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都是极佳的口感,朝霞品尝美食的同时,对夏蝉也是十分的满意了。
吃完饭,方珊兰便带着朝霞去了外头,夏蝉有些好奇了,朝霞看到她好奇的目光,不由得笑了。
“丫头,来,跟本宫一起来吧。”
夏蝉点点头,跟了上去。
三人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夫人,您回去吧,本宫想跟着丫头待一会儿。”
方珊兰表示理解,点点头,悄声退了下去。
夏蝉有些不解,正要开口问,却见朝霞已经迈步走上了台阶。
这里是一处小阁楼。
雅致,静谧,看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似女子的温软,却又柔情无限。
上了阁楼,朝霞推开了木门。
屋子里光线充足,点着几十根儿臂粗的红烛,朝霞进了屋,十分熟络的在椅子上坐下,又笑着冲着夏蝉招手。
“丫头,过来坐。”
夏蝉谢恩,走过去坐下。
“丫头,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夏蝉急忙如实摇摇头,“小女不知。”
“这里就是你小舅公以前住的地方,本宫每年都会来这里几次,小坐一会儿。”
夏蝉一愣,瞬间又了然,原来是小舅公的住处。
不过夏蝉又想了回来,这个朝霞公主,果真是个痴情的女子。
“公主今日前来,可是想过要跟小女说点什么呢?”
朝霞一听,不由得笑了。
夏蝉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是上天和命运的宠儿,岁月都不舍得摧残她们分毫。
朝霞,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朝霞起身,走到书桌前,将桌上泛黄的书本拿了出来,“几十年了,本宫每年都来几次,也拜托了杜家老爷子,求他不要将这里改造,本宫只是想,能有个寄托,要不然本宫总是会觉得害怕……觉得害怕自己没有一个灵魂的依靠。”
朝霞说着,忍不住鼻尖泛酸,却又是急忙偏了头,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打湿这书信。
夏蝉心中也是不好受,她虽然不知道为何葛宗国要杀了小舅公,可是如今看到朝霞的样子,她觉得,如果当年小舅公没有死,现在说不定已经与朝霞一起相依相守,现在已经是儿孙满堂了。
“公主,逝者已矣。”
朝霞吸了吸鼻子,未曾作声。
夏蝉说完,也不好再说什么,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多说无益啊。
夏蝉给了朝霞一段时间去平复心情,自己便拿了桌上的一本书看了看。
这书是杜永生手写的,里面都是一些闲时所作的诗句。
夏蝉翻了翻看看,不得不承认杜永生的文采还不错。
朝霞平复了心情,转身看着夏蝉,见她正在看杜永生写的诗,朝霞道:“永生的文采卓然,当时的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京城第一才子乃是葛宗国,他虽是破落族门出身,却是文采不俗,频频在各大重要场合露脸,搏了一个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声。也就是那会儿,你的曾外祖才决定将你外婆嫁过去,没成想……葛宗国竟是个这样的人,永生渐渐崭露头角,虽是他的小辈,却还是遭到了他的妒忌,本宫当时也怀疑过是葛宗国下的手,可是找了这么多年的证据,却还是未曾找到。”
朝霞叹口气,目光悠远起来。
“直到昨日你来找本宫,说可以肯定凶手就在葛家,本宫才又相信了,今日才来找你。”
夏蝉点点头。
“公主,凶手不是在葛家,而是凶手就是葛宗国。”
听着夏蝉如此笃定的口气,朝霞皱眉,“你如何肯定?”
“公主,我娘当时就是因为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才被葛宗国灌了毒药赶了出家门,而如今葛宗国知道我娘还活着,所以才不惜动用自己的死士,也要来杀了我娘灭口。”
朝霞大惊。
“那伯母可知道事情真相?可有什么证据?”
夏蝉摇头。
“我娘只能肯定的是,小舅公和我外婆,都是死在葛宗国的手上,至于原因,我娘不知道,不过我们这几日的调查,以及我今天看到的,我觉得原因是小舅公和我外婆还有我娘,一起知道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无关于葛家,而在葛宗国的身上。”
朝霞听着夏蝉说的,聚精会神了起来。
夏蝉说完,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书本。
如果真的是出于嫉妒而杀了小舅公,那葛宗国也没必要,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号,完全没有定性,再者说,为了这个而杀人,很冒险,换言之,这种名声,不值得葛宗国去杀人的。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间,屋子里静默无言,夏蝉静悄悄的翻着手里的书,朝霞在看着窗外的夜色。
夏蝉一页页的翻过,粗略的读着杜永生的诗,渐渐地,夏蝉有些疑惑了。
“公主……”
朝霞一愣,“怎么?”
