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娇自然听不懂什么叫做“甲醛超标”,听孙朗解释了大半天,只能含糊的理解一二,觉得孙朗高深莫测,知道许多旁人不知晓的大道理,愈发的对他言听计从,每句话都像是金科玉律,就乖乖的打消了搬进去的念头。
府里的家丁们见这位刁蛮任性的混世魔王竟然如此听孙朗的话,都深深感叹一物降一物,也难怪这位孙公子有如此艳福,谁让别人可以制住阿娇小姐呢?他们一传十,十传百,也听说那金屋子“甲醛超标”,如果居住其中,会被恶鬼缠身,不久就会患上难愈的重病,就干脆再也没人敢接近那个金屋子。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发现这金屋子其实是刷了漆的木头屋子了。
且说第二日一大早,曹仁就带上了孙朗和张纮,又约上了议郎王浦,准备去面见曹公。孙朗心想有自己的岳丈引荐,你曹操总不会再闭门不见了吧?心中就微微的得意,想看看这个曹孟德到底有什么值得神气。
怎知,曹仁却不往以前孙朗等人去过的那个曹操府宅去,而是骑着马径直出了许都北面的城门,又沿着一条大路向北行了约莫十几余里地。渐渐的看到了一个高高耸起的台子矗立在远处的平原上,估摸着约有十几层楼高,极其的巍峨雄伟。隐隐约约间,仿佛可以看到上面插着数不清的蓝色军旗以及峥嵘锋利的剑戟。
张纮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问道:“难不成曹公在此处?”
曹仁还未答话,孙朗就已然猜度到了,答道:“我听闻曹孟德在许都以北建下了一座高台,台下有寨,寨中屯兵。用此来日夜操练士兵,准备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因此取此台名为‘射鹿台’,不知是也不是?”
曹仁听自己这个准女婿见识如此的广,这“射鹿台”建好未足数月,他竟然能准确的把其来源和用途说的头头是道,丝毫不像个乳臭未干的世家子弟,不禁也微微诧异,点了点头示意赞许,叮嘱道:“等会儿见了曹公,千万要小心恭谨,万万不可太过锋芒毕露了。”
孙朗笑了笑,忙道:“自然自然,一切都听岳丈大人吩咐。”
一行人继续赶路,曹仁身体肥胖,故而他胯下的马只能慢悠悠的走。那高台看着在视线中,但若是想到得跟前,竟又走了接近半个时辰。
终于来到台子下面,只觉得遮天蔽日,像是个后世的高楼一般立在身前。
曹仁领着众人来至台子侧翼,下了马,登上了台阶,往上一看,竟然有近百级台阶要爬。孙朗年轻气盛,自然是爬的上去,而曹仁大肚翩翩,张纮王浦都已至中年,爬的大汗淋漓,气喘连连。而从人则牵着他们的坐骑缓缓跟在后面。
曹仁一边爬,一边抱怨:“我可不愿意来这地方了,每次来,都能要了我的老命。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呢!”
孙朗无奈的笑,只能搀扶着自己的岳丈爬上去。足足用了一炷香时间,众人走走停停,这才来至台子顶上。
一上来,一片辽阔的景色尽收眼底。台子形状是长方形,足有近百余米宽,两旁有高耸的塔楼,是汉朝建筑的显著特点,名叫阙,以此来彰显身份和气势。中间是个气派的大殿,琉璃瓦,雕梁栋,恢弘磅礴。张纮痴迷于建筑学,自然不住叹谓这射鹿台的雄伟气魄。
而孙朗则更加都这位不曾谋面的乱世奸雄曹孟德微微有些佩服了,按照历史记载,曹操在官渡之战打败袁绍后建了一座铜雀台,可谓是名垂千古的著名建筑。未曾想现如今的这个射鹿台,竟然就已经有了如此让人热血沸腾的气势。
而且,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建这么一座高台?像秦二世胡亥只会在阿房宫中日夜纵酒,汉末桓灵二帝只知道与内侍伶官混在一起,这种无道的昏君,手握着天下苍生的性命,却只知道纸醉金迷,日夜笙歌罢了。
而曹孟德这个旷世奸雄,却专门建立起如此一座高台来操练军士,由此彰显他志在天下的野心。现在这高台上,感受着天空中飒飒烈风,眼望着下面广袤丰饶的中原大地,的的确确会使人心生一种唯我独尊和舍我其谁的豪迈之气。怪不得曹孟德会横槊赋诗,吟诵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千古豪言壮语。也只有他这样的枭雄,才能在中华大地上纵横驰骋,使江山易鼎,使万民臣服。
当然,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基于原来的三国历史,现如今的这个三国中,多了一个来自后世的搅局者孙朗,他站在这高台之上,胸中也顿生一股俾睨天下的豪情壮志,誓言要与这旷世奸雄曹孟德一较高下,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过了老半天,曹仁终于喘匀了气,说道:“走吧,曹公先下当在大殿之中。事不宜迟,咱们快去见他!”说完就领着三人直朝大殿而去。
殿门口站着一个黄门官,见是曹仁来了,忙趋步进入禀报。过不多时又出来,引着众人往里走。
里面都是两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柱子,四下里全是些雕梁画栋和宝兽飞檐。孙朗无心观看着大殿的盛景,就见大殿两旁站着一排排军士,手里都持着矛戈斧钺。再往前走,两旁站立这三五个文人谋士打扮的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
其中一个谋士正在迈步来至当中,高谈阔论的说道:“宛城张绣已归附于我;荆州刘表素来胸无大志;南边的袁术称帝之后众叛亲离,正在遭受孙策的攻击;东边的吕布则正在和刘备争夺徐州,闹得不可开交。属下以为,这些人都不足为虑,唯独北边的那位袁绍却久有南下攻伐之志,是我们的最大威胁!袁绍现在正在攻打公孙瓒,可谓是后方空虚,腹背受敌。当次千载难逢之机,主公应当机立断,迅速出兵,偷袭袁绍的大本营,一举将其覆灭!”
