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要不然杜大人您到中枢阁或者皇上那儿参我一本,革了我的官职让我回家也行。”杨易笑嘻嘻道,眼中还满含期望。
这就没法交谈了,什么人最怕杜礼这种正直的言官?要么是重视名声的,要么是想保住乌纱帽的。可偏偏杨易却是个臭不要脸又不想做官的人,简直就是杜礼的克星。
最后杜礼还是向不要脸的杨易妥协了,不过要求是洪直和贾主簿可以跟着杨易去侍郎房办公,但职位高低无变化,明面是调位不更职。但实质上来说二人是升职不少,都是秘书,市长秘书和省长秘书有的比么?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杨易想象中那么简单。
由于凶狄大军来犯,大光朝野震动,各方的军队丶物资都在紧急调动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而杨易所在的兵部就是整个系统运作的中枢所在,凡是和战争有关的一切事务都必须到这里来审批承接,工作量可想而知。这还不算,让杨易最为头疼的是皇帝指名点姓让自己参议一切对凶狄事宜,这就是给自己盖了顶大帽子,想摘都摘不掉。
因此杨易也没法偷懒了,他也不好意思偷懒,所有人都在忙的不可开交,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打瞌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随着工作的深入,就连杨易也逐渐感觉到了态势的严重性。
首先从兵力调配上来说,大光三十四个州总兵力达到一百余万,而部署在北地七个州的兵力就有六十万,占到了总兵力的百分之六十多。
可是六十万兵力分驻在万里之遥的北地边境之上,就显的无比稀薄。而且对手是以骑兵为主,机动力见长的北方游牧民族。如果好防守的话,古代的历朝历代就不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去修建鸡肋一般的万里长城了。
更严重的问题是,表面光鲜庞大的大光朝,实则暗地之中早已是沉积了无数的淤泥,腐朽不堪。
许多地方军队缺乏训练,全是一群兵痞且不说,更可怕的是吃空饷的问题。杨易就发现一份军报上面,本来一个编制为九千人的州府驻军,当调度使拿着兵部批文前去调配时才发现,实则人数只有四千人,而剩下的五千人竟然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有军官家属的名字,有早已死亡士兵的名字,甚至连军营里养的猪和驴都被取了个名字上报朝廷领着一份军饷。
调度使当场就将府军主要将领拿下问斩,可是然并卵,这空额的五千人却无论如何也是凑不齐的。
其次更为严重的是物资调配,兵法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是兵部调征物资粮秣进行的极其缓慢。各州都在以各种原因搪塞推阻和克扣朝廷的征召,最多的原因是遇到各种各样的灾害,税赋难以征收。其次就是粮仓中的粮食被人以次充好换掉,一打开官仓全是发霉腐烂的粮食和老鼠屎,根本无法使用。
有的官吏为了保住乌纱帽,填补粮食空缺,就强行向百姓征粮,一时间哀鸿遍野,民怨四起。甚至有言者皇帝穷兵默武,不顾百姓死活。
兵部和吏部请奏斩杀贪官污吏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可是现在就算杀了这些官僚中的败类也毫无用处,兵调不出来,粮食征不上来,杜礼气急败坏之下每天摔坏的茶杯就有十多个。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雄雄大光国前途难测。。。
第八十八章 国侯府的邀请()
做为一个现代人,杨易曾经最大的理想就是远离朝九晚五这种无病痛吟的死规律生活。每天来来回回的去做那些自己都快做吐了的事情,上班丶吃饭丶睡觉一天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却又无能为力。
有时候杨易脑子里总有一个想法,拿一张纸条写上“世界那么大,老子要去看看!”这样一句话,然后踹开老板的房门,一巴掌拍在那张无比恶心的脸上,痛快的大骂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你爷爷我不干了!”
这个想法从杨易进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就在脑子里转悠,一直转了四年,它依然在转。如果杨易不穿越,可能就得转到杨易退休了。
当杨易发现自己穿越了的时候,还不禁暗自窃喜,自己总算不用再看见老板那张可恶并且极具破坏性的脸。总算不用每天提着两个包子去挤地铁,出来时包子就变成煎饼了,也终于不用每日朝九晚五像头老母牛,完全可以娶两个老婆抱在被窝里,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
可是!可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任何时候,主宰这个世界的永远是“规律”二字,哪怕你是一个穿越者也摆脱不了。
杨易不用惦记老板那张可恶的老脸,因为和杜礼可怕的脸比起来,以前的老板简直就是天使的面庞。
再也不用担心挤地铁把自己的包子挤成煎饼了,因为现在每天早上他基本都不敢吃东西,吃了准被跑起来跟簸箕一般的马车把早饭给抖出来。
也再不会经历那烦人的朝九晚五上班制,因为古人都是以日出日落来定工作时间。杨易一听当时就懵圈了,要知道这夏季太阳五点(卯时)不到就出来了,一直要到下午五点才会下山!而且这里的五点是点卯,就是俗称的公司打卡,那得几点就要起床?
