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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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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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衍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一阵,便到了东宫,马车还未停下,只听外面传来刘正声焦急的声音,“马车内的可是太子殿下?”

    刘衍掀开车帘,跳下车道:“刘大人怎么不坐在殿中等着?这件事情不至于让刘大人乱了阵脚吧?”

    “殿下可算来了,我着急找殿下不是为了军营的事,是为了陛下要重用季氏而来。”刘大人说着用衣袖去擦额间的汗。

    楚沉夏跟着跳下车道:“刘大人该不会在烈日下苦等了一个多时辰吧?”

    刘衍见刘正声脸都被晒的通红,忙道:“快些入殿吧,你就这么等着也不怕中了暑?”

    刘正声却等不了,边走边道:“那刘彧果真是狠,之前藏在建康城的那些人,如今一出来就被他们杀了。照这样下去,季氏永远不会有见到太阳的那一日啊。”

    “谁死了?”

    “皇后的两位亲弟弟,季子渠和季子元,今日收到陛下召见,还未入宫便被贼人光明正大诛杀在皇宫前,当真是令人发指!”刘正声说到这里,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着,显得十分气愤。

    刘衍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问道:“季子元?那父皇是什么反应?”

    “那朱杨二兄弟利用私权杀死了十几名士兵已经令陛下震怒,这个风口,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龙颜大怒。就连接管御林军的大皇子也被陛下劈头盖脸斥责了一顿,可是眼下最为要紧的,却是皇帝又召见了季明理,这可如何是好?”刘正声句句清晰,十分快速地说道。

    “季明理?”

    “便是那季子元的独子。”刘正声解释道。

    刘衍看向沉默许久的楚沉夏,提议道:“不如明日由你亲自护送季明理入宫如何?我就不信那人还能得手?”

    楚沉夏却摇了摇头道:“诛杀他于宫城前,只是为了示威,他们要真想杀一个人,办法有的是。我能护送他入宫,就能保得住他往后的每一日吗?”

    刘正声听最有办法的楚沉夏都这么说,急得快要跳脚道:“那怎么办?季氏难道就要这样下去,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吗?”

    “刘大人莫急,先想办法推了皇上的召见吧。”楚沉夏说到这里,正到了殿前,几人便一同入了殿。

    刘正声跟在他身后,反驳道:“那怎么行啊?陛下的召见岂是随便能推的?而且陛下一定会以为是季氏胆小,不敢为朝堂做事,难保陛下不悦啊。”

    楚沉夏找了位置坐下后,不急不躁地端茶喝了一口,这才回应道:“我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刘大人愿不愿意听?”

    “听,我自然要听,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刘正声虽坐了下来,可是整个人却显得坐立难安,十分焦急。

    “是啊沉夏,你就直说了吧,能不能成我们听了再说。”

    见刘衍也催促,楚沉夏终于说道:“今天晚上,季明理就可以死了。”

    “什么?”刘正声不敢相信,这是他方才听到的话,却见楚沉夏轻轻摆手,示意他冷静,然后接着说道,“将季明理被贼人暗地诛杀的消息传出去,并且宣称这是……朱家干的好事。”

    (。)

第二百一十章 以权谋私()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是要嫁祸给朱家。”刘正声说着看了一眼刘衍。

    刘衍接着他这一眼,点头道:“我觉得沉夏这个法子可行,我不反对。只是季明理假死的消息传了出去,将来他还能重新被父皇重用吗?难保他以后要改头换姓才能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啊。还有,他死于贼子之手也就罢了,为何一定要栽赃给朱家?”

    刘正声听他这么说,也有些心疼季明理,却还是支持道:“虽然对他的未来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就必死无疑,但嫁祸给朱家我确实不解先生之意。”

    “如果季明理被贼人杀死的消息传出去,刘彧会怎么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季明理假死掩人耳目,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皇上知道,追责季氏。其二就是朱家嫉妒季氏的势力而下的杀手,那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楚沉夏将心中条理一一道来。

    刘正声和刘衍不住点头,刘衍忽然想到军营中的事,怀疑道:“朱杨二兄弟的事,如果是刘彧策划的,那你觉得事态会发展成怎样?”