孙朗不认识这人,只知道他在讨论曹军现在的行军方案。再往前看,见前面有一个高高的案台,案台的左右两旁分别站着两个大汉,左边的一个又高又胖,像个铁塔一般魁梧,身高足有近一米九;右边的一个则长得十分狰狞凶恶,脸上全是横肉,鼻梁正中心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直顺着脸颊延伸到了脖颈之中。
而这两个大汉中间,则又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嵌玉流云冠,身披一件宝蓝色的锦缎长袍,面容清肃矍铄,双目不怒自威,见曹仁领着几个不认识的人进殿了,忙摆手示意那谋士不要再多说了。
孙朗心中一凛,顿时屏住了气息,见这人有如此的气场和威严,知道他定然就是那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枭雄曹操曹孟德了。(。)
第一百三十一回 危言耸听【求收藏】()
曹仁快步上前,倒头就拜,高声道:“末将曹仁参见主公!”他虽然是曹操的族弟,但军中无论亲疏,一律按照主臣之礼称呼。孙朗等人见他拜了,也只好跟着拜下。
曹操看了一眼曹仁,又扫了几眼孙朗等人,却突然认出了王浦,心中已经隐隐的猜出了这几个人来的目的,就慢悠悠的道:“诸君免礼,曹子孝匆匆忙忙的赶来,所为何事啊?”
曹仁起身道:“回禀主公,王浦奉天子诏令南下江东,带回了孙坚孙文台将军的第五子孙朗。嘿嘿末将心想这孙朗是我家的女婿,就寻了个后门儿,带他来拜见主公。”他说完这话,就逐一介绍了孙朗与张纮。
曹操是如何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孙朗已经到了江东了?他之前是有心想羞辱一下这个江东来的人质公子,是而故意的不接见。没想到这姓孙的公子还听有能耐,不知道怎么就提前认识了自己的岳丈曹仁。
然而不管怎么说,人质终归是人质罢了。在他的眼里,小小的人质根本犯不上自己耗费繁忙的时间去接见。就微微一笑,压根儿不搭理孙朗,反而是踱步下了台阶,来至了张纮面前,面色恭敬的道:“张子纲先生乃当世大儒,名扬天下,操虽然身在许都,却对先生十分的久仰。哈哈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名不虚传!”
张纮见曹操跳过了孙朗,竟然上来就与自己寒暄,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拱手道:“微名不足挂齿,曹公实在谬赞至极了”
“哈哈哈!”曹操仰头大笑,捋着须髯道:“子纲先生何必如此过谦?既然先生来至许都了,当然也不能枉来一趟。来人呐,替孤起草奏折一封,表奏张子纲先生为治书侍御史。再在许都城中置办一所上好的宅院,供先生居住!”
这曹孟德仗着自己挟持了天子,可以随意的封官封爵,表面上是起草奏折上表,实际上不过是走走形式,全都凭照他的一句话罢了。然而更叫人气愤的是,他竟然只和张纮说话,只对张纮封赏,却完全不把孙朗放在眼里。
果然,有个谋士走上前来,摊开案上一卷玉帛书写起来。写完之后,曹操压根儿都不过目,就摆摆手示意谋士退下,意思是写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反正那天子也不敢违抗自己的举荐。
他顿了一顿,又扫了一眼孙朗,笑道:“孙文台将军如此英雄了得,独占虎牢关下,杀的董卓丢盔弃甲而逃。嘿嘿只可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他的儿子既然奉天子诏令来了,就速速入赘曹子孝家中,安安心心的当个上门儿的女婿吧!”说完一拂袖子,示意曹仁等人退下。
什么?这就完了?
