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头一次见到这神技vs神技的骇人声势,直吓得脸色煞白,两腿发颤,他此时已爬起身来,顾不上跌落下来的疼痛,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搭救孙尚香,然而却又被砂石迷了眼睛,只能伸出胳膊挡在双目之前,艰难的往前移步。
鸾凤齐鸣之音不住的钻入耳中,直欲将自己的耳膜震、头脑发晕。然而他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他只想着横身拦在孙尚香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她抵挡住一只只饿虎的血盆大口。
姐弟情深,本该如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凤鸣之声渐渐消散,空中漫卷的飞沙走石也慢慢的落在了地上,林间的阳光照射进来,山下顿时又清亮起来。孙朗此事已被那凤鸣之音震的浑身虚脱,脚步蹒跚,摇摇欲坠。
姐姐还活着吗?
他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孙尚香笑语娉婷的柔美神态,万万也不敢想象她被饿虎分食的血腥场景
他缓缓的挪开了挡在眼前的手臂,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
第二十五回 断袖之癖()
孙尚香不仅没有丧生虎口,反而是语笑嫣然、得意洋洋的站在当中,她的周围仍然环绕着一只只老虎,却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的低鸣之声,全然没有了山中之王的威严和仪态。
在她身前不远处,那九凤鸾鸣刀竟然都悬空旋绕在半空,刀刃如霜,都冷飕飕、齐刷刷的指着严白虎。
而他的大舅哥严白虎则是跪在地上,脑袋似是在捣蒜一般往地上猛磕,向着孙尚香苦苦求饶:“姑奶奶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呀!”
孙尚香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仿佛对刚才的生死时刻犹然惊魂未定,又仿佛对自己神技的强大所心满意足,高傲的朗声道:“敌将已被我擒服,其余的贼寇还不速速丢下兵刃,束手就缚?”
其余的几千山贼自然也被刚才龙卷风般的声势和九凤齐鸣的音波所震慑,他们听了这话哪里还敢抵抗?都纷纷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也跪在了地上。
“凤舞九天”,以风势袭人,以音波扰敌,以利刃攻坚,果然是一鸣惊人,非同凡响
那孙家军的几百个老弱残兵见了这等情况,都簇拥在一起冲上前来,麻利的收缴了地上的刀枪,又朝着数千山越俘虏吆五喝六,指挥着他们站成跪成一排,双手都放到脑后。很显然,他们对于打仗不擅长,却对抓捕俘虏、邀功请赏的行当十分在行。
“把这个贼首给我五花大绑起来!押送回营,听后五公子发落!”孙尚香命令一下,几个军士奔上前来,就用刀枪指着严白虎,抽过了一根粗大的麻绳将他捆绑了起来。又有一个军卒收缴了严白虎的长鞭,恭敬的递给了孙尚香。
鞭子一收,随着“噗噗噗”的闷响,几团白烟升腾起,那群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虎都一个个消失不见,又变回了怪异的山石。
孙尚香抿嘴笑道:“你这群老虎虽然威猛,但在本将的‘凤舞九天’面前,显然是变成一群娇弱的病猫了。”
按照炭头之言,这“凤舞九天”显然是她体内灵力受了九凤鸾鸣刀的引导,好似泄洪一般勃发而出,衍生成了她的专属神技。孙朗见严白虎垂头丧气、萎靡不振,不知道刚才暗无天日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使一个威风凛凛的山大王如此的惧怕和软弱。
不管谁输谁赢,这都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争,所双方都未有太大的损失,孙朗忙钻入了人群,挺身而出,大声喝止:“住手!万万不可对我大舅哥无礼!”
“咦?五弟,你竟在这里?”孙尚香正欲吩咐手下押送着严白虎上山营救孙朗,不料他竟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她欣喜之下,迈步迎上前来,伸开手臂搂住了孙朗。
几日未见,姐姐对弟弟的牵挂之心溢于言表。
孙朗从石径上摔落而下,头发凌乱,衣衫划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不堪,刚才他急于搭救孙尚香,此时二人平安相见,不禁颇为激动,哽咽道:“刚才五弟还以为你要被猛虎吃掉,要是如此,弟弟也不愿独活于世了”
孙尚香看他面容伤痕累累,心中爱惜,伸出手来在他脸上不住的抚摸,柔声道:“好弟弟,你被人擒走,反而处处牵挂着我我知道你身陷囹走,定要命丧他手,心中焦急万分,便快马加鞭的催军前来营救,天可怜见,你没事就就好”
孙朗感受着她玉葱般的纤纤细指在自己脸庞上不住的擦抚,听着她发自肺腑的内心之言,既是感动、又快慰,就也伸出手臂,搂住了她。
姐弟俩虽然只别数日,却是宛如生离死别一般,此时重新相见,场面温馨感人。
“相公啊没想到你竟然有断袖之癖,妾身活着还有何意思啊!呜呜呜”突然有一身婉转娇嫩的哭声从半山腰传来。孙朗一看,竟然是董袭擒拿着他的新婚妻子严如玉,从山上迈步而下。
他不知道董袭是如何挣脱了捆绑,但猜度定然是山贼们都下山迎敌,山上空虚,董袭便趁机逃脱出来,抓住了严如玉下山而来。
严如玉被董袭的一双大手抓的生疼,本来就是哭哭啼啼,突然见了自己的新婚丈夫竟然和一个少年将军搂在一起,举动之间竟然十分亲昵暧昧,还以为他有龙阳断袖之癖,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虚情假意,实际上却是喜欢男人,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董袭押着严如玉来至跟前,见孙家军获胜,喜得咧嘴大笑,又听手中擒缚的严如玉哭哭啼啼,不禁怒道:“哭什么哭?谁是你相公?哪个又有断袖之癖?”
