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个身死抄家的下场,未免令王家寒心啊!”
“这货在王家肯定也是倚老卖老,王家家主说不定多烦他呢!”说着,吕布思量了一下,继续说道:“抄了吧!祁县王家要是有动作,我就捎带手把他王家一并铲除。”
薛兰闻吕布言,倒吸一口凉气,为难的望向严婧,严婧见薛兰望向自己,对他说道:“先生先且归去,待我再劝劝将军。”
薛兰无奈而去,吕布则问严婧道:“你可是念及王家旧恩?”
“那倒没有,婧与王家是有些交情,但若其与将军为敌,婧还是拎得清轻重的。但是这王家关系盘根错节,若动王家,恐并州士人奋起,届时将有乱事。”严婧此言说不上为王家求情,只是对吕布晓以利害。
“几个读书的,能翻出多大风浪?”说着,吕布不屑道:“我就是要将这些自视甚高的全都打回原形,并州之内,士农工商并重,任何人休想凌驾于人民之上。”
严婧闻言,知吕布心中理想。他所谓的人人平等,乃是真正的人人平等。士农工商、男人、女人、官吏、小民,皆为平等。但是这阶级之分古皆有之,这个理想真的能达到吗?
严婧又劝慰了吕布几句,纵观大汉,唯有严婧母女以及若洛知晓,吕布非是大汉之人,他可能对这士人的能量了解的不够,思前想后,严婧建议吕布去找赵庶聊聊。
赵庶是读书人,却是一个不拘一格的读书人。在并州已久,虽不参与政事,却屡有建树。而且赵庶出身寒门,对世家也是颇有微词,若吕布与赵庶深谈,必有收获。
严婧此言,深和吕布心意。想着,吕布出身,前往少学。晋阳少学,虽然半公益性质,学费甚少,但是学生却不是很多,最重要的一点,赵庶出身寒门,又没有什么名气。
吕布行至私塾,最先见到的居然是贾诩。贾诩自从被吕布虏回并州之后,眼见并州这太平盛世,对吕布渐渐的有些认可了。
薛兰只知吕布把贾诩虏了回来,却不知吕布是何用意,本想将贾诩收做幕僚,待吕布有指示后再为吏用。
但当时贾诩乃吕布虏回,哪有心思为薛兰出谋划策,薛兰只好找赵庶商议。赵庶闻薛兰言,笑道:“贾诩凉州名士,可助我兴少学。”
吕布见贾诩,笑而问道:“先生在我并州可好?”
“好是好,只是未为吏用,长叹不能一展抱负。”贾诩此言,算是示好吕布,有心为其效力。
吕布闻言,心中大喜,拉着贾诩一起找到赵庶。薛兰也在少学,他也是来找赵庶商议,王老抄家之事的。
吕布寻来,赵庶受宠若惊。这吕奉先何时问过旁人意见?赵庶知吕布是听不进去这所谓的并州局势,与士人的能量的,不说自己的意见,反问吕布道:“奉先可知,董卓入主洛阳,手握生杀大权,杨赞、黄琬、卢植等都与其针锋相对,为何董卓未杀此一干人等?只是将众人贬官?”
“还请先生相授。”吕布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切入的角度,一定和赵庶这个地地道道的大汉之人,不同。
二人这一番对话,倒是惊了贾诩。贾诩只知吕布跋扈,却没想到赵庶不过一个幕僚,居然称吕布为字,而且吕布对赵庶还十分恭敬,这吕奉先也不像是重儒之辈啊。
赵庶见贾诩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对他解释道:“奉先待人恩厚,与我等亦主仆、亦亲友,今日之奉先,可能与贾兄洛阳所见不同。“
吕布闻赵庶言,笑道:“大家共事而已,无分贵贱,只是分工不同。先生切莫分主仆,况先生大恩,吕布铭记于心。”
贾诩闻此二人交谈,对吕布又有了个全新的认识。世人传闻,这吕布是一只炸开毛的公鸡,今日看来,倒是温顺的很。
想着,贾诩毫无保留,对吕布说道:“将军切莫小看士人,董卓入京,掌生杀大权,却一味拉拢士人,乃是因为,这世间的话语权,皆在士人之手。”
贾诩此言,吕布茅塞顿开。他本以为,董卓留着这一干士大夫为官,乃是借此拉拢天下人,没想到终究还是想浅了一层。
赵庶也对贾诩的总结暗暗称赞,贾诩常年在董卓手下为官,言谈不似其他儒士,引经据典、微言大义,更多是一语中的,简要明了。
“那先生可有办法,助我将这话语权从一干儒生手中拿回来?”话语权可是大事啊,儒生地位颇高,备受世人敬仰,若是所有儒士在这并州之内,唱衰吕布,并州只内,谣言四起,可够吕布忙一阵子的。
吕布这一言,薛兰、赵庶皆皱眉不语,大汉争权的基础便是世家大族,至今已经四百年了。士人在百姓心目中崇高的地位根深蒂固,如何能够夺回话语权呢?