“您有看过小舅公写的这些诗句吗?”
朝霞点头,“全部看过了,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夏蝉点头。
将书本铺在桌上,夏蝉指着上面的诗句道:“这些都是之前写的,下面的日期可以看出,而这后面的,越来越临近小舅公去世的时间,这诗句中的绝望无奈之意,便越是明显。”
朝霞急忙定睛看着。
“晚来风残叶,潇潇然,忆往昔,红袖手添香,纵使不应恋红尘,奈何命运多波折,若是不能共佛手,哀叹,哀叹。”
夏蝉念完,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
“随着日期的靠近,这些诗句中无不表露的都是小舅公的挣扎纠结和无奈的心理,公主,你可不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当时小舅公死之前,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朝霞听夏蝉这么一说,也是神色凝重的想了起来。
“当时我们已经私定终身,相约此生只属于彼此,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宝贵最宝贵的,只是没有料到,他面对我的时候是那般开心,自己却偷偷写下这般苦涩的诗句,怪我当时太天真,竟是完全不曾发现他心里的事情……”
夏蝉一惊,心中已是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当时小舅公心中有了无法割舍的事情,一方面舍不得公主,一方面却又与别人做着抗争,他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要不然不可能写出这样的绝望的诗句。”
朝霞闻言,忍不住失声痛哭。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夏蝉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朝霞哭着,心中的主线,却越来越清晰了。
杜永生与朝霞金童玉女,按着杜家的地位和杜永生当时的成就,做驸马绰绰有余,本是春风得意,却遭到了葛宗国的威胁,他的威胁,让杜永生无法安稳。
只是,葛宗国到底威胁了小舅公什么呢?
“公主,就算不是为了您,为了小舅公与外婆,以及小女的娘亲,小女也定要将真凶公诸于世。”
朝霞抬头看着夏蝉,在夏蝉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都能这般坚强,为何自己却不能走出来这段阴影,为曾经在十几岁青葱少年时期温暖过自己人生的人,一个水落石出的交代呢。
“丫头,你要怎么做,本宫定会全力配合你。”
夏蝉点头,“公主的心意小女知道了,只是现在还是时候未到,等到时机成熟,自然可以将葛宗国抓住,身败名裂,遭万人唾骂。”
朝霞看着夏蝉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夏蝉刚刚有了点苗头,分析了清楚思路,这边却传来了一个消息。
杨氏死了!
夏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被葛宗国给弄死的,毕竟白天里在葛家,夏蝉是亲眼看见葛宗国一心想置杨氏于死地的。
只是梅丫却道:“小姐,外头说的是,杨氏自己不甘受辱,吊死了。”
夏蝉轻笑。
“葛宗国也是狠辣,出了这种事儿,第一时间肯定要弄死杨氏的,只不过他在家里做的那一系列的动作,只怕京城里早已都知道了。”
玉自珩连连点头。
“只不过,百里胤一手罩着葛王府,葛宗国这事儿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再加上杨家的人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跟葛家杠上,这种事情,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
葛家。
葛宗国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酒气冲天。
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败在了自己手里!
如果当年能咬咬牙将葛玉兰一并杀了,也不至于留到现在给自己添堵,还养了一个小兔崽子来忤逆自己。
今日之事,虽是已经压下,葛宗国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波。
可是往事被勾起来,却让葛宗国越发的难受。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葛宗国一惊,急忙起身去洗了一把脸,急匆匆的赶到了外间。
百里胤坐在椅子上,目光微沉,“葛王爷,你实在是太让孤失望了!”
葛宗国心中难受,却不得不跪下,“殿下……”
“为了这件事情,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让孤为你填多少漏洞?!”
葛宗国一激动,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百里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此次皇上派你去定州,你必须要听孤的安排,否则便是孤,也保不了你,你该知道,温国公和靖安候,都可以是孤的助力,你若是不好好把握,孤也难再帮你。”
“老臣定小心谨慎,谨遵殿下心意。”
出了门,百里胤坐上了马车。
无墨道:“殿下,葛王爷可要处置?”
