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什么?”玉自珩不耐烦的开了门,低声说着,生怕惊醒了夏蝉。
夏蝉却已经起身,披着衣裳下了床来,“怎么了这是?”
容长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两人的门前,看着玉自珩出来,伸手一把就抱住了玉自珩的大腿。
“兄弟,兄弟,我这心里苦啊……”
夏蝉无奈,“喂!容娘娘,你这酒疯还没撒够呢?要是还没清醒,我就扒了你的衣裳扔出去外头街上,让冷风给你好好清醒清醒。”
容长青哭着,委屈的看着夏蝉,“妹子,你咋的老是对我这么狠呢?我这当哥的……”
“得得得,先进来再说。”玉自珩皱眉,伸手一把将他给拖了进来。
夏蝉气哼哼的坐在床上,连连打着哈欠,一脸嫌弃的看着容长青。
玉自珩倒是难得的脾气好了,伸手拿着茶壶给他倒水,道:“容娘娘,你要说啥你就说就行了,还怎么个哭上了呢?”
容长青伸手端着茶杯,道:“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啊……我昨儿晚上在醉仙居,瞧见我那以前的老相好,竟然跟了苏老板了,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啊。”
夏蝉撇嘴,“你这相好的还遍布全天下呢?怎么青楼里也有相好的?”
“才不是,我说的那相好的,是我的一个妹妹……我老妹儿!”
容长青吸吸鼻子说着,道:“当年我来这儿唱戏的时候,她就喜欢听我唱戏,还经常跟我说话,那会儿我走了的时候了,我给她留了好些钱,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进了青楼,还成为了那个苏老板的小情人,我真是……”
容长青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的咬着牙,一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样子。
夏蝉皱着眉,看着容长青,也不说话。
玉自珩则道:“你要是喜欢,那就去追回来呗,自己耍酒疯有什么用?”
“我不喜欢……我就是觉得可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堕落了呢?我昨儿就想到了我那老家的小青梅,是不是也就是这样子的。”
“你真是没事儿瞎想,人跟人不一样,你要是惦记,当时的时候怎么不带着人家一起走,这会儿又回来马后炮,走走走,我不想看见你,大老爷们儿的整天唉声叹气,除了这你还会点儿啥?”
夏蝉看着容长青的样子,是心里烦的不得了,一转身蒙上被子就继续睡了。
玉自珩看了看容长青,“你惹她生气了,你完了。”
容长青一下子就害怕了,急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玉自珩上前去关上了门,然后轻轻的爬上了床,伸手抱住了夏蝉的身子在怀。
“行了,他就是那么一人,你跟他置的什么气?”
夏蝉哼哼了两声,转身伸手抱着玉自珩的腰身叹气,“真不知道带着他来是对是错。”
“不管是对是错,咱们都已经来了,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的回去,你放心吧,明儿我们就去会会这苏家地主,等到把生意谈妥了,咱们再多玩几天,当做是散心,再回去。”
玉自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低沉,像是陈年的酿酒一般醉人,夏蝉听着他说话,觉得心里熨帖的很,轻声的点点头,便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去。
夏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容长青跟玉自珩正在桌前说话,夏蝉缓缓的抬手,“起来了……”
玉自珩急忙走了过来,伸手抱着她起来,道:“饿不饿?给你叫点饭吃。”
夏蝉点点头,“好,我是不是睡得太晚了……”
“昨儿被折腾的晚了,一觉都给折腾起了两三遍,想着你好容易睡着了,就没再打扰你,这下觉得睡得怎么样?”
玉自珩拿着盆上前,用热水沾湿了毛巾,给夏蝉擦脸。
夏蝉迷迷糊糊的点头,被擦了脸,觉得也清醒了一些了。
吃了饭,夏蝉看着容长青道:“你昨儿晚上跟那个苏老板商量的如何了?我们能去看看吗?”
“恐怕不成,苏家最近有喜事儿,说是脱不开身,没时间招呼咱们。”
夏蝉一愣,“喜事儿?”
“对啊,苏老板说他儿子最近成亲,就在这个月十八,今儿不是都十五了,这还有三天了。”
容长青说着,一边轻声的抿着茶。
夏蝉皱眉,“那这三天怎么办?”
