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个字掷地有声,北宫仲璞忽然想起自己亲手杀死的各个,北宫伯玉,吕布此人,恐怕这羌族之内,唯有他能够胜之。
“要杀便杀,杀我一人,换得吕布一条性命,死而无憾!”北宫仲璞此言,完全是发自肺腑,汉人有吕布,羌人危矣。
吕布闻言,收方天画戟挂于马鞍之上,对北宫仲璞说道:“你当我两骑探山是活腻了吗?”
北宫仲璞闻言一边起身,一边问吕布说道:“那你有何贵干?”
“沙灵帝!”说着,吕布目漏凶光,对北宫仲璞说道:“灵帝荒淫、汉室江山倾頽。我吕奉先空有一身抱负,虽拜为大司马,然每有言,灵帝比不从之”
吕布说到这,曹操心中暗笑。灵帝对吕布真可谓百依百顺,这吕布说起慌了,简直跟真的一样。
“我早为太子太傅,太子刘协虽年幼却甚为聪慧,对我更是言听计从,若他为帝,必能匡扶大汉社稷。”说着,吕布又将手中方天画戟拿起,对北宫仲璞说道:“马腾、韩遂不成气候,你愿意归顺于我吗?”
双骑招降?北宫仲璞有些懵了,吕布说得有鼻子有眼。宛然一副欲除灵帝立幼主执掌朝政的样子。
然而北宫仲璞不是傻子,知道汉人诡计多端,便先行试探问吕布道:“可否细谈?”
“可以!”说着,吕布方天画戟突然发难,北宫仲璞被拦腰斩断。
曹操见状大惊,但见吕布策马杀入羌人阵中,立即策马跟随。至此,曹操这一世枭雄终于有了存在感,胯下马手中青釭剑驰骋于羌人阵中。
羌人围困吕布之时业已下马,吕布斩北宫仲璞之前,放出豪言之时,他们大多将箭离弦,翘首闻听吕布所言。
如今吕布忽斩北宫仲璞,这些羌人部曲再搭箭已经晚了,吕布已经冲入阵中,若再放箭,八成伤到自己人。
吕奉先仅有两人,这边三百羌族战士。他们虽已是无主之兵,但仍士气高涨。这些羌人与鲜卑、乌桓等游牧民族最大的区别便是,吕布越强,便越能激起他们的斗智。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动作有意大开大合,尽量将面前羌人连人带马一齐打瘫,以此震慑羌人。
然并卵,吕布越猛,羌人战意越酣。没有任何指挥,他们仍能在吕布之处结成四阵,不让吕布与曹操有丝毫的机会冲出。
忽闻一声暴吼,吕布面前的羌人急速后退。因为前方结阵羌人已经抽弓搭箭,待己方士兵退出战场,便要放箭了。
还是低估这些羌人了,吕布策马紧紧尾随后退的羌人士兵,绝不拉开一步距离。
“放箭!”跑到最后的羌族骑兵大吼一声,然后勒马停与吕布身前,此举便是要与吕布同归于尽了。
吕布见此人话音刚落,羌族士兵几十支箭已经射出,立即翻身下马躲到此人之后。电光火石之间,这个大吼“放箭”的羌族士兵连人带马一下就被射成了筛子,倒地之时,还险些砸到了吕布。
顶级弓手两箭间隔时间不超过五秒,吕布知道他只有五秒钟的时间,再次杀入羌人部队之中。
想着,吕布一秒都不敢迟疑,箭矢一过,随手抄起装猛火油的袋子挂于腰间,一个箭步冲入羌人阵中。
面对四面羌人骑兵居高临下的攻击,吕布抽出佩剑,将方天画戟插于地上,撑戟一跃而起,挥动佩剑,斩人、夺马、拔戟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难道这吕奉先是要杀尽这三百羌人?方才羌人射箭之时,曹操翻身躲于马侧,方才保住一命。吕布冲锋之时,他则反身冲向另一队羌人,挥剑斩马足,然后越于山林之中。
山林丛中,不适合骑兵作战。羌人索性放过曹操这个“跟班的”,全部部队冲向吕布。
吕布战正酣,左手剑右手方天画戟玩出了花,在羌人马丛中高来高走,方天画戟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佩剑所到之处,一剑封喉。
但这吕布再猛,也是孤军奋战啊!羌人之中有神箭手,连发四箭,终于射穿了吕布右肩。
吕布吃痛,手中方天画戟却未扔下。战斗之间,宛如困兽,勇猛,却不能突出重围。
午时一过,白云遮日,山林中有风吹过,倒有一丝冷意。曹操入林之后,并未走远,一直关切的看着吕布,心里盘算着如何施救。他明白,他是吕布唯一的后援,眼看吕布斩敌已满百却道强弩之末,曹操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想着,曹操移动到高处,挥刀斩树,置下碗口粗的滚木十余,然后看准方向,将滚木顺小路放下。滚木自上而下,越滚越快,到了交战之处,击马腿则必断。
羌人骑兵,闻听上山处轰鸣之声,放眼望去,只见数十滚木滚来,立即策马躲闪。结阵骑兵,想要躲闪如此多的滚木岂是那么容易的?躲闪之际,羌人骑兵终于乱了。
轰隆!