“不必,一条还算有用的狗罢了,之后还有点用,待得用完了,便寻个由头直接杀了,莫要在京城动手……”
说着,百里胤却又感兴趣了起来,“不如,将他送给那个小丫头处置,做一个顺水人情也好。”
无墨微微皱眉,“殿下,她是玉家的人。”
“哦?呵呵……无妨无妨,孤想要的东西,可从来不在乎她本身是谁的。”
这天下的,只要他看上的,便都是他的!
在京城多待了几天,陪着杜岩江好几天,终于还是要走了。
杜岩江十分舍不得夏蝉,一连嘱咐了很多遍要她们以后还来。
而这次回去,玉自珩却被皇上留了下来。
夏末初秋之时,乃是两国会兵的日子。
夏蝉颠颠儿的去问了一下什么叫会兵,得出的结果就是跟现代的阅兵差不多。
夏蝉才明白过来,无非就是在吐蕃面前展现一下楚国的兵力有多么厉害,然后吐蕃又在楚国的面前展现一下他们的兵力有多厉害,互相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就是了。
夏蝉知道了个差不多,也知道玉自珩要去练兵了。
“小知了,我会时常回去看你的,多不过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夏蝉轻笑,“我知道,你放心的去吧,我在家里安全的很,你完全不用担心。”
玉自珩握着她的手,十分舍不得。
夏蝉笑着,“我先回去,你在京城等待大部队一起去边塞,一个月的时间而已,等会兵的时间到了,我也会去看你的。”
玉自珩无奈,只得答应。
下午,夏蝉跟葛氏以及郭东义便一起回了定州。
重新回了家,夏蝉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葛氏与郭东义在定州住下,为了方便宝儿和薛材上学,两人也在定州住下,每天早上由着小厮驾马车送两人上学。
本来是这样定下的,可是薛材却不愿意去了。
“阿材,告诉姐姐,你为何不想去书院念书呢?”
夏蝉十分不解,薛材是个知道上进的人,更是个十分努力的人,怎么会好不容易获得了这个机会,却不愿意去了呢。
“夏姐姐,阿材想留在家里帮夏姐姐做事,阿材可以白天做事,晚上念书,一点也不会耽搁的。”
夏蝉听了这话,心里有点酸楚。
“阿材,姐姐没有忙到那种地步,还得要阿材来帮着做事,阿材尽管去好好念书便是,姐姐身边有人手的。”
夏妞儿也急忙道:“就是啊阿材哥哥,你学问这么好,不去多可惜啊。”
薛材却十分的坚持。
“夏姐姐,阿材知道伯母和您都把阿材和阿静当做亲人一样看待,可是阿材以前也觉得,可能考秀才考举人考状元,才能出人头地,现在跟着夏姐姐这么久,阿材却不再这样觉得了。”
夏蝉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哦?那阿材是怎么想的呢?”
“阿材觉得,人读书固然是好,可是书本上所说的,也都是古人一点点实践出来的,我们只能读到书本上字面的意思,却没有办法与生活人生相结合,这样的书读的根本没有用,阿材跟着夏姐姐这么久,看到夏姐姐一手创建酒楼,将生意做大,同样获得了别人的尊敬,阿材觉得,如果能跟着夏姐姐做事,晚上再自己念书,若是不懂得可以请教宝儿和林哥哥,这样,阿材定能比在书院里学到的东西还要多的多。”
听薛材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不得不说,夏蝉震惊了。
她万万没想到,薛材小小年纪竟然思虑这样周全,不错,读死书根本无用,只是若能做一个文官,也是可以的了,不过显而易见,薛材的抱负,远远不是做一个文官这么简单。
“好,阿材有志气,姐姐没有看错你,姐姐尊重你的想法,只是以后留在姐姐身边做事,姐姐不会对你有优待,若是做不好,一样会有惩罚的。”
夏蝉看着薛材,慢慢的说着,她在试探薛材的最后底线,看看他答不答应。
“阿材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夏蝉笑笑,摸摸他的头道:“好孩子,先出去吧,书院的事儿我会帮你去说的。”
薛材点点头,又朝着夏蝉拱手施礼,才走了出去。
夏蝉喝着茶,赏着园子里的景色,柚青咬断了线头,抬头道:“小姐,阿材真的很懂礼数呢。”
“是啊,我瞧着他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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