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保证我对公子对绣画庄绝对没有恶意,我可以对天发誓。”小舞咬着下唇盯着杨易的眼珠子晶莹清亮。她的要求无疑有些无理,她其实也知道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很难被接受。
杨易面带微笑看着小舞没有说话,又看了眼蹲在小舞腿上安逸的咖啡,道:“你的苦衷和绣画庄或者是我有关系吗?”
杨易受不了女人哭,但也不是一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有的事情是不能一味的去表现自己的男子豪爽气概,毕竟这不光关乎他自己更关系到整个绣画庄上下的安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自己身边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小舞闻言点了点头,可是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似乎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判断。
“嗯,算了。。。我同意。”
小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杨易真的会答应,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易笑了笑,他对这件事是有一个衡量的,小舞这样一个女子哪怕她有所图谋只要自己多注意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最重要的是杨易觉得小舞不是坏人,没有理由就靠自己的眼光,靠自己的直觉,作为一个曾经的销售精英,一个职场上的老油条,如果连小舞是在演戏自己都完全看不出来,那么栽了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你不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豁达,我认为总有那么一天你会跟我讲的。”杨易道。
在大部分时候,对方之所以要对你隐瞒什么东西,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不信任,小舞现在就是不信任自己,哪怕她只是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也是一种不信任。
小舞又要哭了,她来找杨易其实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这几日在她心里徘徊最多的想法是离开绣画庄,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在这里生活的感觉,这是自己没了家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
见小舞眼里泪花又泛了起来,杨易赶紧道:“到了到了!下车。”
果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杨易一弯腰就钻了出去跳下马车,然后回身将小舞接了下去。
“好啦别哭了,你要再哭我真要成登徒子了。”杨易安慰道。
小舞看了看周围,果然周围人不少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二人,而且看杨易的眼神满怀怒意。
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擦干,满着头跟在杨易后面来到了一家驿站门口,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武驿馆”。
“公子,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当伯乐。”
武驿馆更像是一家客栈,从外面看地方似乎不大,除了一个锦布招牌和一道普普通通的木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杨易和小舞正要走进客栈,忽然,一道人影从客栈里撞了出来。杨易眼疾手快一把将小舞抱住闪到一边,那人影撞了个空踉踉跄跄扑倒在门口,却在落地的一瞬间手腕一用力一翻身又站了起来,这样一连贯的动作掩盖了之前撞出门外的狼狈样。
那人恶狠狠的看了眼驿馆里面,又看了眼杨易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见那人也不知道个歉就走了,杨易想要出声喝斥却发现怀里的小舞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姑娘脸都快红成两块小苹果了,显然也是从来没被男子这么抱过。
杨易连忙放开她,轻咳嗽了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道:“那个…我刚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没有…”小舞头都快低到怀里了,但听到杨易这番话却又有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有些失落。
杨易心里暗道:“古代小姑娘可真是够单纯的,这都能不好意思…”
见方才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杨易只好带着小舞往驿站里面走。
二人刚一进门就被一堵墙给挡住,谁会在门口修一堵墙?惊愕的杨易抬头一看这哪儿是一堵墙啊,分明是一个长得如同蛮牛一样的人。