    “是刘彧策划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就要对付朱家了吗?得亏朱家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生天呢。”刘正声插嘴道。

    楚沉夏摇了摇头,有些好笑道:“朱家迟早会被刘彧搞垮,他们以为风平浪静了,可是朝堂之上怎么可能有风平浪静的时候?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可怕。”

    说完这话。楚沉夏忽然望向窗外,提醒道:“申时了。徐之才和殿下约定的时辰到了。”

    刘正声听闻徐之才要来,忙起身道:“既然殿下还有要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也好将先生说的这事去准备准备。”

    “好,刘大人走好,我就不送了。”刘衍微微点头示意。

    楚沉夏算的实在是准,刘正声前脚刚出殿门,陆执后脚便入殿来报,说是徐之才已经在门口了。

    等了一会,徐之才才踏着轻巧的脚步往殿中走来,行礼过后。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朱家自觉势力大涨,没脸来见太子殿下,因此让我来殿下这打探打探。”

    “朱家想让你打探什么?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事,父皇的意思我是一点也猜不到啊。”刘衍又是诧异又是无奈道。

    楚沉夏却轻哂了一声道:“恐怕朱家的意思是来探探殿下的态度,如果朱家出了事,殿下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帮忙。”

    “朱家拿我刘衍当傻。子吗?一出事就想着来求我,等事情过去了又只顾扩大自己的势力。我从前竟不知,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刘衍简直无法想象,人不要脸也可以到这样一个极致。

    楚沉夏和徐之才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徐之才开口道:“殿下莫要生气,这件事情殿下做做样子就是,不必真的相帮。”

    “不错。”楚沉夏点头道,“殿下只要不出去****两刀,不火上浇油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刘衍哭笑不得道:“可是朱家如果倒台了。那这朝堂上的势力不就十分鲜明了吗?一股是我的势力,另一股就算刘彧的。他也会借此势力大涨,足够能力与我一拼。”

    “这就是我今日为什么要来的缘由。”徐之才忽然狡黠一笑。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张纸,慢慢摊了开来道,“这是依附朱家的势力,殿下请看,这几个大臣在朝中占据了重要的职务,殿下不妨先下手为强?”

    “可我如何能先下手为强?这些人依附朱家想必自有他们的理由,怎么会轻松地归顺了我?”刘衍目光在纸上游走,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沉夏也笑着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牋纸来,递到刘衍手中道:“殿下忘了这个?”

    刘衍接了过去却没有看,反而一本正经道:“我倒觉得这个东西不适合用在这里,如果我以牋纸上所写的去威胁这些大臣,将来我登基之后,他们又该怎么看待我?这不光光是他们在背后说我几句不择手段的事,他们的罪证被一个皇帝牢牢掌控着,这种感觉恐怕令人日夜彷徨,无法入眠。那这朝局还能稳定地下来吗?”

    楚沉夏露出十分赞许的目光,称赞道:“殿下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个东西,派人吓一吓他们。”

    “什么意思?”徐之才心里有些轮廓,却又勾勒不出来。

    “刘彧手下的官员少则百名,这些官员中至少有一半被记录在这牋纸上,但他们都以为只有自己的罪证被刘彧掌握了。殿下试想,若是他们知道其实别人的罪证也都被刘彧捏在手中,这会发生什么?”

    刘衍沉吟了一下道:“那些官员就会抱成一团,想尽办法将自己的罪证销毁,而且他们一定不会让刘彧登上皇位,因为他登上皇位那日,便是他们的死期。只要我稍稍表露拉拢之意,他们定会相随。”

    徐之才目光闪动,有些欣喜道:“妙极妙极,这个主意好,死在敌人手里远远没有死在自己人手里来的快。”

    陆执的脚步声忽然又传来,刘衍这次却是十分诧异,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呢?难道是刘正声去而复返?

    只听陆执道:“殿下,司刑寺主司陈止明求见。”

    徐之才也如刘正声一般,听闻有人到访,起身便要告辞。不料,刘衍也跟着起身道:“我送徐大夫出去吧,这东宫岂是他想进就能进的,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在宫门口说就是了。”

    “那就多谢殿下了。”徐之才笑着请刘衍先行。

    行至正门口,那陈止明正想上来行礼,却见刘衍始终不给他这个机会,背过身对徐之才笑道:“那徐大夫慢走,改日来东宫请徐大夫喝最好的龙井。”

    看着徐之才上了马车,刘衍才转向了陈止明,见他脸色黑沉,看得自己心口一阵不舒服,冷声道:“陈大人何事到访?”

