士,充当两个班的班长,一个叫焦顺,外号“焦神枪”,是个特等射手。另一个叫姜水生,长得皮肤黝黑,结实精干,外号叫做“小钢炮”,老家就在草花湾岸边的姜塘村,渔民出身,作战非常勇敢。
丁蛮牛等战士,都分配到两个班里充当战斗骨干。
草花湾游击队,正式诞生了。
姜水生把南宫仕拉到一边,悄悄说道:“有个新情况,向你报告,我们姜塘村原来的联络员,投靠了日本鬼子,鬼子准备任命他当镇上的维持会长。”
“那怎么啦?”
“本来也没什么,汉奸,哪里没有?可是这人不同,他是个水里通,对咱们这块秘密根据地,非常熟悉,而且,他当联络员的时候,跟龙连长打过交道,知道咱们的情况”
这就严重了。
草花湾秘密根据地,不能暴露给日本鬼子。
南宫仕心里,瞬间便动了杀机。
第22章 夜袭,不费一枪一弹()
夜色沉静。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眼,野外的庄稼地,散发着一役涩涩的清香。偶尔有夜飞的老鸹,扑打着翅膀,从空中掠过,发出“哇——”的一声难听的尖叫。
一只二十余人的小队伍,穿行在夜色朦胧的原野上。
丁蛮牛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跟在姜水生的身后。
“小钢炮,你们村这个联络员,很厉害吗?”
“这个么他这人嘴很厉害,号称王铁嘴,死人能说活了,活人能说翻背了,黑的能说成白的别的能耐,就没有了。”
“那我不明白了,掏这么个浑蛋,咱俩去就绰绰有余。还用全队出动?这不是拿大炮打蚊子嘛。”
其实南宫仕率领全队出动,是想借“杀汉奸”练练兵,训练一下这支新成立的游击队,夜战行军、执行命令等军事能力。
小部队悄无声息地来到姜塘村,在姜水生的带领下,去抓王铁嘴,却扑了个空。
王铁嘴搬到警察所里去住了。
南宫仕一挥手,“到警察所里去掏他,奶奶的,非把这个投敌卖国的狗汉奸给宰了不可,把他肚子里的狗宝给掏出来。”
小部队立刻转移,继续星夜行军,直扑伪警察所。
警察所设在镇上,距离伪军据点,只有两里地的距离。南宫仕率领这支初次参加战斗的小游击队,悄悄来到警察所附近,观察了一阵地形,他下达了命令:“二班掩护,一班跟我摸进去。注意隐蔽,不准打草惊蛇。”
他带领十余名战士,匍匐前进,悄悄摸到警察所的外墙,丁蛮牛把肩膀上的口袋拿下来,取出几条绳子。
每一条绳子,顶端都绑有锚形钩,是专门用来爬墙的。
南宫仕身先士卒,拽着绳子爬上墙头。
朝里望去,警察所是一排平房,此时接近午夜,每一间房,都黑着灯,院里安安静静。他正仔细观察,忽然一条黑影,从墙角里“忽”地窜出来。
这是一条黑狗。
趴在南宫仕身旁墙头上的姜水生,果断地将几个准备好的肉包子,扔进院里。
那黑狗嘴里发出“嗷——”的一声轻啸,肉包子打下来,立刻便止住了,趴在墙上的几个战士,瞪大眼睛瞅着,只见黑狗吃了两个包子,忽然就一声闷哼,翻倒在地上,两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姜水生冲着旁边的霍阴阳伸了伸大姆指。
南宫仕翻墙而下,跳进院里。身后的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跳进院内。
他们手里拿的武器,五花八门,有汉阳造步枪,有粗管土造火枪,有的拿着大刀,霍阴阳还提了一支狼牙棒。
这一群煞神,乘着漆黑的夜色,杀气腾腾,逼近房间的门口。宁静的夜色里,从屋里传出阵阵轻微的鼾声。
南宫仕不由得感慨起来,警戒真稀松啊。
这些傻乎乎的警察们,大概以为靠近据点兵营,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大觉了,只用院里一条狗当警卫。
一个小个子战士,走到屋门前,伏下身去,他的袖口里,伸出一只弯曲的铁钩,钩住木门的底边,用力往上一提。
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轴底脱离了枕石。