一个真正的蛮牛,杨易觉得如果憨壮的王飞将和这人站在一起只能算是一只还未成年的熊崽子。杨易挺高的一人竟然只齐其肩,感觉站在这人面前能够遮日避阳了。
那人双手抱怀,犹如一尊门神般站在门正中央,此时竟挂着一脸的灿烂笑容低头盯着面前的杨易。仰着头的杨易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张铁饼脸笑的很是渗人。
“铁牛!滚一边儿去,别站门口吓唬人!”忽的里面有人骂道。
果真人如其名,那叫蛮牛的大个子对着杨易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开了道路。
杨易这才看到客栈里的情况,客栈倒是没什么区别,和所有客栈一样二层阁楼式的,一楼放满的桌凳,应该是酒肆吃饭的地方,二楼排排列列的估计都是睡房。
扫了眼整个大堂,大堂中人不少却安静的可怕,或坐或立,浓眉大眼的一个个此时都直勾勾的看着门口这处,也不知道是在看杨易还是在看那个叫铁牛的人。
杨易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打鼓,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压抑的气氛。
前世有一部电影叫《新龙门客栈》,杨易发现此时的情节和那里面差不多,不用言语单从眼神就能感觉到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善类,每个直勾勾的眼神都仿佛要把人看透,空气中弥漫的杀机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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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牛与猴()
“你有什么事?”方才喝止铁牛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易随声看去,声音来自右边,那里是一个木具柜台。柜上上摆满了盖着红绸子的酒坛,酒坛堆里面站一个中年掌柜正啪嗒嗒的拨弄着柜子上的算盘。
杨易拉着小舞在所有目光注视下走了过去,他正要说话却见那掌柜抬起头看了眼杨易和小舞又低头继续算帐,道:“我们这里不接外客,客观请便。”
“何为外客?”杨易问道。
掌柜抬起手中的毛笔指了指堂上一干杀气腾腾的人道:“这些人就不是外客。”
杨易顿时明白,这家驿站不接受普通客人,只接待江湖浪人。自己一个人文质彬彬的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进来显然不是江湖中人,掌柜可能经常预见这种情况,也没有表现出太多讶异。
忽悠一人道:“马掌柜,我倒觉得那位小姐姐不像外客,可以住下。”声音有些像宦官的声音,很难听。
杨易转过身来,发现说话声音似乎是那个铁牛发出来的却又没见他张嘴,很是古怪。
正自奇怪,一旁的掌柜道:“猴尖儿你不说话我还忘了,你方才唆使铁牛在驿站打架的帐快些过来与我算算。”
杨易之前在洪直那里听说过,武驿站因为来往之人的特殊性,有着严格规定不允许在驿站中打架斗殴,这掌柜老儿看似软弱无力其实是个很有实权的正七品驿官,随时可以召唤离此不远处的巡城司过来。
掌柜声音方落,就见铁牛肩膀上忽的又长出一个脑袋盯着掌柜哧哧笑道:“马大人言重啦,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你看也没损坏什么东西呀!”
杨易仔细瞧去,这才发现不是铁牛长了两个脑袋,而是有个人扒在铁牛的背后面直探出个脑袋在说话。那人说着从铁牛背上跳了下来,杨易看那人最多一米五高矮很瘦,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真如一只猴精一般。
那叫猴尖儿的人先看了眼有些害怕躲在杨易身后的小舞,面上笑容很是灿烂,可当他看到杨易一脸笑凝凝的盯着自己时,不禁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从杨易人畜无害的笑容中看到了杀意?
猴尖儿和铁牛浪迹江湖也有好几年了,由于自己二人出生不是名门正派,铁牛徒有一身蛮力有些傻乎乎的,自己又太瘦弱,没有哪家权贵愿意供奉这样两人,但猴尖儿的阅历并非如他身体般矮小,越是弱小的人想要活下去就越是要有点本事,他和铁牛也算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对人的杀气极其敏感。
不经意的往铁牛身边挪了一步,猴尖儿将想要调侃小舞的话语全给咽回了肚子里,盯着杨易干笑了两下。
杨易笑容不改,回过身来对马掌柜道:“我们不住店,喝点酒可以吧?”
马掌柜总算抬头奇怪的看了眼杨易,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可以,一壶酒三十钱。”说着从旁边递过一只小酒壶给杨易。
杨易接过酒壶将铜钱放在桌上,拉着小舞就在旁边一张桌子旁坐下。
周围无数眼神涉来,小舞有些害怕的轻轻拽了拽杨易的衣角,细声道:“公子…”
杨易对她笑了笑轻轻一鄂首,道:“无妨。”说着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将怀里的咖啡递给小舞,这样兴许会让她更安心一些。
杨易想了想,又抓出一把瓜子儿出来自己边吃便给咖啡嘴里塞,还示意小舞也吃,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挑选自己需要的人手。
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就听着杨易咯咯嗑瓜子儿的声音。站在门口的铁牛痴道:“猴尖儿,我也要吃瓜子儿。”
“吃吃吃,整日就知道吃…”猴尖儿瞪了铁牛一眼,眼珠子转了圈来到杨易桌旁道:“公子,我家铁牛嘴馋,能否赏些与他?”