人就是这样,站在这山总觉得那山好,去了那山又觉得可能还是原来的山漂亮些。
无论如何苦逼日子还得过,相比前世好的是自己总算不用在做房奴了,刘文徵已经帮他买下一块不小的地境儿,很宽敞而且是一个现成的府邸,只要稍微倒腾下就能住进去,离皇城不是太远,在后世这就是一套北京二环以内的别墅。
中华映绣也完全走上了正轨,注册人数已经达到了近千人,几乎整个帝京大半以上的权贵名流都成是绣画庄的会员,如果不是杨昂叛乱和凶狄南侵,可能会更加火爆。即便如此每月的拍卖会丶交流会依然一票难求。
此外还有一个好消息,杨昂叛乱时,城中有一家印书坊被波及焚烧掉,刘文徵正好将那里部分还算完好的设备接收了过来,并且将那里的老工匠全部花高价召请了过来。
根据杨易提供的方案,印书坊迅速成立起来,并且开始研究最新的活字印刷术,杨易也一并将报社的运作方案交给了刘文徵,相信很快就能出成果。
度日如年中总算到了休沐日,杨易在探望母亲后,回来时猴尖儿便送来一张宴请帖,是南国侯府送来的。
杨易明白李岑这是要试探自己的虚实。以前杨易完全可以不用鸟这些权贵,总之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怕谁会针对自己。可是现在不同,等府邸建立起来后加上绣画庄可就是几百号人看着自己吃饭,自己是皇子没人敢动,却不代表手下之人是安全的。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皆觉得杨易可以去。虽然不知道李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从目前京城的的态势来看,他没有理由会对杨易不利。
商议妥当,午后杨易便带着铁牛和猴尖儿风风火火的前往国侯府赴约。
杨易本以为国侯府应该有一个大的宴会,不曾想杨易在国侯府管家的带领下进去之后,发现府邸里很是安静,除了一帮正常忙碌的下人,并没有见到其他权贵。
“敢问老管家,国侯只邀请了我一个人?”杨易跟在管家身后,疑惑道。
管家笑着回道:“是的,老爷已等候多时。”
“可知国侯找我何事?”杨易谨慎道。
管家摇了摇头:“老奴不知。”
杨易心下疑惑,自己和这李岑没什么交情,而且众所周知李岑是三皇子杨琦的鼎立支持者。此时单独会面杨易,而且还没有丝毫隐晦的意思,却不知道其是何用意。
跟随管家行了一阵子,也记不清拐了多少个弯,总算来到一个花园当中。和杨易想象中的不同,园子中很少有什么奇花异草,而是栽种了大量的农作物,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大片已经逐渐泛着金黄的稻谷。
杨易暗叹:“我勒个去!什么叫有钱人?原来有钱人就是在闹市当中买一栋别墅,然后在里面种庄稼!”
正自感叹,却见一个人正在稻田的小心的行走,不时拔出夹杂在稻子里的稗草拽在手里。
“老爷,九殿下到了。”管家对那人呼道。
那人闻言站起身来,不是南国侯李岑是谁。李岑笑着点了点头,从稻田中走了出来。
李岑将手里的稗草递给老管家,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对杨易笑道:“殿下光临,李岑没能远迎还望见谅。”
对于这种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客套话,杨易丝毫不为所动,同样笑道:“国侯客气了。”
李岑哈哈一下,伸手邀请杨易到院亭中坐下,道:“早先听顽儿谈起他有位机智奋勇的大哥,李岑就想一睹殿下的风采,奈何一直忙于政事无暇他顾。”
“国侯言重了,倒是杨易早该来拜访。”
李岑接过管家递来来的湿巾将手擦干净,忽道:“听闻殿下研发了一种叫做“斗主簿”的纸牌玩法,可否教一教老夫?”
也不管杨易答不答应,管家已经拿出一副打过蜡的纸牌,放在石桌上。
“这玩法为何叫做“斗主簿”?”