数十滚木砸中羌人马腿泛起一阵轰鸣,羌人十余骑应声而倒,而后又有十余骑。
吕布就在等这羌族骑兵阵乱。他还是低估这些羌人了,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勇,冲杀之下,总能让这羌人阵乱。没想到这些羌人之中,没有一个怕死的,即使主将死了,个个都是拼死应战,而且一点不失章法。
敌阵终于乱了,吕布抡动方天画戟,杀出一个空档,然后策马疾驰,戟尖点地,整个人跃起老高。
腾空之后,吕布将腰间牛皮袋硬生生撕裂,黑色的猛火油四处飞溅。落地之时,吕布还在羌人阵中,拔剑、斩马、夺弓,又是一连串迅速的动作。
手有弓箭之后,吕布迈着诡异的步伐,冲出羌人骑兵乱阵。然后将手中牛皮袋的碎片绑在箭矢之上点燃,射向羌人骑兵阵中。
吕布这一袋猛火油不少,落得羌人身上、马上、地上连成一片。此小路之上还有杂草,此箭一出,射在一个羌人身上。此人身上起火,纵身下马,在地上翻滚。
这一翻滚,引燃了地上的猛火油,随之烧到另一骑的马上。羌人此时还余近二百骑,相距甚密,瞬息之间,这支羌人部队宛如身处火海之中,胯下战马更是燃火狂奔。
一时间,战场之上,嘶鸣声、哀嚎声、战马的碰撞声,以及战马踩碎人体骨骼那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唯有羌族边阵的几个骑兵,没有受到簸箕。望着这熊熊烈火,以及烈火中挣扎的身影,他们终于怕了,纷纷策马而逃。
曹操一直在望着这一切,吕布这一系列动作说时迟,却只是在一个瞬间完成的。曹操才有帮忙的想法,羌人阵中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世人皆说吕布武勇无双,曹操此时却看明白了。吕布驰骋疆场,无往不利。除了自身的武勇、超强的武力,更重要的是吕布精良的装备。无论是蹄铁、马镫,还是现在的猛火油,曹操前所未见。有此利器,吕布何能不胜?
此时,曹操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因为这丛林之中已经燃起大火。他与吕布此时若不加紧下山,也会葬身火海。
曹操早已弃马,自是奔跑至吕布所在。吕布早已在奔逃的羌人之中,夺得了两匹战马。此时正在一面脱下亦粘有猛火油的衣物,一面等着曹操。
曹操一到,二人策马狂奔在这东南山上,身后是那熊熊烈火,火烧树木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
二人久久未归,皇甫嵩与灵帝在帐外等候。望这东南山上烟气冲天,皇甫嵩心中一宽,对灵帝说道:“奉先无事。”
狄道城中,庞德见东南山上之烟,心中为之一紧。事到如今,真的只剩下据城死守这一条路了。
同时,正西方向,另有一支羌人部队也见到了这火光。为首将领明曰宋建,早年随韩遂,边章等起事于西州,自称河首平汉王,聚集部下于枹罕,改元,置百官。
汉军入凉州之前,陇西到金城一代,便有马腾、韩遂、宋建以及一些小军阀,互相攻伐。闻听十万大军来袭,此地罢兵。韩遂、马腾归于金城,宋建则返回地处陇西郡的枹罕。
狄道城四战之地,宋建并未驻军。马腾、韩遂认为此地天险,弃之可惜,遂派大将庞德驻守此地。
同时,马腾、韩遂不停遣使至宋建处,对他晓以利害,讲及唇亡齿寒之语。宋建思量许久,迟迟不能决定。此时手下谋事讲道:“狄道一破,金城尚有黄河天险,君又何险可守?”
宋建闻言,当即下定决心,帅军赴陇西支援庞德。出征之日,宋建修书马腾、韩遂,要求此二人增兵陇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援军将至()
奔下东南山后,曹操仍心有余悸。为兵之道,划万全之策。这吕奉先却好兵行险招。别看他此时凯旋而归,单骑斩敌二百有余,并斩敌将。但是其中凶险曹操全看在眼里。
再看吕布,周身是伤。内衬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看着都疼。吕布此等性格,虽能百战而无一败,然则若有一败必是身首异处。自此曹操下定决心,再不与吕布赴险。
非是曹孟德怕死,然则死有轻重。这吕奉先贵为大司马,他司隶校尉也是殿上之臣,为了区区三百羌骑送命,实在是太不值了。而且是在三百对二的兵力对比之下。
曹操满脑子想法,吕布却一直讪笑看他,问道:“怕了?”
