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这个老爷一脸难色,满面苦相,显然是先前定好的那亲事也不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这道理也对,所谓人无信不立,这么一个大户人家,自然也是要顾些脸面,怎能处处都由着这刁蛮小姐的心性,和别人约好之事,怎么可以说反悔就反悔?
又或者是,这位大老爷压根儿看不上自己这么一个臭小子,不舍得把他的宝贝女儿下嫁给自己这么一个“穷小子”。
反正无论如何,先前的亲事取消不掉,自己的桃花运也就是一朵虚无缥缈的镜中之花。妹子到不了手,自己也就没必要傻傻的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孙朗就尴尬的笑了笑,朝着那老爷和小姐分别施了一礼,道:“小可一介布衣,怎敢妄想与小姐婚配?小姐既然已许下亲事,料想定是一桩美满姻缘。小可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说完退步而下,想要出门而去。
他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抬高了小姐的身份,又给足了她面子。那老爷听入耳中,倒是微微觉得这毛头小子说话还有些儒雅得体,但心里却又巴不得他快点走,免得惹得自己的宝贝闺女只顾哭闹,就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嗯!那你就快走吧!”
而那小姐听孙朗要走,登时不依了,拉住了孙朗的胳膊,噘着嘴哭道:“不行!不行!孙哥哥!好哥哥!我不许你走!我非你不嫁!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呃”孙朗看着她鹅蛋一般的圆脸蛋儿上满满都是珠帘儿一般的泪水,仿佛是个红彤彤的苹果上挂着露珠一般,看入眼中说不出的娇嫩可怜。孙朗最见不得女人哭,更是经不住妹子朝自己撒娇,更何况又听见这小姐“孙哥哥、孙哥哥”不停叫,身处此情此景,任凭哪个心如顽铁的男人,也都会化成一股缠绵的绕指柔。心里顿时软了,就停下脚步柔声道:“谢谢小姐厚爱,只不过你爹爹不同意,你又有婚约在先,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不管!”小姐只顾摇头,哭道:“我就只嫁给孙哥哥,别人一律不嫁,不然的话,我就撞死在这儿,看最后是谁赢谁败!”
第一百二十二回 首遇强敌()
孙朗听这小姐哭的跟个泪人儿一般,竟然宁死也要跟自己在一起,心里浮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妹子投怀送抱的非要跟自己在一起,自己哪里有拒绝之理?在古代一夫可以有多妻,就算不能多妻,也可以多纳几个娇妾。自己虽然马上就要奉诏和曹仁家的那位千金小姐成婚了,但此时先娶个媳妇儿又有何妨?反正那个曹阿瞒也迟迟不肯接见自己,和曹家千金完婚之事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反正那曹家千金长的什么样也不知道,说不定连这位胖嘟嘟的美貌小姐的一半儿都赶不上呢!
想到这儿,孙朗就转回了身子来,竟然有些舍不得走,舍不得这个胖乎乎的小妹子了。
天下的父亲和自己的女儿之间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这老爷见自己的女儿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仅仅初次见面,竟然就要舍下自己,只要跟这个臭小子走,心里登时醋意大起,满腔的怒火就全都赖到了孙朗身上。他声如洪钟般的喝问:“阿娇!我来问你,这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那小姐抽噎着道:“孙哥哥武艺高强,独自一人打倒了我家几十个随从。而且人又长得俊,我就是喜欢!”
孙朗则柔声问那小姐:“原来你名字叫‘阿娇’?”心想人如其名,这位阿娇小姐果然够会撒娇。
阿娇转过头来答道:“是啊,这是我的闺名。孙哥哥以后喊我阿娇妹妹就好啦!”
孙朗大乐,轻声道:“阿娇妹妹!”
阿娇满脸羞得通红,声若细蚊的答应了一声:“哎”竟然破涕为笑,一双圆圆的杏眼盈盈的瞅着孙朗,说不出的柔情似水,浓情似蜜。
然而,他俩只顾着上演这种亲昵的举动,却全完全没有注意一旁那位老爷的反应。那老爷看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卿卿我我,却对自己这个父亲冷言冷语,顿时火冒三丈,心里仿佛有一千个醋坛子一起打翻在地,再也无法按奈心头之气,嘴里大喝一声:“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武艺高强,竟然能让我家闺女如此神魂颠倒!”
