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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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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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得来肩臂高低,口角唏嘘。

    甘蔗渣嚼了又嚼,有何滋味?

    辜负光阴,白白昏迷一世!

    就叫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这讽刺好生辛辣!”

    张茂才道出了别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科举真实现状,引起了不少落榜秀才的共鸣,争相传看。

    他笑看贾琮,贾琮搓搓手:“我也技养了,即兴赋诗一首!”

    “贾神童要作诗了!”

    “贾神童也落榜了啊!”

    一时围观人数剧增,只见贾琮写的是简短的四句:

    “佛时是西土经文,宣圣低眉弥勒算。

    贞观乃东京年号,唐宗失色汉皇疑!”

    众秀才正为“我落榜不算什么,人家贾神童也落榜了”的现状觉得安慰,不解贾琮诗句何意。

    事已至此,匡六合明了,举高墨卷、朱卷,大声道:“诸位同年,贾子礼的朱卷被误判了,你们瞧瞧!佛时、贞观,四书五经里没有么?如此不通的考官,安能进入抡才大典!我等乡试还有什么公正可言?!”

    一干秀才静了一静,他们都是来看榜、领考卷,落榜的,自是心里愤懑不平,大有怀才不遇之感。此时几位考生传看完毕,舆论顿时哗然一片!

    “佛时在《诗经》里面就有,佛读弼,意思是辅佐!”

    “贞观在《礼记》里面有,‘万国以贞’,观念去声‘贯’,代指宫阙!这考官竟然不知!我等好生冤枉!不知误判的还有多少?”

    “不公平!不公平!”

    顺天府衙门前的落榜秀才,在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暴乱了!无论看过没看过贾琮的朱卷,作为落榜之人,心里就不好受,他们不是为贾琮,而是看准了这个契机!要大闹一场,人多势众,法不责众,没准再考一场,他们就中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找到了这个契机!

    顺天府衙门的差役、门房愤怒了,但是他们可不敢打秀才。

    贾琮笑着使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出回去,这些秀才抓住机会,贾琮又何尝不是拿他们做枪!

    ……

    “子礼要闹大么?现下都传开了,鹏举那边又怎么办?”匡六合在山海书社二楼坐定,另一边坐着张茂才。

    张茂才唯恐天下不乱:“闹!就是要闹!闹他个天翻地覆!”

    贾琮瞧向窗外蓝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道:“不是我要闹,既然考卷已经发还,这说明什么?礼部已经磨勘了!钱西红四书五经不滥熟,他活不了几天了!”

    各省乡试,无论是哪个省,墨卷、朱卷定了名次之后,都要交礼部磨勘。

    “这是我的态度,王师兄的举人功名,不能不要,仇,也不能不报。师生之谊并非不能打破,此等趋炎附势、学识不高的考官,于他不会有增益,反而是麻烦。我倒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他钱西红自作主张?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贾琮吩咐孙福叫上来罗高才、郑夜寥,张茂才、匡六合心下一定,能两全其美,总归是最好的,盟主最难做,若是一味妥协,将来也护不住自己人。

    匡六合愤怒地拍拍桌子:“子礼家不是公府么?百年望族,总有些人情关系,不如……”

    “我打算自己处理之后再回禀父母,说来惭愧,他们不大在官场走动,顶多托关系求人罢了,而我嫂子和我有龃龉。”贾琮拂过这话,二人便不问,贾琮取出墨卷朱卷道:“罗掌柜,郑掌柜,把这两份卷子原模原样印一千份,取到门前贩卖,若是亏本,拿我分红垫上。”

    ……

    礼部排名六部第三,下设四个司:祭祀司、仪制司、主客司、稽勋司。

    除了主管祭祀礼制,还总管全国教育、国家外交。

    乡试考卷送到礼部仪制司磨勘,仪制司主管礼仪、宗室袭封、贡举、学校。

    直隶省近水楼台先得月,乡试考卷是第一个送来的,发还考卷之后,负有主要责任的礼部仪制司郎中、员外郎、主事十几人,联名上书弹劾都察院御史钱西红“学识不谨,批阅失妥”。

    八月末,礼部侍郎徐有贞听说此事,才忙完乡试的他,抓住契机,上书弹劾钱西红、上司礼部尚书、吏部尚书选人不当、顺天府尹董安国失察、直隶总督于成龙失察,并且作为副主考引咎自责。徐有贞这个阴谋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徐有贞、罗敏等都是秦亲王派系,他虽然会有惩罚,但第一时间认错,机会很大,并且拉礼部尚书下马。

