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的伪军,也提着大枪夸奖他们:“好,好好干,中午给炖肉吃。”
这拨人,正是南宫仕的陌刀队。
别的村来的民工,都悄悄对他们说:“别这么卖命,宋富贵可恶着呢,连工钱都不给,别听他们骗人。”
“没事,力气留着也没用。”
南宫仕一边搬石头,一边观察据点里的动静。
炮楼上,新增加了沙包掩体。据点围墙修了两道,院里面的房顶上,增设了机枪阵地。
防御更加严密了。
而且,伪军们进出据点,总是枪不离人,人不离枪。
他暗暗点了点头,宋富贵提高了防御强度,硬攻,变得更加不可能。他想起因为指挥失误,硬攻据点牺牲的史大山等人,心里一阵难过。
霍阴阳悄悄凑上来,“真严密,伪军们都加了小心了。”
“嗯。”
南宫仕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据点里的伪军,只有在一个时间,才和自己的枪分开,那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太阳升到当顶,开饭的时间到了。
伪军们都从四处向食堂里汇集。他们去吃饭,据点大院里,一片乱乱哄哄,人来人往。
走向食堂的伪军,都没有带枪,手里拿的是碗筷。
现在,只有炮楼顶上那个岗哨,和几个监工的伪军,手里拿着枪了。
南宫仕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向战士们招了招手,便放下铁锹,跨过乱七八糟的砖堆泥灰,向院里的食堂走过去。
丁蛮牛推起独轮车,跟在他的身后。
十余个战士,都悄悄放下手里的锹镐,起身跟着南宫仕,走向食堂。
这时,监工的伪军看见了,跑过来大声嚷嚷,“干什么?快回去干活。”
南宫仕脚步不停,嘴里说道:“不是要开饭了么?”
“浑蛋,”监工的伪军端起枪来,骂道:“你们的饭,还没熟呢,呆会食堂里会给送过来。”
民工,是不能进入食堂吃饭的,总是伙夫把大锅的窝头,菜汤,送到工地上来,民工们凑合着蹲在地上吃饭。
南宫仕加快了脚步,嘴里装傻充愣,问道:“长官,不是说我们干得好,今天中午给炖肉吃么?”
“放屁,吃你奶奶的炖肉给我回去。”
南宫仕已经走到监工跟前了,那监工似乎觉得不太对劲,瞪起眼睛,拉枪栓,但是,已经晚了。
南宫仕突然暴起,身子猛地一窜,扑到监工跟前,手起一拳,正打在监工的下巴上。
“啊——”监工仰面朝天,栽倒在地。
南宫仕动手的同时,其他的同志们,同时发出一声怒吼,飞步窜上来。
“啊——不好,”其余的几个监工,都惊叫起来,有的回身便跑,有的赶紧举枪准备应战。
但是这十余名战士,个个都是武功强,身子灵,象是豹子一般勇猛,象旋风一般扑上去,只听“哎哟哎哟”几声惨叫,几个监工毫无还手之力,登时被打翻在地。
“快,陌刀,”丁蛮牛大喊道。
他两臂使劲,把独轮车用力一扭。
这一扭,独轮车整个翻了个个儿,底面朝上了,车厢的底下,藏着十余把黑色的陌刀。
战士们跑过来,每人抢过一把陌刀。
“杀啊——”南宫仕抓起一把刀,吼叫着冲向前去。
“杀啊——”战士们跟在他的身后,一阵风般地冲向食堂。
象是平地里刮起了旋风,十余把黑乎乎的陌刀,挥舞着杀向前去,一下子,据点里,大乱起来。
拿着碗筷的伪军士兵们,毫无准备,见一把把大刀,朝自己杀过来,登时哇哇一阵怪叫,四散奔逃,手里拿着的碗筷,扔了满地。
南宫仕三窜两窜,冲上前去,冲进伪军群里。
伪军们猝不及防,乱冲乱撞,有的刚刚走向食堂,而食堂里面的,听见情况不妙,返身又往外路,人挤人,人撞人,混乱不堪。
南宫仕抓的,就是这一阵的混乱。
他挥起刀来,怒吼一声:“南宫仕来了!”
