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见了心中冷笑;暗道:“这是何必呢;去了大不了你来我往说几句;还能杀了文聘不成啊!”
刘磐、唐玉俩人真的是飞马;没有多时迎头就碰上了文聘。这文聘是急忙下马;深施一礼道:“见过刘磐太守;听闻孙策大军败走;全赖太守您指挥有方。”
“孙策败走不假;但我麾下兵马死伤惨重;你知道吗?我倒是要问问你文聘;你一日行军多少里?”刘磐的话带刺;意思是文聘你是驰援之军;荆州到底是有多大;你走这么多天。
文聘又是深施一礼;忙道:“太守明鉴;我日行三十里;绝非有意迟误救援。”
“好大胆子;我麾下万人死战艾县;被数万江东兵马围困。危急万分;我是日日催促;而你一日才走三十里;不是有意迟误救援;是什么?”刘磐也懂;三十里是正常行军的速度;这哪是驰援奔走的速度。
文聘也没被问住;他不急不缓心中早有对策;“刘磐太守;我领军是远道而来。日走五十里非得有一半人马掉队;要是日行四十里;即便提早到了几天;也成了疲惫之师;怎能抗敌?”
“巧言令色之徒;你真是气煞我也。”文聘的几句话将刘磐气坏了。两万多人到了;还用你打吗?他孙策攻城多日;难道兵马就不疲惫吗?周瑜也是远道而来;他的兵马就不疲惫吗?
人到了;不用打;孙策自己就得走。
刘磐手上有鞭子;猛地一下抽向了文聘。但没打着;手没落下去被唐玉拦下了。
“太守;文聘将军远道而来;还是先请他进城好了。”唐玉一边说;一边对刘磐使眼色;暗示他顺着自个话说。
想了一下;刘磐把手放下;“文聘将军;孙策已经败了;你当否领兵走快些?”
“我定紧随太守;断不敢落后分毫。”文聘一见有人给了台阶;顺着下吧!
刘磐俩人骑马回来了;后面是尘土风烟四起;一个个跑的是真快。
勒马到了黄忠面前;唐玉开口道:“黄将军;领着兵马和百姓咱们回城。”
“回城?”黄忠不解;刘磐已经催马先走了;唐玉这又追上去。连个回答的都没了;黄忠也只好带着人往回走。
魏延见到文聘还想上前施礼;不知怎的;文聘理也不理魏延;紧跟在刘磐后面。接着就是轰隆隆的脚步声;留下好大一股烟。
到了城门;文聘见刘磐、唐玉都已经下马;他们走到了城楼上。
“文聘将军;你可看见这满城血污;看见我荆州过万兵马死不瞑目?”刘磐指着文聘是大吼质问。
这两句话太重了;特别是后面的死不瞑目;文聘身后的可也是荆州兵马!这话怎么说的?
文聘一时没话了;说什么也不好;也不对啊!要是往深了说;文聘和这些人的死;脱不了干系;谁叫你来晚了。但文聘也觉得自个冤枉;我是想日行百里来救;可蔡瑁我也得罪不起;他嘱咐我不能走太快。
“荆州数十万兵马;各个视死如归;好男儿血洒沙场;何来死不瞑目?”文聘也有火;几句话倒是说的也不错。
唐玉急了;他上前一步;也指着文聘;喊道:“沙场遇敌;理应死战不退。但战死可以瞑目;被奸人诬害怎能死的瞑目?你身后也是数万荆州兵马;我且问你。你等若是被困重围之中;而派来援军不过日行三十里;全然不顾你们正与来犯之敌死战;是何心思?我再问你;当你们战败敌军;兵马百不能存一;昔日同胞倒卧血泊。来援大将不但不惭愧;还百般推脱责任;大言不惭于人前;又是何心思?”
好家伙;文聘差点被唐玉两问;跌落马下。没见过说话这么用反问的;你要是私下问还不至于;文聘身后的兵马可都听着呢!他们可不知道有蔡瑁参与其中;只知道文聘是领军救援之将;一个个看文聘的眼神都不对乎了。
“这···”文聘心说;这真不怨我啊!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谁不知道荆州蔡家势大;蔡瑁的姐姐蔡氏乃刘表之妻;蔡家上下握着不下六成的荆州兵马大权;哪个敢得罪。
黄忠、魏延隔着老远什么也听不见;俩人也顾不得许多;催马便到了城下。到了一看;文聘脸通红;城楼上的刘磐、唐玉怒目而视;一众兵卒各个眼神都怪的很。
“太守;我这话是不是过了?”唐玉一瞧有点过了;怎么人家文聘也是大将;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下台;日后还不得想尽百般方法报复。倒也不是怕;可人死都死了;再得罪这么一位有点不值当。
刘磐摇头;心说我总算出了口恶心;怎么能说过了。
大家都盯着文聘;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一下从马上下来了。
“我文聘、文仲业;有罪。”单膝跪地;两手抱拳高举;正是文聘。
“啊!”唐玉嘴张的老大;想不到文聘会这么做。心中暗暗竖起大指;钦佩文聘不愧是大将;真是勇敢。能在万千人马面前认罪;这种人万人之中挑不出一个吧!