孙朗这一下可是被气的七荤八素,只感觉胸腹中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揉在了一起,翻江倒海的无法忍受,嗓子眼里有一股恶气直欲脱口冲出,不吐不快。
而曹仁却巴不得自己这个女婿不要太过锋芒毕露,他毕竟老道一些,知道自己这女婿虽然满腹才华,但只不过是个江东的人质罢了。曹公今天是心情好,才恩准了自己的女儿与他成婚,如果恰巧心情不好,没准都会驳回这桩婚事,把孙朗软禁起来,再也不能自由活动。
他毕竟爱惜自己的闺女,也已经被孙朗的才华和魅力所折服,因此想尽量帮助这个小女婿,就忙躬身谢道:“多谢主公恩准小女的婚事!既然如此,末将这就赶回去,为这两个孩子操办婚事去了!”
曹操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曹仁听了就准备退步而下,见孙朗竟仍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谢恩,就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臭小子,还不快点拜谢曹公?”
孙朗听了登时一笑,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高声道:“孙郎孙早安拜谢曹公大恩!”
曹操也不理他,背过身去迈步上阶,想继续讨论行军大事。抬腿刚刚登上了第一阶,突然耳中听到孙朗继续大声说道:“曹公身处中原四战之地,万万不可贸然征讨袁绍,否则身死城灭,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的身子仿佛触电了一般,乍然颤抖了一下,顿时转过身来,双目放出电来瞪着孙朗,大声喝问:“你说什么?”
曹仁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心想你这臭小子不是作死么?曹公没刁难你这小小人质,而且还言出必践的恩准了婚事,你应该感恩戴德、谢天谢地,感叹自己祖坟上冒青烟才对,怎能如此猖狂的大声谈论曹军的军国大事?而且而且还敢咒曹公身死成灭?
他忙想喝止孙朗,正要开口,却又听曹操说道:“你别阻拦,让他说下去!”
曹仁听了这话,只能退步而下,乖乖的站在了殿旁。
孙朗呵呵一乐,接着高声道:“曹公虽然辅佐天子,遥令诸侯。但这天子却像是个奇珍异宝,在昏暗的原野上发出灿灿之光,任凭谁都想抢夺去。古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曹公的周围强敌环绕,哪个不想把皇帝据为己有?他们个个都是虎视眈眈的望着许都,****夜夜准备着前来攻伐。因此,曹公此时万万不可贸然去攻打势力最强的袁绍,以便给其他势力带来可乘之机啊。”
曹操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孙朗听了那谋士之言,因此才大声提醒。他心下起疑,就阴着脸问:“依你之见,我周围有哪些强敌环绕?又是谁想前来征讨我了?”
孙朗背起双手,在这大殿里踱来踱去的说道:“宛城的张绣虽然暂时归附,但素有异心,我料定其日后必反!曹公若是不妨,定会在他身上吃一个大大的苦头!”
“吕布虽然和刘备在徐州的事儿上闹矛盾,但那刘玄德素来以虚情假意闻名,专门儿爱招揽民心,连陶恭祖主动的送给他徐州他都不要,又怎会甘愿与吕布争夺徐州?因而我算定那刘备定然会把徐州拱手让给吕布,自己却去驻扎在徐州外的小沛,形成掎角之势,共同对抗曹公。”
“荆州的刘表和寿春的袁术也就罢了,但那袁绍袁本初又岂是善与之辈?他袁家四世三公,威望负于四海,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坐拥冀、青、并三州之地,虎踞河北沃土,粮草丰实,兵力雄厚,手下更有颜良、文丑两员盖世名将。嘿嘿就算他此时正在征讨公孙瓒,曹公又怎能短时间内就将其一举攻破?到时候不但未打下冀州青州,反而被张绣吕布袁术等人趁机攻袭许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身死城灭,贻笑与天下,又是如何?”
原来他每言每句都是针对刚才那个谋士的话进行反驳,那谋士名叫戏志才,听完了这些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挺身而出,指着孙朗骂道:“咄!你是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如此危言耸听,动摇我军军心?按照军法,应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第一百三十二回 指认群雄()
孙朗哪里容他把话说完?先是仰头哈哈一笑,紧接着义正言辞的指着戏志才骂道:“呸!你身为曹公帐下谋士,不思进谏忠言,反而想出如此昏招来蒙蔽曹公,是何狼子野心?曹公未治你的误主之罪,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反而还敢大言不惭的站出来说话,真乃无耻之极也!”
“你”戏志才登时语塞。
孙朗咄咄逼人,上前一步问:“你什么你?”
“你你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戏志才气的肺都快炸了。
孙朗又是哈哈大笑,骂道:“我呸!你是曹公帐下谋士,我是曹仁将军女婿,咱们同殿为臣,共同商讨曹军处境,为何我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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