这种“端门”技术,对于以前做惯了小偷的人来,小菜一碟,轻轻巧巧,便把整扇木门给摘了下来。
几条黑影,扑进屋里。
南宫仕一马当先,手提着短剑,冲上前一掀门帘。
忽然他觉得一阵阴风袭面,赶紧矮身一窜,只听“忽”的一声响,一条大棒,从天而降,幸亏南宫仕反应快,迅速矮身一躲,大棒“乒”的一声,砸在地上,砸空了。
这是时下流行的一种战斗方法,叫做“挑门帘”,意即躲在门后,等敌人用手掀开门帘进入时,突然动手。这种贴身肉搏考验的是人的反应与速度。
南宫仕是个老战士,对这种战术正是行家里手,运用纯熟。
躲过了大棒,南宫仕没有丝毫犹豫,身子一挺,手里短剑往前一递,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短剑“扑嗤”一声,发出裂帛撕巾的轻轻声响,那是长长的剑刃,捅进肉体时的声音。
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射到南宫仕的手腕上。
“啊——”惨叫声中,一个硕大肥胖的身躯,象头猪似地倒下来。
南宫仕手腕一撤,拔出短剑。
身后的队员,点起了蜡烛,火光照亮了室内。只见一个胖大警察,倒在地上,身上流了一滩血。墙角,还瑟缩着一个瘦子,两手抱着头,面露惧色。
“王铁嘴,”南宫仕盯着缩在墙角上的瘦子,低声喝道。
“哎——”那人眼珠转了两转,忽然站起身来,“哎哟,同志们啊,可把你们盼来了啊。”
“嗯?”
“同志们啊,我是让他们抓来的呀,这群可恶的警察”王铁嘴竟然面露喜色,朝着南宫仕摆摆乎乎地说:“本来我想去找你们报告,谁知道警察狗日的,连夜把我抓起来,你们要是不来救我,我就没命了呀”
南宫仕给气乐了,这个王铁嘴,果然名不虚传。
“放你娘的屁,”后面的霍阴阳骂道。
“误会,误会了呀”王铁嘴点头哈腰,忽然发现南宫仕手持短剑,猛地一步跨上来,雪亮的剑尖,就要朝自己胸口刺来。
“等等,”王铁嘴大喊一声,两手乱摆,“同志们呀,我有机密大事,向你们报告”
南宫仕把短剑停住,凝势不发,瞪着眼睛说:“什么机密大事,快说。”
“我藏起来的枪,全交给你们。”
枪?南宫仕一听,眼睛就亮了。
“好,”他答应一声,匆匆扫了一眼室内,把墙上挂着的一支盒子枪给摘下来,命令霍地阴阳把王铁嘴捆绑了胳膊,押着他走出屋来。
另外的房间里,战斗已经结束了。
其余的战士们,在姜水生的带领下,把熟睡中的警察们,全都生擒活捉,没有一个漏网。这些没有战斗力的警察,谁也想不到竟然在“老窝”里突然闯进八路军,一个个睁着惺忪的眼睛,有的穿着裤衩,有的光着膀子,站在墙下排成一溜,蔫头耷脑,就象一堆霜打的茄子。
“队长,”一个小战士兴奋地抱着一堆步枪,走过来。
缴获七八支“汉阳造”,对于这支新组建的小部队来廛,真是重大胜利。
“好极了。”
南宫仕把刚缴获的盒子枪抽出来,这是一支德国造大镜面盒子枪,又叫驳壳枪。成色很新,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种凉爽滑润的感觉直通到心眼里,简直舒服极了。
他心里一阵狂喜,这种威力大的连发手枪,是每个战士梦寐以求的啊,它射速快,威力强,一向被称为“盒子炮”,在战场上,几乎能顶一挺小机枪用。
最适合实战的头等好枪。
第23章 投敌卖国,杀无赦()
南宫仕提着新缴获的盒子枪,昂首挺胸站在警察们面前,朝他们扫了一眼,警察们不敢跟他对视,都低下头去。
“作为一个中国人,”南宫仕开始训话,“你们投靠鬼子,违背良心,本应该全部枪毙,但据我们掌握,目前还没有犯死罪,因此暂时饶一命。”
“谢谢长官谢谢同志。”
“以后你们长个心眼,给日本人做事,我们都在功过簿上记着呢,再敢坑害百姓,破坏抗战,坚决杀无赦”
训斥了几句,南宫仕惦记着王铁嘴“枪”的事,便命令将警察们都绑起来,指挥着队伍撤出警察所。
此时,夜静更深,战斗一枪未发,胜利结束。
丁蛮牛牵着绑起来的王铁嘴,走出警察所,警告说:“你要敢耍滑头,大卸八块。”
“是是,我一定立功赎罪。”
全班战士跟在王铁嘴身后,排成一溜向前走,南宫仕小声问:“你的枪藏在哪儿?”
