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灵帝也想打断这兄妹二人进言,对张让说道:“召袁隗进来吧。”
袁隗闻灵帝召见,谢过张让,对寝宫参拜灵帝。
灵帝询问何事,袁隗开口道:“凉州王国、韩遂,屡犯陈仓。究其根本,凉州偏远地穷,百姓无以为继,才受见人蛊惑。微臣请奏,免凉州一地三年赋税,并拨款赈济灾民,让百姓深觉龙恩浩荡,凉州之乱可解。”
灵帝闻袁隗言,心中不悦。他可是标准的财迷,朝廷三公之职,都可明码标价出售,一听免赋税、还有赈济灾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袁隗说道:“朕近日龙体欠安,此事容后再议。”
袁隗就知灵帝会有此一说,立即从经济的角度,为灵帝分析起了此事利弊。朝廷府库,存钱不多。几次平叛,动得都是灵帝自己的银子。凉州民穷,本已收不上什么赋税,赈济灾民所花钱粮,比起平叛,还要少一些。
灵帝闻言,也知袁隗所言有理。但是从兜里掏钱,他实在不愿意,而且凉州兵要是不打来,这钱不白花了吗?
想着,灵帝再次说道:容后再议。
袁隗早知灵帝不会答应,还有其他准备。何氏兄妹被晾在一边许久,何进见袁隗还有进言,对他说道:“袁太傅,此事待陛下龙体康复,再议不迟。”说着,何进不住向袁隗打眼色。
袁隗见何进眼色,便知他所为立储之事。不拾这茬,作势就要退去。不党争、不表态,只做事实,这是他现在的想法。
何进见袁隗没拾这茬,问他道:“袁太傅,先前你与我说谈到立储之事,你是怎么说的,快和陛下说说。”
“立储之事,乃陛下家事,外臣不便参与。”说着,袁隗作势便要告退。
现场所有人,包括灵帝都没想到袁隗能出此言。要知道,士大夫上书,废长立幼,有违纲常之时,袁隗可是主力。
京城之地,消息灵通。尤其吕布是众矢之的,吕布昨日造访袁隗之事,早就传到了灵帝、宦官、外戚的耳朵里了。
今日袁隗有此一言,灵帝与何氏兄妹,都猜到定是吕布与袁隗说了什么。
此时二者一喜一忧。喜得自然是灵帝,他本想着吕布遗诏,并护得太子周全。说白了就是保镖的工作,利用的便是吕布的武勇。
显然,吕布超额完成了任务,居然搞定了不厌其烦的袁隗。想着,灵帝决定嘉许袁隗,对他说道:“赋税之事准奏,赈济之事,容后再议。”
退而求其次,袁隗谢恩告退。
何氏兄妹,少了强援,忧愁在面。出灵帝寝宫之后,心中恨透了吕布,决定对吕布下手了。
吕布武勇,何进招来袁绍商议。袁绍闻何进言,说道:“吾有部将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可当此任。”
颜良、文丑在西园军中,颇有威名。何进召袁绍来,便有此意。想着,何进对袁绍说道:“本官部下吴匡,忠义有佳,可从旁辅佐。”
何进说完,二人定下大计,以吴匡、颜良、文丑三人领数十好手,今夜便向吕布下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八章 颜良、文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吕布所住客栈外,数十黑影闪动。黑影之中最魁梧之人,便是文丑,其次是颜良。
颜良、文丑,与袁绍儿时便已相识。汝南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颜良、文丑便是这门生故吏之后,随袁绍入西园军。名士孔融都夸赞: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可见此二人实乃勇将。
单看体格,吴匡与此二人相差甚远。何进派吴匡前来,便是因为这颜良、文丑武勇有余,欠些谋略。
吕布并非匹夫,没有部署的刺杀,不一定能一举成擒。若是此次让吕布跑了,以后再想暗杀吕布可就难了。
吴匡做事细致,深得何进心思,何进派他前来,是要他纵览全局。但此时,吴匡却不能纵览全局,因为袁绍也来了。
何进将袁隗寝殿任由灵帝废长立幼,只奏民事,不讲立储之事告诉了袁绍。袁绍是有理想的,这理想目前还是斗败宦官,澄清吏治。袁隗做法,在他看来,只是明哲保身。为了和袁隗划清界限,袁绍决定亲领部署之职。
当然,袁绍不会参与刺杀吕布,他是身兼中军校尉、司隶校尉二职,位高权重,怎可亲自参与行刺之事。
吕布所住客栈,名曰:有客楼。有客之名,看似浅显,实则此名出自周颂有客: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周颂有客作于周成王之时。是周王为客饯行时所唱的乐歌,表现了周王对来客热情招待的情形,委婉地暗示了周王对客人的希望。诗中描写了客人的贤良,主人的盛情,廖廖数语便写尽了周王的待客之道。