他话音未落,左手把阿娇轻轻推开,撩起了右手拳头,迎面就朝着孙朗打了过来。
孙朗正在和阿娇甜言蜜语,双眼里全是旖旎温存的场景,怎能料到这么一个胖乎乎的老爷竟然会功夫,而且性子暴躁如此,竟是说打就打?匆忙间惊出一身冷汗,看这一拳极其凶猛,如果打在身上,非要筋骨寸断不可。也来不及多加思量,只能身子往地上一躺,来了一个驴打滚儿,狼狈的躲开了这骤然般的一击。
那老爷也微微诧异,自己使出了三成力道,本想教训一下这个少年。怎能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可以躲闪开来,心想自己万万不能在女儿面前丢了颜面,就把一双拳头挥的密不透风,接二连三的朝孙朗打去。
孙朗心想自己刚才侥幸躲开一击,接下来的攻击如何还能招架?就爬起身子在地上用力一蹬,嗖的一下窜出了门外。那老爷不依不饶,迈动一双短腿儿,挺着大肚子,就也冲了出去,跟在孙朗身后不住的挥拳击打。
二人来至院子里,这老爷在一双拳头上的功力果然有极深的造诣,每一拳打出都携带着隐隐风声,夹带着劈山裂石之力。孙朗只和一些木偶儿假人打斗过,此次却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劲的敌手,便抖擞起了精神,丝毫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他虽然会使追魂神箭,但此处又无箭矢,也没有街道上卖甘蔗的老汉,那个神技算是完全白费了。就只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迈开两只腿不住的在院子里奔跑,只觉得耳畔呼呼呼的直响,拳风刮在脸上隐隐生疼。
还好,院子里有许多假山怪石以及盆栽林木,孙朗仗着身法灵动,在其间钻来钻去,眼看着每次那老爷的一双拳头就要擦到了孙朗的衣角,却又都擦着边儿掠过,全击在了假山和盆栽上。一时间,院子里嘎啦啦的作响,到处飞的都是木屑和石片,就连角落里一个小亭的柱子都被打中了一拳,差点断裂开来。
家丁们本来围在门口乐呵呵的围观,想看看小姐如何撒娇,也想看看老爷是不是会接纳了这个少年。怎料老爷突然发怒?见了这等骇人的声势,就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灰溜溜的躲到了院子角落里,生怕误中了老爷的重拳,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那位阿娇小姐急的大哭,跺脚直喊:“爹爹别打了,爹爹放过孙哥哥吧!”每一次那老爷的拳头挥出,这小姐都捂着眼睛不敢看,生怕自己的情郎孙哥哥死在当场。她灵机一动,突然大喊:“爹爹,你再如此为难孙哥哥,女儿就撞死在此!看你后不后悔!”
她这么一喊,那老爷立时脚下微微迟疑了片刻,他醋坛子翻腾,刚才使出了看家本领,却又丝毫挨不到孙朗的一片衣角,心里早就已经窝着一肚子的火儿了,此时如何还肯罢休?就指挥着院子角落里的家丁道:“你们几个,给我把小姐拦住,别让她做傻事!我今日非要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说完又迈开步子朝孙朗追了过去。
家丁们听老爷如此吩咐,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见小姐竟然真的跑着要往柱子上撞,就纷纷上来把小姐拉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坚决的不敢松手。阿娇寻死未果,只能哭哭啼啼的骂自己的爹爹不讲道理。
孙朗虽然脚下不停,耳朵里却听的分明,心里十分的感动。他先前还以为这阿娇小姐不过是小姑娘心性,兼之有些怪癖,因此才对自己一时倾心,怎料此时却竟然为了自己的安危甘愿去死,真正是诚惶诚恐,心田甚慰,一股柔情蜜意油然而生。眼瞅着那老爷脚下迟疑了片刻,自己稍稍可以喘一口气,心想如此良机怎可错过?就铮的一下从背后拔出了那把铁剑来,迎面朝着对手劈去。
怎知这老爷却哈哈大笑:“好小子!我就让你使兵刃,看你敌不敌的过老夫!”竟然不闪不避,举起手要硬生生的接住孙朗的铁剑剑刃。
孙朗见了大惊,暗呼一声:“不好!”
他被这老爷追的疲于奔命,情急之下才挥剑反击。本以为这老爷会躲闪开来,怎能料到他竟然摊开手掌强行抵挡剑刃?自己这把铁剑虽然驽钝,但总归也是金属利刃,岂是他那血肉之躯可以相比的?这老爷虽然凶恶,但总归是阿娇小姐的父亲,万一自己把他的手掌切断,那可如何是好?
心念及此,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悔意从孙朗脑海里浮起,驱使着自己往回撤手,然而惯性所致,收手却已然来不及了。
第一百二十三回 化石神功()
孙朗见手中铁剑朝着那老爷的手掌斩去,不忍看他血溅当场,只能闭上了眼睛。
“锵!”
一阵清脆的响声像钟磬一般振起孙朗大骇,睁开眼来,见铁剑上竟然迸发出了缕缕火星,而那老爷的手掌却是连皮都未破一层,像个铁钳子一般捏住了自己的剑刃
孙朗的手臂被震的一阵酸麻,脑子里则完全懵了,不知道是何道理。
按理说,自己的这铁剑虽然不甚锋利,但总归是金属,为何斩在这老爷的手心里却丝毫不见损伤?而且,金属与皮肤相触,又怎会发出金石相交的铿锵之音?又怎么会冒出阵阵火星?