“就在前面。”
左拐右拐,王铁嘴一直说:“前面。”
忽然姜水声对南宫仕说:“队长,这家伙把咱们领进据点跟前来了。”
这一说,南宫仕恍然大悟。可不是嘛,据点就在前面,连营房外面的树枝鹿岩都看得见了。他顿时勃然大怒,一把将腰里的短剑抽了出来。
王铁嘴发觉诡计被识破,立刻往前冲去,高声喊叫起来,“来人啊,有八路”
谁知道他身上的绑绳,牵在丁蛮牛的手里,往前一冲,没有挣脱,丁蛮牛力大无穷,就象拽着一座山,他自己反而闹了个趔趄。
南宫仕赶上来,短剑一递,“扑嗤”一声刺进王铁嘴的身子,登时一股鲜血涌出。王铁嘴身子瘫软在地。
南宫仕还不解恨,拿短剑在王铁嘴身上连着捅了几剑,直把他扎得象个蜂窝一般,才说道:“撤退。”
“叭,叭,”据点里发现了,哨兵往这边打枪。
战士们没有还枪,趁着夜色黑暗,迅速退往镇外。
一直跑到离镇子几里远的地方,同志们都是气喘吁吁,跑了一身的汗。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才放慢了脚步。南宫仕后悔不及,对姜水生说道:“我真是太大意了。”
“嗯,一听枪,就眼馋了,主要是王铁嘴太狡猾了。”
虽然这场小战斗,战果辉煌,但南宫仕却有些后怕,若不是姜水生提醒,只怕就中了王铁嘴的圈套,走到据点里了,那时的后果看起来,当一个指挥员,是件很复杂的事,若是换了龙连长,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夜色,越来越阴沉,浓浓乌云,将星光月光,都遮蔽起来。似乎空气里酝酿了雨意,一股潮湿而略带腥气的味道,在空中发酵。
“要下雨。”丁蛮牛闷声闷气地说道。
“隆隆隆”远处传来声音,似乎象是打雷。
霍阴阳跑上来,“队长,有情况。”
“怎么了?”
“是马队,是马蹄声,不是打雷,你听。”
果然,侧耳听去,隆隆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并非雷鸣,而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蹄铁踏着土路,声音沉闷,在夜色里传出很远。
有骑兵?
南宫仕果断命令:“全体隐蔽。”
路边有路沟,二十余名战士迅速散开,撤到路沟里,趴在沟沿上。夜色如墨,大家对面不见人,都瞪着眼向远处马蹄声传来地方张望,南宫仕命令:“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的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中可以看见一队骑兵,正沿路飞驰而至。
骑兵头上戴的钢盔,黑夜里隐隐反光。十几匹高头大洋马,撒开四蹄,跑得飞快,看见这些大洋马,南宫仕的眼睛又直了。
这种马都是洋种,身躯高大,善跑善跳,作为骑兵的乘马,威武雄健,比本地普通的土马,高一头,宽一肩。
南宫仕心里痒痒,只想打个伏击战,缴获它几匹马,但是他心里折腾了几番,又忍住了。
此地几十里内皆是平原,骑兵速度快,机动性强,战斗力胜过步兵几倍,打起来,胜算不大。
再眼馋,也得忍。
决不能再大意,刚才已经犯过一回错误了。
骑兵趟起一路烟尘,转眼便到了跟前。游击队的战士弹上膛,刀出鞘,静静地趴在路沟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天空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强烈的电光,登时把整个地面照亮,如同白昼。埋伏在路沟里的战士们,陡然便暴露无遗。
南宫仕心里叫了声“糟糕”,这道闪电,不偏不倚,正赶上骑兵奔到眼前,两方人马,几乎脸贴了脸。
“轰隆隆——”雷声随后传来。
“呀——”骑在马上的鬼子骑兵们,突然发现趴在路沟里的一溜人影,都是大吃一惊,这些头戴钢盔的鬼子兵,狂吼乱叫起来,纷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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