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姐姐快来!”魏文姬见状,一边帮吕布擦血,一边唤来严婧。此时魏文姬已经冷静下来,她知道严婧医术远在医官之上,此时也只有她能救得吕布了吧。
严婧闻言,望向魏文姬,宽慰道:“有点淤血不碍事,吕将军已无性命之忧。”
魏文姬似乎不信严婧的话,却又无可奈何,一双眼睛关切的望着吕布,又一汪泪水流了出来。
严婧诊治完毕,便告辞离去。吕布想要留她,怎奈此时一动,浑身便向散架一样,疼痛难忍。
若洛闻听吕布无事,将魏文姬唤到门口向她辞行道:“眼下吕布已无性命之忧,魏姑娘也无须太过担心。若洛一会便要动身回啜仇水,请魏姑娘代我向吕布辞行。”
“这”魏文姬想不到这若洛说走就走,开口问道:“姐姐就这么走了,当真放心的下?”
“若洛既不是医者,去留两无碍。只愿这吕布对得起魏姑娘这一片真心。”若洛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姐姐别走!”魏文姬见若洛如此,一把拉住若洛说道:“姐姐何尝不对奉先一片真心,为何此时偏要离去。文姬十分喜欢姐姐洒脱的性子,你我姐妹共侍一夫,不也是一桩美事?”
在大汉,二女共侍一夫是很平常的事。吕布这等人中豪杰,就是妻妾成群也不为过。魏文姬想留下若洛,也是有私心的,从刚刚逼写休书那一幕来看,唯有若洛才能管住吕布,免得他再四处沾花惹草。
若洛丝毫不在意魏文姬的小心思,留下句:“相伴之郎,岂容他人染指。”便从容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相伴之郎,岂容他人染指。”魏文姬重复着若洛的话,将此言记在心里。望着若洛的背影,魏文姬发内心的钦佩若洛,如此洒脱之人,饶是男子也不多见。
若洛走得毫无留恋,吕奉先即不愿与她共赴啜仇水,那么此人便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自此若洛只愿二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若洛走后,魏文姬回到吕布帐中。吕布一见魏文姬自己回来,顿觉事情不妙,忙问道:“若洛呢?”
“姐姐回啜仇水去了!让我代为辞行”
魏文姬话音未落,吕布便从床上挣扎着一来,一面埋怨魏文姬:“你怎么不拦着点。”一面下床踉跄的向帐外追了出去。
出于礼节,若洛是要向丁原辞行的。与丁原寒暄了一阵,若洛才来到马厩,准备策马而去。
吕布此时也由魏文姬搀扶着来到马厩,恰见若洛翻身上马。吕布非常喜欢看若洛策马英姿,唯独除了这一次。
即已决定要走,若洛不想再和吕布言它。离别之时,千言万语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吕布悲切的望着若洛的背影,心仿佛下一子缺少了一块。来到大汉之后,吕布第一次后悔,后悔对若洛说了一些气话。
魏文姬见吕布难过,对他说道:“不要难过了,奉先还有文姬。”
吕布没有回魏文姬的话,二人就这么默默的回到吕布帐中。安顿好吕布之后,魏文姬耳边回想起若洛的话:相伴之郎岂容他人染指。问吕布道:“你知道若洛为什么走吗?”
“为什么?”若是吕布伤愈,若洛再来辞行。吕布也乐得洒脱,可是若洛走得如此无情,吕布实在接受不了。
“因为你不爱我们任何一个,你只是需要陪伴,所以你才会对我和若洛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做着同样的事情。”魏文姬说完,见吕布若有所思,继续说道:“若洛是草原公主,豪放洒脱。文姬却为不同,若能陪伴奉先一生,文姬也就心满意足了。”
闻听魏文姬所言,吕布细细想来,果然如此。初到汉朝,举目无亲,而又危机四伏。吕布确实是太孤独了,此时莫说魏文姬与若洛,就是刘恢府上的莫愁姑娘,也能给自己一些慰藉。
想通了这一切,吕布倒也不执着了。回想起对大白许愿,要一本三国演义之时,大白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愿望,今天方才明白大白的意思。
是应该好好考虑下到底要什么了。坐拥天下,还是潇洒度日,这是个问题。广厦万间,卧眠七尺,若是能如若洛般洒脱,这天下又有何意。
汉灵帝中平五年四月,武猛都尉、和内太守丁原,破匈奴与白波军于晋阳城外有功,升任并州刺史,总领并州军、政之事。
丁原拿着委任状再叩晋阳城们,薛兰等人也无奈可。晋阳一战死伤十万,却也挡不住丁原入主晋阳。面对朝廷的委任状,即使再不甘心,薛兰等人也唯有迎河内军入城。
丁原入主晋阳之后,上演了一出杯酒释兵权的好戏。酒席宴间迁武猛从事魏姜为督官从事,监察并州各郡官员;着骑都尉宋代为并州丞尉,济并州民生之事。