“我就是他相公”孙朗淡淡的道。
“嗯?公子在和阿呆开玩笑吧”董袭一愣,慌忙撒开了抓着严如玉的一双大手。
严白虎被人捆做一团,也放声大叫:“妹夫啊!大舅哥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男人?你真是辜负了我妹妹的一腔厚爱啊!”
严如玉扑到严白虎身上,梨花带雨,哭的似个泪人儿一般,抽咽道:“大哥被俘,相公又有龙阳之癖,妾身还有什么活头儿?还不如死了罢”
严白虎也是嚎啕大哭:“呜呜呜我辛辛苦苦经营的山寨今日毁于一旦,又害的自己的妹妹独守空闺,实在是万死难辞其疚,呜呜我也不想活了,你们把我下锅煮了吧!”
孙尚香、董袭都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何哭的如此悲伤,也猜不透为何会这样寻死觅活。
全场之中只有孙朗明白前因后果,误会闹得如此之深,看来只能自己出马解释一番了。
他尴尬一笑,先是手一伸,摘下了孙尚香头上的赤帻,她那如黛般的长发立刻似水银泻地般轻柔的滑落下来,披在了肩头的甲胄上。
巾帼女将,不让须眉。如花的红颜独立于刀林剑雨之间,更加显的绝色倾城。
孙朗走过去挽起严如玉,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道:“这是我姐姐孙尚香,她是个女子,只不过是打扮成了一位白马将军,相公我何时曾有断袖之癖?”
严如玉见孙尚香明艳绝伦,微微自愧不如,但她知道原来是误会了孙朗,自己的夫婿并无断袖之癖,瞬时破涕为笑,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孙朗肩头,伸出粉嫩的小拳头不住的捶打他的胸口,嗲声嗲气的道:“讨厌,既然是咱们孙家的姐姐,为何不早点给妾身引见?害得人家空忧虑一场,真是羞死人了”
第二十六回 兵强马壮()
她说完这话,就迈着莲步,来至孙尚香面前作了一个深深的万福,笑道:“小妹见过姐姐。”
孙尚香愕然不解,一双妙目满是疑惑,朝孙朗投来询问的眼光。
孙朗满脸苦笑,只能将自己之前如何被俘上山来,如何差点被严白虎做成了人肉宴,如何又被严小姐相中结为连理,都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孙尚香听了笑魇如花,也作了一揖道:“原来是自家的弟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她见这严如玉面容姣好,心中也甚是欢喜,挽起她的手显得十分亲昵。突然又想起了被人五花大绑的严白虎,道:“啊,既然都已经结为了亲家,还捆着别人做甚?快快解开!”
几个兵卒忙走上前来要为严白虎松绑,正要解开,却听孙朗突然高叫一声:“且慢!”
众人都错愕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将人喝止。
只见孙朗走到了严白虎身旁,亲自俯下身来,仔细的替他将麻绳松解开,又挽起了他的手臂,把他扶起身来,再拿过了那柄伏虎鞭抵递在他手中。
孙朗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军统帅,需要做出样子,才能使旁人敬服,他朗声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大大的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岂可再刀兵相见?传我将令,孙家军全都撤出山寨,放还所有俘虏,即日返回横江军寨!”
胜而不骄,急流勇退。明明局面占优,却又谦卑恭谨,此乃成大事者应该具备的品格。
众军士都听他号令,齐声道:“谨遵将令!”就一个个的都释放了山越兵,将缴获的武器都还给了他们。
孙朗朝着严白虎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从今往后,山越与我孙家军世代相好,永无干戈!”他说完这话,就转身挽起了孙尚香,想要统领着数百孙家军离山而去。
严白虎感动的五体投地,见他要走,忙叫道:“慢着!”
