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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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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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党”这个字,在封建官僚集团,当然是存在的,但是,在封建社会,“党”就是一个攻击词,没有哪个大臣敢承认自己是什么党!也几乎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忍臣子结党!

    董安国冷汗直冒,慌忙下跪,然而相反的是,贾琮要镇定一些,提提袍服、挥挥手袖才跪下。

    贾斯文、丌诗轩暗暗得意,奸臣,终于要伏诛了!

    这是很关键的时刻,若是心志不稳,说话就哆嗦,甚至语无伦次,惹起皇上大怒,像贾政那样的愚忠,以及很多忠臣,这个时候恐怕会以为自己完了。

    当初钱谦益就是话说不好,当场表现不好,明明是假的,也被温体仁说成真的,皇帝也信了,其实真假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左右皇帝的内心,或者挑起他的疑心。

    “微臣百死莫敢承认!”贾琮当然不会放钱谦益的错误,条理清晰:“若是说昔年乡试有人党护微臣,何以是微臣受冤案?乡试卷宗归礼部磨勘,皇上自可随时调阅,当年大理寺复核,是钱西红学识不端。”

    “贾斯文怎么说?”雍乐皇帝眉眼一低,这个贾斯文,倒是成功挑起了他的疑心,那一份奏折,表面就是说乡试案子,话里话外,却是在点明贾琮结党营私、沽名买直、蒙蔽圣聪等等,他如何读不出来?贾琮是新科状元,又牵扯到他渐渐厌恶的四大家族,贾斯文奏折一上,他对贾琮也开始厌恶了。

    “回皇上。”贾斯文奏道:“那一科乡试,焉不是有为贾琮扬名的嫌疑?从两科乡试到会试,董府尹或是当场监临,或是任考官。”

    “后一科乡试及会试卷子,也可调阅。”董安国急忙辩解,他是杨清和推荐的今年入阁人员之人,杨清和又任礼部尚书,便当场呈上贾琮三科的朱卷。

    丌诗轩信心满满,他的奏折是为方无悔喊冤,那边的戴权不时磨牙,这次斗争越来越激烈和复杂了。

第243章 小胜一局() 
    然而雍乐皇帝并不看那三份卷宗,贾斯文的成功之处在于,攻击贾琮的时候很有说服力。

    但凡是上奏折,而且是涉及斗争的奏折,都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比如万历清算张居正,同样是弹劾张居正的人,时机不对的,下场惨淡,充军、革职等等,但是江东之、羊可立等,就会找准时机,从而青云直上。

    现在正是雍乐皇帝对四大家族产生信任危机的时候,王子腾因为位高权重,历史的相似性、偶然性也在王子腾身上体现出来,贪污军饷倒是小事,那都是官场默认的潜规则了。

    最让雍乐皇帝反感的是王子腾当时在九边重镇,手提尚方宝剑,任意罢免、杀戮从总兵到参将的武官,任意推荐亲信人员,雍乐皇帝每每迁就、安抚他,实际上心里早就反感了,等到边境安定,雍乐皇帝当然不会容忍王子腾的文武集团再度凝聚,而是全部打乱,该杀的杀,该清理的也要清理。

    所以说,贾斯文弹劾贾琮的时机,是非常正确的,政治嗅觉也算敏锐。

    “两位辅臣及元辅先生赐座,贾琮、董安国、贾斯文、丌诗轩近前来,不必下跪。”雍乐皇帝连续做出了两个含有深意的举动。

    这几年内阁三辅臣的领导班子,政府工作效率还是运转自如的,特别是首辅杨清和,秉公持中,不玩内斗,无论上对皇帝,还是下对臣僚,都能够服众,而且,杨清和还是当年雍乐皇帝的讲官老师之一,是以座位最接近皇帝。

    贾琮看明白了,雍乐皇帝这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皇帝需要随身问候三位辅臣的意见,汪应元是贾琮老师之一,张分宜与他面和心不和。

    张分宜是江西人,也是江南缙绅的代表,史载“张居正入阁则楚人进,申时行入阁则洛人进”,这就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照顾同乡官员,如今也是一样,张分宜照顾南方人,北方人一直对他不和睦,常有指责。

    此时贾琮的第三点胜算,就在持中的杨清和身上了。

    再看看志得意满的丌诗轩,丌诗轩的底气主要来自于他爹,这是个官二代,他爹也是雍乐皇帝的翰林讲官,目今冠带闲住。

    “元辅先生以为,贾琮如何?”雍乐皇帝这话是问杨清和的。

    杨清和安稳坐着,不像后面两位如坐针毡,略微低头道:“才干优长。”

    才干优长是两个方面,第一才华优等,第二政府办公也擅长,这也是当初贾雨村升官的考语。

    “这岂不又是一个贾司马了?”雍乐皇帝也从贾琮上书,知道他也是一个会办事的,大顺这家公司,他是老板,当然需要办事的员工,此时雍乐皇帝举棋不定了:“董安国如何?”