刘磐也惊了;还想着怎么奚落文聘呢;话都不用说了;他认罪了。
唐玉凑到刘磐耳边;“太守;得饶人处且饶人;文聘实乃忠勇之人;我恐一切另有因由。您还是亲自下城;劝慰一番给个面子。”
第八章 买个保险()
“我去劝慰他?他是活该!”刘磐理都不理唐玉的话;喊过城下黄忠;令他带人入城修整城池;这么多老百姓还得安置回来;带回攸县也安排不了;还是累赘。嘱咐了黄忠几句;他自个转身甩袖下了城楼。
唐玉三两步下去了;他亲手扶起文聘;用很大的声音说了几句;“文聘将军;这一跪足矣;快快请起吧!我知道你绝非眼见同袍受戮而落井下石之人;这次来迟救援;是否还有隐情在其中啊?”
文聘听第一句还行;后面的话听都不想听;心说这人不是难为自己吗!我这都将一切罪责揽到身上了;你还要替我出头不成;我用得着你吗?
“没有;一切罪责都是我文聘的;与他人无关!”文聘两句话掷地有声;嗓门同样不小。
唐玉暗道:“我才不关心呢;反正话我替你说了;兵卒面前给了你面子;你自个非要揽下罪责与我无关。以后想起来;你可得记着点;别光想着我让你颜面扫地之事。”
“孙策新败;他的大营还在;文聘将军不妨先去那驻扎几天;防备江东兵马再来。刘磐太守麾下兵马真的死伤太大;经不起再战了。”唐玉巧言解围。意思是刘磐不想见你;而你也不想见刘磐;不如暂时一个城内一个城外;等到刘表再传来什么消息;再议。
文聘巴不得赶紧走;越远越好;不是惧怕江东小霸王的威名;他非得领军追上几百里;避避刘磐的风头。事有可惜;文聘没胆追孙策;也就把这话咽回肚子了。死了上万荆州兵马了;别追上去;反把自个的兵马也折损过半;心说不找那倒霉了。
“多谢。”文聘说过一句;领军就走了;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下马;又问道:“还未请问阁下名讳?”
“区区不才;在下唐玉。”俩人又客气了几句;这才送走文聘。魏延要跟着文聘;他这次出来是文聘的下属军司马;兵随将领草随风;不跟着主将可不行。
文聘见魏延领兵马要追上来;他叫过魏延;嘱咐道:“你就跟在刘磐太守身边;他和他手下的任何一个还能动的;还会喘气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给我看好了。有个什么闪失;我砍了你。”
魏延招谁惹谁了;混了这么久混成保镖了。他心中本没什么怨气;不过文聘后面说;有闪失就得砍了他;让他很不爽。人也就算了;一匹马的命也比我值钱吗?
文聘啊!文聘;你当我魏延是什么人;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领命。”魏延大吼一声;这是带着怨气呢。
文聘平常绝不这样;今天他是刚受了几次刺激;说话有点失了分寸;算是无意得罪了魏延。
三千兵马走了又掉头;魏延骑马在前心里有火;眼中带杀;实在骇人极了。唐玉这时已经命人紧闭城门;见魏延又回来了;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他又是三步两步下了城楼;出了城门是亲自迎接。
魏延一见唐玉这么给面子;也不敢托大;是下马步行。唐玉套了几句近乎;俩人共入城内。
“这···”一进城门;魏延心说这太惨了;没烧干净的死尸还有呢!
“没办法;既然来了;劳烦一起帮着忙乎一下吧!”唐玉说话很客气;一堆死士得收拾;屋子得修;这么多事多一万个人帮忙;都不嫌多。
魏延应了一声;“何谈劳烦;我立马派人将尸首抬出城外。”
远远刘磐在一棚子下面;奋笔疾书正写捷报。一连十二天;正当城池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刘磐送去的捷报有了回复;同时刘表给文聘的公文也来了。
文聘拿到刘表的公文;片刻没耽搁;连辞别都没有;收拾东西飞也似的领军走了。这一走;他把魏延的兵马给忘了;也不说是忘了;而是太着急没来得及通知魏延。
城内唐玉几人;除了魏延都挺高兴。
刘磐道:“这一杯先贺大败孙策于艾;再贺慕兴得升中郎将;共饮!”唐玉、黄忠没什么没说的;举杯就喝了。魏延怎么也喝不进去;人家的庆功宴;自个坐在这都是折磨。但耐不住唐玉相邀;这才坐着想陪。
“大破孙策;慕兴居功至伟;被州牧晋升为中郎将;理应如此。我这一杯;敬我长沙郡再添一员智勇双全之将;以后恐孙策再不敢觊觎长沙。”说完;黄忠一口干了。
唐玉一听开心的很;陪着也喝了一杯。
高坐于上首的刘磐;他见魏延多有拘束;开口说道:“魏司马怎么不饮?”