孙朗回身,疑惑的问:“怎么,大舅哥莫非还想把我留在山寨入伙吗?”
“非也非也!”严白虎连连摇头。
“莫非是想留我等吃人肉大宴?哈哈小弟实在不敢吃人肉,大舅哥的一番好意,我们还是心领了。”孙朗说完这话,又要领着军队下山。
严白虎跃步来到他身前,张开手臂把他拦住,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分别朝着孙朗和孙尚香各磕了一个头,抱拳道:“败军之将,竟然能得将军如此礼遇,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此番恩情。好妹夫,你虽然是我妹夫,但大舅哥我诚心实意的服你,也更加服这位女将军的那招‘凤舞九天’神技!大舅哥愿意追随与你,把这个山寨付之一炬,让我山寨中的所有好汉们都听你号令!”
“啊?”孙朗听了这话心头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妹夫莫非是看咱山寨的兄弟们都是打家劫舍的贼寇,故而不愿收纳我等么?”严白虎还道是孙朗嫌弃自己出身不正,因此脸上露出了悻然的神色。
山越军兵强马壮,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英雄好汉,在一次次的打家劫舍和袭掠州府的大小战役中练就了过人的军威。如此一个天大的馅饼,孙朗如何会拒绝?忙把严白虎搀起来,道:“大舅哥这是哪里的话,妹夫我如何会嫌弃山寨的兄弟们?只不过,大舅哥经营雁荡山多年,将这山寨修葺的如此坚固,现在全都一把火烧掉,岂不是太过可惜吗?”
严白虎微微沉吟片刻,道:“妹夫勿忧,大舅哥早已想好对策。我带着大部队追随妹夫,再分出几百兄弟,交由我二弟严舆统领,继续镇守山寨,接着过那打家劫舍的买卖。这样一来,我这个山寨就成了孙家军的后方大本营,可以每月给孙家军提供数不清的人肉作为军粮,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啊?”
孙朗觉得他这个主意倒是两全之策,但一听到他要给孙家军供应人肉,忙摇手道:“山越军归附于我,自然是好事,但人肉万万不要说什么也不要!”
严白虎愕然问:“不吃人肉,那用何物作为军粮?”他言下之意,山越兵吃惯了人肉,将来恐怕不会适应。
董袭正在愁自己军营中堆积如山的李子推销不出去,听了这话忙傻不愣登的蹦了出来,咧嘴笑道:“大舅哥,我们有数百石的新鲜李子,都堆在了军寨的仓库里,所谓‘李子少洗,香诱可吃’,如此世间美味,保准你吃个够,哈哈哈哈”
严白虎一听说日后要靠吃李子度日,肠子都悔青了,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自己如何还能反悔?只能绿着脸,凄惨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再也不言语了。
当天晚上,山寨中喜气洋洋的置办酒宴,摆上了丰盛的山中野味,接待孙家军的所有军士。两军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白天还拼杀的不可开交,此时成了一家人,竟然觥筹交错、举杯痛饮,一片和谐热闹场面。
孙朗虽然是客,但此时在这军中地位最尊,被严白虎硬生生的推到了最上首的那只虎皮交椅上。他左边坐着孙尚香,右边靠着严如玉,见两个美女酒过三巡,都是腮凝春蕊,面若丹朱,扶杯不胜酒力,眼中流波婉转,不禁心头大乐。
他和严如玉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散了宴筵,趁着酒意微醺,回到房中又是胡天黑地一番,怡然自得,不必多提。
且说第二日,严白虎和董袭一起,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忙忙碌碌的完成了山越军和孙家军的整编。依照孙朗将令,他们二人身为副将,仍然分别统领原来各自的人马,并且全部听孙尚香统一号令。
严白虎果然比董袭更加会带兵,到了第三天的清早,整编完成的近四千兵马就已都束装待发,排成了整整齐齐的方队,站在山顶的广场上接受孙朗的检阅。
孙朗威风凛凛的跨上了自己那匹盗骊宝马,从军士面前逐一经过,看着这四千甲胄鲜明、军容整齐的剽悍兵马,心中不禁豪气勃发。
的确,与之前的五百老弱残兵相比,此时自己所拥有的兵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来至山巅,望着山下那广袤无垠的江东平原,迎着浩宇下的飒飒清风,顿时心生了曹孟德那“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豪情,一挥马鞭,朗声道:“全军听我将令,向横江军营进发!”
“唯孙将军马首是瞻!”严白虎喊出了口号,大手一挥,示意全军出发。
“唯孙将军马首是瞻!”所有兵士异口同声,一起跟着叫喊出来,震彻山巅,响遍寰宇。踏着整齐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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