抡起刀来,横砍竖劈。
黑色的刀光闪过,毫无防备,手无寸铁的伪军士兵,登时血肉横飞。
南宫仕几乎不用施展什么阴阳刀法,刀光闪过,伪军们登时便皮破肉开,他象老虎趟进了羊群,吼叫声里,挥刀一通砍杀。
鲜血四溅,惨叫连声。
十余名陌刀手,有的冲进了食堂,有的截住了逃跑的伪军士兵,大家把平时练就的武艺,全使了出来。
一片刀光血影里,残肢乱飞,血流满地。
这十来个老虎,把食堂内外,杀了一溜胡同。
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溅满了鲜血。
南宫仕收住手里的刀。
他也不知道,自己砍杀了几名伪军,手里的陌刀上,点点血珠,顺着黑色的血槽滑落。
他看见,炮楼顶上的岗哨,正在瞄准,但是因为大家和伪军士兵都混在一起,岗哨没办法开枪。
“撤——”他一挥手里的刀。
恋战,是绝对不行的,敌人乱一时,不会永远乱,等他们缓过手来,就撤不出来了。
伪军士兵们,被杀得仓皇逃窜,纷纷逃向后院,若是等他们取回了枪,那就坏了。
战士们按照南宫仕的命令,迅速抽刀,返身回撤。
焦顺从腰里掏出一只手枪,朝炮楼顶上射击,“叭,叭,”两声枪响,岗哨“嗷”的一声怪叫,缩了回去。
“快撤——”
南宫仕和战士们一起,象是退潮的海水,迅速跑出据点。
“叭,叭,”身后,有反应快的伪军,已经开始射击了。
战士们绕过正施工的围墙,迅速向镇外跑去。撤退的路线,是事先勘察好了的,大家脚下生风,向外猛窜。
焦顺和几个负责掩护的战士,在队伍末尾,“叭叭”开枪阻击。
“叭叭叭,”枪声,逐渐激烈起来。
伪军队伍,已经集合起来,朝外追击了。
南宫仕带着陌刀队,一阵风般跑到镇子外面。
第222章 欺人太甚()
十余人的陌刀队,迅速跑出千户镇。
大家全都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这一阵战斗,每个人都使出了全力,在敌人群里挥刀砍杀,耗费的体力,非常大,当时抡着刀劈砍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一撤出战斗,立刻觉得浑身发虚,汗透棉衣,喘不上气来。
每个人的衣服上、脸上,都溅满敌人的鲜血。
南宫仕也累,但他鼓励大家:“快走,快走,坚持一下。”
他亲自断后,和焦顺等人一起,边跑边朝后打枪。
“叭,叭,”
此时,敌人的队伍,已经追出了镇外。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砍杀,把宋富贵的伪军,杀了个晕头转向,但是当他们清醒过来以后,却是愤怒而疯狂了。
这也难怪,十来个人的队伍,竟敢冲入据点里,大杀四方,杀完了还跑了,这对于伪军来说,几乎是奇耻大辱。
宋富贵简直气疯了。
南宫仕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指挥着伪军们迅速集结了队伍,嗷嗷怪叫着,端枪追出镇外。
镇外,南宫仕带领的陌刀队,正在逃跑。
“开枪——”宋富贵高声叫喊。
“叭叭叭,叭叭,”密集的子弹,朝着陌刀队射击过来。
“轰——轰——”伪军们连六零炮都出动了,朝着南宫仕这支小队伍,疯狂开炮。
冬天的原野里,炮弹炸出一个个大坑,冒起阵阵黑烟。
“散开,隐蔽——”南宫仕喊道。
十余人降低姿势,分散撤退,正在急急地奔跑,忽听头顶上,传来尖利的啸叫声:
“日——”
霍阴阳反应快,高叫道:“我们的炮,是二东”
“轰——”爆炸声响起来,炮弹,在追击的伪军面前爆炸了。
正在穷追猛打的伪军,突然一愣。
八路军有接应阻击。
果然,前面出现了一只队伍,他们在原野上排成散兵阵线,猫着腰,在迅速接近。
这是姜水生带领的县大队主力,来接应陌刀队了。
三个中队,全部出动。而且姜水生还集合了四周十来个村的民兵。
放眼望去,漫漫原野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影,呐喊着,向前冲过来。
“叭叭叭,嘎嘎嘎——”步枪,机枪,一起响起来。
追出镇外的伪军,一下子愣了。
原来镇外面有埋伏!
