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是刚才接受许劭的月旦之评。”
董袭不乐道:“这搞了半天,原来阿呆的任务就是被那姓许的厮鸟羞辱一番?”
孙朗大笑一声,拍了拍董袭的肩头,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他,道:“好!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照看好这几匹骏马!”
董袭满心不乐,但也无可奈何,抱怨道:“搞半天,阿呆只能做个马夫。”就磨磨唧唧的挨个牵过了五匹骏马,将其带到了一片草丛之上吃草去了。
孙朗一拍手掌,道:“好!我等各自行动!今天晚上依计行事,明日一早,曲阿之围定然已破矣!”
他说完这话,牵着乔婉的手,二人别了其余几人,迈步下山,朝着刘繇军大营走去。
旌旗招展,西风烈烈,眼看那个雄伟森严的围城军营又近在咫尺。
孙朗见时机已到,朝乔婉一使眼色,乔婉便笑吟吟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衣香脂奁”,用手指挑了一点神奇的脂粉,分别在孙朗和自己的头上轻轻一弹。
粉雾缭绕,淡香扑鼻。瞬时之间,孙朗就已经变幻成了那个许劭的模样。
而再一看乔婉,则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聪明伶俐的小书童,身穿着一袭清布小褂,头顶上扎着两对儿羊角辫儿,一看之下,甚是俏皮可爱。
这“衣香鬓影”神技,使用脂粉香气幻化自己的身形,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时间。孙朗知道这所谓的半个时辰,换算成现代的计时单位,不过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因而他无暇高兴,也不顾不得欣赏自己的新外形,就和乔婉一前一后,快步来至军营之前。
营前戍卫着许多兵卒,其中一个将官打扮的人见他俩想擅闯而入,忙上前拦道:“咄!尔乃何人?为何擅闯军营?岂不知军营重地,寻常百姓不可私自入内吗?”
孙朗学着许劭的嗓音,朝那将官齐手见礼,笑道:“草民见过军爷,草民想进去见一位故人。”
那将官怒道:“我呸!你这小小刁民,这我们军营怎会有人与你相识?老子看你面容可憎,莫非你乃孙家军的细作?”
孙朗假装面露难色,拱手道:“小人乃一介奉公守法之良民,如何会是细作?小人确实有一位故人,正好在你们军营之中。”
那将官斜睨着他,笑道:“哦?那你说说看,你想进我们军营中见哪位故人?”
孙朗一笑,摇头晃脑的道:“这位故人,乃是汉室宗亲,官拜扬州太守,姓刘,名繇,字正礼,不知军爷是否认识?”
“什么?哈哈哈”那将官听了这话,先是一惊,紧接着又哈哈直乐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一个笑话,骂道:“你这刁民,竟敢说自己认识我家刘太守?真是笑死我也!”
孙朗只能假装赔笑:“嘿嘿嘿嘿的确,小人的确与他是旧时相识”
那将官笑了半天,见孙朗打扮的十分穷酸,显然像个潦倒的腐儒,顿时面露凶相,道:“呔!老子看来看去,怎么看你都像个敌军的细作!”
他转头朝着身后兵卒道:“来人呐!给我把这二个刁民抓起来,送到刘大人面前,听后发落!”
“遵命!”
说着话,就有三五个兵卒走上前来,恶狠狠的把孙朗和乔婉捆绑了起来。掰着一只胳膊,推推搡搡的把他俩擒入了军营。
“轻点,轻点!”孙朗模仿着许劭那猥琐的嗓音不住的求饶。而乔婉则低着头,不停的抿嘴儿偷乐。
他俩虽然求饶,但却丝毫不做抵抗,跟在那将官身后,快步朝着刘繇的大帐而去。
一路之上,就见这扬州军营里剑戟锋利,马壮人精,将士训练有素,排成一个个的方队正在刺杀操练,军粮充足丰沛,堆成了数不清的草垛。
孙朗看了这些,心中不住打鼓,寻思:“这扬州军在太史慈的治理之下,果然被训练成了一支威猛无铸的铁军。如若不采取阴谋诡计,任由明日我孙家军与其硬碰硬的正面较量的话,定然会大败而归,一败涂地。”
他想到这儿,更加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捏了一把汗。
的确,他的计策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过不一会儿功夫,那将官就押着他俩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军帐之外,他回身对手下军卒道:“你们在这等着,容我先进去禀报!”
说着话,他躬着身子迈步而入。孙朗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里面动静,就听那将官大声道:“禀大人,禀太史将军,小的方才在门外抓住了两人,鬼鬼祟祟的在我军营之外探头探脑,仿佛是孙家军派出的细作!”