贾诩见二人不语,反问吕布道:“为何要从士人手中夺回这话语权呢?为我所用不是更好吗?”
“先生看来,士人辅政,天经地义。奉先看来,学而优则仕,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谁规定,书读得好,就能做好官。
在我看来,书读得好,教书倒是可以。做官的话,还要看其他一些素质,远的不说,单说这司徒王允,自诩忠烈,乃一道德楷模,但我断定,这大汉天下必将亡在他的手里。”说着,吕布表情颇为不屑。
贾诩不知吕布为何对王允有此偏见,随即缄口不语。赵庶见贾诩面露不解之色,对贾诩说道:“世家豪强,乐善好施、为祸乡里者,皆比比皆是。奉先执政,旨在人人平等,又岂能再重用士人,致使贫苦百姓,在这并州之地,毫无话语权。”
赵庶闻贾诩言,对吕布说道:“想不到奉先竟有如此抱负,贾诩不才,以为这世间民众自然分为阶级,奉先重商,乃至并州商人与士人分庭抗礼,绝对的人人平等,做不到的。仅仅是再扶立一个顶层阶级而已。”
“那先生就看看,我如何让这并州之民,都有尊严的活着。”说着,吕布脸上漏出了霸道之色,然后对贾诩说道:“奉先有意倚重先生,但在此之前,先生须知,这并州不是你我的,你我只是代民主政。”
“好一个带民主政!”贾诩闻言,起身拱手,对吕布说道:“贾诩愿效犬马。”
“这咋大惊小怪的?”吕布闻言笑看贾诩道:“几日前,与薛兰深谈。奉先想将政事、监察分立,由薛兰总领,不知先生可否屈尊薛兰之下,行得大利民生之政?”
“但凭奉先吩咐。”说话间,贾诩已经成了这并州政界,除了薛兰之外的二号人物。
定下此事之后,贾诩对吕布说道:“贾诩请命,抄家之事。”
第二百二十章 抄家()
贾诩请命,抄王老之家。吕布闻言,立即应允。贾诩点齐州牧府中主簿、差人,行至王老家中。
王老算是晋阳新贵,所谓树小房新画不古,这王老算是占全了。五进的院子,家奴院工侍女,加一起百十来人。
王家大丧,王老之子造势,长孙王楷披麻戴孝,正与魏崇理论,嘴里好叫嚷着,要去找吕布说道说道。
魏崇连连劝阻王楷,心中却怕吕布真的来抄王家。怕什么来什么,魏崇眼看着有人携一众州牧府差人而来,立即赢了出来。
魏崇不识贾诩,贾诩亦不识魏崇。魏崇自报名号,贾诩却是如雷贯耳。贾诩拱手而向魏崇自报名号,魏崇却从未听过,看这贾诩年过四旬且气度非凡,不敢怠慢,与贾诩商议道:“先生暂且归返,稍后我自当向奉先解释。”
“魏老板这是欺我面生?”说话间,贾诩似笑非笑道:“魏老板还是退下吧,免得州牧大人迁怒于你,到时候贾某还得烦心,查抄魏家。”
贾诩说话可谓是不留情面,他知道魏崇是自己人,也是商会人。自己若是对魏崇太过客气,魏崇反倒不好做了。吕布铁了心要抄王老之家,若不快刀斩乱麻,魏崇倒是不好做了。
王楷此时虽在院中,贾诩之言却尽数落到他的耳中。爷爷新死,吕布难脱干系,今天居然派人前来抄家,王楷怒不可遏,出门质问贾诩道:“我王家身犯那条律法,你要抄我王家?”
“贾诩听命行事,但行抄家之事。竖子若有异议,可上书御史台,参奏。”说话间贾诩底气十足,皇帝都是吕布的人,吕布要抄你家,还用理由吗?
王楷闻贾诩出言不逊,居然称自己竖子,立即叫嚣道:“吕奉先这伪善小人何在,今日我王楷豁出这条命也要与他论一论。”
“州牧大人所在,其实我等小吏能知道的。”贾诩说完,不与王楷废话,随即对王老抄家。
大汉没有银行,富人家中都有钱库,王老虽是新贵,但商会盐铁生意都有参与,这一抄,抄出珠宝、玉器、金银、丝帛无数,民众紧见这王家之财源源不断的运出,估算下来,金十万不止。
无论在哪个朝代,中国的老板姓都是爱看热闹的,抄家之间,这百姓越围越多,王楷则一直在外慷慨陈词大骂吕布无情无义。早先九原势微,王老受魏崇之邀,入五原行商,为五原输粮无数。
吕布欲收塞外之粮,无财为止,又是王老兴举家之财从之,方才有了并州如今四邻皆安。
贾诩也不管他,任他慷慨陈词,待聚集民众越来越多,舆论之声对吕布越来越苛责的时候,贾诩踩着王家门前的石狮子,登高质问王楷道:“你倒也说说,你王家在这一桩桩所谓的鼎力相助立,赚得多少金银?”
