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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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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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么一个束水攻沙的理论,先辈也是付出无数实践才成功,古人治河更有好几派,有的无为而治顺应自然,有的移民躲祸,有的堵,有的疏,甚至有政见不合而彼此打击的……最终受苦受累的,都是百姓。

    减水坝是修在遥堤之上,层层分担压力而避免遥堤溃决,可惜此地未能实行。

    贾琮找到秦业,与山子野等人交谈着。樊林也顾不得县令仪仗,站在高坡,与贾琮心有灵犀地互看一眼。秦业紧皱眉头,不明白他们卖什么关子。

    那些河工领事、里甲排在前头,罗武赫然在列,樊知县登高一呼:“列位父老乡亲,天恩眷顾,皇恩浩荡,本县河务即将完工……”

    洋洋洒洒一通,父老乡亲们昏昏欲睡,樊知县最后结尾道:“……我等不能忘天恩神明,今日,本县请了孝子匡六合恭请河神大人,聆听河神大人的指示。”

    一见匡六合身穿水田衣,走向土坡对面的沿岸木架高台,众人顿时精神振奋:“是匡家的大孝子啊!这人我知道……”

    “对对,听说他被神仙传过法术的……”

    “肃静!恭请河神,务必虔诚!”县丞发话完,识趣地退在知县后面,上千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他们相信,这世上是有河神的!

    要搞什么?罗武等几位贪污的河工领事,右眼皮吧嗒吧嗒跳,秦业瞧瞧贾琮,贾琮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

第47章 恭请河神大人() 
民众犹如虔诚的穆斯林,静默祈祷,对鬼神由衷敬畏,一切自然灾害,他们都宁愿相信,是神明降下的惩罚,一旦神明为此要求什么,他们会不遗余力。读书做官的士人,有的信,有的是不以为然,不屑一顾的……就是如此,他们也知道民众吃这一套,像贾雨村判案,葫芦僧便撺掇扶鸾请仙,也是一种封建迷信。

    远远的一条官道上,路边平地停几辆马车,仆人、奴才往青草地上铺好毛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罗国奇头戴方巾,身穿绸衫,腰挂玉佩,蹲下毛毯,拾起美酒,对这边遥敬一杯。

    与他对坐的是两名少年,面白如玉,祁佳道:“大器师兄,站在后面那位,就是师兄所说的公府贾子礼了?”

    “不错,来年童试,尔等互为劲敌,论神童之名,你们两人更在贾琮之上……不过这贾琮很聪颖,连县尊都采用了他的治河策论。”罗国奇礼贤下士,为两人斟酒。

    另一少年顾贞倨傲道:“你们在宛平,我在大兴,大兴县试,我是没有敌手了,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师兄,这些愚夫愚妇要做什么?”

    “静观其变,拭目以待。”罗国奇温文尔雅,很会享受,美酒美食,一杯一口地下肚,看得那边的人都眼馋了。

    人群中的贾琮只是瞅了他们一眼,樊知县低声道:“都安排妥当了?不要露了马脚。”

    “县尊放心。”贾琮微笑,这刚交谈的工夫,脚下高坡对面的木架高台,匡六合早已拿出一把桃木剑,神神叨叨地念咒、施法、烧符,他的那身水田衣,与贾琮相同,凭白增添了几分道士神韵。贾琮与他面授机宜过,匡六合受他恩惠、鼓励不少,一听能“为民除害”,哪有不从。

    匡六合的孝子名声,也给乡人好感,说起来很多人是知道他算卦的,有些地方颇为灵验,匡六合怕人嫌他年轻,故此扮老,乡人也不拆穿。

    “司掌四方四时之京畿河神在此,你们这里,是谁做主啊?”匡六合的音调、音色大变,苍老、严肃又不失有力,眼神锐利地扫视高台下的全场,宛如神圣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神祇!

    “天呐!河神附身了!河神附身了……”

    “河神大人保佑我们哪!”

    所有民众,黑压压、呜啦啦跪了一地,虔诚无比!顶礼膜拜!宋里长激动地胡子乱抖!耆老们大呼苍天有眼!

    樊知县半信半疑,小眼睛一闪,从高坡下来,民众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樊知县作揖道:“启禀河神大人,宛平现由小老儿做主,忝为本县父母官,今年水淹宛平土地数千亩。民众深受其害,本县斗胆一问,可是有人冒犯了河神大人?河神大人但有所求,本县必然砸锅卖铁、倾家荡产,身为父母官,在所不惜!”

    “青天大老爷啊!”宋里长激动高呼!

    更有些民众激动落泪,连连磕头,贾琮见此景象,有些想笑,更多的是沉重!这就是读书人口里的愚夫愚妇!他们,抵挡不了自然灾害,要交苛捐杂税!要服没有生命口粮保障的徭役!可这么一出假戏,他们就信以为真,百姓所求的,不过吃饱穿暖而已,简简单单,但是,既有天灾,又有人祸,天地不仁,贪污横行!

