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书信,先问吕布安好,再诉思师之情。而后讲出了吕布走后,这洛阳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师走后,司徒王允执掌朝政。孙坚引兵攻伐黾池,樊稠等人上表乞降。学生在朝商议此事。
大将军皇甫嵩进言:董卓已死,洛阳不安,应赦免这一众反贼,准其归于凉州旧地。
皇甫将军此言深和学生心,时逢乱世,国库空虚,学生刚要应允,司徒王允却坚决反对,直骂不得姑息养奸。
大汉四百年,向来是武主战、文主和,如今文武倒置,学生有心从大将军之言,乃司徒王允朝堂死谏,学生只好下令容后再议。
谁知这司徒王允不允,竟在朝堂之上咆哮。学生此时方忆老师临行之言,悔之晚矣。
老师曾言,王允、张温、曹操,害人不浅。当真被老师言中,前有王允死谏,后有张温帮腔,最后曹操请战,学生拗不过此三人,便拜曹操为征西将军,帅军出函谷关,增援孙坚。
那几日,学生夙夜忧叹,悔不当初,对老师有驱赶之意。而后,边关传来战报,孙文台离奇暴亡,黾池攻不能破,朕欲亡羊补牢,行赦令。
然司徒王允仍是不允,更放言追责曹孟德、卢子干破敌不利之罪。朕不允,然王允、张温再次咆哮朝堂,百官复议,学生免为从之,没想到此举居然逼反曹孟德,引军退至兖州。
如今黾池贼寇横行,放言要东进函谷关,洛阳四面环敌岌岌可危。卢子干体弱免为支撑,皇甫义真、朱公伟廉颇老矣,学生眼下无人可用,遂厚颜问策老师,何人可为学生分忧。
吕布合上书信,眉头都拧成了麻花。李傕、郭汜死,樊稠领军反攻洛阳,曹操在朝为官,却被王允逼反,天下大势又再向正史走去。
吕布在洛阳坑董卓、虏贾诩、徐荣、诛李傕郭汜、交好孙坚,煞费心机做得这一切,一个月间,居然一切又回到了正史。
“书生误国啊!”吕布一声叹息,怒这司徒王允自以为是,也怒这献帝不够争气。
以后的事,吕布大概可以猜到了,卢植不敌樊稠等人,然后樊稠入主洛阳,之后献帝有极大的可能被劫入长安,在之后就是献帝东归,曹操挟天子令诸侯了。就是不知道他吕奉先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吕布正思索着,李黑至,吕布问李黑道:“暗影组在洛阳的势力如何?”
“根深蒂固!”提到洛阳暗影组,李黑由衷的骄傲。
吕布见他如此骄傲,对他说道:“你与侯谐立即启程赶往三辅地区,定要赶在迁都长安之前,在三辅地区丰满羽翼。凉州樊稠等人识得你,切记深居简出。另外一定要尽快查明,孙文台究竟是如何而死。”
吕布这一席话,对于李黑来说,信息量太大了。凉州军不是败了吗?为何会迁都长安?孙文台什么时候死的?
虽然充满了疑问,李黑一个问题都没问,反身去寻侯谐,然后二人在薛兰处支了钱粮,立即带人启程。
薛兰与李黑一同入内,闻听吕布的部署,也是有些不明觉厉。迁都长安,除非凉州军攻入洛阳,可如今洛阳有皇甫嵩坐镇,可堪一守啊。
当然,薛兰也不会问这些,如今他的心思,全都在九原。吕布迟迟没有对九原进行部署,薛兰不由提醒吕布道:“九原被围之事”
“交与张杨处理吧!”说着,吕布见薛兰皱眉,还欲言它,对薛兰说道:“张杨若不能敌,早就修书求援了。再说我也无兵可派啊,现并州兵士,皆入各县查抄一众豪强,如果此时离去,这一众豪强奋起,出问题的可就不止一个九原了。”
吕布说完,见薛兰默然不语,对薛兰说道:“并州一众官吏,恐皆有行贿受贿之事,今被查抄者定十有**。我想令成廉、刘何、王贺等人为各郡郡守,先生以为如何?”
“武将拥兵,恐割据一方啊!”薛兰文人,打骨子里还是不希望武将为郡守的。更何况文臣作乱,大抵也就如这世家豪强之乱,平之易事。武将就不同了,如今并州四方边军,统帅总是相互替换,虽是高顺之意,但大体上也就是恐有人将这边军带成了自己的家将。
“成廉、刘何、王贺、李封、魏越、李邹、侯谐、王楷、李黑、陈卫哪个不为我吕布赴汤蹈火,若是他们都信不得,我吕奉先何以扫平这乱世。”说着,吕布问薛兰道:“先生若是不放心,可委派郡丞主政务,他们几个主兵事便好。”
吕布有此一言,薛兰也是深深点头。侯谐的账本他也看过,虽是捕风捉影,但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些官吏、商贾恐被抄家,定是参与这一豪强牵头的反事。
想到这一众官吏,大多是薛兰上任后仔细甄选的,脸上忽有愧色,问吕布道:“奉先这是要大举肃清了?”