贾诩一眼,王楷哑然。商人逐利,说什么鼎力相助,都漂亮话,当初与魏崇一起押宝吕布,不就是为了今日之荣华富贵吗?
贾诩见王楷哑然,再次质问王楷道:“你出口必说,州牧大人喝死你家王老。你怎么不说说,州牧大人为什么呵斥你家王老?”
是啊!贾诩此言,民众纷纷议论道:“定是这王老倚老卖老,对这吕奉先不恭。”看来这王老平时的左派,左邻右舍都知道。
此事王楷也不清楚,贾诩见他仍然不语,对大家说道:“此事从我口中说出,恐怕是难以服众,我们来问问魏老板。”
魏崇见贾诩有此一问,自是故作为难的避轻就重的说道:“这王老所言,并州之粮十之六七在商会手中,大不了一拍两散。”
“听到没!我家吕将军便是要抄王家之粮,以保并州无粮事之忧。”贾诩说完,群情激奋,王楷哑然,愤愤而去。
离开王家之后,王楷越想越怒,索性提三尺剑,来到州牧府,行刺吕布。吕布此时早已返回吕宅,王楷几经辗转,行至吕宅。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吕布正在与小丢斗嘴,闻听有人敲门,立即叫小丢去开门。
小丢开门,见王楷持剑怒目立于门前,又把大门关上了。吕布并未看到门外的王楷,刚要问小丢怎么回事,却闻王楷在外叫嚣道:“吕布竖子,你有胆抄我王家,难道没胆出来见我王楷吗?”
王楷?这货吕布听吴资提起过,好像是个占人土地的富二代。没想到他居然师王老家人,吕布越来越觉得,这王家抄得对了。
想着,吕布行至门口,开门来见王楷。王楷不识吕布,见一公子打扮的人开门,立即问道:“吕奉先呢?叫他出来见我!”
“等下,我给你找去。”吕布忽然觉得这王楷不似大奸大恶之徒,如此盛怒之下,也不迁怒旁人,于是就这么开着门,反身抱着小丢入二门。
王楷见状,也不进入院中,就怒目立在门口。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王楷见吕布未归,行至院落之中,大吼道:“吕奉先,你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王楷吗?”
吕布则和小丢一起,笑看王楷在院中有些不知所措。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楷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他有心破二门而入,又怕冲撞家中女眷,就一直在院中咆哮。
吕布与四邻关系甚是和睦,有一汉子在吕宅院中咆哮,自是引来不少街坊。人越来越多,皆对着他指指点点,王楷越来越有一种悲凉之感,索性大脚踹开吕宅二门,却见迎面而立一白衣女子。
王楷见这女子,想都不想,提剑指向严婧,问道:“吕奉先身在何处。”
严婧回头看向吕布,吕布则还在与小丢嬉闹,于是严婧问王楷道:“壮士所为何事?”
王楷脑子再不好,也知道那与女童嬉闹的锦袍汉子就是吕布了了,于是二话不出,持剑欲向吕布。
严婧见状,肘击其臂夺剑抵在王楷脖子上。这时大门外的百姓哈哈大笑,议论道:“哪家的莽小子,居然不识严女侠。”
王楷离得甚远,自是听不清外面的议论,但是此时也知道,此白衣女子便是严女侠了。
想着,王楷不忧反喜,拱手问严婧道:“久闻严女侠侠义之名,不知可否为我王家主持公道?”
王楷这一言,严婧倒是一愣,翻身收件还与王楷道:“夫为妻纲,婧实爱莫能助。”
王楷闻言哑然,慨叹道:“都说这并州政治清明,却也是一有冤难伸之地。”
“你有冤屈去找薛兰啊!”说着,吕布起身直面王楷道:“我这并州人人平等,包括我吕奉先。你现在去州牧府鸣冤,让薛兰为你主持公道。”
王楷闻言,笑道:“竖子当我傻啊?薛兰与你一丘之貉。”
“你刚提剑闯我宅邸,你还不傻?”说着,吕布一把拉着王楷,行至门口看热闹的街坊当中,对王楷说道:“众乡亲都看着呢,你现在便去薛兰处鸣冤。明日州牧府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薛兰断断我抄你王家,对与不对。”
王楷闻言,对悻悻道:“明日众目睽睽之下,看你吕奉先,如何托词。“
“别墨迹了,回头我反悔了!”说着,吕布笑看王楷匆匆离去,然后对街坊们说道:“都散了吧,晚上来我家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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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当街公审()
翌日一早,州牧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晋阳城中,无论世家大族,还是平头百姓,都要来看一下,这薛兰审吕布到底怎么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