有客楼,自名为楼,自然不是平层。三层高的门脸,内为四合院,上有琉璃瓦、四神瓦当分列四周。
三层高楼,下两层为酒楼,三层为天字号房。吕布虽然在九原城民生之中,搭上了老本。但是穷家富路,离开五原之时,找薛兰要了千金。
兜里有钱,吕布自然居于天字号房。袁绍等人要查出这些,简直太容易了。袁绍部署,颜良、文丑带四五人,由正门处攻入。吴匡等十数名好手,以非爪、绳索攀爬至窗外,双方以骏马嘶鸣为号,同时进攻。
另有数十好手,埋伏在前后门外,以防吕布夺路而逃。袁绍部署结束,远远的走开,关注其中情况。
吴匡对袁绍的部署有些嗤之以鼻,建议袁绍道:“不如先潜一善隐之人,悄悄潜入吕布屋内,杀其睡梦之间。”
“不妥!”说着袁绍撵了撵胡子,对吴匡说道:“吕奉先已然众矢之的,必有防备,先潜一人恐打草惊蛇。况我等皆为好手,又有颜良、文丑,吕布插翅难飞。”
袁绍此言,不容置疑。吴匡有言未说出,破窗而入,必惊吕布,谈何打草惊蛇。先潜一人,虽不一定能成事,但连试都不是,吴匡还是觉得不妥。
耳听得桥楼上鼓打三更,有客楼外骏马嘶鸣。吴匡、等人率先破窗冲入吕布卧房,颜良、文丑稍缓,却也只是瞬息之间。
吕布此时并未睡去,他失眠了。京师局势不比并州,不可莽撞行事。近来有些用脑过度,说到底比起用语言因势利导,他更喜欢用实力碾压。
吕布虽然未睡,但屋内未点油灯。漆黑的地方更有助于思考,吕布在考虑,何家是不是该行动了。
破窗之时,吕布发现,何家下手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立即飞身,遁于角落。
深夜之中,屋内漆黑,唯有月光照亮窗边一隅。颜良、吴匡两支人马,都是由外而入,需要适应这昏暗的光线。
吕布却一直在这漆黑环境之中,虽然只见来人大体轮廓,但这就够了。
文丑最为魁梧,吕布在暗处摸到了佩剑。佩剑出鞘有寒光,吕布带壳用剑,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文丑后脑。
嗡!
一声闷响,文丑应声而倒。他毕竟不是拉赫曼这等怪物,自是抵不住吕布这奋力一击。
一击之后,吕布暴露,众人蜂拥而至。颜良率先找到吕布,自吕布进京之后,他便常与文丑说:“这吕奉先若不是生在并州这等人才凋零之地,又安能平定并州?”
终于有机会与吕布对决了,文丑抽刀,刀漏寒光,劈头盖脸,奔向吕布。吕布侧身躲过文丑之刀,伸手夺刀,然后佩剑出鞘,左、刀右剑,在这屋内杀了个痛快。
这段时间太憋屈了,终于有不开眼的泄泄怒火。吕布迈着诡异的步伐,看似前进实则后退,看似向左实则向右,大开杀戒之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屋内只剩颜良一人。
颜良有两下子,吕布留着慢慢玩,如今二人对峙,吕布扔下左手佩刀,持剑指向颜良。
这吕奉先好生厉害!颜良有勇无谋,但是不傻,此时已知吕奉先不是浪得虚名。
吴匡一直都未参战,文丑一倒,便将文丑拖出房内。他唤文丑不醒,用冷水将文丑泼醒。
文丑醒来头晕眼花,缓了一会,方才与吴匡返回吕布房中。此时走廊之中,早有客人夺路而逃。有客楼护院也已经赶了上来,吴匡何进爱将,他们自然识得,见吴匡以为办案,索性反身安抚客人。
吕布房中分两处,以屏风分割。前面是桌椅待客、后面是卧榻。既是天字号房,自然甚为宽敞,饶是如此,地上二十余具尸体,四人打斗起来,也觉得太小。
颜良文丑当得一个猛字,二人又是好友,互有默契。两人手中刀,左右攻向吕布。吴匡知武勇不及二人,让开一个身位,不给二人添乱,然后伺机动冷刀子。
二人攻来,吕布轻笑,仙人指路起势,手中剑仿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仅是一招,便要将二人封喉。此剑招吕布学自严婧,自觉融会贯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八剑。
皇宫后花园,帝师王越点拨吕布一番。吕布如今使出,居然三生万剑,吕布自己都吓了一跳。在吕布眼中,此招一出,颜良、文丑已是死人。他却心中骇然,当即笃定,帝师王越于大殿之中,一定未出全力。
颜良、文丑观剑将至,心中骇然。此剑招名唤万佛朝宗,只在传闻中听过,饶是帝师王越,也只有在年轻时才能使出,他们不敢相信,却有不能不信。吕布是兵,不是剑客,居然会此剑招。