二人军权被夺,早在意料之中。能够在如此和谐的环境下调任,也算是和平下庄。
翌日一早,丁原正式任命张杨为武猛从事、高顺为骑都尉、张辽为督军从事。这些任命,本无可厚非,直到丁原任薛兰为刺史府参军,众人皆感叹丁原心机深沉。
要知道,薛兰献策,才使吕布引白波军入城,直接导致丁原兵力折损近半。丁原此举,不止安了晋阳民心,还断了吕布一臂。
吕布勇猛,但根基尚浅。身边之人,唯有薛兰可运筹大计。如今丁原收编薛兰,吕布即使不降丁原,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薛兰对丁原的任命拒不接受,直到丁原以诛三族相逼,方才勉强应承。
十日之后,吕布伤势逐渐好转,丁原提酒来到吕布卧房,想要与他畅饮一番。魏文姬一直不离吕布左右,哪能让他饮酒。她才不管什么并州刺史,小丫头一把夺过丁原的酒壶,数落了丁原一番。
丁原自当魏文姬是自家闺女,笑哈哈的让她拿着酒离去,然后对吕布问道:“奉先身子已无大碍了吧。”
“你支走文姬,就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话。”吕布对丁原入主并州也不感冒,毕竟这河内军曾经是敌军,而且两军交战就是为了阻止丁原入主晋阳。
“自然不是。”说着,丁原的脸有些抽搐,但还是沉住气问吕布道:“奉先可曾想过,要做一个什么官?”
“什么官都行?”吕布一改臊眉耷眼的态度,问丁原道:“是不是我要什么官你都给?”
“那是当然!”丁原说这话时心中有些发虚,听吕布这口气,莫非是要并州刺史,来难为自己。
“我要当主簿!”吕布是在刘恢处主簿当出了甜头,直接跟丁原要了这个油水颇多的闲职。
这吕奉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丁原虽然不知吕布打得什么算盘,却也应承下来,起码已经把吕布留在身边,日后再宽待招揽吧。
丁原走后,魏文姬闻听丁原任命吕布为主簿,对吕布说道:“还以为这丁建阳礼贤下士,没想像刘恢一样小气,只给了一个做杂事的文官。”
“主簿不好吗?”吕布一刮魏文姬的鼻子解释道:“事少还有油水,这老丁肯定想我给他当个武将,给他卖命。想得美他,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剁了他。”
主簿事少?魏文姬惊讶的看着吕布。未几魏文姬想明白了,吕布当主簿肯定事少啊,琐碎的事情都是自己帮他做的。
果然,翌日开始,魏文姬终日在处理刺史府文书、钱粮之事,吕布则乐得悠闲四处闲逛。
张辽闻听吕布伤势转好,张罗酒宴请吕布为主客,李封、薛兰、高顺、张杨作陪,旨在大家一笑泯恩仇。
酒席宴间,吕布对张辽、张杨印象甚好,唯有高顺,一见他便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
高顺不饮酒,行事细致、谨慎,与吕布这种大开大合的性子实在合不来,酒席宴罢,吕布将高顺从他日后帐下武将的名单中划去。
夜晚,吕布恐回刺史府魏文姬免不得一阵唠叨,便拉着张杨、张辽来到晋阳城内最大的青楼——怡红楼。
虽然这青楼的名字毫无创意,可是吕布进入其内,却被这青楼头牌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是代郡的青枝姑娘吗?她怎么在这?青枝姑娘早就看到了吕布,此时她眉目间透出一丝玩味,吕布知道这婊子一定没憋好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 青枝之谋()
时间回到高柳城吕布大破王政,莫休在城外救得青枝。痴人莫休,见王政遁逃,以为青枝自此会看破这世间浮华,与他泛舟游湖,尽览大汉山河。
事实上青枝当日,也想常伴莫休左右,自此相守一生。可是她哪是耐得住寂寞之人,莫休非大富之人,她又未带些许贴己钱,二人穷游至西河郡,青枝便受不得这寡淡的日子了。
青楼女子,所到之处,便有桃花相随。行至中阳县,青枝偶遇富商宋杰,进而攀上了并州宋家这个高枝。宋杰乃宋家宗正,非是宋代一流旁支可比。
真是苦了莫休,这青枝一眼看不住,便再寻一靠山。莫休也是个痴情种子,除了伤悲,他就是隐于暗处,只为护得青枝周全。
不出半月,宋杰恼青枝挥霍无度,将她赠与宋家旁支,之后青枝几经辗转居然被送到宋代府上。
当时宋代才调任丞尉,心中落寞。得一佳人,也算聊以慰藉。可是宋代不是宋杰,他一行伍出身,能有几等身家,不出十日,便是无福消受这青枝美人。
青枝恐宋代再将她转手,自荐入怡红楼安身。青枝多才、妩媚动人,又深谙房中之术,不久便成了这怡红楼的花魁。