“因为我们那儿只有三人,当中有一个铁公鸡老主簿,所以就斗他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第八十九章 老狐狸与小狐狸()
李岑和杨易二人一边讨论纸牌玩法,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话语间看似平淡,实则是一场语言交锋。
杨易能感觉到李岑似乎一直在试探自己,他在试探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在试探自己对朝政的态度。不过一一被杨易胡茬打混给糊弄过去,再没有明白李岑用意之前,杨易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一个是为官多年的当朝国侯,一个前世在销售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老牌业务员,想要通过谈话了解对方的底细是非常困难的。
院亭中不时传出二人轰笑之声,在外人看来,两人谈的却甚是欢合,颇有些忘年交之意。
但实际上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手中纸牌在斗,嘴上在斗,心里更是各自打着小算盘。李岑话语见缝插针,杨易却也回的滴水不漏。
聊了半日,李岑见很难探出杨易的口风,也不着急,话语忽的一转道:“殿下与我候府颇为有缘,不但与家子李顽相交莫逆,听家女玉儿说与殿下也是有不少交情。”
杨易一怔,暗道:”这老狐狸又在卖什么药?”
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笑道:“李顽与我乃是同窗结拜,自然需要互相照应。李大小姐长的绝世倾城,无论哪家公子都以与其相交为荣,国侯却是抬举杨易了。”
李岑看着杨易,笑容又深了几分,道:“那我将家女许配与殿下如何?”
“啊?”一句话直惊的杨易一得瑟,手中的纸牌险些掉了下去。只片刻便明白其中肯定有猫腻,李岑是在给自己下套,连忙道:“国侯说笑了,杨易是一个呆子瘟神,臭名远扬,如此名声哪儿配得上李家小姐,此事不可。”
李岑闻言似乎也并不惊讶,反而略显遗憾说了句:“那可是家女无福分了。”便不再谈及此事。
杨易心中疑惑,一直心不在焉,觉得自己现在走进了李岑的迷魂阵当中,不能久留。又与李岑玩了几局“斗主簿”便谢绝了李岑留自己吃饭的好意,起身告辞。
李岑也不挽留,二人互相辞别,杨易匆匆离去的身影刚刚消失,后院中便行出一个倩影,不是李玉是谁。
“父亲。”李玉来到李岑身旁行了一礼。
李岑点了点头,让李玉坐下,把玩着手中的纸牌笑道:“这斗主簿玩法确实新颖。”
李玉却没心思关心那些纸牌,问道:“那杨易怎么说?”
李岑看了眼李玉,摇头笑道:“和预料中一样,他拒绝了。这个傻皇子比任何人都聪明。不过…老夫这一招阳谋,他却是躲不掉的。”
李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之色,有些呆滞的看着桌上的纸牌。
李岑见状安慰道:“这次为了将杨易拉下水,有损了你的名誉,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南国侯的女儿谁家又不会视若珍宝?一个无势力的傻皇子,哪怕他变聪明了,此时也是为时已晚。我国侯府还不放在眼里。”
李玉摇了摇头,这件事本身事前自己也是答应的,杨易拒绝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何被杨易拒绝李玉心中还是莫名的失落。上一次在中华映绣被杨易装病戏弄,理说李玉应该恨之入骨才是,可是不知为何李玉最近脑子里全是那张讨厌的脸庞。
尚是闺中少女的李玉哪里会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也没法去问及别人。只是少女心事既是这样,越是闷在心里,花芽萌发的就越是不可阻挡。
却说九呆子杨易被管家送出了侯府,一路在马车上杨易都是眉头紧皱,实在想不出李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无论如何这老狐狸不可能真的想要将李玉嫁给自己。
直到晚上,豆包向自己汇报这几日京城中的动向时,杨易才恍然大悟。
自从杨昂叛乱后,杨易就吩咐豆包密切注意其他皇子的动向。而根据豆包的描述,这几日动静最大的莫过于三皇子杨琦。
大皇子杨昂身死之后,从目前朝中的态势来看,皇位几乎已经非三皇子杨琦莫属。而杨琦自然也就成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不但参议所有朝政,府中更是门庭若市,朝中官员纷纷前去交好这位极有可能的未来皇帝。
杨琦也因此变的更是自信满满,反而有些冷落了本来支持自己的李岑。
“这个老狐狸!”杨易想通了其中的关系,摸了摸下巴怒极反笑道:“李岑是想利用我,增加自己与杨琦交涉的政治资本!”
一旁的猴尖儿不是太明了朝堂政事,疑惑道:“殿下什么意思?”
“就是说李岑想要给杨琦一个错觉,让杨琦不能忘了他这个功臣。”杨易叹了口气又道:“只是没想到这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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