“算是吧!”说着,吕布见薛兰面露难色对他说道:“破而后立,以后为官一任,鸡犬升天的事,不会再有了。明日起,在各县县衙置公堂,让万民自己选举县令。无论任何出身,百姓认可的,我们便拿来一用。”
薛兰早知吕布有此想法,只是那时,各郡县都是世家的天下,选出来的必是世家子弟,与民不公,且难保其上任之后,不会作威作福。
如今各郡县肃清,人心惶惶,此时选举,选出来道皆是有威望,且能够临危受命之人。
“那这一众反寇,要如何处置呢?”这是薛兰最关心的问题,查出来的可是五万人啊,而且皆是青状。须知并州人口不足六十万,青状大抵不到二十万,超过四分之一的青状若是处死,并州元气大伤还是小事,此举必失民心。
“每家留足钱粮可供两年衣食便可,剩下的一并查抄,半数运至晋阳,统筹调配,半数在当地交由郡守看管,郡丞支取。各县行学堂、医官,分文不取。”
说完这些,吕布又对薛兰说道:“世家之财皆抄至府库,民间商人恐怕不好过了,你再去找魏崇,让他组建商队,收民间之商品,销往周边各郡。”
时逢乱世,搜过世家家产,在各州郡都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吕布能将这些钱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薛兰还是对吕布此举很是认可的。
时至今日,并州兵不过五万,皆是各郡郡兵与边军,吕布从未将钱粮用于兵事,乃至并州富庶。
“那藏富于民之事”藏富于民,一直是吕布的执政理念,薛兰也是这么做的。如今这民间之财,尽数归于府库,薛兰势必要有此一问。
“征兵!”吕布说出了薛兰最期待的两个字,然后对薛兰说道:“兵士月奉外,令发一份于齐家。家中若有父子兄弟一同从军者,月奉加倍。如今乱世,从军者朝不保夕,定要让这为我并州抛洒热血之家族,成为我并州的中流砥柱。”
薛兰闻吕布言,脸上忽有喜色。并州一隅,实则偏安之所,若不走出并州,待中原大势以定,并州又怎能安好。
“奉先可是要放眼天下了?”说着,薛兰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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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困兽()
汉献帝初平二年,六月二日。并州彻底的变天了,吕布着身边武将成廉、李邹、刘何、王贺等一众将领,为各郡太守。
而这些新任太守,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查抄参与反叛的各家钱财。参与反叛的皆是各县官吏、豪强、世家,并州之内,唯有祁县王家未参与反事,地位依旧。
侯、宋两家就此衰落,魏家鉴于魏崇主动列出详细账目,破财免灾,可堪自保,但是整个商会土崩瓦解。
一连半月,各郡查抄财物汇总到郡治,半数入得府库,而后半数源源不断的押运至晋阳。
此一举,民间哗然,皆认为吕布要兴兵逐鹿中原,这些钱财,便是军备。三日后,这些流言不攻自破,薛兰着人游走于各县之间,兴学堂、医官尽数免费,且及笄之前的孩童,无论男女,皆要入得学堂。
并州大半不得志的读书人,皆入得学堂教书,世家子弟自是不齿为一教书先生。吕布大赦之后,他们也可参与各郡官吏选举,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非是这帮世家子弟没有骨气,乃是谋反之人,吕布能对其大赦,已是天大的恩德,如今又有一条公平的仕途之路,他们又怎能不跃跃欲试。
毕岚见这并州学堂之中,除了教书,还有医、工、农等学科,也毛遂自荐,华佗与其脚前脚后,薛兰拜两人为州牧府从事,总领医、工两个学科。
至此,并州上下一阵致学之风盛行。唯有九原,尚在围困之中。
成廉被吕布拜为五原太守,吕布连一个兵都没给他,叫他去找张杨。张杨有云中守军五千,散于各县,但是需要维稳,不能善动。
定襄也有三千兵,可供张杨调配,然而也是不能动。各县若无驻军维稳,恐豪强四起,在背后再插他一刀。
成廉到时,李封、王贺正在挠头,不知这张杨意欲何为。
入云中,成廉未见张杨,便被李封、王贺拉走。成廉不明觉厉,李封、刘何却对他说道:“如今九原被围,刘何守军只有一千,广发书信求援。张将军却令各县维稳部队不可擅动,在此按部就班的抄家、核算、将钱财运至晋阳,丝毫不提出兵之事。”
成廉闻二人言,笑道:“张将军不世将才,其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摩的?”