即是花魁,这卧榻之侧定无白丁。不消几日,青枝便对这晋阳局势了如指掌。而这几日,青枝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吕布。
青枝觉得,她这一路漂泊辗转,皆拜吕布所赐,于是她便酝酿出复仇之计。
真没想到,这吕布居然来到了怡红楼。青枝今天舞姿曼妙,比旁日更是多了几分媚气。
座中宾朋,不乏才子,顿时吟诗助兴,其中不乏佳句。
吕布酒后微醺,见青枝表情玩味,便想与之一斗。往日吕布搜肠刮肚,唯有一首咏鹅可以记全,不曾想今日腹中忽然冒出一首诗来,很是应景。
想着,吕布起身拱手道:“在下也有诗一首,赠与青枝姑娘:
一轮明月照西厢,
二八佳人巧梳妆。
梳妆打扮入洞房,
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
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成一身娇体态,
扮做一副假心肠。
迎来送往知多少,
惯作相思泪两行。”
吕布这一首夹杂着二人转西厢的高粱村妇盼情郎归情歌吟得是合辙押韵,颇有大师风范,堂内众人无不对吕布暗挑大拇哥。
此诗**裸的写出了青枝这等花魁的真实面目,尤其一句“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简直就是为青枝这等善伪女子量身打造的。
青枝听此诗大怒,唤来左右想要给吕布点颜色。左右奴婢连忙通秉护院,护院一来,闻听着滋事者是吕布,也都软了下来,不敢上前。如今晋阳城变天了,怡红楼也得掂量掂量,这吕布惹不惹得起。
青枝一看护院怂了,心中哀叹,若是在高柳县,安能让吕奉先如此放肆。当然,若是吃下这个哑巴亏,她便不是青枝了。想着,青枝换上一副妩媚的笑容,拍手赞叹道:“我当谁呢,诗词如此风雅,写尽了我等青楼女子的苦楚。原来是引白波军入城的吕将军啊。”
青枝此言,将得吕布一军。无论白波军有无进犯晋阳百姓,都改变不了他们是匪寇的事实。
吕布见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自己,心道:这青枝几日不见,嘴皮子犀利了不少。
“好说,好说!你我一个卖身,一个卖城。恰似一丘之貉,不知道吕某有没有荣幸,成为青枝姑娘的入幕之宾啊。”吕布自嘲之后,等着青枝的回答,小样敢迎我入内堂,我就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青枝见吕布酒醉,知道若是迎吕布入幕一定讨不得好处,回了句:“青枝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恐污了吕将军威名。”说完,青枝便由帷幕入内堂,今晚再不见客。
青枝入内堂后,唤来莫休,哭诉吕布的诗。这吕布胸无点墨,哪能做得此诗,定是从何处寻来,特为羞辱与我。
吕布哪有那么无聊,莫休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对于青枝,他有求必应,点头答应了青枝酝酿已久的复仇计划。
翌日,太原郡,祁县。
祁县王家的深宅大院近来门庭若市,这向来往来无白丁的并州第一大家族,门前排满了平民百姓。
并州大乱,太原郡涌入不少灾民。司徒王允授意家族,施粥可安一县民心。果然,祁县周边各县,皆有匪患。唯有祁县,民心安稳。
严婧借住王家之后,便在王家赠医施药,一时间这祁县王家的门槛,眼看就要被踩平了。
院落之中,严婧正在为一老人诊脉。老人见这严女侠,虽冷面示人,一双诊脉的手,却是十分温暖。
“严女侠!严女侠!”一个小姑娘冲进院落,手中拿着两个铜板连滚带爬的来到严婧近前。
家奴院工见状赶忙跑过来,拦住这个不懂规矩又大呼小叫的小姑娘。严婧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一把扶起小姑娘,问道:“怎么了?”
“父亲要死了!”说着,小姑娘哭了出来,晃着手上的两个铜板说道:“求求严女侠,救救父亲。”
严婧看这女孩,衣衫褴褛,想来是这祁县乞丐。严婧看她与吕研年龄相仿,也不嫌她脏,一下将她抱起,问道:“你父亲在何处?”
“城南!”说着,小女孩灵巧的从严婧怀中跳出,作势就要在前面带路。
吕研见这脏兮兮的小姑娘活泼的像个猴子,觉得好玩,也要和母亲一同前去。母女俩本就形影不离,严婧也欣然带着吕研前往。
祁县低矮的城墙外,有一幢废弃的庙宇。村里的老人都不知道这庙中曾经供奉过哪位尊神,只是听说当年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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