    陈止明却不如往日那般嚣张气盛,今日总是躲避刘衍的目光,在他面前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口三寸之舌也结巴了起来,“殿……殿下,我今日接到一桩案件,是一桩九……九年前的旧案,想要请殿下和楚沉夏明日巳时去司堂对峙。”

    刘衍闻言,心中也是一阵热血沸腾,不由感叹当年的固执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童,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楚沉夏的。”

    刘衍十分简单地说完,就准备越过他往宫门走去,却见他拦下了自己,嘴巴哆嗦地厉害,抖了半日才抖出几个字来,“当……当年的事,是我对……对不住……殿下了。”

    说完这话,他愧疚地低下了头去,当年他气盛,也和刘衍一样坚持自己的想法,始终觉得是刘衍撒谎逼死了楚沉毓。

    陈止明那时丝毫不顾刘衍的感受,带着众人远离他,背地里叫他叛徒。害得刘衍自那以后独来独往,人还未马高便入了军营,吃了不少的苦。

    刘衍听到他这句迟来的道歉,只觉得热血都从心口涌上了脑子,不绝于耳的温温声让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时竟不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他起初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释怀,可是当听到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就真的那么轻易地原谅他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固执,使得自己有些理解他当年的冲动,也许是因为他脸上难得的窘迫,和紧张地不知往哪放的手,还有他本命人来通传一声就好,却又偏偏自己亲自前来,就是为了这一句道歉。

    刘衍见他的脸涨红,想要说个没事,却又那么难,只好咬了咬牙道:“从前的事不必再提,我都忘了。”

    陈止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地抬头看他,却见刘衍撞上他的目光,疾步走入了宫中。

    见他仓皇而逃,陈止明却露出了一丝夹杂着得意和阴险的复杂笑容。

    楚沉夏见刘衍傻笑着入殿,不由得跟着笑道:“殿下这是撞上什么好事了?”

    刘衍心中十分欢喜,他自然知道这事说出来十分的矫情,可是楚沉夏又不是他,怎么会明白这一声道歉对他的重要呢?

    于是闭口不提陈止明道歉之事,改口道:“裴方明果然带着裴尘东去自首了,陈止明让我们明日巳时去司刑寺对峙。”

    楚沉夏低声应了一声,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刘衍道:“殿下这到底是在笑什么?这茶水都倒到衣袍上了。”

    “哦。”刘衍连忙站了起来,去擦衣袍上的水渍,可是一伸手却顿住了,衣袍分明干的很,哪里有茶水?

    楚沉夏见他投来一个眼神,低声摇头笑道:“殿下心里想着喜事,因此连茶水到底有没有倒到衣袍上都不知晓。”

    刘衍撇了撇嘴,可是片刻后又自己傻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楚沉夏复杂的目光道:“我就是开心,比打了胜仗还要开心。”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九年破雪() 
皇帝听闻季明理被贼人杀死在家中,气的当场跳脚,满朝文武见状,无一人敢吭声。

    连带着朱杨两兄弟也被皇帝严惩不贷,不论陈咸如何求情,皇帝都斩钉截铁地要将他二人发配到边疆。

    下了朝之后,陈止明向刘衍低头示意,刘衍也微微点头以示回应,竟跟上了他的步伐,这让刘正声诧异地几乎合不上下巴。

    刘正声悄悄挪至他身边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司刑寺。”刘衍顿了一顿,又道,“裴尘东自首了。”

    刘正声这才点了点,明白了他刚才的行为,又慢慢拉远了二人的距离,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皇宫门口,等着的不止楚沉夏一人,还有那刑部侍郎方凌,虽然柳氏倒台了,可到底还是没能影响到他。

    他向刘衍行礼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刘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听他又说道:“下官知道今日司刑寺审的是九年前的案子,所以也想要去看看,不知可否与殿下同行?”

    所有人都看向了刘衍,等着他回答,刘衍沉默了片刻,才微微颔首同意。

    于是四个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楚沉夏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另外三个惧是一脸的尴尬神色。

    到底还是楚沉夏先开口道:“陈大人如何看待季明理被杀一事?”

    陈止明吐了口气道:“季明理昨夜被杀实在是在意料之外,皇上命刑部和司刑寺彻查此事,只怕不是有些难度啊。”

    “我也听说了此事。这个季明理之前藏身何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查?”方凌点点头。附和道。

    有了话题,几人也就暂时忘记了尴尬。就着这件事直讨论到了马车停下。

    司刑寺门外,早就停着一辆马车,不用问也知道,那一定是裴府的马车,看来裴方明早就到了。

    这案子审下来如料想地那般顺利,众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显得十分安静,大家心里都有对不住的人。唯独楚沉夏。像个旁观者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出了司刑寺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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