“我···”魏延还没解释什么;外面来人了。
“报···文聘将军起兵拔营而去;回了襄阳。”
魏延立马站起拽过报信小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聘将军领着兵马走了。”小卒一点不怕;心说这是我长沙地界;前面高坐的是我家长沙太守刘磐;左右是黄忠、唐玉两个长沙大将。你一个外来的小小军司马;你还敢把我怎么着不成?
“怎么会?”魏延转头对刘磐告罪了两声;转身就要去追文聘。
“别呀!文聘走都不和你说一声;你干嘛还去找他?”唐玉这话问出笑话了。文聘是魏延的直属上司;不追怎么行!
刘磐笑道:“你还是赶紧让他去吧;要是追不上;大罪!”
魏延又要走;唐玉又把他拦住了;对刘磐说道:“太守;咱们长沙实乃荆州大郡;我这好友魏延同样是大将之才;不如留下他随您镇守长沙;如此更加不惧江东。”
“你说的还挺容易。”刘磐心说唐玉还是年轻;少年脾气。
“文聘视魏延如无物;咱们可不能这样。”唐玉以为刘磐不愿收下文聘的人;其实不是。刘磐收不收魏延;他不能做主;这得问荆州牧刘表;请他定夺。
刘磐一听又是摇头笑了笑;手指唐玉道:“既然你如此推荐;我就留下魏延;待我立刻写封书信;送去州牧处。”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此人真乃我平生知己!”魏延正怀才不遇之时;得唐玉力荐;怎能不心生感激。
其实真的不用;唐玉不熟读史书;可魏延的名字他还记得。谁知道以后孙策还来不来;有了魏延等于多了一份保险;必须得买。
第九章 孙策送礼()
刘磐收拾完艾县的事;算了一算从孙策来犯到如今退走;整整三个月;已是春暖花开之时。刘表从各地招募了一些人;又从其他郡县招来不少人交给刘磐;让他继续镇守长沙郡东拒江东。
城外坟包遍地;一眼险些看不到尽头;都是死在这一次大战中的士卒。有荆州的不假;但江东孙策麾下的兵马更多。这都是唐玉苦苦相劝刘磐得来的;按照刘磐的意思;挖个万人坑得了;哪里需要浪费这些时日挖坟。
可唐玉是真心看不得;死者为大;要不是身在乱世;年纪轻轻的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到了最后为了别人的霸业、野心;折损了自己的性命;都是可怜人;安葬一下当是应该之事。
墓地旁;唐玉正带着人竖起两快巨石;上面分别刻着荆州将士之幕、江东将士之墓。石头够大但不平整;有些奇形怪状。字刻上了却不好看;有些歪歪扭扭。偷偷弄完这些;唐玉才领着身边百十人追赶先回攸县的刘磐。
“将军;咱干嘛要给江东将士立墓;要不是他们;咱们一个人也不会死。”说话的是唐玉手下的一牵马小卒;一脸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瞪着眼。
唐玉骑在马上;应道:“谁也不该死;谁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年头;错的是这个乱世。”
小卒不懂;“是他们兴兵来打咱们荆州;这还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死了;是活该。”
“人已经死了;不该再对他们有怨念。错也好、对也罢;众将士战死沙场;他们都是好汉;没有贪生怕死的人。这样的人就值得别人尊重;不该死后被唾弃;尸首还被遗弃在荒野。”唐玉讲完这几句;小卒也许是懂了他的心思;也许是不想再说别的触怒他;反正没人再问。
将近日落;刘磐安营后不久;唐玉到了。
一入大帐之内;没等唐玉开口;刘磐上来就问道:“你还是去给他们立碑了;是也不是?”
“末将请罪。”唐玉无话可说;如同有些事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做。当然了;唐玉明白刘磐眼下视自己如臂膀;有责罚也不过是叱喝几句;不痛不痒。
刘磐有些气了;他觉得唐玉是大将不假;但行事太过任意;就是什么事他想干;你拦不住。
“妇人之仁;自古是慈不掌兵。你如此心慈手软;日后领兵征战;怎么做到令行禁止;怎么统领麾下兵马?”刘磐越说声音越大;他不但视唐玉为臂膀;更视他为子侄一般。见唐玉这样行事;总觉得他太过仁慈;是恨铁不成钢。
唐玉把头一抬;沉声道:“太守;决战于两阵之前;我唐玉杀伐之果断;大家有目共睹。”说道这他环顾了一下刘磐左右武将;然后接着说道:“孙策连夜败走;江东士卒尸首遍地;这些人有什么罪责呢?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尽忠孙策;还是因为他们死战沙场?”
这一问;刘磐从头到尾也没想过;他反驳不了唐玉的话。一个不忠之人该死;一个临阵脱逃之兵更该死;所以江东士卒没罪。
唐玉见刘磐不语;接着道:“我埋葬他们;是敬重这些兵士、将领;不单单因为他们是我荆州的人。反之;我也不能因为他们是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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