王贺与刘何情同手足,闻成廉之言不敢苟同,说道:“若九原有失,柯比能可顺势占领并北四郡,与吕将军南北而分并州。我并州时逢一股肃清之风,再有柯比能之乱,恐人心思故,再有暴乱。”
王贺说完,成廉不由思量一番。李封见他不说话,立即拉着他说道:“这两日,我与王兄嘴皮子都磨破了,今日你来,定要劝得张将军出兵。”
三人行至云太守史府,此时王贺是新任云中太守,张杨却鸠占鹊巢,高坐于堂上。
张杨见此三人来,便知他们三个意欲何为,未等三人开口,便摆手让他们住口,这做派倒是像足了吕布。
成廉是实诚人,见李封、王贺皆望向自己,问张扬道:“张将军有何打算,尽可告知我等。如今九原岌岌可危,将军真是急煞我等。”
“那就给你们找点事吧!”说着,张杨嘴角上扬,对三人说道:“府库中钱财无数,你等拿去征兵,按新规,付足一年俸禄,再购等数战马。这府库钱财,断不能都让吕奉先,花在学堂、医官上。”
“啊?”成廉闻言,长大的嘴巴。
张杨见状,瞪了他一眼,然后三人讪讪而去,出太守府,三人议论道:这张将军越来越像吕将军了。
三人不情不愿的奔走于两郡各县,定襄、云中民有四万,三人散尽钱财不过拉回了民状两千。
三人复命之时,面有惭愧之色。游走于各县之时,他们也看到了。各县局势不稳,断不能撤军这两千民状,便是他们营救九原的全部兵力。
三人皆回复命,看着这两千民状,都面有愧色。而张杨却一笑置之,说道:“五原一行还有稒阳、临沃、五原三县,可募兵五百。”
“这”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两千五民状对柯比能三万大军,这张杨的口气可一点都不比吕布小啊。
张杨出征,仅命成廉随行,李封、王贺现为云中、定襄两郡太守,张杨命他们维持两郡政局,同时倾力配合吕布的一系列政令。
二人虽不愿,但张杨言辞苛责,二人只好留下。成廉随张杨出征,二人行至稒阳、五原、临沃三县继续募兵,出乎意料,又募集民状一千。
九原被占,五原郡各县抄得钱财都要各县衙处由重兵把守。张杨一路上命人将钱财皆散于民,而后命人坚壁清野,尽毁粮田,一口吃的都不留,而后五原以西之民,迁入朔方、五原以东居民,迁入云中、定襄二郡。
五原人口不过两万有五,又有一万余众困与九原城中。这些民有钱有粮,迁居没有丝毫抵触,而且五原以牧民为主,需毁粮田也不算太多。
张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引这一众民状绕过五原,夜袭石门樟。石门樟五原最坚固的要塞,横亘二山夹谷之间。但这是对于外敌来说,自北向南攻来,石门樟乃一天险,自南向北而去,石门樟不过尔尔。
张杨命部众延夹谷道两边山路行军,连夜攀至城墙之上,石门樟鲜卑守军,所有注意力都在石门樟以北光禄城方向,那里有一千守军。
至于石门樟以南,那可是柯比能兵锋之地,这南墙之上,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成廉带领着两千民状,着胡服、持马刀由南墙入得光禄城。乘着夜色,他们见人就砍,民状们识得那些是胡人,那些是自己人,鲜卑兵却不知。突袭之下,张杨一举拿下石门樟,斩敌七百,俘虏敌军千余。
另有鲜卑士兵逃出石门樟,张杨也不理他们,继续在石门樟以北坚壁清野,而后一连派出数个使者,出使鲜卑诸部、还有南匈奴诸部。
张杨的好人缘这时候体现出来了,他派出的使者皆是其亲随,随张杨在塞外游走。
使者见诸部领袖,立即将九原被围之事告知。当然,他们不说,这些领袖也都知道,这些使者没有赵庶的嘴皮子,但是有着海厚的酒量。到了闭口不提来意,终日就是饮宴。
各部首领此时皆在考虑是否出兵,见来使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既然不是跟他们要兵相助,之时让他们勿出兵为敌,这点还是很好做到的。毕竟柯比能只围九原一城,有张扬在,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宋宪虽是斥候出身,但他接连反水,柯比能对其有疑,将一直留在身边,未让宋宪出走。
此时,宋宪的献计围城打援已经过了数日,未见一兵一卒驰援,石门樟处却有残兵逃来,石门樟居然失了。
张杨的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三五日间完成的,直到石门樟破,柯比能才知道张杨帅军入了石门樟。于是,柯比能觉得宋宪乃是吕布放出的倒钩,将宋宪收押,好一顿鞭打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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