惊惧之下,孙朗并不慌乱,忙屏气凝神,瞪圆了双眼仔细观察这位老爷的身体,见他体内暗流涌动,一股土黄色的灵力气息顺着奇经八脉涌入手少阴经脉,汇聚至了他的双拳之中。孙朗见过这种土黄色的灵力,和董袭体内的相仿,如果没有猜错,应当是土属性的灵力吧。
莫非这位老爷也会神技?
不知为何,现在他的双眼可以看出对方体内气息的流动,却无法像炭头一样可以辨识出眼前之人的前世今生。因而只能凭猜测以及对方体内灵力的颜色进行揣度。
果不其然,孙朗定睛往这位老爷的手上看去,证实了他的推断和揣测。只见这老爷的胳膊从小臂至手掌,竟然全都变化成了冰冷冷的青色石头,五根手指擒住了铁剑剑刃,发出了格格格的金石摩擦之声。而他的大拇指上则戴着一枚石质的粗大扳指,上面刻着盘根错节的类似于刀刻的甲骨文样的字体,乍看之下就知道不是一件寻常之物。
难道这就是他的神技和神器?
这老爷是谁?难不成也是三国成名人物?
“哈哈哈!臭小子!让你见识见识我化石神功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再勾搭我的宝贝女儿!”那老爷见孙朗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十分得意,手上愈发用力,把铁剑的剑刃抓的更紧了。
化石神功?什么鬼?听着就变态!
莫非这人的手臂可以随意的化为坚硬的石头?刀枪不摧,水火不惧?
这可让人怎么还手?
孙朗又是焦急,又是惊讶,感觉从来没有直面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使劲儿往外拔剑,却仿佛泥牛入海般无法撼动半分半毫,脑门儿上豆大的汗水直往外冒,沿着脸颊滑落下来,流到了脖颈之中。
那老爷见了还以为是他的泪水流下来了,又是一阵仰头大笑:“臭小子!怎么如此孬种?竟然被吓哭了?我看你还是撒开手,朝着我磕三个响头,再跪地发誓再也不靠近我女儿半分,我兴许就能饶你一命!”
他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此时孙朗若想脱身,只有一条法子,那就是松开握着铁剑的手,然后掉头就跑掉。
然而这铁剑是凝聚着炭头鲜血的遗物,孙朗曾经信誓旦旦的发誓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时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舍得将其遗弃?
孙朗心里一横,天生的那股不怕死的倔劲儿油然心生,淡淡笑道:“就算是死,我也绝不撒手!老匹夫,你女儿已经全心全意的跟了我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接受这个现实吧!”
“嘿!好小子!倒还有点倔脾气!”那老爷见孙朗如此铁心,就又笑道:“既然你找死,那可别怪我无情了!”说完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来,搭在了孙朗的肩头。簌簌一阵响,这只手也登时变成了坚硬的岩石,微微一用力,五根手指就似个镊子般,在孙朗的肩胛骨上捏了下去。
格格格
孙朗只听到耳边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顿时有一股彻骨钻心的疼痛由肩头传入大脑之中,双眼一阵漆黑,差点疼晕了过去。但他宁死不肯屈从,就强忍着痛感苦苦支撑,摇摇欲坠的仍是站在原地。
那老爷愈发得意了:“怎么?臭小子还不撒手求饶?如果我再加半分力道,就可以把你肩膀捏成粉碎了,你怕还是不怕?”
孙朗咬着牙道:“老匹夫,休想让我求饶!”他一边忍着巨痛,一边颤抖着举起左手紧紧的摁住了那老爷的手腕。他想把这石头手臂从自己肩头掰开,但却仿佛是蚍蜉撼大树,根本无法扳动一丝一毫。
“哈哈哈!好小子!你有种!”这老爷又是一阵大笑,心里升起了一股恻隐之心,微微松开了手指,想放过孙朗一马。
原来他之所以要和孙朗打斗,一来是想微微教训一下孙朗,哪里会真的把他打死打残?二来则是想在女儿面前展现一下老爹的威猛,意思是你满心欢喜的情郎其实不过是个孬种罢了。此时已然占了许多便宜了,看着孙朗如此的有骨气,倒也暗地里佩服,心想适可而止,这小子兴许已经惧怕了,就先松开了握着铁剑的一只手,笑道:“老爷我就喜欢这种不怕死有骨气的人!你这小子虽然喜欢拈花惹草四处留情,但终归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哈哈今日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就饶你一命,你赶紧离开我家,从此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啦!”说完这话,又准备松开钳着孙朗肩膀的右手。
然而,令他吃惊至极的事突然出现了。不知道么回事,他想把右手抽回来,却被孙朗用单手紧紧的握住了手腕,根本无法抽动。抬头一看,见孙朗憋红了脸,正在使出平生的力气紧紧攥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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