杨易笑着点了点头,猴尖儿高兴的来到杨易身旁狠狠抓了一把,感觉似乎不太好又从手缝里面漏了些出来,低头哈腰的给杨易道了谢就往回走。
铁牛见猴尖儿真的要来了瓜子,傻笑着站在门口摊着大手等猴尖儿给送瓜子儿。
猴尖儿走了回去正想骂两句这傻子。忽得,铁牛脸色一变,竟然顺势一掌猛的拍在猴尖儿胸口上。猴尖儿瘦小的身子犹如秋后的落叶一般,轻飘飘的向后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在掌柜台上面。
就在猴尖儿飞出去的一瞬间,一道只铁棍重重的砸在铁牛粗大的手臂上。如果不是铁牛身子往下蹲,尽量卸掉铁棍的力量,那只手臂就算废了,就这般铁牛也疼的大吼一声。
杨易这个角度看的真切,那一棍子实则是照着猴尖儿的脑袋砸去的,如果不是铁牛将其推开估计猴尖儿就变猴脑儿了。
木柜台脚下的猴尖儿被摔的七荤八素,眼睛的都有些犯迷糊了。甩了甩脑袋好不容易清醒些明眼看去,就见铁牛已经和一道人影战作一团。那人手持一只铁棍,棍法淋漓无比,招招往铁牛要害处招呼,而铁牛因为方才救自己右臂受创,此时又无兵器在手被对方逼迫的连连后退。
正想呼喝却见门口又有四人走了进来,看到当中一人猴尖儿眼中明显有些愤怒,指着其中一人骂道:“周倨!你好生不要脸,竟然偷袭我们!”
猴尖儿所称周倨的人杨易认识,不正是方才从驿站里跌爬出去之人。
那周倨根本不理会儿猴尖儿,对身前一个锦衣公子轻声说了几句,那锦衣公子点了点头往掌柜台走去。
说来还真是有那么巧,这锦衣公子杨易竟然也认识,不就是李顽痛恨的准妹夫杨子立吗?上次在帝都论学,自己还帮李顽盗用了一首《牧童》诗让这家伙下不了台。当时可让杨子立好一阵难堪。
此时的杨子立却意气风发,按理说杨子立当初在蹴鞠场上是见过占尽风头的杨易的,但此时杨子立带着身后的护卫,鼻子都快傲到天上去了哪儿会注意到角落里的杨易。
只见杨子立走到掌柜面前,看了眼脚下的猴尖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对掌柜道:“我是国公府的世子,出什么问题我担着。”
第六十五章 九霄令()
杨子立这一句话,立刻杨易就明白为什么连李顽这种不学无术都会看不起他。在干坏事之前就把自己家门先搬出来,这种人基本上是没救的了,迟早会给自己家惹出祸事不说,本质上这种人已经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杨易之所以与李顽和王飞将这两个纨绔子弟交好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二人干坏事的时候从来不报自己家门,就比如第一次见李顽时他被赌场打手追的满街跑,却依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
没有哪个赌场打手敢打南国候府的世子,也没有哪个赌场会去找南国候府的世子要赌债,他们反而更希望李顽欠他们的钱永远别还,这是一种再好不过巴结权贵的方式。
李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还是李顽。
而杨子立这种人已经不再是他自己,迟早会成为那种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还高呼自己爹是谁的大蠢蛋。
不过这种蠢蛋行为显然在某些时候是很有效的,比如现在。
马掌柜接过杨子立的府牌,只看了下便用府牌在账本上印一个章印,又双手还给了杨子立。留下章印后,无论上面追查还是事后的赔偿都有了依据。
杨子立似乎也经常干这种事,毫不介意的将府牌收了起来,他不在乎有人追查,更不在乎所谓的赔偿。
不是每个朝代都有包拯那样的青天大老爷,言官也不会因为国公府世子揍了两个江湖浪子就去参他一本,干这种事情的要么是政敌,要么是傻子。
大光朝王爷很少,少到几乎没有,这是光太祖留下的规矩。每一位皇帝登基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的一大堆兄弟全都封上国公,而且没有任何实权基本上等同于混吃等死。
这也是皇子们几近疯狂的争夺皇位的重要原因,哪怕自己坐不上皇帝,也要争取站对边,未来也好让自己的皇帝兄弟把其放回自己的封地,而不是圈在地庆城里面当猪养起来。
不过皇亲国戚总也有一些好处的,比如打架斗殴这种事无论是大理寺或者是京兆尹都没有权利管,就算人赃俱获也只能乖乖的上交到宗正寺,宗正寺当然也不会因为一个皇族揍了两个普通人就去做出什么处理,顶多罚点俸禄或者勒令其在家里面反思几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或许在杨子立眼里,国公府世子这个头衔就是自己免死金牌。
“周倨谁打的你,你去十倍还上。”杨子立说这话的时候,杨易觉得他不像是皇亲国戚,更像极了大街上的小混混头目。
周倨得令看了眼苦苦支撑的铁牛,又转头看向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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