    “”杨清和沉吟了,他本来想说“不党同乡”,因为董安国是浙江人,但是不入任何一个文社,这四个字可谓大实话,然而实话未必有用处,杨清和瞬间改口:“微臣有罪,赵北斗可用。”

    雍乐皇帝盯了他半晌,杨清和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由于他引荐董安国,董安国被连累到廷对,杨清和便聪明地引咎自责,再说赵北斗,赵北斗是董安国、龚鼎慈的老师,算是重新推荐,弥补过错。

    这里面又有一层时机的变化,豫王巡视河南,贾琮的工部水泥、治河策划已经有了点成效,豫王也聪明地每每上奏折,说思念父皇,隐晦倾诉在中原的状况之苦。

    皇帝也是人,为尽快运转大运河这条南北经济命脉,连连下旨鼓励豫王,对此贾琮是功不可没的。

    距离他较远座位的汪应元,这个时候,没有人看到,他用右手摸了摸左手袖子里面的一封匿名信。

    与此同时,张分宜听出杨清和的话了,颇为不满,向丌诗轩使了个眼色。

    “贾修撰不仅有结党之嫌,且结交近侍与司礼监当时众目睽睽,满城皆知贾修撰入了戴公公文会”丌诗轩信心满满,有张阁老支持,他底气更足了。

    戴权心里大恨。

    杨川却是想笑,来了,这个草包果然来了。

    雍乐皇帝面无表情:“贾琮你如实说来!”

    “皇上,微臣听闻,丌编修说方无悔有冤情,而今朱卷在礼部,是否能调阅?”贾琮脑海灵光一闪。

    戴权面色一急,杨清和道:“与上榜朱卷不同,落卷的在库存,尚未找来。”

    还有时间,戴权寻思。

    “陛下,当今诗社文会遍布南北,微臣之山海盟,盟规明确,尽己所能,为生民,为功业。为生民则使流民安定,可做捐资之事。为功业则提携教导后辈,以助国家元气。倘使微臣结党,那江左盟如何说来?”贾琮不声不响地给了丌诗轩致命一击。

    丌诗轩还在发愣,不知如何应答,雍乐皇帝业已听明,如果贾斯文的“党护”成立,那么,丌诗轩也是在“党护”方无悔。

    殿试上榜与否,可是皇帝亲自做决定的。

    “结交近侍,微臣更不敢担负,本朝的惯例,内官(太监)出宫也与祖制不合。然一事若成惯例,易经有云,穷则通,通则变,变则久,戴公公与微臣礼节宴会往来,诚如世交走动,若仅此便是结党,那今春上元,贾给事、丌编修便居家寸步不离?不拜同僚了么?”

    贾琮看似平平无奇的三次反击,丌诗轩却不知如何应答。

    雍乐皇帝却是不信戴权会蒙蔽他的,眼见丌诗轩举止无措,心下就对他不快,贾琮看似平平无奇的几次回答,却慢慢挽回了劣势。

    这个翰林编修丌诗轩,不过是张分宜的一杆枪而已,眼见无效,张分宜立马丢弃:“丌编修对答不周,乃虚拟风闻之词,陛下龙体为重,主忧臣辱,还请陛下回暖阁歇息。”

    “嗯。”雍乐皇帝点头,他脖颈已经出汗了,随堂太监喊了起驾,雍乐皇帝回大明宫西暖阁歇息,群臣回各自值房歇息。

    廷对还没有完。

    但是除了两位辅臣,没人知道杨清和那短小精悍的两句话,在场也没人知道,回暖阁之后,戴权会做什么动作,毕竟在宫里面,太监先天占有优势。

    丌诗轩很耿直,这种耿直今人难以理解,就比如大明的皇帝讲官文震孟,公共场合就对太监鄙夷,结果成了大明在位最短的辅臣,文震孟可是皇帝讲官呢,却也不是太监的对手。以现代人来看,他们就像蠢货一样,不知道变通,然而现实就有这种人。

    这一局贾琮已经小胜了,但是贾斯文并不知杨清和那番话的作用,还以为待会贾琮必败无疑。

    汪应元也隐藏了手段。

    九卿各怀心思,接下来的场面,似乎更会激烈。

    但是比这更激烈的,同一时间贾琏、王熙凤夫妻俩的开撕,也不亚于这场步步惊心的廷对。

第244章 人情冷暖、贾琏休妻() 
    日过中天,仁华殿的影子渐渐向东斜,越来越长,殿前丹陛左右的石雕仙鹤、日晷等的影子也拉得细长。

    丹陛下面的人影在移动,没人显得慌乱,之中的贾琮摸摸脊背,发现内里的中衣早湿了一半,他呼了一口气,看来他还缺少磨练。

    贾斯文、丌诗轩冷冷瞅他一眼,既不招呼作揖,也没好脸色谈话,冷哼一声地与他擦肩而过。

    六部与大理寺、都察院、通政司的堂官,并称九卿,因古人崇古,吏部尚书称冢宰、户部尚书称司徒、兵部尚书称司马(或者本兵)、刑部尚书称司寇、工部尚书称司空、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称总宪。