    继而,礼科都给事中、给事中坐不住了,他们专察礼部官员,弹劾礼部侍郎徐有贞,作为乡试副主考,严重失责。

    科道台垣官一出马,战斗力无比生猛,面对礼科指责,徐有贞同派系的吏科都给事中罗敏又弹劾礼科“风闻上奏,不明事由”。

    钱西红危险了。

    直隶省乡试案,短短几天内,随着邸报传抄奏折、两千个驿站的传送,轰动全国。

第125章 恐惧的王熙凤() 
贾琮乡试落榜的消息也在贾府传开了,这个消息波澜不惊,寄予他厚望的族人或许稍有失望,但也不会遗憾到什么程度,乡试落榜很常见了。

    不过,他的那一层“神童”、“灵光保佑”的光环,慢慢淡了下来。

    贾母、王夫人几位,听说此事,大抵就回了一声“噢,好好再读罢”。

    ……

    东路贾赦院,堂屋留饭,大老爷这一房的主子齐全,贾赦、邢夫人、贾琏、王熙凤、贾琮入内,平儿、娇红、秋桐、晴雯、小红等丫头门口伺候。

    “九岁中秀才,这是天资,你已故的珠大哥考中生员之时,都十四了,不中举人,倒也在情理之中,多考几次,磨练也磨练出来了,科场哪是那么好走的?对不对?”

    主座的贾赦老气横秋地道,他和邢夫人东西对立坐着,下首贾琏、王熙凤先不入座吃饭,伺候二老,放筷子、布让,等邢夫人发话“一起吃吧”,俩夫妻才入座,贾琮最后一个远远坐着。

    堂屋光线昏暗,通往外间的门又放了大红猩猩帘毡,娇红在旁点了戳纱灯。

    听贾赦说,邢夫人笑着应声,她的粗胖程度估计有王熙凤、贾琮合起来那么大,食不言寝不语也就未婚的公子小姐们,两对成婚多年的夫妇倒是席间能说的。

    邢夫人心里算计银钱周转,说道:“老爷,为琮儿读书这事,所费不赀。去年到今年八月中秋,林林总总也拿出去一千三百多两了,可是有几间房子几亩地的值当。乡试会试这些事我不懂,但如此练下去……”

    她也是心里叫苦,作为嫡母,不能不管,可贾赦本就铺张浪费,宴会、看戏、听曲、小老婆,她经手的,拿不到大头。

    王熙凤眼神转了转,心里冷笑,却无奈地不说什么。

    一听涉及银子,贾琏耳朵竖了起来。

    大房齐聚一堂的吃饭场面,在贾琮的红楼印象、一部分记忆融合之中,可是从未见过,大抵是从贾琏、王熙凤搬回来,贾琮上进之后,慢慢开始的。

    贾琮乖孩子一样地不说话。

    贾赦破天荒地头一次琢磨起自家银子来,就像后来为了五千两银子卖掉贾迎春一样,这个身价看起来不低,但是,不值秦淮河名牌姑娘上十万的价。

    大老爷的经济来源,毋庸置疑的大头是宗族庄屯,其二是光禄寺或者户部发的俸禄、赏赐,其实不过是个象征,因为他有一等将军爵位发的,只能算小头。

    诸如奶奶们,李纨的经济生活是最好的,贾母做主,因为她孤儿寡母,一年有五百多两(数据来自原著)。

    贾赦这边也是固定,一年几万是往小了说。

    贾琮不觉记起红楼的那一幕:好多主子一开始都吃碧粳米,碧粳米是进贡的米,到七八十回,吃不起了,这个缘故,该是他们不会经营土地?还是朝廷收回去了?

    “琮儿的账,从来是我这里算的,你那里不必再算,往后直接从我银库拨,我叫娇红去发。”贾赦觉着不对劲了。

    不经我手?我还怎么贪啊?邢夫人心里一苦,脸上却笑道:“是,是,是。”

    贾琮听得想笑,不由故作汤呛着了,偏头干咳,晴雯捧钵盂进来,对准贾琮之口,调皮地眨眨眼。

    王熙凤细嚼慢咽地没吃下多少,她自己气病就不想吃了,帕子擦擦嘴角,贤惠小媳妇似的给贾琮夹菜,贾琮答一声“谢谢嫂子”,王熙凤和声和气道:“老爷,太太,琮弟乡试出了岔子,我从二太太那儿走动,二老爷那儿的邸报听来,不会牵累了琮弟自个儿罢?”

    贾琮陡然注视一瞬王熙凤,瞧她神色仪态,确有少许担心,嫂子怎么会这么好心?

    “应该连累不到他,琮儿是受害者,别人怎么吵,是别人的事。”贾赦对此事显然不在乎。

    此事贾琮自是安然无恙的,他没出格、一直处于游戏规则之内,朱卷误判,他广发印稿,这是每个受害考生都会做的事。

    至于朝廷大佬争吵,事态十分明朗:此事就是个引子,他们就是为了各自利益、责任吵闹。真正为贾琮不平?抱歉,他们更没那种好心。

    文官的笔杆子、嗅觉,最爱搞这套,从一件无关小事上开撕,老油条一眼自明。

    贾琮不是没想过拜访钱西红,开诚公布,奈何礼部业已磨勘,主动权不在他手中。

    而钱西红的“误判”,把“佛时”、“贞观”误解了,究竟是他故意还是四书五经不滥熟,估计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贾琮猜测是钱西红忘了四书五经的注解,这种情况真的不稀奇,历史上真有真实案例。毕竟,如果不是自作聪明地误解了,考官也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钱西红背后有人指使吗?