军帐之中,有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太史将军,你看那周瑜小儿,现在已经被咱们逼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境地,他走投无路,只能派出三两细作前来窥探军情,哈哈哈哈”
孙朗听这人说话,猜度他定是扬州太守刘繇刘正礼了。
那将官又问:“大人,那两个细作已经被押至帐外,请大人发落!”
刘繇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骂道:“有何好发落的!我与太史将军正在忙着饮酒,哪里有空?既然是两个细作,推出去斩了吧!”
第六十回 密会刘繇()
第二更奉上!
孙朗听了这话,心头一颤。
卧槽我假冒许劭,想混进来见刘繇一面,不料他见都不见,就要斩了老子?
只听那将官道:“遵命!”说完脚步声响,显然是要走出帐来斩杀自己。
正在此时,就听帐中太史慈叫道:“且慢!既然是敌军细作,何不押入帐中,好好审讯一番,问清楚敌军下一步的行军动向?”
刘繇悻悻不乐的道:“既如此,那就押上来吧!”
孙朗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见那将官出帐而来,押着他和乔婉走入了军帐。刚到帐中,那将官就把他二人使劲儿一摁,孙朗双膝一软,只能跪在了地上。
前面有个高高台子,台子上有个硕大的案几,案几上摆满了鱼肉酒菜。那刘繇约莫五十多岁年纪,两鬓已经微微斑白,脸上却露出一股酒色之气,低沉着嗓子问:“你二人既然是孙家军细作,定然知道孙家军此时的动向吧?嘿嘿,那周瑜小儿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军?你二人若是老实道来,或可留下一条小命,如若不然,本官让你们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孙朗沉默不语,假装十分惧怕,哆哆嗦嗦的低头跪地不语。
刘繇见了,嘿嘿一乐:“太史将军来看,这孙家军果然是一群仓皇鼠辈,就连一个细作也如此的不济,嘿嘿,哈哈哈”
他说着这话,端着酒樽来至台下,想要将孙朗好好的折辱一番。
孙朗早已考虑好了下一步的说辞,粗着嗓子一笑,道:“嘿嘿嘿刘正礼啊刘正礼,见了故人,竟然如此招待吗?”
刘繇一愣,在这扬州地界,还从未有人敢与他这种口气说话,忙问:“尔尔乃何人?吾何时成了你的故人?”
孙朗缓缓的抬起了头,朝着刘繇腆着脸道:“刘正礼,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哟!子将先生?你是子将先生?”刘繇这才看出了下面跪着的竟是“许劭”,惊愕道:“哎呀呀这是哪阵风,竟然把子将先生吹到我这里来啦?”
他说完这话,满脸堆笑,匆忙亲自将孙朗搀扶了起来。
孙朗就坡下驴,站了起来,佯装生气的道:“哼!还不是刘大人手下这位作威作福的军爷,非要是我是细作,把我五花大绑,捆到了你这里来!”
刘繇听了这话,勃然变色,指着那个将官泼口大骂:“没长眼的混账东西!你知道这是谁?这乃是闻名天下的许劭许子将!换到平时,我请都请他不来,今日好不容易来到蓬荜之中,却被你这狗杂种绑了起来,还不快向先生赔罪?”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又亲自将乔婉假扮的那个小书童也搀扶了起来。
他堂堂太守,竟然亲自搀扶许劭手下的书童,可见其对许劭多么的尊敬。
那将官如梦初醒,被吓的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孙朗不住的磕头赔礼。
然而孙朗却仍是面若凝霜,一脸十分生气的模样。
刘繇见状,伸出脚来踹了那将官一脚,骂道:“哼!狗东西,竟敢得罪子将先生,来人呐!给我把他削去军职,拖下去打一百军棍!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识高人,求大人饶命啊!”
一百军棍打下去,就算不死,也基本上残废一半儿了。那将官吓的魂飞魄散,只能满口不住的求饶。
太史慈见这将官也是一员骁将,如何能够因为如此一件误会之事,就枉然受如此极刑?忙起身劝道:“大人!他一时走眼,也是无心之失,如何能够受此重刑?还望大人三思!”
刘繇看了一眼孙朗,见他那黝黑的脸上罩满了严霜,显然对刚才之事仍然耿耿于怀,嗔怒道:“哼!不行!我待子将先生,有如亲手足也!这厮得罪了子将先生,就如得罪了我一般!”
他大袖一会,道:“拖下去,给我打!”