伪军们一下子犹豫了,停住了脚步,纷纷趴在地上,朝着前面开枪射击。
“叭叭叭,怦怦怦,哒哒哒”
原野上,枪声大作。
县大队的战士们,从三面包抄上来。
原野的雪,还没有化,白皑皑的田野上,黑色的人影,排成散兵线,一边开枪,一边弯腰进攻。
枪声、喊声,汇成一片混乱的喧嚣,响彻几公里方圆的地面。
这片平原地带,没有山区那样的隐蔽物,战斗,比的是冲锋的意志,士兵的战术素养,还有部队的兵力火力。
在这几方面,县大队都占了优势。
三挺机关枪,从三个方向,全都吼叫起来。
“嘎嘎嘎嘎——”
“嘎嘎嘎——”
“轰——轰——”二东的小炮,接二连三的射出炮弹。
“冲啊——”牛半山就喜欢这样的猛打猛冲,他挥着手枪,一马当先,象一尊煞神,带着人马冲上来。
“冲啊——”另外两个中队,见牛半山冲得猛,也不甘示弱,呐喊着冲上去。
南宫仕和陌刀队的成员们,在得到部队的接应之后,停止了撤退的脚步,翻身趴倒,回身朝着后面的伪军队伍,开枪射击。
南宫仕喊道:“霍阴阳,焦顺,赶紧回归本队,回到指挥位置。”
“是。”
这时候,姜水生带着队伍,已经冲了上来。
“大队长,你们先下去休息。”
是啊,陌刀队的成员们太累了,一停下来,趴在地上,一边射击,一边喘气。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谁还肯下去休息呢?大家喘了几口气,稍微恢复了体力,便立刻跟上队伍,呐喊着,冲上去。
几里地方圆的地面上,开始了一场野外遭遇战。
战士们象一群群小老虎,从三面向宋富贵的伪军队伍,冲杀过去。
宋富贵,此时在在队伍后面督战。
他看到眼前这个局面,不禁打了个冷颤。
坏了,八路军使的是“引蛇出洞”之计,他们利用小部队,把自己勾引到镇外,在野地里打乱战。
狡猾的八路!
他迅速衡量了一下形势,从眼前进攻的八路军队伍上看,他们的兵力、火力,都超过自己。
八路军,壮大了,肥了。
宋富贵是个又奸又滑的人,没有便宜可占的事,绝对不会做。何况,跟优势下的八路打这种乱战,不但没便宜,还可能被揍得焦头烂额。
“撤退,”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伪军们得了命令,迅速回转身,掉转屁股就跑。
这一跑,兵败如山倒。
县大队三个中队,脚跟脚追上去,“冲啊——”“抓住宋富贵——”
喊杀声,在野外汇成了洪流。
战士们也不猫腰隐蔽了,直着身子冲上去,一边冲锋一边射击。
“叭叭叭,嘎嘎嘎——”子弹追着撤退的伪军屁股飞过去。
喊声如潮涌,子弹如飞蝗。
跑得慢的伪军,被战士们截住,当了俘虏。
运气差的伪军,中弹倒地。
队伍一直追到镇子边缘。
眼看着伪军士兵已经逃进镇内,南宫仕下令:“停止追击,回撤。”
敌人逃进镇内,再追,就占不着便宜了。
三个中队迅速收拢队形,抓了几个俘虏,捡起几条伪军丢下的枪支,向后撤退。
牛半山没打过瘾,骂道:“奶奶的,宋富贵这小子真熊,一吓唬就跑。”
南宫仕带着队伍回到后水峪。
他刚刚安排好部队进行清理休整,腊月来了。
“大队长,有件事,向你报告,村里发生了一场凶杀案。”
“凶杀案?谁被杀了?”
南宫仕吃了一惊。
后水峪已经建成了根据地,村里的民兵、妇救会组织齐全,日夜有人巡逻站岗,怎么会发生了凶杀案?
“被杀的人,叫索玉贵,他外号叫索命鬼。”
索玉贵?
南宫仕更加纳闷儿,索玉贵不是后水峪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被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腊月,你快带我去看看。”
第223章 凶手,高手()
腊月带着南宫仕,来到席有仁的住处。
说起索玉贵被杀的事情,还得从席有仁身上说起。
席有仁在在南宫仕的安排下,在后水峪一边养病,一边和花嫂一起,给闻海山及县大队的伤号们治疗伤病。
腊月也跟爷爷学过治伤治病的手艺,会采药,因此没事的时候,便来到这里,给他们帮忙。
这天一早,席有仁早早起来,拿了把条帚,准备扫扫院子,刚推开屋门,突然发现院里横躺着一个人。
这人身材粗壮,大瞪着眼睛,早已经死去多时。
他的脖子被人捅开了,血流满地,冬天夜寒,尸身冻得僵硬,流出的血,在地上冻成了冰碴。
席有仁当时便吓得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个被杀死的人,席有仁太熟悉了,他是自己的师弟索玉贵。
这席有仁当时便吓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一会,他的孩子老婆出来,也吓得大喊大叫,喊来邻居和村里的民兵,并报告了县大队。
等南宫仕和腊月赶到席有仁住处的时候,看见索玉贵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小和尚正在勘察痕迹。
小和尚因为辨别脚踪的能耐,成为了侦察班的“特殊人才”。
他仔细勘查了索玉贵的尸体,和地上的脚印。
包小乐问道:“小和尚,谁杀的?”
“不知道,但是非常明显,就在昨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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