    “本神之所以动怒,水漫宛平,是有人欺上瞒下。”匡六合冷哼,口气不近人情:“你们之中,有人使用土沙,以次充好,污秽了本神的神圣,城南十三里、二十四里处,堤坝不使用埽,你去查查吧!”

    人群之中,罗武等几位贪污之人,预感到不妙,悄悄往后移动,可到了外围,马典史嘿嘿笑道:“罗领事先别走,敢对河神大人不敬?不怕民众活活撕了你?”

    罗武等人面色陡然一变,回头一看,民众果然愤怒了!倒不是为他愤怒,民众愤怒什么?有人玷污河神大人,不就是他们的公敌?!材料以次充好?吃亏的还不是他们沿岸百姓?这侵犯到他们最简单的一条安身立命的底线,民众怒火滔天!

    宋里长愤然:“青天大老爷,草民这就带人去看看!”

    民众也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要求查看,樊知县冷汗层层,贾琮给他支的这一招,管不管用先别说,但对人心的把握,实在可怕!这么多民众一旦失去理智,县衙那点人怎么挡得住?樊知县只好累死累活地安抚、派人去查。

    快班的人查明,扛回来几麻袋土包!河神大人说得没错,有人以次充好!治河材料存在严重问题!拿这些土包去垫,堤坝能支持多久?民众愈发愤怒了!

    樊知县踢了县丞一脚:“你去请示河神大人,花柳土木的进出账单,不是你管吗?自己去查!”

    那县丞觉得憋屈,却不得不遵从领导指示,恭恭敬敬道:“启禀河神大人!您老神机妙算,一丝不错,只是这个……这个河工实在太多,卑职……卑职一时也难以查到姓甚名谁。”

    “不必查了!混账东西!”匡六合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异常威严:“这几人本神记得清清楚楚,领头的乃是一名三十男子,名为止戈,把此人推入永定河,可止一时干戈,平本神之愤怒!还有夏甲长、陈里长、李二狗……”

    贾琮趁机道:“止戈,止戈,还是三十男人,不就是罗家的罗武么?父老乡亲们!河神大人说了,他们不仅玷污河神,还残害宛平堤坝,欺我宛平父老!”

    “绑!绑了他们!丢到河里!”

    “罗家欺人太甚!干脆一把火烧了他家!”

    民众的愤怒抑制不住了!他们只是想修好堤坝,依靠自身劳力吃饱穿暖而已,有个住处、有块土地,这么点简单要求都被扼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由分说,眼神通红,宛如暴虎、饿狼,三下五去二绑了罗武、夏甲长等人,放进麻袋,粗绳捆了严严实实。

    “罗爷,救我啊!”

    “冤枉啊!河神大人饶了咱们吧……”

    噗通几声,几个麻袋投进了永定河。以前治河的人,不懂得束水攻沙,一味把河道加深、加宽,所以水还是不浅的,再者,河北的地势是自西向东倾斜,宛平不是平原腹地,河流有落差,那些人捆进麻袋,无法自救,唯有一死了……今天,永定河的王八与鱼虾有口福了……

    “河神大人”最后说必须为他建一座寺庙祭祀,然后离去,民众再顶礼膜拜,对这要求觉得很正常,他们一个个站起来,有人望向了官道边享受美酒美食的罗国奇……

    樊知县快意,与贾琮对视,两人笑容阴险……

    秦业、县丞、主簿、典史们目瞪口呆……

    罗文早已回禀,罗国奇怕了,再待下去,这些愚夫愚妇还不把他捆绑了,放进永定河,虽说他有秀才功名,县官不会坐视,但是不好说啊……他又惊又恐又怒,顾不得魏晋风度、温文尔雅,丢下祁佳、顾贞两位神童,钻进马车逃之夭夭……

第48章 名震宛平() 
封建时代的人命案子,也不是小事。虽然古装影视剧中有草菅人命、徇私枉法的,但是人命案子,封建统治者也重视的。

    按体制、规制,不但县衙、府衙没有权力处理人命案子,就是按察使衙门、巡抚衙门、总督衙门也不能私自处理,必须层层上报移交,交给刑部处理,刑部再定秋审、热审还是会审,作出批示,发出刑部文书,地方才有权力决人生死。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有些一省大员拥有王命旗牌、尚方宝剑,都是例外。人命,也要看是谁的命,民不举,官不究,谁管你死活?更何况是人分三六九等的时代,罗武、夏甲长等人之死,樊林是早有措辞,不会牵扯自身的,法律有空子钻,撇得干净。

    薛蟠打死冯渊,那冯渊可不是一般平民,算是比较富裕的小地主,薛蟠照样活蹦乱跳。法律?对不起,古代法律是为更高的地主阶级服务的。

    古代法律分为“律”和“例”和两种,《大清律例》便是如此。“律”就是宪法,轻易不可更改,“例”则是不同,可以随增随减,为什么?因为随着经济、思想文化、商业等的发展,各种新的矛盾、纠纷越来越多。地方官断案钻空子,可以在里面钻……