军帐中戍卫的兵卒听了这话,高声应诺,把那将官架了起来,拖出去砰磅五四一通军棍乱打,直打的他先是鬼哭狼嚎,后来又哭爹喊娘,最后终于渐渐没了声音,显然是疼晕了过去了。
太史慈见刘繇如此赏罚不公,心头微微来气,也不向“许劭”见礼,就气鼓鼓的坐回了座中,低头喝起了闷酒。
刘繇见孙朗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便问:“子将先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高教?啊本官今日正好摆下了酒宴,你我多年未见,何不开怀畅饮一番?叙叙旧情?”
他说完这话,就吩咐左右道:“来人呐,增摆一个案几,为子将先生备下上好的酒菜!”
“慢着!”孙朗一摆手,道:“吾今日前来,既非要吃酒,也非要和正礼兄叙旧,而是有一要事告知。”
“哦?”刘繇上前一步,问:“先生有何事相告?不妨说来,繇洗耳恭听!”
孙朗微微一笑,斜着眼瞥了一下太史慈,轻声道:“这件事极其隐秘,此地人多口杂”
刘繇会意,朝太史慈道:“太史将军,我与子将先生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吧!”
太史慈腹中饥饿,正在大快吃肉,不料竟然被刘繇驱逐。他一时间显得极没面子,但又无法反驳,只能腾的站起身来,朝着孙朗做了一个白眼儿,哼了一声,转身离帐而去了。
刘繇又笑嘻嘻的驱散了其他的兵卒奴仆,这才又向孙朗鞠了一躬,笑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先生可以说了吧?”
孙朗装模作样、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刘繇的案几之前,坐在了榻上,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酒。
刘繇见他这样清高,心中更加好奇。他知道这许劭乃是世外高人,并且有点评世人、窥晓天机之能,因此也不生气,反而恭敬的凑上前来,端起酒壶,又替他斟满了一樽酒,赔笑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啪!”
孙朗伸出手掌,在那案几上重重一拍,直拍的碗碟杯筷咣当当直响,直吓的刘繇身子一颤,趔趄着往后退了三步。
“先生先生这是何意?”刘繇不知他要说出什么话来,吓得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孙朗心中偷笑,见装b装够了,便横眉怒目,指着刘繇大声叫道:“刘正礼啊刘正礼!你立刻就有血光之灾,犹然不自知,反而整日饮酒自乐,真是笑煞旁人也!”
第六十一回 伪造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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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繇一惊,忙哆哆嗦嗦的问:“我我有何血光之灾?还请先生点明!”
孙朗也不答话,大袖一挥,将满桌的酒菜都扫到了地上,摔得满地都是酒水汤汁。又装模作样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支毛笔和那幅司命宝砚,再拿出了许劭为董袭题写的那支竹签。蘸些酒水,把原来的评词擦去,大笔急挥,在上面题写起来。
刘繇听说过许劭月旦之评的习惯,每逢为人评词之时,都要拿出这尊砚台,在一根精致的竹签上题写。又想起今天是月旦初一之日,恰好是评词之时。
莫非子将先生要为我题评?
他去年曾亲自登门拜访,想求许劭为自己点评,却恰逢许劭身体抱恙,故而吃了一个闭门羹。今日见许劭不请自来,竟然要为自己题写月旦之评,不禁心中既惊又奇,忙凑上前来仔细观看。
一看之下,却又微微失望,原来不是关于自己的题评
只见孙朗写的乃是:“汝南许子将,逢月旦之日广评天下之人。今有渤海人太史慈者,骁勇善战,有千人敌之能,为不世出之将才。然其脑后生有反骨,生性寡恩无常,日久必有弑主反叛之嫌,身为其主者,不可不防也。”
刘繇看完,愕然不解道:“先生先生此乃何意也?”
孙朗冷笑一声道:“刘正礼妄称割据江东的一路诸侯,怎么连这也看不懂?”
刘繇惶恐不定,疑声道:“子将先生之意,那太史慈会反叛于我?”
“哈哈哈”孙朗傲然大笑:“吾之月旦评词,广为天下人信服,凡有受评者,或褒或贬,无有不准。就连曹孟德和袁本初都千里迢迢的来求我点评怎么?难道正礼兄不信么?”
刘繇拂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道:“相信自然相信,依先生高见,此事该如何处置,才能保我避免血光之灾?”
孙朗微微一笑,压低嗓音道:“这事简单,正礼兄可在军帐两侧埋伏下刀斧手,再将那太史慈单独传唤至帐中,以掷杯为号,刀斧手暗中杀出,一不做二不休,咔嚓!”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手,做出了一个刀砍的手势。
“啊?杀了他?”刘繇大吃一惊。
“怎么?正礼兄心有不忍?”孙朗忙问。
刘繇面露难色,道:“非是不忍只不过这太史子义乃是我唯一可以倚重的大将,如若没有他,我那曲阿城早就被孙策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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