“焉能不怕?”曹操虽是官宦之家,但其父曹嵩乃是宦官养子,在这朝中也算出身低微,也没士大夫那些架子,吕布有问,谦逊答之。
老实说,若没曹操那滚木,吕布实难脱身,说来着曹操也是智勇双全之辈。想着,吕布没有挖苦曹操,而是一本正经对曹操说道:“曹孟德谦虚了,今日你也算救我一命,他日若沙场为敌,我便饶你一次相抵。”
好大的口气!曹操想着但没有说,他从吕布所言之中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日沙场为敌,莫不是这吕布要叛汉不成?
吕布见曹操沉默,眼神无光,知道他又在思考什么。到底是一世奸雄啊,随口一言,都在脑中算计着,怪不得你得头风病呢?
归途之中,二人遥见西方尘土飞扬,不知是宋建的部队,吕布便要拉着曹操一探究竟。
曹操见状,连连摆手。看这阵势,人马不下五千,这吕布要是发起狠来,直冲入敌军,准保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二人登山之际,高顺却在上郡挠头。他原本在上郡、北地一代安逸的置堡寨,缓步推进。有着匈奴的一万“长工”周边各郡又雇佣不少民夫,这工事建造速度可想而知。
北地羌零兵过万,屡屡来此想要拆此堡寨,高顺民夫便向后遁逃。他自帅陷阵营、擒王营以及匈奴五千骑抵挡。
高顺只守不攻,又有堡寨,羌零骑兵也只能望而兴叹。起初他们还攻过几次,高顺已强弓劲弩抵挡,羌零骑兵,根本攻不入。
同时他们进攻之时,这汉匈民夫又在其他地方建立堡寨,羌零部落不厌其烦。这仗打得既惬意,又舒服。高顺本还算着日子,待堡寨建到了北地身处,便可以与羌零和谈,招降北地羌零部落,也不无可能。
谁知此时,朝廷来诏,让他尽快扫平北地,牵制安定诛羌。若只是朝廷诏命也就算了,其中还夹杂吕布书信,命他务必尊诏。
现在并州,绝非之前的并州了。吕布在时,他占五原一地,虽兵少但都未精兵。其他郡县,吕布能管则管,管不了就准其自治,五原兵少,但自保有余。
如今吕布领并州牧,并州之地尽收于内。并北四郡:朔方、五原、定襄、云中,虽早已在手中,内部安定。但北有光禄塞、鸡鹿塞邀守,向东还要驻军防守平城匈奴于扶罗。
并州南部外敌不多,但上郡、上党、晋阳皆有世家豪强伺机而动,更有盗匪为祸乡里。这都需要兵啊!当然,兵是可以征的,将领却太少了。
成廉、刘何、王贺、李封、李邹无人人,算是可战之将,但是无人可以独当一面。侯谐、李黑、陈卫原本是暗影组搞情报工作的,也被高顺派出去剿匪了。就连匈奴降将查克图,此时也是独守鸡鹿塞,高顺仅排亲随监军。
如今要打北地羌零,高顺数日不眠,手中兵书都翻烂了,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却未有一对策。
高顺严谨,行兵谨慎。先立足不败,再谈取胜之法。然羌零骑兵,那可是以一当十之辈。并州兵唯有陷阵营能与之一战。但陷阵营不过七百余骑啊,怎敌得过人家上万铁骑。想了数日,高顺都未得良法,未有修书九原,向薛兰问策。
薛兰在九原城中,早知了此事。他有心助高顺一臂之力,怎奈政务缠身,唯有找赵庶商议,二人商议之后,再又赵庶转与高顺商议。
二人这商议起来便是数日,修堡寨的开销甚大,薛兰苦于财政吃紧,一连否定了几个方案。
赵庶也知薛兰难处,见高顺书事,知此时刻不容缓,方才对薛兰说道:“我知你余钱不多,但汉相萧何,可保太祖钱粮、兵员无忧。今你在这九原主政,何不能行这萧何之事?“
这天下几百年才出一个萧何啊?薛兰闻言苦笑道:“我是真愿为奉先之萧何,可我薛兰岂有萧何之能?”
“这不都是硬着头皮干出来的吗?护吕研、小丢北上之时,我赵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也挑着两个孩子北上千里吗?”说着,赵庶一声轻叹,对薛兰继续说道:
“你啊,深通黄老之道,崇无为之治,本不是什么坏事。百家争鸣,一展所长。但这黄老之道,无为之术,在我看来,留有太多余地。有的时候,不逼自己一把,怎能知道可为或可不为?”
薛兰闻言轻叹一声,对赵庶说道:“赵兄且立即启程,奔赴上郡。我立即着茂长南下长安,置舟五百,以供高顺驱使。”
薛兰口中的茂长,是其子薛永的字。船五百,需钱千金,如此大事,薛兰自不会派外人前去。赵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告别薛兰,前往上郡。
高顺此时在上郡简直愁白了头发,他虽能划万全之策,行必胜之兵,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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