眼见吕布一把剑,四面八方袭来。颜良、文丑知致命之剑,必是那封喉之剑,也知,这剑根本就不能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颜良文丑眼看便要被吕布一剑封喉,吴匡在后不远处,将手中刀掷向吕布。他脑子灵光,吕布剑招再快,挥剑似万剑齐发,但是剑始终在手上,他这刀便向吕布手腕。
吕布一直留意吴匡,见他掷刀来,立即收剑躲开。颜良文丑惊魂未定,吴匡健步冲出,攻的是吕布右侧。
右手持剑,右侧剑舞不开。吕布索性剑归壳于腰间,一拳便将吴匡打了个跟头。
吴匡重重倒地,颜良、文丑立即杀来。吕布拔剑不及,贴身而上。颜良、文丑正庆幸吕布无剑,却不想吕布寸拳打倒颜良,反身回旋踢又将文丑踢了个跟头。
颜良、文丑吃痛,知道与吕布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倒地立即翻滚后退,再起身夺路而逃。颜良、文丑败了,吴匡自然不会单独恋战。
此三人逃走,非是畏战。今夜数十好手,皆非军中之人。查不到何进、袁绍。但是他们三人却不同,无论生死,都能查到袁绍、何进。
没啥意思!打退颜良、文丑,吕布有些意犹未尽。在他看来,这些货有些小儿科了。
袁绍躲于暗处,见颜良、文丑、吴匡三人逃出,心中骇然?这吕奉先难道是神人,颜良文丑二人联手都不敌。
想着,袁绍撤走前后门之人,然后安抚颜良文丑道:“他吕布剑法再强,骑斗之下,断不能与你二人为战。”
袁绍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二人顿觉脸上发烧。虽说马战、步战不禁相同,但是人家也是武将啊,步战如此之强,更别说马战了。
事败,袁绍带吴匡去见何进。何进闻言,倒也淡定,对袁绍说道:“倒是忘了,这吕奉先之妻是并州严女侠,看来唯有朝堂之上,才能除掉此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灵帝托孤()
汉灵帝中平六年四月,灵帝身体每况愈下,每日清醒的时候,只有三四个时辰。不知何日开始,朝野之上忽然刮过一股邪风:吕布密谋,待灵帝驾崩之日,便杀太子刘协以自立。
宦官集团知这股邪风乃大将军何进、司空袁逢等人从中作梗,吕布在京师根基尚浅,会有何人与其密谋?
知道归知道,宦官集团名义上与吕布是利益共同体,实则不然。如果没有吕布,宦官蹇硕当仁不让的第一托孤重臣,他们怎么不会借风起势。
眼看灵帝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何进不见任何把消息直接传给灵帝的动作,宦官集团讨论之下,决定帮他一把。在服侍之时,一个宦官佯装不经意间,将此事透漏给了董太后。
董太后闻言,如临大敌,立即来到灵帝寝宫。太子刘协是董太后养大,于公于私,他都有必要要提醒昏招迭的灵帝一下。
入皇帝寝宫,董太后将这朝中传言尽数告知灵帝。灵帝此时已病入膏肓,自知将不久于人世。每日只盼得左丰及早找到神医华佗,为他医病。有这个希望吊着,灵帝总算还有最后一口气,近几日来更是甚为平和,从不动怒。
董太后的话,灵帝听进去了。刚要动怒,又想起几日前吕布的冷眸、怒斥。
“母后放心,吕奉先与儿皇为友,定不会某我大汉江山。”说话间,灵帝有些有气无力,想要看董太后一眼,无奈眼皮、脖颈皆重于泰山,只好安稳的躺在那里。
什么?臣子与君为友?董太后时常感慨灵帝愚钝,偶有小聪明也都没用到正地方。如今灵帝居然说与吕布为友,董太后心底一凉,莫非刘宏被吕布蛊惑了?
想着,董太后看了一旁赵忠一眼,赵忠也是轻轻摇头,做无可奈何状。董太后见状,又对灵帝说道:“皇儿糊涂啊,吕奉先无官无职,雄踞并州已是狼子野心,召其为太子太傅,无异于引狼入室啊。”
灵帝闻太后所言,还想辩解两句,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是在卧榻之上,轻轻摇头。
董太后见状,心疼灵帝,也不再多言。出寝殿卧房,与赵忠商议。
赵忠与吕布早有梁子,对太后自是没有好话。二人非议吕布许久,无奈灵帝病危,无心政事,董太后思前想后,决定矫诏除吕布。
吕布这几日仍住在有客楼,每日都会在皇宫教导刘协三四个时辰。作为现代人,吕布的教学方式比古人不知道开明了多少,时间久了,又没了师者的架子,刘协很是喜欢与吕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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