“苏老板说了,要是不嫌弃,那就先去他家里住着,慢慢的观察,然后等到他儿子婚事之后,再商量这生意的事儿。”
夏蝉闻言,皱眉想了想,道:“也只能这样了。”
玉自珩道:“既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明儿就去苏家住着吧,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长期住在客栈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夏蝉想了想,觉得也是,又道:“可是秋瑶说了,那个苏老板人品不行,我又害怕,容娘娘啊,这苏老板真的可靠吗?”
“说实话啊,这个苏老板还真是名声不怎么好,不过也就是这人好色了一点,平时喜欢强抢民女什么的,只是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这人胆小如鼠,就敢欺负那种比不上自己的。”
夏蝉听着容长青说的这话,忍不住皱了眉。
容长青道:“要是不想去,也行,咱们大不了先租一个院子,反正跟十三说的是,这客栈真的不能长期的住着。”
夏蝉点点头,“先看着吧。”
这磨磨蹭蹭的,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快要傍晚的时候,几人便下了楼去吃晚饭了。
这会儿,门外的街道上却是人声鼎沸,许多人都脸上戴着面具,笑着成群结队的在路上走着。
夏蝉好奇,趁着那小二上菜的功夫,急忙道:“小二,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大家伙都这么兴奋?”
“客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今儿十五,是我们这儿的夜游花灯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要出来走一走玩一玩,前头那儿还有杂耍和舞狮子的呢,要是出门去啊,买个面具戴上,好玩。”
夏蝉听着,觉得好奇的很,又看着那面具,觉得挺有意思的。
容长青道:“妹子,晚上咱们也去逛逛不?”
夏蝉笑着点点头。
吃了晚饭,几人便出门去了。
这夜游花灯会,也跟定州过年期间的花灯会差不多,不过是人多一些,热闹一些罢了。
沿途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卖的也是一些各色的小玩意儿,夏蝉买了一些,也买了个面具戴上,转身给玉自珩看。
“你看,好看么?”
玉自珩轻笑,“好看。”
夏蝉喜滋滋的,道:“我买这个,你们也挑啊……”
容长青急忙凑了上来,一个劲的选着,正看着一旁有一个面上画着桃花扇的面具的时候,容长青一下子就伸手拿着了。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容长青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样伸手拿着面具的秋瑶。
“这是我先拿到的。”
容长青伸手一夺,想将面具拿回来。
秋瑶也不松手,“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这种花样子,是不是变态?”
“你……你才变态,我是大男人,你是什么?你根本也不是个女人好吗?女人有你这样的吗?”
夏蝉轻笑一声,道:“老板,你再拿一个这样的出来吧,别一会儿两人打起来了。”
那老板却陪着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客官,这个样子的,只剩这一个了。”
秋瑶闻言,伸手在容长青攥着面具的手上轻轻的一碰,容长青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就麻了,手上立时没了劲儿,面具一下子就掉了。
“好了,现在是我的了。”秋瑶伸手稳稳地接了面具在手里,然后从袖中拿了两枚铜钱递给那小贩。
容长青捂着自己的手,怒道:“你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卑鄙。”
“哼,非也非也,我这不是卑鄙,对付你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不用点特殊的办法怎么能行呢?”
秋瑶说着,伸手戴上了面具,面具的一侧描着一朵艳丽的桃花,衬得少女容颜姣好,十分的惹人注目。
容长青看着,撇嘴道:“这么好看的面具,给你戴上真是白瞎了。”
“你这个小气鬼男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给你?没门儿!”
秋瑶说着,一点也不生气。
反倒是容长青,自己都快要被气死了。
夏蝉笑着上前道:“行了行了……容娘娘,你也别跟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不知道度量大点?”
“好,我是个大老爷们儿,我不跟这个小女人一般见识。”
容长青说着,伸手又挑了一个出来,道:“我要这个!”
夏蝉赶忙对梅丫使了个眼色,让梅丫赶紧的付钱。
几人挑好了,夏蝉转头看着秋瑶,道:“秋瑶,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没跟别人一起吗?”