    但是,死了几个小民掀不起波澜,引导民众打死秀才,是不明智的。秀才、举人这种最接近官员的阶层,他们的影响力比民众更大,而且,罗秀才在宛平县学有不少支持者,闹大了,樊知县不止乌纱帽保不住,也会有牢狱之灾、性命之忧。

    “列位父老乡亲,本官可做担保,筑堤大事,以次充好,贪赃枉法者,下不为例。”使得罗秀才吃了一个哑巴亏,又解了贪污之事,樊林略感欣慰:“竣工之日,本县再修河神庙,以供父老上香祈祷。列位,此次疏通河道大有成效,全赖朝廷工部秦郎中之徒贾琮,他是咱们宛平父老的恩人。”

    秦业一笑,推出贾琮,贾琮在高坡四方作揖:“承蒙县尊厚爱,折节采纳,父老乡亲们淳朴恭谨,但听在下一言,此时切忌不能大闹罗秀才私宅,法不责众,也有限度,到时不止县尊受累,乡亲们也会受到连累。”

    樊知县点头:听听,说得多好啊。樊林现在越看贾琮,越喜爱了,恨不得马上取他为县试案首。

    秦业嘀咕:“此时不能闹,就是以后能闹了?这小子……不过,这事儿做得漂亮,贪官污吏,死有余辜!”

    有些里甲耆老,认出贾琮是隔三差五过来勘察的那位小哥,顿时生出敬佩:“贾小哥说得好,我们不能再闹了,那罗秀才是讼师,我们这般到他私宅外一闹,他就有把柄可抓了。罗武是他家奴,他还可以撇清,说成罗武倚仗权势,自作主张的!”

    里甲、耆老常和县衙胥吏接触,见识是比普通民众高的。

    那些里甲领头下,民众安分下来,宋里长笑道:“贾小哥真是神童在世,草民听墅师、说书的讲过,三国时有曹冲称象,贾小哥这般年纪,比宛平神童祁佳还要厉害!”

    “着实厉害!”

    出尽风头、算尽机关,樊林把留下的河道事宜交给佐贰官县丞,他们先回县衙。哪里想到,热情的民众直接送出五六里,浩浩荡荡,直达卢沟桥下。

    “为啥我以前没得到过民心呢?”马典史感慨。

    “老百姓不就这样,咱们平时收税、摧派、名目繁多,他们已经恨死咱们了,尤其当今圣上实行火耗归公,你我又能贪多少钱呢。”快班班头心有戚戚焉。

    卢沟桥下,日落黄昏,“体民爱民”的知县大人,大手伸出三尺长袖,往后一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百姓的热情,忍不住热泪盈眶:“去他娘的罗讼棍!本官也不怕什么吏部考功司了!”

    看着百姓远去,贾琮在沙滩上踱步良久,笑道:“老师会不会怪学生胡闹?”

    “你哪次不胡闹了?”秦业揶揄,又正色道:“这事做得好,只是,你与罗讼棍的仇怨,更深一层,要担心。”

    有樊林帮忙造势、扬名,不消几天,贾琮的神童、文曲星下凡、灵光保佑等名声,传遍宛平,不少准备明年县试的人,都紧张起来。

    ……

    罗国奇的脸色,黑、青、白、红、紫,交替接换,就像开了染坊,又像雨过天晴,横跨永定河、远山的彩虹。

    “罗武事败横死,樊知县那老头必定有空子钻,道义站在他那里,而且我站不住道理,罗武贪赃枉法,反而败坏了我罗家的名声,百姓怨恨,县学同仁也瞧不起我了……”

    “贾琮!贾琮!都是你,一次一次的坏我好事!”

    罗国奇摔掉茶杯,冷静下来思考:“我的长处,在于诉讼……嗯,幸好百姓没有大闹,如今看来,宛平不好久待,去固安躲一阵风再说,固安一片平原,风水好,那儿的治河拨款,就有三十万……唔,樊知县,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罗某修书一封给族兄,你这官坐不久了!贾琮,固安再见,那时……哼哼,我要让你老师也丢了官,你县试也不能中,秦家小娘子,还不是我囊中之物,此仇不报,吾宁愿断肠而死!”

    想想,贾琮并未先得罪过他,但是,罗国奇一直以自我为中心,哪怕做了多少恶事,他从不以为自己是错的。他聪明、家世好,倚仗聪明、家世为非作歹,他觉得天经地义。

    在诉讼上施展才华,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乐趣、自己的价值。况且,河神庙留名,必定遭受百姓唾骂,贾琮毁了他一桩又一桩的好事,罗国奇的仇恨值,快要达到顶点了。

    ……

    与县尊大人樊林攀谈进城,樊林教导他好生作时文,各自分开,市集中,贾琮问匡六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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