    此刻的大司马、本兵贾雨村也对贾琮视而不见,按理贾雨村由林如海写推荐信、贾政做中介、王子腾保本,他应该与四大家族之中的贾琮亲近才是,再不济也问候一声,然而贾雨村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正与其他的部长谈论而出,贾雨村直鼻权腮、身材雄伟,大有曹操之象。

    辅臣汪应元为着避嫌,仅仅是一个微笑而过,九卿之中率先对贾琮说话的是户部尚书毕忠。

    那个山子野也想来的,犹豫一会儿又走上回衙门的路,孤身一人,光景与贾琮一般可怜惨淡,这个大司空是工匠出身的,大家都不和他交谈、并肩,仿佛那样很掉价似的。

    “贾修撰还回翰林院吗?不如到殿外的朝房等候。”毕忠邀请:“十三个入选人员,都在那儿,也好做个伴。”

    不动声色地便缓解了贾琮的尴尬,回翰林院那里,要面对刚才争锋相对,明争暗斗的两个人,贾琮瞧瞧殿前东侧的一排房屋,沉吟道:“也好,谢大司徒盛情。”

    贾琮退后一步,让他先行,毕忠边走边道:“是我该替家乡人感念于你,中原遭受偌大水患,本官若不出力,这辈子都无颜回家。”

    “可这样……真的误事啊……”

    “老夫想,有戴公公相助,不会有大碍。近有自诩清流正直的人,不畏权奸,权和奸,又岂是一个字能说清的,南方人多有舆论,我们中原的楚人、洛人,包括齐、晋,倒不全是如此,能坚守本心便好。”

    又有几人能永远坚守本心的,但凡怀有大志的人,入了科场也渐渐变了味道,贾琮摇摇头,进入东侧的朝房木屋,那十几个人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看着他窃窃私语。

    名为朝房,实则这排房屋是进内阁回事的官员,等候用的,门外有警示牌,屋内陈设一律简陋,仅仅是桌子、板凳、茶杯而已。

    董安国也避嫌地和贾琮分开,一下子贾琮好像就是一个瘟神一般,人见人避,唯独龚鼎慈有风范,回头对倒茶的书吏道:“贾修撰廷对半天,且是少年新进,怎么不给他倒?”

    “人走茶凉,龚编修没听说过么?”那内阁书吏提茶壶出门,走了,能听见抱怨声:“要喝自己去倒!”

    眼下连一个书吏都以为自己没救了么?贾琮心里冷哼一声,人情冷暖,不过如此,有你们巴结我的时候。

    “无需介怀,一个胥吏而已。”龚鼎慈亲自起身给贾琮倒了一杯,这茶是充门面、装样子的,贾琮接过喝了两口,品鉴出来并非什么名茶,不过市面上一两银子八十斤的普通茶叶,他笑笑,没说什么。

    “贾司马不为你力争一句?”龚鼎慈也在会推名单之中,包括戴凤翔也是,戴凤翔想了想,并未过来,独自在角落坐着,基本上九卿都认为这些少年希望不大。

    “要说这几年升官最快,非贾司马湖州莫属,且是从外任选拔上来的,颇受重用。”龚鼎慈道:“加把劲。”

    “我尽力而为。”贾琮小声道:“这个当口,谁又能说得清,明哲保身总是对的,换做你我,此时还会站出来为金陵四家摇旗呐喊吗?他巴不得撇清关系,不受牵累。”

    “几年前贾雨村外任的时候,为了讨好金陵四家,不惜乱判人命案子,当年为了我父亲,也巧取豪夺别人的古玩扇子,可是从去年开始,过年过节就不见拜帖了,为人奸滑如此。”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龚鼎慈咂咂嘴:“目今廷对一事,已经掀起轩然大波,人人都说你危矣,是福也是祸,这个时候,才能明辨真正的朋敌。”

    ……

    “皇上吃过了?歇下了吗?”司礼监值房,戴权有些急躁。

    “御膳房送的饭菜,才动了两口,主子爷愈发疲累,就睡着了,儿子也不敢进去回话,只叫当值的奴才守着。”刘知远站立,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儿子联络了礼部的人,已经取来丙子科殿试的方无悔的卷宗。”

    “办得好。”戴权冷笑着坐下,接过来揉成一团,看也不看便撕碎了,丢进纸篓里面,背手道:“主上没那个闲心与时间去看的,三法司都有咱们的人,到时候叫大理寺卿保贾琮,咱家到皇上跟前一哭,这些软骨头的王八蛋,敢讥讽咱家,谁都别想讨了好去!”

    ……

    “两位太太,我不出门办事久了,这个胡郎中,并不认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人?”王熙凤否认,却有一丝急色,捏住手帕的两手,越来越紧。

    平儿摸了摸红肿的左脸颊,出去打起了帘子,方便主子们看到跪下来的胡庸医。

    这个胡庸医约莫四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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