秋瑶笑着摇摇头,“我娘她忙着,我没有爹,也没有朋友,所以就自己出来转转了。”
夏蝉心里一顿,继而道:“那我们一起吧,我们也都是外地来的,对这里不熟悉,你带着我们一起,正好也跟你做个伴呗。”
秋瑶笑了笑,点点头道:“好。”
“我也知道在哪里啊……不用她带路。”容长青十分的不满,皱着眉说着。
“你消停几句吧。”夏蝉瞪了他一眼,便跟着秋瑶往前走了。
一路逛了下来,夏蝉觉得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最后,几人都是累了,便在河边找了一家饭馆儿坐下,一人叫了一碗当地的特色阳春面。
容长青拿着筷子不住的敲着碗,“我要吃两碗,哦不对三碗才能够!”
夏蝉撇嘴,“好,我给你叫三碗面上来,你要是吃不完,今儿就别跟我回去了。”
“放心吧,我肯定吃的下。”
这边儿面上来了,看起来倒是挺诱人的,秋瑶没什么顾忌,端着碗就开始吃,夏蝉慢悠悠的吃着,道:“秋瑶,你家住在哪里?怎么老是见你一个人出来?”
“我家在北面,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家玩,不过,我家里经常人很多,会很吵的。”
秋瑶说着,又道:“我一直想出去的,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只是一直走不了,不过,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可以了。”
夏蝉以为她是要出去散心,于是道:“那到时候你要去哪里?”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看吧。”秋瑶说着,又道:“对了,你们是哪里人,若是以后有机会,便去找你们吧。”
夏蝉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们是定州的,你如果去定州的话,那就去一粟酒楼找我就行。”
“原来是开酒楼的,怪不得不远路途来我们这买粮食,行,到时候我就去找你。”
夏蝉笑着点头。
吃过了面,几人便去买了花灯在河边放了,秋瑶自己拿了一个花灯来,蹲在河边放花灯,身影有些孤寂。
夏蝉看着,心里暗暗的想,这个姑娘,看起来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会儿,前头有舞狮子的了,梅丫拉着几人去看,容长青则自己拿了一个花灯来,在一旁的河边蹲着放了下去
放完了,容长青看着那花灯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眼神也悠远了起来。
秋瑶托着腮蹲在一旁,两人靠的不远,却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一样。
“喂,男人婆,那个面具你真的那么喜欢啊?我告诉你啊,我家里有个已经定亲了小青梅,也喜欢这种桃花的面具。”
秋瑶听了这话,忍不住转头看着容长青,轻笑着道:“巧了,我也喜欢,这次夺了你的爱,下次我再还你。”
容长青笑着站起了身子来,“哎……说的啥话呢,我这人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之前是我度量小了!”
秋瑶笑着起身,伸手揭下了面上的面具在手里,看着容长青道:“这么看起来,你还有点男人的样子,不是那么娘娘腔了。”
容长青乍一看到秋瑶轻笑的脸,心中有些悸动,道:“没啥,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正在这时,河面上便悠悠的飘来了一艘画舫,那画舫的船头之上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分的登对。
秋瑶一不小心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愣住了。
容长青没发现她的异样,笑着道:“哎……这事儿啊,也就是巧了,你说咱俩怎么就都看上一个面具了呢?”
说着话,容长青才发现秋瑶没说话,一抬头,就看见秋瑶泪流满面的脸。
“哎?你这……你这怎么了?我没说我要把面具要回来啊……”
容长青急了,这怎么还哭上了呢。
秋瑶皱着眉,咬咬牙,将手里的面具一把塞给了容长青,“你拿着吧。”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容长青一愣,急忙上前几步,“哎……哎……”
可是秋瑶已经跑的远了。
容长青拿着面具,心里很是不解。
晚上回了客栈,容长青忍不住将那面具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又想到了秋瑶戴在脸上时的表情,容长青想了想,还是拿了毛巾来,仔细的将面具擦了干净,想着明天要再拿去还给她。
第二天一早,夏蝉几人便接到了苏家的邀请,说是邀请几人去苏家小住几日。
夏蝉想着,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便点头答应,几人就此收拾东西往苏家去了。
苏家的老宅,在永州永安镇上,背靠青山,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
马车到了苏家大宅的时候,是中午时分,夏蝉下了马车,就看见这苏家大宅前面有一大片的良田,此时已经是秋收的尾巴了,地里还有不少的人在捡着剩余,夏蝉看着,心里很是佩服。
这么多的地,也难怪是大地主了。
正在这时,屋门口就有人出来,一个年约五十多的男子穿着一身的黑色衣袍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子,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
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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