    若无其事地拿晴雯递过来的茶漱口、吐进钵盂,再从秋桐盆中洗手、擦干,贾琮的余光还是瞧见了王熙凤的一丝担惊受怕与恐惧。

    会不会是王熙凤?

    贾琮记得红楼之中,西城御史很听王熙凤的话,不外乎是王子腾的原因。

    王熙凤插手此事,报复他,倒也不算全是破绽,即便直隶乡试由皇帝命题,可主要罪责是考官,钱西红自以为找到错处,其实是找错了。然而,钱西红敢咬出王熙凤吗?

    这个女人的智慧,最擅长的是家长里短之间,倘若是涉及官场,便有破绽,再有娘家权势,也鞭长莫及,王熙凤算计尤二姐、对待张华等等,都是给自己埋地雷,留下很多痕迹。

    官场,她不行。

    虽然没有证据,但贾琮隐约肯定这娘们没干好事,这位可是除了接济刘姥姥、邢岫烟之外,没干过一件好事的人。

    “对我这么狠,来日也别怪我狠。你要是真的聪明,也不会连秦可卿经营祖茔的话也不听了。”贾琮暗道:“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

    王熙凤回了自家院子,靠在床上辗转反侧,这几天得到消息,真是寝食难安,万一钱西红咬出自己了怎么办?

    她凤眉微竖,想来想去,吩咐平儿道:“你快叫主文相公来,修书给叔叔,倒是坦白好了。钱西红不是下了刑部天牢?只能叫叔叔动用关系,把他……”

    说着,她丹凤眼透出一抹狠色。

    “舅老爷在九边呢,蓟州书信往返也要些时日。”平儿欲言又止,虽然这是最保险的,可此事王子腾一明白,王熙凤以后还要借助娘家关系,恐怕就不好说了……

第126章 皇帝和首辅() 
大明宫位于紫禁城正路北部,门外丹陛以下坐落金龟、赑屃、铜鹤,象征吉祥,还有一个大理石雕刻的巨大日晷,边沿根据日影角度,以十二地支计时。

    传召待见的首辅杨清和已对这条路很熟稔,他以吏部尚书兼任内阁首辅,实权不谓不大,此次直隶乡试房官,就由他与礼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通政司通政使等人共同推选。

    科道台垣官弹劾的本质是太子未定,各自拥立不同,故此以这件小事相互攻奸,内外奸宄,这些实质他一眼看清。

    首辅便是皇帝、臣工的居中调和者,如此小事他轻而易举地按压下来。对内向皇帝陈述于自己的失职,祈求告老,皇帝作了安抚,此等面子程序不值一提。对外在票拟上多处于宽猛并济的意见,写些“风闻太过,少些查证”。

    两派交击的官员,罗敏、徐有贞是秦亲王派系,负有责任的礼部仪制司在愈演愈烈的上奏中,反而可有可无。持续几天,事情传开,豫亲王派系的刘东升上疏请求“清查”,极力要把直隶乡试案闹大。

    刘东升的目的也很明朗:把秦亲王派系的徐有贞拉下马。

    杨清和的票拟意见:此乃政府(内阁)之失,计钱西红一人耳,何来徐有贞之事。

    对于弹劾他的下属徐有贞,杨清和竟然抱了“宽容”态度,皇帝同意了他的票拟。

    究其原因,是皇上对现存的三位亲王,有不同的感情倾向,此条根本原因他早摸索出来了。其二他自己要面子,其三皇上也要面子。

    首辅,就是和稀泥。

    在办公奏折上,内阁称政府,吏部尚书称冢宰、兵部尚书称本兵……延续晚明那一套。

    无论如何,作为更小的引子的贾琮,历经此事,倒是更出名了,偶尔官员在私下宴席上会说:荣国府似有中兴之象。

    “杨阁老,陛下有请,快随咱家进来吧。”戴权仪态优雅,司礼监掌印,是有官品的。

    “不敢劳烦公公。”杨清和的官靴之内的脚其实已经站酸了,但他不表现出久候之后的疲惫,小心翼翼地扶着戴权光洁的手,步上丹陛,步入烟雾缭绕的大殿。

    雍乐皇帝正在寝殿后边览奏,黑色衮服,胡须微抖,戴权捧跪拜用的垫子铺好,杨清和提起绯袍跪下磕头,雍乐皇帝放下奏折,起身走出条案扶他:“元辅先生乃朕自幼讲官,先君臣,后师生,戴权,赐座。”

    便有两个小太监抬椅子进来,戴权候在一边。

    看雍乐皇帝作揖,杨清和虽是表面惶恐不安,心里却是大定:皇帝这是完全同意他的票拟。

    杨清和告罪坐了位子,君臣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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